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纯真年代

    回想起2006年的九月第一次见到周小卉,在学校的多媒体教室里她和两个女生坐在第一排,人群里有些显眼,倒不是因为多漂亮,相反有些土气。在青春靓丽的艺术学校中,周小卉和凌雪,杨莉好像是另类的存在。

    周小卉扎着马尾辫,留着一缕薄薄的斜刘海,这刘海即遮不住额头,也遮不住眼神,除了显得头发格外少,别无用处。圆嘟嘟的脸上有一团高原红,让我一度认为周小卉吃了不少苦。穿着一件草绿色夹克,与她的黑皮肤真是绝配。

    凌雪留着学生头,一双眼睛格外大,还有些龅牙,后来,苏瑞总说:“你和教历史的焦老太太长得真像,像一家人”。凌雪脸皮薄,夹点腿,含着胸,低着点头,像许多青春期女生跑步的姿势,透露着点不愿意的样子,追着苏瑞满学校的跑,苏瑞大大咧咧的一边跑一边回头冲着凌雪做个鬼脸。我们几个人手挽手在后面笑的前仰后合。

    杨莉长得倒是周正不少,皮肤白皙,身材前凸后翘,笑起来甜甜的。酷爱看电子书,每天回到寝室,往床上一躺看着手机上霸道总裁的小说,我在她对面的上铺,一眼就看到她那傲人的双峰,特别是躺下的时候都快抵到嗓子眼了。我一个女生,都挪不开眼睛,看了一会,我情不自禁的说:“杨莉,你的胸真的好大好圆,像个足球”。苏瑞在一旁说:“杨莉身材真好,微胖有料,将来也不知道便宜哪个男的”。杨莉害羞的笑笑,其实杨莉不仅身材好,人也好,寝室里谁让她带个饭打个水,她也都没什么怨言。当然她有缺点,除了不会打扮,浪费好身材以外,杨莉的家乡口音有些重,分不清zhichishi和zicisi。即使我们都帮她纠正,效果也不如人意,老师终于忍不住对杨莉说,让你妈妈带你去医院看看,是不是舌头短了。杨莉红着脸低着头,像个做错事的小孩。放假的时候,她还真去了医院,舌脐带有点短要剪开。杨莉犹豫了半天,从医院回家了,我想,这时候开始,她就放弃了从事这个专业,或者说,她从没有喜欢这个专业,只是没法这么早打工找个学校糊上几年。

    寝室里还有个女生肖梦媛,漂亮极了,学舞蹈出身气质优雅,一双眼睛灵动又有神,总是盘着丸子头,不施粉黛,却艳压四方。她是我和苏瑞认为的全班全系最好看的女生,但却不是别人眼中最美的,他们更喜欢另一个女生,170的大个儿,黑长直的头发,画着浓妆,不笑的时候像巨大版的李小璐。可一笑就露馅了,牙齿不齐有点黄,关键是着急紧张的时候有点口吃。所以后来她去做了模特,天天在电视的购物频道里展示各种产品,每次在电视上看到她,我总想起来她朗读时的囧样。

    和他们比起来,我渺小的像宇宙中的一颗尘埃,什么都一般,我想,唯一不同的是我带着梦想才来这里的。人群里的我脾气暴躁却又自卑懦弱,优柔寡断却又爱憎分明,心高气傲却又一事无成。这些对立的情绪充斥着我的内心,让我感到痛苦。大部分时候我都极度痛恨这样的自己,只有在梦想的酒坛里我沉迷自己。

    记得有节课内容是以寝室为分组,设计一场完整的外场主持活动。我们在寝室绞尽脑汁的设计环节。苏瑞说:“大家都要有任务,谁走秀展示商品?”

    “我吧”。一向害羞的凌雪举起手,可能在她眼中,这是最简单的任务。

    我担任主持人,杨莉担任产品商,苏瑞策划道具控场各种杂活,肖梦媛表演舞蹈。

    “周小卉,你呢”?苏瑞抬起头看着周小卉问。

    “我随便啊”。周小卉耸耸肩若有似无的说,其实心里慌的要命。对于周小卉这种死要面子活受罪的人来说,大庭广众之下表演并不擅长的节目,简直是受刑。

    “那你唱个歌吧”。肖梦媛说。

    苏瑞想了想说:“咱们要做的有意思,不能千遍一律,不光产品不能大众,节目也要搞笑”。一听这话,我此刻确实觉得凌雪无比明智,果然挑了个轻松的活。

    “你准备怎么搞笑”?我问。

    “唱歌也不能唱常规的歌,最近那首歌不是很红吗?唱那个挖芋头吧”。苏瑞笑嘻嘻的回答。

    这是首方言歌,而且歌词里还写着几句有些粗鄙的歌词,实在不适合一个女生唱。

    几人哄堂大笑,觉得周小卉肯定不会答应。周小卉说“你自己怎么不唱”?

    苏瑞有些挑衅的说:“我不会这里的方言,我又不是本地人,唱不出这味道”。无疑这是相当合理的理由。

    “这有什么唱不好的,这歌这么简单我可以教你。”周小卉逞能的说。

    苏瑞还真跟着周小卉唱了起来,可惜怎么也没周小卉唱的地道。我们一致认为周小卉在这首歌上具有得天独厚的优势。

    苏瑞笑着说“你看,我唱的没你好,还是你来吧?你不会不敢吧,你要么好面子,肯定拉不下脸来”!

    这句话激到了周小卉,她这么好面子,自然不肯承认自己不行,“有什么不敢的,这有什么难,不就唱首歌吗!”

    “好,那就这么决定了,你唱,不光唱,造型上咱也要与众不同”。苏瑞借着这股劲儿给周小卉又加了码。她拿起自己买的青蛙拖鞋,又翻出一副塑料墨镜,给周小卉打扮上,我们几人笑的合不拢嘴,配上周小卉土气的衣服,简直像个有智力障碍的流浪汉。

    周小卉在接下来的一周中,无比后悔却又倔强的一遍遍练习着,她比我们任何人都紧张,都希望这堂课赶快结束,或者不要开始。

    终于,周小卉在这场活动中成了最出彩的部分,一百多号人的大教室里,听课的老师,还有其他系的同学,大家哄堂大笑,拍案叫绝。看得出并不是周小卉唱的有多好,这嘲笑声刺耳。没错,我们组拿到96分的高分。有那么段时间里,遇到当时在现场的观众,大家会窃窃私语的笑着,熟点的人就会直接当着周小卉的面唱上几句。周小卉脸红着强忍着,她一定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就这样,四年里见证了彼此的成长,从窘迫到坦然,从害怕到习惯。

    四年里我考到了全班唯一一个一级甲等证书,所有实践课也都是第一名,我录的新闻也成了老师讲课的模版,我自信心得到了极大满足,甚至老师想介绍我去县级市电视台,也被我婉拒了,我昂着头走出办公室的那一刻,也没想到社会没那么好混,何况我也并不优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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