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别

    12月苏瑞剖腹产生下一个男孩,我和周小卉第一时间打电话想去探望她。她有气无力的说自己痛的很,等身体恢复些再见。我们准备好礼物和礼金,可是一个月后她还是婉拒我们的见面。

    再见她时是孩子的百天宴,她胖了许多和我们笑着说着孩子像什么也没发生。我和周小卉一直揣测着,我们究竟为何变成今天这样,可无论我们想要如何挽救这段友情,苏瑞都没有给予回应,我们好像到了该告别的时候了。

    小时候和发小过家家,扮演着五阿哥小燕子,身上披着床单,把礼物盒上的丝带在头上系个蝴蝶结,用妈妈的化妆品化妆,在床上蹦蹦跳跳的说着还珠格格里的台词,我们曾经好到每天一起玩,整整六年。可后来去了不同学校,还是失联了。

    没关系,我们各自又有新朋友了,青春期的我们和新朋友一起写诗读书,听歌记歌词,聊着喜欢的人,分享着追求者写来的情书,彼此抄作业打掩护,连去厕所都手挽手。可后来上了大学,去了异国他乡,也渐渐失去彼此消息了。

    我开始为此感到难过可惜,你曾是知道我秘密最多的人,是我16岁那年暗恋失败的见证者,是我青春年华里最温暖的人,怎么就不见了。

    我认识了新同学,我们一起打过工,一起靠自己买了第一份化妆品,一起分享着初夜的滋味,我们一起打耳洞甚至陪着对方去医院流产,那个一起畅想未来生活的人如今也好像也要分别了。

    我安慰自己,人生不就是不断告别吗,没关系,我还会认识新朋友。但还是不舍这每个朋友,他们是我生活过的证明,是记忆里最温暖的存在,他们一分一秒的在逝去,停留在不可重来的时光里。

    我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和高泽琪也失联,大概是他有了新目标,也许是我结婚,总之我清楚明白不可能一辈子。我们保持着若有似无的关系,我变得很少赴他的约,也不在寄希望于任何人。

    ……

    午饭时,我跟师父坦诚,我想辞职了。

    他有些惊讶的问我为什么。

    “上个月有个阿姨来这求咱帮忙,说她女儿跟着劳务公司去了日本打工,过着类似被囚禁的日子,不到一年回来精神不正常了,劳务公司到现在也没有任何赔偿。这事儿我往上报了,可压了下来。因为那劳务公司找到领导打好关系了。”

    “就为了这事儿?”师父头也不抬的说。

    “这只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我对这个行业失望极了。您应该明白。”

    “我理解,但不支持,我曾经跟你一样有远大抱负,现实当头一棒。可这是普遍存在在每个行业的。你留下来,尽能力也是可以帮到一小部分人。”

    “可我受不了他们望向我的眼神,这一年太多这样的事了,让我每天承受煎熬。”

    “你要考虑清楚,现在找份工作不容易。”

    我沉默不语,左右摇摆。

    ……

    车上,高泽琪看出我的心事,轻声细语的问我怎么了,我说了想辞职的事。

    “辞职吧,我支持。与其让自己这么煎熬,不如做一份开心的工作。”

    “可现在工作不好找。”

    “有我你怕什么,给我当秘书好不好?”他轻笑着说。

    “你不是让我追求理想吗?怎么又让我辞职?”

    “不撞南墙怎么回头。我还是喜欢在我手下工作的你,漂亮可爱还带点性感,每天都开心快乐的。看看你现在,邋遢又疲惫还满脸愁容。”

    “我现在真的很丑吗?”我问他。

    “反正不好看,没精神。”他撇撇嘴摇摇头说。

    “那高总您总想着约我干什么!您身边的漂亮女人多了去了。”我靠在椅背上看着窗外叹着气说。

    “因为我看过你好看的样子,要放现在,我都不会多看你一眼。”

    “我麻烦您忘了我以前的样子,就当看不见我,放我走吧。”

    “晚了,我现在是透过现象看本质了。”他说着用手指指我的内衣。

    我打了他的手,裹紧自己的衣服。

    他笑着说:“你裹的再紧也没用,都在我脑子里了。说真的,你在床上的时候像个小妖精。”他嘲笑着我说。

    我看着他说:“这话李阳也说过。”

    他突然不笑了沉默一会看着我说:“有什么办法能让你完全只属于我?”

    “没有办法。”我答他。

    ……

    我犹豫着要不要辞职,总觉得最近连工作都变得越来越排斥,想要极速逃脱这里,开始整夜的失眠,有时候会喘不过气,头也开始昏沉沉。

    这样的症状持续到2015年的初夏,一直到我晕倒被送医院。

    醒来看见高泽琪握着我的手。见我醒来,他站起来给我倒了水,摸着我的头说:“现在感觉好一点了吗?”

    我想着晕倒前的事,问他:“医生怎么说。”

    “放心,医生给你做了检查,一切都正常。”

    出院前医生问了我的病情,并告诉高泽琪,这边检查结果一切正常,可以去看一下精神科。

    他搂着我说:“我明天就给你联系最好的医生,陪你去看看,我送你回家吧。明早我来接你。”

    我靠在他肩膀第一次挽着他的手臂说:“我不想回家,我想和你在一起。”

    他摸着我的手说:“好。”

    回到他家,我躺在床上,看着他开始一个电话又一个电话的打着,联系医生。我此刻觉得他那么好,却不属于我。

    第二天我被医生确诊为焦虑症,开了药,叮嘱了注意事项。

    高泽琪说:“我现在就带你去辞职。然后你好好休息一段时间,做点喜欢的事。”

    ……

    他塞给我两万元并告诉我,不要着急工作。我拒绝不过只好收下,临走时,他亲吻我额头说:“我给你打电话你一定要接,有任何事任何时间都可以找我。等我忙完这段时间,我带你出去散散心。”

    恍惚那一瞬间,我觉得我们与任何一对情侣爱人没有分别,我觉得自己快爱上他了,快要幻想与他有未来了。冷静下来我看着他说:“别在我这儿浪费时间,我一点事儿也没有,你别担心了。”

    与他告别后我回了家,告诉妈妈我辞职了想换个工作。她像所有家长一样为我不负责任的行为感到可惜,我什么也不想解释了,关上房门躺在床上,眼泪就流下来了。想到李阳,苏瑞,工作,往事一幕幕在我眼前不停播送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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