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绝不欠一物
“阁主何必和一个散修说那么多呢？”
轩云阁的顶楼，郁林云的花梨木大案上，铜鹤展开翅膀，活灵活现。
“这个散修胆子大着哩。”郁林云嘴角含笑道。
“到了我搭好的台上，还抢了我的角色，你就说这胆子够不够大？”
现在回想起来，她白皙的脸上还是忍不住泛起几分愠怒。
肃清螳螂妖一伙。
本来是她给自己准备的，在坊市内的立威之举，还费了不少心思，让那头多疑的妖怪放下警惕心，将群妖召集了起来。
没想到最后让吴念摘了桃子！
要不是后来方大礼的一番操作，让她名下的轩云阁获利颇丰，吴某人根本就不要想有这个供奉名头。
去喂天马还差不多！
想到这里，郁林云的郁闷稍解，随手打开自己随身的笔记本，上面记的，都是她平时想来出来和记下来的，特别的句子。
像是什么同道中人、行不行之类的。
最显眼的，还是用朱墨圈起来的四个字“能治宫寒”。
“若不是如此，我也不敢让他在这个时候去城里。”她一边翻看一边还和铜鹤解释着。
能力还十分古怪，不同于一般散修。
她在心里又默默补上一句。
铜鹤察言观色的能力不错，附和道：“所以阁主才不告诉他，那神韵根本就难以从一般的环境中采的吧？”
“除了山上那几个天赋异禀的家伙外，其余修士，只能通过宗门的秘境或者是画道大家的神韵画卷才能如愿采神。”
铜鹤轻轻扇动栩栩如生的翅膀，落到郁林云的肩膀上，“嘻嘻，那画卷可不便宜啊！”
“不。”郁林云摇摇头，“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他既然能那么快就解决行雾队里积压那么久的案子，可见还是有一番能力的。”
“之所以不说，还是想他自己尝试一下。”
“探索、体悟、归纳，是修行路上很重要的部分。
路，总归是要自己走出来的。
很多情况，光靠说，别人也很难信服，非得要自己试试才会听劝。
而且，城里现在的局势连我都有些摸不清…”
“堂堂六品的城隍神，说不见就不见了，绝神部的人查了半个月多也不见一点消息。
再加上秘境的反常变化…
多事之秋啊。”
一边摇头叹气，郁林云又边把手中的笔记“啪”一声快速合上，不让那铜鹤偷窥，“等他再来找我的时候，就把那份神韵画卷给他吧。”
“算是定金。”
～～
几天后。
还在做着出发准备的吴念怀抱着一包白骨，盘坐在高大桔树的面前。
树干上，那张不带特征的脸再次浮现，看他目光似乎有几分欣赏。
交易开始了。
吴念率先摆出自己的筹码，螳螂妖细长尖锐的骨骼。
树干上的人脸目光微动。
“你是想要去秘境吗？”吴念问道。
有能力让自己和貂妖都对明晃晃的光幕完全无视，在他心中大概也就是颇为神秘的桔树能做到了。
妖骨贴着桔树的根系却没有半点被吞下的迹象，人脸对这个问题似乎不准备回答。
倒是隐藏在深处的鬼脸和皱巴脸吵了起来：
“他果然发现了！咱们要不先下手为强，直接灭了他吧！”鬼脸急冲冲道。
“灭你大爷！”皱巴脸反喝了一句。
“姥姥我就是听信了你的鬼话才变成现在这番下场的！”
“将死的身体那么多个，你偏偏要挑这个！”
“姥姥刚刚附体，那原身都还没死透呢，这个阴险的混蛋就跑了进来。”
“身上不知道什么东西照了姥姥一下，就让姥姥我神魂受损，回不去本体就算了，还让那古板家伙都出来了！”
皱巴脸回忆起来，满是怨恨，“最可恨的是，姥姥已经做了千年树妖了，好不容易施展神魂转世，可以当个人，这个阴险狡诈的混蛋啊…
竟然把姥姥又塞进树里去！”
“没有搞清楚这阴险家伙手段前，咱们不能再轻易动手了。”
“那只能说明你这老妖时运不济，与我何干…”鬼脸嘀咕了几句。
