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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丑媳妇总得要见公婆”(下)

    方瀚舟又坐着和第一次见面的表弟们在餐桌上坐了一会。散场后,方瀚舟撒了一泡尿就回到客厅沙发上坐着,屁股一沾到沙发,他就直接流着口水睡着了。

    橙雯雯和姐姐们收拾完过来客厅才发现这个人已经不省人事了,橙雯雯惊叹:“哟!前一分钟不是还和表弟们高谈阔论嘛,后一分钟直接烂醉不醒了,这变化速度也是可以啊。”

    “喏!卧室里面还有两个酒醉鬼!”姐姐指着姐夫和弟弟说。

    橙爸在旁边略带指责的说:“橙煜含就是喜欢劝酒!我喊都喊不住!”

    “他还要约着几个人去KTV呢,我不给他们去,不然不知道要喝成什么样!”橙雯雯说。

    “主要是怕出事。我后来都悄悄把酒瓶子收起来了。”爸爸说。

    “是啊。”姐姐说。

    橙雯雯和姐姐费了好大的劲才把方瀚舟摇醒,他眼睛看了一眼天花板接着又闭起来,橙雯雯接着喊到:“方瀚舟!起来去床上睡!你太重了!我们搬不动你!”

    “……哦。”

    方瀚舟缓缓起身,橙雯雯和橙爸扶着他到另一间卧室,刚到床前,“噗通”一下,他就摔倒在床上睡着不动了,他们俩把这个六十公斤的身体挪正。橙爸接着和姐姐去搬另外两个醉汉。

    橙雯雯把他的鞋子脱去,又艰难的把他的外衣脱去,接着打来了热水,给方瀚舟洗洗脸,擦擦手。

    橙妈妈拿出三个垃圾桶放在每个醉汉的床边。

    安顿好三个醉汉,橙雯雯和父母、姐姐终于坐下来好好聊一聊,毕竟那么久没见面了。聊聊姐姐的女儿上课的情况,聊聊最近各自的工作,聊聊家庭,问问父母的身体状况。

    一阵呕吐声打断了这场聊天。

    橙雯雯进去一看,方瀚舟趴在床上,头探出来正对着垃圾桶呕吐,一阵阵刺鼻又夹杂着食物腐败的臭味袭来,弥漫于整个房间,她生气的过去拍拍他的背,又端来了热水给他漱漱口。

    “给我推一支胃复安!”方瀚舟嘴里一遍又一遍的嘟囔着,“给我推一支胃复安!”橙雯雯被他这一句话笑得够呛,这人还以为自己在医院呐!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这边的呕吐声还没停下来,那边的醉汉也开始了。狼狈不堪。

    整个一楼臭气熏天。

    姐姐和橙妈妈也开始骂骂咧咧的打扫了。

    一个多小时后,三个醉汉停止了呕吐,她又把他们的头偏向一边,避免呕吐物误吸。

    “真是烦死了,明后天不准他们再喝了!”橙雯雯不耐烦的说道。

    “就是!”姐姐说。

    “你们弄弄也赶紧睡觉去了,都十二点多了。”橙妈妈洗漱完,准备上楼休息去了。

    “好,妈,你快休息去吧。我们马上弄完了。”橙雯雯说。

    姐姐和橙雯雯拖着疲惫的身体,不安的躺下了。两个人担心三个醉汉还会呕吐或者有其他情况发生,一直不敢睡。

    姐妹俩感情一直很好,从小就一直睡在一起,自从橙雯雯出去读大学就很少有这样的机会了。姐姐问:“方瀚舟比你小3岁?”

    “嗯。”

    “他只要对你好就行了,为了过日子嘛,我看着他人也还可以。”

    “嗯,对我也还是好,比较有上进心……”

    她们又聊了很多很多,聊了些什么她俩都不记得了,直到深夜才睡着。

    第二天早上,阳光明媚,雄鸡高唱。

    橙雯雯从梦中醒来,听到熟悉的鸡鸣才意识到自己回到了老家,喜形于色。

    这天周一,姐姐要上班,橙爸妈做点小本生意要出去看店,所以都早早的出门了。她起身查看了三个醉汉的情况,都还睡得很香,接着又跑回被窝里继续躺着。

    方瀚舟和另外两个醉汉一样,被胃的刺痛唤醒。

    三个醉汉都起来了,一边洗漱一边乐呵呵的聊着昨晚的“战况”,橙雯雯心想:竟然还引以为豪,知道我们昨晚多辛苦吗?哼!

