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连环铁马
转眼间，冉闵率领着他的重甲步卒已经冲出树林，朝着慕容恪方向杀将而来。
整个步卒方阵如之前一样，看不到任何破绽。速度不快，但每前进一步都无比坚定，伴随着步伐发出整齐一致，震耳欲聋的杀声，足以令人不寒而栗。
冉闵已经看见慕容恪头顶上那面巨大的燕字帅旗和身前整装待发的万人骑兵阵。
“不好，这是陷阱。引我到平地，然后以骑兵围攻？”冉闵心里暗道。
“但此时前军变后军撤退，一旦燕军这万人骑兵顺势杀将过来，我军势必阵型大乱。你有的你张良计，我有我的过墙梯，慕容恪你想将本王围歼，本王就让你见识什么叫直捣黄龙。”
他转过身来对士卒高声喊道：“燕虏占我中原国土，视我汉人如蝼蚁，今日引我等于平地，意图对我进行合围，如若怯战，则正中其计。尔等随我破此骑兵阵，一举击杀虏首慕容恪，则大功告成”同时手指向慕容恪中军帅旗的方向。
说话间，胯下“烛龙”马已如一道赤色闪电朝慕容恪中军冲将过去。人马所到之处几名燕军瞬间坠落马下，冉闵依旧勇猛如同战神附体，很快重甲步卒也随之赶到，似乎又将重演之前几日的剧本，燕军将很快被击溃。但是这次他们无路可逃，身后就是寒冷湍急的瓜水和本军的主帅。
这一次没有人退却，他们用血肉之躯拦在了冉军重甲步卒前。前排的士兵刚被长矛刺落马下，后排立马有同等的士兵向前填补空缺，继续与冉军厮杀。虽然他们的马刀无法轻易的砍破对面的盾牌和重甲，但是即便是杀死他们也是要让对手军付出巨大的体力代价。
这不像是一场正常的战役，更像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但“人不畏死，奈何以死惧之”，一道人肉城墙牢牢的将慕容恪与冉闵兵团隔开。
尸体越积越多，很快前排燕军已基本被屠戮殆尽，遍地都是死去的士卒和战马尸体，所剩不多的燕军也被冲散。冉军已攻到燕军骑兵阵第二阵前，他已经能远远看见慕容恪的脸了。
“慕容恪，你太小看我了，你将为你的自负付出代价”。冉军虽花费不少体力还是以不大的代价突破了燕军骑兵阵前，依此速度，在燕军主力合围之前，便可将面前剩余燕军和慕容恪一同赶下瓜水喂鱼。
冉闵率部冲到第二阵燕军面前，脸色大变。因为他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一幕。燕军第二阵竟然是一个由数千名用铁索相互连接并锁在一起的骑兵方阵。这就是慕容垂当时所说的确保太原王无性命之忧的计划，也是整个骑兵阵的阵眼所在。
慕容垂针对燕军重甲骑兵不足，无法阻挡冉闵重甲步卒正面的猛烈冲击的问题，采取了一个“笨办法：”那就是牺牲骑兵机动性优势，在全军挑选出最精锐的五千名“勇而无刚者”鲜卑骑兵用铁链锁起来，以他们的血肉之躯作为盾牌，以阻滞冉军突进速度，为主力部队赢得足够时间。
如此列阵，冉军要杀光这几千鲜卑骑兵，同时还要斩断战马之间连接的铁索，又或将挡路的每一匹马都杀死，使铁索坠地，否则他们无法前进一步。而慕容垂之所以将其放在第二阵，是防止冉军过早发现而变换突破方向，如今冉军已突进至中心，此时想掉头为时已晚。
正当冉闵被面前一幕惊呆之时，他发现自己的远处侧翼，已经有无数马蹄声伴随着喊杀声由远及近向着自己方向而来。这正是燕军的主力伏击部队，他们要赶在冉军突击到慕容恪面前对冉军进行合围。
