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读网 > 女频频道 > 苍生如漠 > 第六十五章 暴殄天物

第六十五章 暴殄天物

    闻声看去,战戈一袭冠服外罩一件黑衣斗篷,左手臂弯处搭一件同色鎏金连帽披风,不疾不徐的向他们走来。

    毛胤真一把抓住甄唯一的胳膊:“这是……战戈?”

    甄唯一想要抽回手:“是”

    话落,她便听到一声高分贝的尖叫:“啊啊啊啊啊,甄,不,玅洙你老公也太帅了吧,好帅,好帅,你简直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换做是我死也不会离婚”

    毛胤真的失声尖叫让玅洙捂上耳朵,他要不要这么夸张,这个不是重点,重点是此时的毛胤真顶着一张男人脸做着花痴的表情,尤其是对着她名义上的老公流口水的画面也太诡异了,虽然他体内的是个女人,但甄唯一一时间还接受不来,何况这个男人本身就很阴柔,玅洙额间瞬时竖了三天黑线,看着毛胤真两眼冒心的模样,她不忍直视的小声道:“别忘了,你是个男人”

    此话一点即通,毛胤真当然知道自己的处境,反正这么多年旁的人早把他看作异类同他疏远,他自然也是不屑,但他今日面对的这个人是战戈,他不同于其他人,毛胤真收敛了情绪。

    战戈老远就听到坐在玅洙身边的这个人在他出现时叽里呱啦的说着他听不懂的话,那种感觉和玅洙很像,他不记得阿拉沙·玅洙曾经有过这样的一个朋友,最近她来百越楼的的次数委实太勤,之前宁玉描述她的朋友是个怪人,故而今日前来一探究竟,除了长相阴柔,言语新奇,似乎没有什么不同寻常,至少表面如此。

    “这位是?”战戈将披风罩在玅洙身上问道。

    不等阿拉沙·玅洙开口,毛胤真便伸出手来:“毛胤真,请多指教”

    甄唯一看他着实大胆不知收敛,他的动作让甄唯一神经紧绷。

    反观战戈,他从进门到现在唇角一直挂着淡笑,他对着他微微点头算是回礼。

    玅洙打开毛胤真的手:“他是我一个很多年没见的朋友,最近遇上,所以我才经常来百越楼”

    战戈没说什么掂着壶中清酒,眉宇微皱。

    玅洙抢先道:“这是水”说完怕他不信证明给他看。

    战戈翻开一盏茶杯:“看来你这个朋友着实是个人物,百越楼是京都数一数二的茶楼来这里的人非富即贵,你三天两头的往这里跑,看来你这位朋友的实力不容小觑”

    果然,面对战戈这种老手实在不易蒙混过关,玅洙想着要不要打个岔,谁知毛胤真突然笑出声:“你果然嫁给了一只大狐狸,承蒙世子关照,百越楼确属鄙人”毛胤真豪气的摊牌。

    在战戈这种人面前任何一种伪装都是在自寻死路,不如清清白白,明明面面的把话敞开了说,省得丢人现眼。

    “一直听闻百越楼的老板是个极为神秘的商人,关于他的传言又不少,今日一见倒是打破了我的好奇心”末了,战戈对着玅洙道:“我怎么不知你有这么一位显赫的朋友?”

    他果然问了,阿拉沙·玅洙把提前准备的说辞叽叽咕咕的说了一通,什么救命之恩,逍遥江湖芸芸,她和毛胤真配合的天衣无缝讲述了一段前尘往事,一番话说下来玅洙口干舌燥的喝了一杯水:“大概就是这样”

    阿拉沙·玅洙打量战戈神色,他面上波澜不惊,看不出什么端倪。

    能在尼雅修建这样一个地方,除了钱还需要权,战戈将信将疑,对着毛胤真道:“天色不早,我们就告辞………”

    他话没说完,玅洙立刻道:“对,对,告辞,告辞”阿拉沙玅洙使劲给毛胤真使眼色,推着战戈往外走。

    哎?这就走了。毛胤真无奈的摇摇头,从前他还是国尉的时候就看好两个人,一个是病秧子元烨,一个就是沉默寡言的战戈,不过那个时候他们接触不多,不曾有什么了解,现在他怕是早就看穿了他和甄唯一的把戏,也不知嫁给这样的一个人是幸还是不幸,不过……毛胤真摸摸下巴,怎么那个时候他就没有看出战戈是个妖孽呢!实在是暴殄天物啊!