    橙爸从集市上送回来了粥和饼,交代方瀚舟让他们吃,就又回去集市看店了,喝了粥的三个醉汉都感觉到胃里舒服了不少,只是头还是那么疼。

    四个人在家休息了一会过后,另外两个醒了酒的醉汉也出去上班了。这时候方瀚舟也感觉自己缓了过来,橙雯雯就带着他去小镇上逛逛。

    早晨的阳光晒得他俩暖洋洋的,在乡间小路慢慢走着,随时会有白色的小蝴蝶在他们身旁飞舞,这时候只听得到蝉鸣和鸟叫声,一切都是如此的宁静、惬意。

    “喏!这是我家的菜地。”橙雯雯微微一笑,自豪的指着说。

    菜地不大,但有黄瓜、南瓜、辣椒、玉米、茄子、黄豆、白菜,还有几只忙碌的蜜蜂和飞舞的白色小蝴蝶。

    “哇,那么多菜,好丰富。”方瀚舟感叹。

    橙雯雯得意洋洋。

    她带着他顺着来时的乡间小路走到镇上,那只昨天对他们叫唤的小狗依旧那么尽职尽责。

    逛到了一个广场,她说这个广场差不多是在她读小学的时候修建的,那会儿到了晚上人就特别多,她经常和弟弟、妈妈来逛,游乐场更是热闹非凡,妈妈有时候会给她和弟弟两个硬币来抓娃娃;逛到了文化馆门口,橙雯雯说她初中那会就经常会来这儿借书看,会来这儿上自习;逛到了游泳馆门口,她又介绍说她们小时候会和兄弟姐妹们来这游泳,那会都是冷水,不过当地气温较高,水温也不会太低……

    远处传来熟悉的又接连不断的装修声,橙雯雯落寞的抬头看着远处被黄沙笼盖的县城,已经翻修得面目全非,她感到县城到处都是她的回忆,但到处又找不到她的回忆了。

    “不能再往远走了,到处都在翻修,虽然只是那么丁点儿大的县城,但是再走我就不认识路了。”她说。

    “看起来你有点失落啊。”

    “哎,只是看着好好的县城就修成这样了,以后回来,路都不知道怎么走了。”橙雯雯看了看另外一个方向正在修建的县城。

    “没事嘛,翻修是好事嘛,你们的县城在进步!再说了,又不是全部一点不留的翻修。”

    “还好我家拆不到,不然那真是回家都没味道了。”

    “是啊,我们都比较念旧。我知道你是怕县城翻修,以后回来就没有小时后你老妈带你们逛街的味道了。”方瀚舟双手握住橙雯雯的肩膀,低着头对她说,“对了,你们几家的‘四合院’还在嘛。”

    “如果‘四合院’要被拆,我可是要哭死!我可是就在那个院子里出生的。”

    “说起你家的‘四合院’,你还说你家多么多么破旧、老旧,在我看来其实很好啊。”

    橙雯雯一笑:“我是故意这么这么说的,这样你才有心里准备,万一你觉得我家家庭条件很优渥,来了你会失望的。”

    “嗐!你说的是什么话,你又不是没去过我老家,都是农村的孩子,说些什么呢。”方瀚舟摸摸她的头。

    两个人路边摊上吃了碗当地特色小吃就回家休息了。

    晚上,橙爸妈回来了,姐姐和姐夫也过来,弟弟热好了饭菜,七口人围在一起吃了晚饭,有说有笑。

    “我爷爷有两个女儿、三个儿子,以前我爷爷在的时候,我们都是吃大锅饭,规定每个儿媳煮十天饭,三个儿媳轮着来。后来爷爷不在了,也就分开吃了,只有过节啊、聚会啊才会聚在一起吃了。”弟弟给方瀚舟介绍到。

    “哦!你们这边一大家子的好热闹哦!我老家那边早就分开了,爷爷家那边很少会聚在一起吃饭,外公那边倒是感情更好点,经常聚在一起。”

    “以前我们吃饭都是像昨天一样热闹的。也是因为姐姐出去读书了,她的表弟表妹们几乎都成家了,你看二爸、幺爸的孙子孙女都三四岁了。”弟弟和家人们乐呵呵的笑着。

    “是啊,你们年级也差不多了,该结婚了,橙雯雯你都三十出头了……”橙爸爸开始催婚了。

    “爸爸,你先催我弟吧,他连女朋友都还没有呢!”橙雯雯把话的主题转向弟弟。

    “我等下再说他呀,我先说你。”橙爸爸转过头来对着方瀚舟说,“方瀚舟啊,你们事业才起步,我知道的,你们顾好自己的生活就行。以后不用太担心我们的生活,大女儿住的近,每周都会来看我们,日常用品都是她买来的,我和你阿姨自己做点小本生意,经济上没什么困难的。只要你们日子好过就行啦!”