冉军重甲步兵团数日来第一次出现了一丝慌乱，因为如继续僵持下去，等待他们的只能是被几倍于自己的鲜卑骑兵全面包围，到时候侧翼薄弱之处将被轻易突破。
“亲兵队跟上，与我斩杀慕容燕贼。”冉闵知道他已没有退路，唯一办法就是在燕军合围之前越过铁马阵击杀慕容恪。遂立即断然下令直冲慕容恪亲军，企图擒贼先擒王，挽狂澜于即倒。
又是一场屠杀。人与马纷纷倒下，一片血雾在雨中散开。但由于铁索连接，5000名倒下的燕军士卒与战马马保持着生前一样的整齐方阵，散发出一种诡异和荒谬混杂的美感。
整整5000名最为精锐的鲜卑骑兵由于连环马都被铁链联结在一起，无法自由躲闪与还击。因而成为砧上之肉任冉军宰杀，慢慢的被冉军斩杀殆尽。他们输了，以一种极为悲壮很残忍的方式输了，他们又赢了，他们赢得了慕容恪最为需要的东西--时间，合围大军近在咫尺。
但冉闵不亏为冉闵。他突破了慕容恪的最大想象，他已率几十名亲兵越过连环铁马阵向着燕军大旗下的慕容恪和慕容垂冲了过来，速度之快，无法想象。
几名冉闵亲兵直扑慕容恪而来，寒光闪过。慕容恪第一次感受到死神的气息是如此的真实。冉闵成功了……
只差几寸的距离，冉闵就成功了。千钧一发之时，一人骑马从斜刺中杀出，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这致命的一刀，同时将手中的刀插入对手的胸口。这人正是慕容恪贴身侍卫高开，一位伴随他十几年的心腹武将。
随后刚才被惊呆的慕容亲兵队也已反应过来，立即上前将慕容恪，慕容垂二人团团围在中间，随即与冉军展开殊死搏杀。亲兵队不同于一般骑兵，他们是全副重甲的甲骑具装，冉闵和他的亲兵队一时无法将其击败。
没有时间了。这一次上苍没有垂青冉闵，燕军合围大军已经杀到眼前，完成了对这支全部由汉人组成的重甲步卒兵团的全面包围。
失去了阵型优势的冉军，增加了人数优势的燕军，一切都结束了。一场惨烈的血战过后，冉军7000余重装步卒全部力战而死。
冉闵虽杀开血路突围而出，但烛龙马也到了体力的极限，因伤重和疲惫而暴毙，被紧追不舍的燕军骑兵所俘，传送京师。
燕国都城--蓟城。皇宫正殿内，太原王慕容恪、吴王慕容垂已卸去戎装换上官服，率一众燕国王公大臣列于两侧跪拜山呼万岁。龙椅上坐着的正是燕国第二代君主，刚称帝不久的慕容俊。
大殿正中却有一人站立不跪。此人浑身血迹斑斑，衣衫褴褛，但神情之中忍难掩高傲，此人正是之前被俘的冉闵。
“冉贼，见我大燕天子竟敢不跪？”旁边一位侍臣大声喝道。
“我冉闵乃汉人血脉，只跪汉家天子，不跪尔等夷狄”冉闵面无惧色大声回到。
“只跪汉人天子？那你之前跪的石赵又是何族？你一奴仆下人出身，杀旧主而自立，也敢自称天子？朕爱才心切，只要你诚服于我，可饶你不死”龙椅上的慕容俊面露不悦之情。
“你们夷狄之族乱我中原，人面兽心，尚且意欲篡位谋反。我冉闵堂堂汉人，乃一世英雄，为何不能做帝王？”冉闵死意已决。
“来人，拉出去鞭三百，遣送龙城以告祭太祖在天之灵”慕容俊哪受得了如此羞辱。
四月，冉闵被杀于龙城遏陉山。当天遏陉山方圆七里草木全部枯萎，蝗虫大起。自五月起天旱不雨，直至十二月。
慕容俊大惊，派使者前往祭祀冉闵，谥号武悼天王。当天，龙城满天飞雪。
