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算盘

    “同心蛊是傀儡蛊改出来情蛊，本是苗疆男女大婚前用的，图个永结同心的好兆头，也图解蛊时能助兴。”陈冲解释道。

    顾明姝向来聪明，立刻跟上了思路。

    “但它本质还是傀儡蛊。中母蛊与常人无异，但中子蛊者却要对主人忠诚，否则处处受限。子蛊会发作，就是说明宿主不忠。一个不忠的傀儡被消灭，才最符合主人的利益。”

    “差不多就是如此。”陈冲点点头，神色复杂道：“改此蛊，老朽也曾参与过。若你早些与为师坦白，本还有别的路子祛此蛊。如今……”

    陈冲说到这，重重叹了口气：“罢了，说这些也没意思，你拿着这个吧。”

    说着，他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小盒子，递过去。

    顾明姝接过打开后，发现盒子里装着一枚莹绿色的翡翠小珠子，水头也非常好。

    但她很疑惑：“师傅，这翡翠珠子能压制我身上蛊毒吗？”

    “什么翡翠珠子，这是蛊王虫卵！”陈冲无语凝噎。

    顾明姝立刻想起来了，之前她拜师的时候，陈冲告诉她这世上不存在《蛊毒经》，但她体内的蛊可以用更厉害的蛊去吞噬。

    陈冲道：“此物很凶险，我本是想等你成为优秀的蛊师之后再给你的。但现在，你随时能被同心蛊吃尽心脉，还是留在你身边吧，若是感到撑不住的时候，就吃下它。”

    “这是，‘驱虎吞狼’？”顾明姝歪头问。

    “是。”陈冲一脸凝重，“蛊王虫卵孵化后，会以同心蛊为食，吃完之后就会休眠消化同心蛊。你可以多出这段时间来继续精进蛊术，争取它再次转醒后收服它。”

    顾明姝问：“师傅，那是不是在同心蛊弄死我之前，我找到有母蛊的人给我解蛊，就不用嗑这只‘翡翠珠子’续命了？”

    同心蛊只要睡齐铭就能解，鬼知道蛊王幼虫怎么解！

    然而，陈冲看了一眼她手臂上的黑线，给了她一个完全不符合她预期的答案——

    “不是。子蛊喝了你太多心头血，只怕长得很大了。就算你嫁给那位下蛊人，他的母蛊也化不去你体内子蛊，至多，也是续命罢了。”

    左右都是续命，那睡齐铭可就不划算了呀！

    顾明姝一脸凝重：“所以我只有精进蛊术，才有搏一线生机的可能了吗？”

    陈冲拍拍她肩膀安慰道：“你是天纵之才，医术上触类旁通，想来蛊术对你来说也不会太难。只需刻苦些就好了。师傅相信你的。”

    顾明姝欲哭无泪，可她没有这个信心啊！

    她之所以能被误会为天才，那是上辈子废寝忘食地学医打了底子，现在要她从零开始学习蛊术，并且短时间内降服蛊王的幼虫……

    苍天大啊，大地啊，怎么总是逼她走最难的那条路？

    她心塞了良久，才问：“师傅，我这‘同心蛊’的事，王爷知道吗？他又知道多少？”

    陈冲见她这时候还有心想秦越，就恨铁不成钢道：

    “你怎么还敢想他？你知不知道，你这蛊毒不止见到他与他相处时会发作，想多了勾动情绪，也是会发作的！”

    顾明姝小心翼翼道：“只是寻常问问，我这心跳也是稳稳的，不要紧吧。”

    每次因为秦越发作，都是靠他太近心跳加速的情况下发生的，像这样说说问问应该是无碍的。

    “我不与他说清楚，他日日牵肠挂肚翻墙过屋来与你幽会，你还活不活？”陈冲没好气道。

    顾明姝：……

    正说话间，外面有人通传说陈琼来了。

    原来，在陈冲的授意下，陈琼将府里所有和蛊术有关的书籍和资料，都送来了将军府。

    “接下来的日子，你就在府中好生钻研蛊术吧。”陈冲道，“陛下那边，已有人给你告了长假。”

    顾明姝问：“陛下答应了吗？”

    庆和帝力排众议才推出医女局，可她这女医官才上任就告长假，皇帝能答应吗？

    陈冲却是对皇帝有些了解：“你入朝为官，最重要的作用是给大昭的女儿们开了一条好路，如今榜样已立，在不在朝倒也无妨了。陛下也下了口谕，要你好好养病。”

    “多谢师傅事事为我周全。”顾明姝感动道。

    陈冲心道：事事为你周全的人，可不是老夫。

    诚然，陈冲现在肯定不会告诉顾明姝，这个为她事事周全的人是谁，免得她又胡思乱想，徒增毒发的风险。

    陈冲对她仔细叮嘱了一番后，便随陈琼等送书来的人一起回去了。

    他一走，顾明姝就召来了春华等人来问话。

    从曲凤英问到秦越，又从秦越问到海陵王府的刺客，再从刺客问到她昏迷前生死未卜的刺客。

    春华早就备好了答案，自是对答如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