    “是啊,你们差不多看看,合适就定下来啦,年龄也到这儿了。”姐夫应和着。

    方瀚舟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连连答应,频频点头。

    院子里的亲戚们吃过晚饭后,过来找许久未见的橙雯雯聊天,还有亲戚拿着自己的检查报告单和药物,请这位家中唯一的医生给他看看。橙雯雯家的客厅又坐满了人,热热闹闹的。

    晚上十一点多,夜深人静。方瀚舟正在洗漱、橙爸爸一家在客厅看电视,他们突然听到“嘭”的一声!橙爸爸立刻跑去院子外查看情况,方瀚舟们也跟着跑下楼。

    只见弟弟坐在姐姐的车上,但车身左半边都悬在旁边的暗沟之上!

    这是村里的主干路之一,路面宽窄不一,窄的地方仅可供一张车辆经过。紧挨着橙雯雯家旁边的这条路就是比较窄的。这条路右边就是橙雯雯家的墙,左边凹下去的就是这条暗沟,暗沟约宽一米五、深约一米,好在暗沟里面没有水,只有一些杂草。暗沟的左边是一道废弃的墙。墙的另一边是一小片菜园。

    县城里修路,车不好开了,姐姐、姐夫都是走路或者骑车上班,姐姐让弟弟把车开回来停到院子后面的空地上。谁知弟弟开着车快到家门口的时候突然爆胎,一下打滑导致半个车都冲到了暗沟之上。车子左前轮、一半的右前轮和一半的左后轮都已经悬空,还好左侧有一堵墙挡住,不然整个车身都要飞下去了。

    橙爸爸见状,先确认弟弟没有受伤,然后立刻跑到院子里呼叫,说时迟那时快,院子里的三家人都立刻跑出来,二爸家的两个儿媳和幺爸家的儿媳们则在家哄孩子们睡觉,二爸、二婶、幺爸、幺婶、二爸家的两个儿子、幺爸家的一个儿子、姐夫、弟弟、方瀚舟众人一起跑到车子旁。弟弟从车的右侧前门出来。

    力气大的几位男性跳到暗沟中兜着车底,三个人抬着车头,两个人抬着车尾。

    众人喊着“一!二!三!”、“一!二!三!”车子慢慢一点一点移动,一会儿,车子就完全挪回到道路上了,众人拍拍手里和身上的灰尘,都回去洗漱、休息了。姐夫重新把车开到路宽的地方,把备用轮胎换上,准备明天去修理厂再重新修一下。

    弟弟和亲戚们感叹到,也是运气好啊,刚好在自己家门口爆胎,也没伤到哪里。如果在外面就麻烦了,这深更半夜的,哪里喊得来那么多人。

    方瀚舟被这一个家族的凝聚力所震撼,住在一个院子里,任何一家有什么情况,吆喝一声所有人都跑出来帮忙了!这是他从未在自己家人身上感受到的。

    第三天,方瀚舟和橙雯雯无所事事,在家等待着父母关店,然后去看望了和蔼的外婆,和外婆、舅舅、舅妈一家吃了晚饭。晚上回到家,橙妈妈和橙雯雯在房里说了一晚上的话。

    第四天,也是分别的一天。

    这天没有阳光,天灰蒙蒙的,也终于在这个炎热的地带感受到了一丝凉意。

    橙妈妈要看店所以早早的出门了。橙爸爸早起给孩子们买好了早餐,他从柜子里翻出了一个新的保温杯,粉色的,可以装1000ml的热水,上面的杯盖翻过来就是一个小碗。他把保温杯洗干净,往里面灌满了热水,叮嘱方瀚舟路上喝,还把提前准备好的酥肉、香肠、特产放在两个人的书包旁,叮嘱他们带上。接着他叫好了村子里的电三轮,等待着分别的那一刻。

    两个人吃完早餐,背着书包提着行李箱,行李箱里装满了家人的爱,在门口等着电三轮。爸爸和弟弟也从屋里出来一起等着,他们说了寒暄的话,那一刻的气氛还是变得有些伤感,可是为了更好的生活,不得不离开。

    三轮车开动了。

    “到了给我说一声啊!”橙爸爸再次叮嘱。

    “好,你们快回去吧,天冷了。”方瀚舟回头摇手。

    “好!你们回吧!”她没有回头,想说再多一点的话,说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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