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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质期

    进入九月我的工作变得忙碌,有时候会加班到十一点,只要我加班,李阳都会准时来接我,带我去吃好吃的,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跟李阳说:“不能再吃了,我从没有这么胖过。”他摸着我的身上的肉说:“多吃点,胖胖的摸着舒服。争取让你从b变成d”。

    我翻着白眼说很小吗?

    他上下打量我“现在应该有c了,来我摸摸。”

    我想起同寝室的杨莉莉,像个足球,无比羡慕。

    我正和李阳打趣着,接到王子飞的电话,他说周小卉不接电话。

    我打通她电话问怎么不接王子飞电话,他都找到我这儿了。她说在外地出差,不方便接他电话,我问怎么不告诉他。周小卉说:“懒得说,你也别说。”

    挂了电话我告诉王子飞,她也没接我电话,可能出差开会不方便吧。

    王子飞想了一会说:“夏冰,你老实说,周小卉是不是有别的男人了?”

    我被他问的哑口无言:“你怎么这样问,你们怎么了。”

    “她最近不接我电话,我上次看到她手机里跟别的男人聊天记录。她出轨了。”

    “我不知道这件事,你先别急,等她回了电话,你们说清楚,应该有什么误会。”

    我问周小卉发生了什么。

    她说:“一直都这样啊,只是这次他发现了,就跟我吵。我也懒得解释了。”

    “那你这是要分手吗?”我问。

    她解释说:“我本意不想分手,但如果他一直要吵,分手也无所谓。”

    自从进入社会,周旋在各种男人之间,她就不止王子飞一个男人,周小卉也深谙女人的身体本身就是一种资本。这两年她在职场如鱼得水,要说资源有多好也不见得,至少都是各取所需。

    我疑惑周小卉究竟爱不爱王子飞,她却说,爱能怎样,我不想过苦日子,也知道那些男人不过是玩玩而已,姐妹,男人是靠不住的,凡事要靠自己。我不苟同她的话,至少我认为好的爱情是患难与共。

    她笑我被爱情冲昏头脑,意识不清了。等哪天李阳过了新鲜劲儿了,等你遇见更好的人,你就会明白,你所谓的爱情不堪一击。

    我反驳她不可能,却显得苍白无力,我开始怀疑爱情真的有保质期吗?

    周小卉和王子飞分了手,在这个寒风来的早的十月。周小卉没有哭,还和以前一样和我们逛街聊天,谈谈笑笑。我有些替王子飞不值,一段五年的感情说散就散。

    ……

    我抱着李阳告诉他,将来你变了心就大方告诉我,我不会挡着你。

    他坐在我身后,教着我骑电动车,把头靠在我肩膀说要是有新欢,一定第一个告诉我,让我腾位置。

    我笑笑说好。

    苏瑞生日那天去了富二代家过夜,徐凯送给她一部最新款手机,苏瑞立刻被“砸晕了”。辞了酒吧的工作,跟着富二代到处玩,有时候睡到下午才起,换了地方又玩一夜。和我们见面的机会也少了,周小卉打了电话数落她一顿。她不耐烦的说,就喜欢徐凯怎么了,就愿意这样。

    她问我借了三千块钱,我问她什么用处,她只说身上没钱了。就匆匆走了。

    周小卉说:“肯定是给徐凯花的,她身上那点积蓄早就被他俩花光了。”

    我惊讶的问周小卉,徐凯不是富二代吗?

    周小卉说:“你见过吗?估计连苏瑞自己也没见过,就连那辆保时捷还不知道从哪来的。”

    “那要不要劝她分手,你也给她找个工作,安安稳稳的。”

    “你看她那样子,你以为我没说啊,人家根本不领情,就很徐凯厮混。”

    我害怕苏瑞做错事,也怕她过得不好,后悔不应该让她去酒吧工作。可一切都迟了。

    那天下午,苏瑞单独约我见面,跟我说她要去广西,徐凯好兄弟在那边有个项目,让他俩一起去做,两年就可以挣三百万。我预感不妙,问她具体做什么,她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只说他们都挣到钱了,是个国家保密项目,只要投资三万就可以。说着她拉着我手,劝我跟她一起。我被说的迷糊了,说我考虑一下。

    回到家我把这件事告诉了李阳,他正经的看着我的眼睛说,这是传销,你可别去,让苏瑞千万别去。说完,他带着我在电脑上看了许多传销的资料,我将这些资料打印出来,第二天约了苏瑞见面,我拿出资料告诉她这是传销,千万不能去。她一把甩开我的手,撕了这些资料,质问我为什么不相信她。

    最后,她头也不回的走了……

    不久我就听到她去了广西的消息,我偶尔给她打电话,确认她是否安全。还好,电话可以打得通,传销头目一遍遍给他们洗脑,让他们以为在做大事。我不清楚她的位置,只知道她出入还算自由,苏瑞对此深信不疑,并不想回家。

    我“救不了”苏瑞,深夜想起来总觉得自己愧对她,毕竟我们曾经好到穿一条裤子。周小卉说,她既然自由,就让她在外面上当受苦,自然就回来了。

    年底,李阳比去年更忙,两家店的生意都需要照顾,自从李阳到新店后,不少老顾客也跟着去了新店,我心疼的问他是不是很累。

    他一边吃饭一边说,“累也高兴啊,挣了钱才能带你去泰国,才能以后给你买大钻石。”

    “我还要住别墅还要开奔驰,你还要在累点。”

    “你这要求太高了,不过也不是没可能。”

    ……

    单位里新调来个领导叫高泽琪35岁,180的大高个一表人才,跟李阳的年轻不同,他带着男人的成熟和风趣,体贴又温柔,即使结了婚,身边也还是围绕不少女人,我看过不同女人坐在他车里。我听资历深的赵姐说,高泽琪家条件好,父母都是单位领导退休,妻子也是某单位的,有个女儿。他以前谈个女朋友,他父母不同意,给他介绍了现在的老婆让他选择,如果要娶那个女的就断绝关系,最后他还是娶了父母为他选的老婆。

    听到这,我漏出鄙夷的目光,这男人也太没骨气了吧。

    赵姐却说,“你个小姑娘懂什么,没有他父母,他现在日子过的怎么样还不一定呢!”

