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风云起

    距离冬至已接近一个月，洛州唐国经过一场严寒也逐渐回暖起来。气候的上升让大地恢复了些许生机。日落西山，京城郊外人家刚吃完晚饭，女人们忙着收拾饭桌，男人还在饭桌贪杯闲聊，讨论着最近京城传的那些沸沸扬扬的八卦。最近京城到处在谈论太傅府拜师太平道不成的事，全城都在嘲笑太平道五长老只想利用太傅府的嫡孙，眼里根本看不上太傅府这小门小户。流言里还有各种对五长老与黑水道人斗法场景的描述，只说得神乎其神，说那黑水道人青面獠牙，脸上四双眼睛，嘴巴裂开，一直裂开到脖子处，说那黑水道人把当时观礼的百姓杀的七七八八，杀人不眨眼，见人就杀，把那玄武街杀的血流成河。传闻那陈得宝吓得屁滚尿流，双腿下跪，接连叩拜叫那黑水道人祖宗饶我狗命多次才逃脱了性命。那场景描述真是惟妙惟肖，仿佛亲临现场一般。而且前天有消息说，那高高在上的五长老在皇宫好端端地离奇暴毙了。说在皇宫太庙受朝拜时，准备回返太平道璇霁山的时候，与皇帝道别时好端端地没了气息。这个事情让太平道大为震动，说掌教要亲自去皇宫跟皇上一起调查缘由。

    周默在饭桌旁逗弄着汤圆，听着父亲讲着今天帮厨时客人们传来的八卦。“听老田说，最近府里人心惶惶，说太平道掌教肯定要跟皇帝一起来太傅府问情况的，这回太平道五长老无故死亡，沾上了这件大事，丞相一流肯定会抓住把柄，怕是要对太傅府不利啰。”

    母亲郑氏一边收拾碗筷，一边笑道：你一个曾经的太傅府的伙夫，还被赶出了府，还操起来朝上斗争的心，替太傅府操劳呢！”说完，母亲笑着将最后剩下的碗筷收好带去厨房清洗了。

    “小姑娘说的对，这小伙夫就喜欢瞎操心，老爷子我都还没伺候好呢！明天要去打点山鸡来吃！”院子里传来一个慵懒的年迈声音。周默听到直翻白眼，“这老家伙，真跑来我家混吃混喝了，也不知道怎么说的，爹娘还居然同意他在家混吃混喝，当个爷供着？”

    “上人说的是，说的是，我明天就去山上打个山鸡，回来与您做。”父亲笑着去厨房帮母亲收拾了。

    “劳什子上人，还吹牛什么得传太玄道，上天入地如等闲。得个大萝卜，连个山鸡不能自己去抓。这么多天除了好吃懒做，别的本事也没看到，混吃混喝倒是一流！”周默小声嘟囔，轻轻给汤圆梳着毛。

    “臭小子，隔墙有耳没听过吗，道爷耳朵可灵着呢！快去跟道爷倒杯清茶去刮刮油！今天菜确实不错，就是油了些！”老道翘着二郎腿，坐在院子里的摇椅上，哼着不知名的小曲，百无聊赖的晃来晃去。这摇椅是周默父亲专门为他制作的，给他的九岁礼物，平常吃完饭惬意享受的可是他周默！老道一来，鸠占鹊巢，再也没给他了！周默不情愿地起身，去给道人沏茶了。

    与此同时，大唐京城风起云涌，却不仅仅是因为太平道掌教已经亲临皇宫，与老皇帝见了面，开始调查五长老离奇暴毙和随身法宝囊消失了的案子。更大的风波却是围绕着那九阳宝玉开始了。九阳宝玉传闻为元元上人用来专门培养门人，给门人熬炼道基之用，天下独此一家，乃九州最好的五种铸基灵物之一。传闻这宝玉不仅能帮初入修行者练成九阳之躯，还可以替代诸多上古灵药炼制那传说中的九转还魂丹。那九转还魂丹可是九州顶级仙丹之一，可以生死人肉白骨，帮助修行者度那成道大劫，实在是妙用无穷。而这九阳宝玉的炼制者元元上人更是传闻中九州开辟以来最为惊艳的奇才之一，是仅次于道门九祖，旁门三仙和魔门六帝的人物。一千年前横空出世，修行三百年破碎虚空而去，自开了一处南昆仑道场，逍遥度日。这九阳宝玉只是他的看家灵物之一，而传说他破碎虚空前在九州留下随身的三件宝物：一颗九阳宝玉，十二道祝融剑和一张朱色玄蕴图。另外两个倒也罢了，传闻这朱色玄蕴图不仅是一件空间道器，更是元元上人成道前的最重要的宝物，里面藏着元元上人的道统传承，和元元上人渡劫成道的秘密。暂且不讨论成道的秘密，光是道器一说，就让九州大为震动。修士所持分为礼器、法器、道器、先天宝器。这道门八派、魔门六宗加起来也不过五件先天宝物镇压气数，其他即使太上长老之流能用道器都是不错了，毕竟道宝为凡尘法器巅峰，先天灵宝那是随天地开辟而成，可不是没成道的后天修士敢奢望的。那九州五大灵宝都是上古道派千万年传承下来的，延续万载的根基之一。这元元上人的宝物现身终于引起了一些练气者的注意。

    冬至一场风波过去了二十多日，新年却是愈加临近。对于百姓来说，没有比新年更加重要的日子。家家户户开始为新年采购礼物。作为唐国权力中心的皇城，一切按照规矩有序准备着，皇后操持着三宫六院的新年布置。以皇权为中心，各朝廷命官自身的府邸也开始忙碌着准备新年，并开始联络各方，想着给皇上准备什么礼物，在参与唐国设在承庆殿的新年晚宴时好一鸣惊人，加官晋爵。

    此刻唐朝皇宫皇上处理政事的大明宫中，老皇帝坐在龙椅上正襟危坐，下方坐有两年轻道人，一男一女，甚是年轻，豆蔻年华一般。身后站有一老者，老者谦卑而立，恭敬地立在少年人身后。这老者不是他人，却是那传闻中当朝臂膀太平道道统掌教，岑飞炎掌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