整个步卒方阵如之前一样，看不到任何破绽。速度不快，但每前进一步都无比坚定，伴随着步伐发出整齐一致，震耳欲聋的杀声，足以令人不寒而栗。
冉闵已经看见慕容恪头顶上那面巨大的燕字帅旗和身前整装待发的万人骑兵阵。
“不好，这是陷阱。引我到平地，然后以骑兵围攻？”冉闵心里暗道。
“但此时前军变后军撤退，一旦燕军这万人骑兵顺势杀将过来，我军势必阵型大乱。你有的你张良计，我有我的过墙梯，慕容恪你想将本王围歼，本王就让你见识什么叫直捣黄龙。”
他转过身来对士卒高声喊道：“燕虏占我中原国土，视我汉人如蝼蚁，今日引我等于平地，意图对我进行合围，如若怯战，则正中其计。尔等随我破此骑兵阵，一举击杀虏首慕容恪，则大功告成”同时手指向慕容恪中军帅旗的方向。
说话间，胯下“烛龙”马已如一道赤色闪电朝慕容恪中军冲将过去。人马所到之处几名燕军瞬间坠落马下，冉闵依旧勇猛如同战神附体，很快重甲步卒也随之赶到，似乎又将重演之前几日的剧本，燕军将很快被击溃。但是这次他们无路可逃，身后就是寒冷湍急的瓜水和本军的主帅。
这一次没有人退却，他们用血肉之躯拦在了冉军重甲步卒前。前排的士兵刚被长矛刺落马下，后排立马有同等的士兵向前填补空缺，继续与冉军厮杀。虽然他们的马刀无法轻易的砍破对面的盾牌和重甲，但是即便是杀死他们也是要让对手军付出巨大的体力代价。
这不像是一场正常的战役，更像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但“人不畏死，奈何以死惧之”，一道人肉城墙牢牢的将慕容恪与冉闵兵团隔开。
尸体越积越多，很快前排燕军已基本被屠戮殆尽，遍地都是死去的士卒和战马尸体，所剩不多的燕军也被冲散。冉军已攻到燕军骑兵阵第二阵前，他已经能远远看见慕容恪的脸了。
“慕容恪，你太小看我了，你将为你的自负付出代价”。冉军虽花费不少体力还是以不大的代价突破了燕军骑兵阵前，依此速度，在燕军主力合围之前，便可将面前剩余燕军和慕容恪一同赶下瓜水喂鱼。
冉闵率部冲到第二阵燕军面前，脸色大变。因为他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一幕。燕军第二阵竟然是一个由数千名用铁索相互连接并锁在一起的骑兵方阵。这就是慕容垂当时所说的确保太原王无性命之忧的计划，也是整个骑兵阵的阵眼所在。
慕容垂针对燕军重甲骑兵不足，无法阻挡冉闵重甲步卒正面的猛烈冲击的问题，采取了一个“笨办法：”那就是牺牲骑兵机动性优势，在全军挑选出最精锐的五千名“勇而无刚者”鲜卑骑兵用铁链锁起来，以他们的血肉之躯作为盾牌，以阻滞冉军突进速度，为主力部队赢得足够时间。
如此列阵，冉军要杀光这几千鲜卑骑兵，同时还要斩断战马之间连接的铁索，又或将挡路的每一匹马都杀死，使铁索坠地，否则他们无法前进一步。而慕容垂之所以将其放在第二阵，是防止冉军过早发现而变换突破方向，如今冉军已突进至中心，此时想掉头为时已晚。
正当冉闵被面前一幕惊呆之时，他发现自己的远处侧翼，已经有无数马蹄声伴随着喊杀声由远及近向着自己方向而来。这正是燕军的主力伏击部队，他们要赶在冉军突击到慕容恪面前对冉军进行合围。
冉军重甲步兵团数日来第一次出现了一丝慌乱，因为如继续僵持下去，等待他们的只能是被几倍于自己的鲜卑骑兵全面包围，到时候侧翼薄弱之处将被轻易突破。