    我问赵姐,经常看到他带女人,是他小三吗?

    赵姐说,以前在别的分公司就见过各种女人,别人说他老婆漂亮,他就说,连胸都没有,漂亮什么。

    “他怎么会带到单位来,不怕他老婆知道吗?”我问。

    “谁说啊,谁说就是破坏人家家庭,何况办公室这群男人都一个德行,都一样。”赵姐说。

    高泽琪没有小领导的架子,经常开着一辆单位的金杯去各个客户家回访维护关系,回来了就坐在我们办公室的椅子上,跟大家天南海北的聊着,但却很少跟我聊天。他的声音好听极了,有种轻轻的鼻音,我多远就能听到他说话。

    办公室另一个跟高泽琪是战友的同事,总是喜欢开我玩笑,经常在我工位上,看着我工作说:“小夏,你好漂亮,刚来的时候明明是个清纯的小女生,才一年就变了,现在大波浪卷发,穿衣服也变得女人了,凹凸有致,该瘦瘦,该胖胖。”我红着脸说:“胡哥,别拿我开玩笑。”旁边的同事打趣到:“老胡,不要逗人家小女孩,你都多大了,还想吃嫩草啊。”

    ……

    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确实变了,每天都化着淡妆,踩着高跟鞋,衣柜里的衣服也变得女人味十足,紧身的,深v的,连内衣也变了款式,我问李阳:“恋爱真的会改变一个人啊?”

    李阳系着鞋带说:“你属于闷骚型。”

    我搂着他问:“那你喜欢吗?”

    他敷衍的抱了抱我就松开手,一边说喜欢,一边开门跑下楼,嘴里说着:“约了客人,要迟到了。”

    他走后,我在原地愣了半天,看着空荡荡的房子里,想起周小卉说的话,我们爱情的保质期快到了吗?寒冷的12月,我的心也跟着变得冰冷,那个去年12月千里迢迢赶回来陪我跨年的李阳还在面前。那个恨不得粘在我身上手都不想松开的李阳呢?怎么就要过期了呢?

    跨年夜,没有李阳的电话信息,我揽了所有的工作,让同事们早点回家跨年,胡哥临走前悄悄问我:“是不是跟男朋友吵架了,跨年夜在这儿加班,不回家。”我笑着说:“他忙,这么早回家也没事。”胡哥拿出一盒糖塞到我手里说:“这本来是给我老婆的,现在送给你。别搞太晚,早点回去,太晚就给我打电话,我来接你。”他边说边往外走。我指着他无奈的笑笑,其实胡哥只是喜欢调侃我们这些女生,找找乐子。他经常说:“老大姐们的玩笑有什么好开的,花都谢了,只剩油盐酱醋,是是非非了。”

    同事们下了班,诺大的办公室就剩我一个人,我拿起手头的工作处理,眼睛时不时的看着手机,我在等李阳的电话,希望他出现在我的惊喜里,可是手机没动静,只有键盘霹雳吧啦的声音。

    处理好所有工作,已经十一点多了,我还是没等到电话,我委屈的流下了眼泪,好像跟别人打了赌,现在证明我输了,原来得到了真的没人会珍惜。

    关上灯,锁上门,走出办公室,我裹紧衣服,又饿又冷的站在路边等出租车。一辆金杯停在我面前,高泽琪按下车窗说:“这么晚才回家吗?”

    我点点头:“有些工作没处理完。”

    “上来吧,我送你回去,这么晚,你一个小姑娘不安全,也太冷了。”高泽琪说。

    我看看路上少的可怜的几辆车,点点头上了车。路上他说:“今天不是跨年夜吗,都出去玩了,你怎么还加班,男朋友不着急吗?”

    “他也忙,高总你这么晚怎么也没回家。”我问。

    “有个客户有批货赶着今晚发走,师傅们都下班了,我只能自己来了。”他的声音好像温暖的风,吹进我耳朵。

    “那你也陪不了老婆跨年了”。我心不在焉的说。

    “我们都结婚十年了,哪还有跨年这种激情。”

    “时间久了,感情真的会变谈了吗?”我想起李阳。

    “那肯定啊,至少不会像以前一样。”

    “那多久就会变?”

    “男人的激情是很短的。”

    我看着车窗外冷笑一声,原来都一样。

    他见我不说话,过了会说:“咱俩今天算一起跨年了。”

    我回过头,他看着我,都有些不好意思的躲开彼此的眼神,我笑着说:“新年快乐。”路两旁,绽放的烟花,照亮了整个夜空。

    高泽琪送我到小区门口,我道过谢他叮嘱我快回家外面冷,便开车走了。

    我没有回家,而是去了李阳新店。我在路边站着,看到店里灯火通明,几个女人有说有笑,他站着帮女人吹头发,一个女人像是喝了酒靠在他身上,他没有躲开,那女人头在他后背上来回摩擦,他也只是笑着。我冷静的看着这一切,他可能早就不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也早忘了我还在等他。

    我迈着沉重的脚步回了家,脚已经没有知觉了,连心也变得冰冷。我知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可是好像什么事都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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