吴念听不到另外两张脸的对话。
只当是桔树不想回答，又默默增加了筹码，他把那件虎骨法器也放了上去。
再度提问到：“你的来历？”
这个问题人脸似乎不排斥。
虎骨和妖骨被桔树的根系缓缓吞下。
树干上的人脸张嘴似乎正要回答，那妖脸和鬼脸却同时发力。
“不能说，不然咱们就都暴露了！”
硬是拖住了正面的人脸。
人脸的眉头一皱，心情不顺的模样。
鬼脸的气息随之一下变得微弱了起来，满脸都是纠结难耐的样子“死了那么多年了，这古板的脾气还是变不了啊！”
他脱胎于古板脸，也受制于对方。
“随便给他换成别的什么，不然我真要扛不住了！”
皱巴脸咬着牙，虎骨和妖骨已经被吞下，按照那古板家伙绝不欠人一物的规矩，自己必须得提供个等价的事物。
要是在自己老巢也就算了，姥姥的树枝上随便漏点东西，都够换这两根骨头的了。
可惜他现在只是一道神魂。
神魂能给些什么？
吴念只听到树干上咔嚓一声。
一块干厚树皮缓缓掉落下来。
上面印着一个似字似图的事物，在他双目触及的瞬间，脑袋一下就有种炸开来的感觉。
树皮跌落地面，萧索的秋意无声中弥漫于整个坊市间。
冯昌刚出关。
遥望着满街的秋色，摇头叹道：“时间啊，真不值钱。”
“我入关的时候，就有秋叶落满地，现在又是满地的秋叶萧索啊。”
不远处，有两位修士低声交谈着。
“道兄，我莫不是走火入魔了？”
“怎讲？”
“我明明记得，昨日还是冬日，满街都是寒雾，可今天怎么就入秋了呢？”
他的同伴摇头一笑，“恭贺道友，贺喜道友啊。
你如今是修炼有成了啊，所谓山中无岁月、寒尽不知年。道友眼睛一睁一闭，就渡过一个春夏，实在是修道有成啊！”
“今天必须得去那红袖楼庆祝上几天！”
刚刚还疑惑修士这么一听，顿时嘿嘿一笑，“说的有理，有理啊！”
“同去，同去！”
轩云阁的顶楼，郁林云的花梨木大案上，铜鹤展开翅膀，活灵活现。
“这个散修胆子大着哩。”郁林云嘴角含笑道。
“到了我搭好的台上，还抢了我的角色，你就说这胆子够不够大？”
现在回想起来，她白皙的脸上还是忍不住泛起几分愠怒。
肃清螳螂妖一伙。
本来是她给自己准备的，在坊市内的立威之举，还费了不少心思，让那头多疑的妖怪放下警惕心，将群妖召集了起来。
没想到最后让吴念摘了桃子！
要不是后来方大礼的一番操作，让她名下的轩云阁获利颇丰，吴某人根本就不要想有这个供奉名头。
去喂天马还差不多！
想到这里，郁林云的郁闷稍解，随手打开自己随身的笔记本，上面记的，都是她平时想来出来和记下来的，特别的句子。
像是什么同道中人、行不行之类的。
最显眼的，还是用朱墨圈起来的四个字“能治宫寒”。
“若不是如此，我也不敢让他在这个时候去城里。”她一边翻看一边还和铜鹤解释着。
能力还十分古怪，不同于一般散修。
她在心里又默默补上一句。
铜鹤察言观色的能力不错，附和道：“所以阁主才不告诉他，那神韵根本就难以从一般的环境中采的吧？”
“除了山上那几个天赋异禀的家伙外，其余修士，只能通过宗门的秘境或者是画道大家的神韵画卷才能如愿采神。”
铜鹤轻轻扇动栩栩如生的翅膀，落到郁林云的肩膀上，“嘻嘻，那画卷可不便宜啊！”
“不。”郁林云摇摇头，“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他既然能那么快就解决行雾队里积压那么久的案子，可见还是有一番能力的。”
“之所以不说，还是想他自己尝试一下。”
“探索、体悟、归纳，是修行路上很重要的部分。
路，总归是要自己走出来的。
很多情况，光靠说，别人也很难信服，非得要自己试试才会听劝。
而且，城里现在的局势连我都有些摸不清…”