“亲兵队跟上，与我斩杀慕容燕贼。”冉闵知道他已没有退路，唯一办法就是在燕军合围之前越过铁马阵击杀慕容恪。遂立即断然下令直冲慕容恪亲军，企图擒贼先擒王，挽狂澜于即倒。
又是一场屠杀。人与马纷纷倒下，一片血雾在雨中散开。但由于铁索连接，5000名倒下的燕军士卒与战马马保持着生前一样的整齐方阵，散发出一种诡异和荒谬混杂的美感。
整整5000名最为精锐的鲜卑骑兵由于连环马都被铁链联结在一起，无法自由躲闪与还击。因而成为砧上之肉任冉军宰杀，慢慢的被冉军斩杀殆尽。他们输了，以一种极为悲壮很残忍的方式输了，他们又赢了，他们赢得了慕容恪最为需要的东西--时间，合围大军近在咫尺。
但冉闵不亏为冉闵。他突破了慕容恪的最大想象，他已率几十名亲兵越过连环铁马阵向着燕军大旗下的慕容恪和慕容垂冲了过来，速度之快，无法想象。
几名冉闵亲兵直扑慕容恪而来，寒光闪过。慕容恪第一次感受到死神的气息是如此的真实。冉闵成功了……
只差几寸的距离，冉闵就成功了。千钧一发之时，一人骑马从斜刺中杀出，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这致命的一刀，同时将手中的刀插入对手的胸口。这人正是慕容恪贴身侍卫高开，一位伴随他十几年的心腹武将。
随后刚才被惊呆的慕容亲兵队也已反应过来，立即上前将慕容恪，慕容垂二人团团围在中间，随即与冉军展开殊死搏杀。亲兵队不同于一般骑兵，他们是全副重甲的甲骑具装，冉闵和他的亲兵队一时无法将其击败。
没有时间了。这一次上苍没有垂青冉闵，燕军合围大军已经杀到眼前，完成了对这支全部由汉人组成的重甲步卒兵团的全面包围。
失去了阵型优势的冉军，增加了人数优势的燕军，一切都结束了。一场惨烈的血战过后，冉军7000余重装步卒全部力战而死。
冉闵虽杀开血路突围而出，但烛龙马也到了体力的极限，因伤重和疲惫而暴毙，被紧追不舍的燕军骑兵所俘，传送京师。
燕国都城--蓟城。皇宫正殿内，太原王慕容恪、吴王慕容垂已卸去戎装换上官服，率一众燕国王公大臣列于两侧跪拜山呼万岁。龙椅上坐着的正是燕国第二代君主，刚称帝不久的慕容俊。
大殿正中却有一人站立不跪。此人浑身血迹斑斑，衣衫褴褛，但神情之中忍难掩高傲，此人正是之前被俘的冉闵。
“冉贼，见我大燕天子竟敢不跪？”旁边一位侍臣大声喝道。
“我冉闵乃汉人血脉，只跪汉家天子，不跪尔等夷狄”冉闵面无惧色大声回到。
“只跪汉人天子？那你之前跪的石赵又是何族？你一奴仆下人出身，杀旧主而自立，也敢自称天子？朕爱才心切，只要你诚服于我，可饶你不死”龙椅上的慕容俊面露不悦之情。
“你们夷狄之族乱我中原，人面兽心，尚且意欲篡位谋反。我冉闵堂堂汉人，乃一世英雄，为何不能做帝王？”冉闵死意已决。
“来人，拉出去鞭三百，遣送龙城以告祭太祖在天之灵”慕容俊哪受得了如此羞辱。
四月，冉闵被杀于龙城遏陉山。当天遏陉山方圆七里草木全部枯萎，蝗虫大起。自五月起天旱不雨，直至十二月。
慕容俊大惊，派使者前往祭祀冉闵，谥号武悼天王。当天，龙城满天飞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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