    马车内,战戈不说话,他越是沉默,她就越心虚,为了打破尴尬,阿拉沙玅洙问他:“你不是很忙吗?怎么有时间过来”

    “我再不来,你是不是就不打算会世子府了”他虽然身在王宫但对她的动向了如指掌,当他得知她又去往百越楼时,战戈就觉得心里一阵慌乱,也不知为何总会有一种她要远离他的错觉,尤其是塔卡死后,她对他的态度不冷不热,他不在府中,她就不问问他在宫里的情况,还烧了他的信,有时候玅洙的心思让人捉摸不透,他不喜欢她脱离他的掌控。

    “我没有这个意思,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最近总是晕乎乎的,有可能是太累了,我本来打算歇会儿就回去”玅洙解释,连她自己都不清楚这突如其来的症状让她变的优柔寡断,多思多虑,这分明不是她的风格,有时候甚至会忘记前一句说了什么,难道她真的是用脑过度?不会是老年痴提前了吧?有没有搞错,她才多大,意识到这一点她想找到往生锁回家的欲望越来越强烈,可塔卡死了,她生前说她之前的记忆里会有往生锁的消息,十几年前她在尼雅做什么?塔卡还没说完就被人杀了像,她身上有什么秘密?

    玅洙偷瞄一眼战戈,他闭着眼对于她刚才的解释不发表任何看法,玅洙戳了一下他,战戈没反应。小气鬼,还在生气。

    玅洙挪了挪地儿,谁知马车一个颠簸,玅洙顺势倒在他怀里,战戈也顺势抱紧了她:“明天的祭祀大典,文武百官,王氏宗亲皆要参加,包括安迪尔的右摄政王穆兰弦也会前来观摩,所以容不得半点失误,本来不想让你去,可母后却说你已入了族谱,理应拜会接受祖先认可”

    “明天我们一起吗?”玅洙问道,反正就是走个过场也不会显灵。

    战戈的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敲在她的胳膊上:“不,我要先行,你乖乖在府里等着,明日让宁玉宁绝护送你去”

    “咦?”玅洙惊疑,有必要那么隆重,还需要战戈的两名高手随行?略一沉思,玅洙忽然明白了,她记得这次祭祀大典是由新上任的礼轧大人亲自主持,世子为副监使,反观朝堂之上对于古叶少离的议论声不小,而战戈也因为镬水一案得罪了不少人,虽然表面上一派祥和,暗地里却汹涌异常,看来明日又是一场硬仗,玅洙忽然感叹自己很倒霉,自从来到这里没有一天安生日子,哪有小说里写的那样被美男包围成天谈情说爱,每天的烦恼就是选择哪一个美男比较划得来,哪像她想的怎样才能在这个大染缸里活下去,果真是人比人气死人,虽然她贵为世子妃,但她的世子妃之位坐的实在不稳,不是这个想杀她,就是那个要挖掘她的秘密提醒她过去的事,再不就是某个人要图谋怎么才能利用这件事捞点好处,她怎么就没发现世子妃这么重要,一个世子妃而已至于成天忙着躲避明枪暗箭么?想了想玅洙忽然觉得毛胤真太有先见之明,早早摆脱身份桎梏平平淡淡的生活,逍遥自在,想着想着不知不觉间叹了口气。

    “怎么了又?”战戈抱着她转了个方向。

    最近她不仅心情阴晴不定,还越来越爱叹气。

    玅洙抓住他的手:“我在想如果你不是世子,我也不是世子妃会怎样?”

    如果她不是且末公主,他不是尼雅皇子,他们的生命就会像一条平行线永远不会交集,她将不知战戈是何人,他亦不会晓得世上会有个叫阿拉沙·玅洙的让他魂牵梦萦的人,他们的相遇是劫难,是痛苦,亦是他最幸运的事。

    “这世上没有如果”他不需要如果。

    阿拉沙·玅洙是他生命的开端,是他的日月星辰,是他在万千世界找到活下去的希望,得之他幸失之他命。

    “我是说假如,假如”玅洙强调前缀。

    “没有假如”战戈强调真实。

    “只是一个比方而已”

    “比方不成立”

    “你…………”

    “我,如何?”战戈气死人不偿命的理直气壮。

    玅洙崩溃:“信不信,我从这里跳下去”

    “你敢”

    玅洙看了看窗外飞速倒退的景物,怂了,这一跳命没了就算了,万一半身不遂岂不是太划不来。

    她瑟缩了一下肩膀,皮笑肉不笑:“不敢”

    战戈唇角含笑,他看着窗外的月色银辉,战戈从未觉得月色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因为有了她,车窗外月色正好。

温馨提示:按 回车[Enter]键 返回书目,按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键 进入下一页,加入书签方便您下次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