“堂堂六品的城隍神，说不见就不见了，绝神部的人查了半个月多也不见一点消息。
再加上秘境的反常变化…
多事之秋啊。”
一边摇头叹气，郁林云又边把手中的笔记“啪”一声快速合上，不让那铜鹤偷窥，“等他再来找我的时候，就把那份神韵画卷给他吧。”
“算是定金。”
～～
几天后。
还在做着出发准备的吴念怀抱着一包白骨，盘坐在高大桔树的面前。
树干上，那张不带特征的脸再次浮现，看他目光似乎有几分欣赏。
交易开始了。
吴念率先摆出自己的筹码，螳螂妖细长尖锐的骨骼。
树干上的人脸目光微动。
“你是想要去秘境吗？”吴念问道。
有能力让自己和貂妖都对明晃晃的光幕完全无视，在他心中大概也就是颇为神秘的桔树能做到了。
妖骨贴着桔树的根系却没有半点被吞下的迹象，人脸对这个问题似乎不准备回答。
倒是隐藏在深处的鬼脸和皱巴脸吵了起来：
“他果然发现了！咱们要不先下手为强，直接灭了他吧！”鬼脸急冲冲道。
“灭你大爷！”皱巴脸反喝了一句。
“姥姥我就是听信了你的鬼话才变成现在这番下场的！”
“将死的身体那么多个，你偏偏要挑这个！”
“姥姥刚刚附体，那原身都还没死透呢，这个阴险的混蛋就跑了进来。”
“身上不知道什么东西照了姥姥一下，就让姥姥我神魂受损，回不去本体就算了，还让那古板家伙都出来了！”
皱巴脸回忆起来，满是怨恨，“最可恨的是，姥姥已经做了千年树妖了，好不容易施展神魂转世，可以当个人，这个阴险狡诈的混蛋啊…
竟然把姥姥又塞进树里去！”
“没有搞清楚这阴险家伙手段前，咱们不能再轻易动手了。”
“那只能说明你这老妖时运不济，与我何干…”鬼脸嘀咕了几句。
吴念听不到另外两张脸的对话。
只当是桔树不想回答，又默默增加了筹码，他把那件虎骨法器也放了上去。
再度提问到：“你的来历？”
这个问题人脸似乎不排斥。
虎骨和妖骨被桔树的根系缓缓吞下。
树干上的人脸张嘴似乎正要回答，那妖脸和鬼脸却同时发力。
“不能说，不然咱们就都暴露了！”
硬是拖住了正面的人脸。
人脸的眉头一皱，心情不顺的模样。
鬼脸的气息随之一下变得微弱了起来，满脸都是纠结难耐的样子“死了那么多年了，这古板的脾气还是变不了啊！”
他脱胎于古板脸，也受制于对方。
“随便给他换成别的什么，不然我真要扛不住了！”
皱巴脸咬着牙，虎骨和妖骨已经被吞下，按照那古板家伙绝不欠人一物的规矩，自己必须得提供个等价的事物。
要是在自己老巢也就算了，姥姥的树枝上随便漏点东西，都够换这两根骨头的了。
可惜他现在只是一道神魂。
神魂能给些什么？
吴念只听到树干上咔嚓一声。
一块干厚树皮缓缓掉落下来。
上面印着一个似字似图的事物，在他双目触及的瞬间，脑袋一下就有种炸开来的感觉。
树皮跌落地面，萧索的秋意无声中弥漫于整个坊市间。
冯昌刚出关。
遥望着满街的秋色，摇头叹道：“时间啊，真不值钱。”
“我入关的时候，就有秋叶落满地，现在又是满地的秋叶萧索啊。”
不远处，有两位修士低声交谈着。
“道兄，我莫不是走火入魔了？”
“怎讲？”
“我明明记得，昨日还是冬日，满街都是寒雾，可今天怎么就入秋了呢？”
他的同伴摇头一笑，“恭贺道友，贺喜道友啊。
你如今是修炼有成了啊，所谓山中无岁月、寒尽不知年。道友眼睛一睁一闭，就渡过一个春夏，实在是修道有成啊！”
“今天必须得去那红袖楼庆祝上几天！”
刚刚还疑惑修士这么一听，顿时嘿嘿一笑，“说的有理，有理啊！”
“同去，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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