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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凌父亲出院了,临出院前,阿雯带着礼物来看望,我们大家也都明白阿雯此行的另一目的,纷纷劝说老严回到阿雯的身边,老严什么也没有说,最终陪阿雯一起回去。阿凌父亲虽然出院了,但这却并不代表着康复,也并非是一切向好的新起点,因为接下来要转入化疗阶段。之前我从未听医生说过还要化疗,我一度认为,手术做完了,胃都全切了,接下来像听过的其他全胃切除仍能存活数十年的案例一样,只剩下术后注意饮食,调整身心,适当锻炼。阿凌说医生安排了6次化疗,每次化疗3-7天,两次化疗之间的时间间隔在三周到一个月左右。仿佛这是标准流程,理所应当,无需明说。

    从阿凌父亲入院以来,先是阿雯托关系找了“权威”专家(当初在我们看来这种权威意味着希望,但现在发现在专家眼中这只是一台普通的手术)以及我们劝说阿凌父亲入院的那套说辞,也让阿凌自己(也包括我)有点信以为真,所以从一开始,阿凌的心中应该是有一种盲目乐观的情绪的,这也许是人在困境中一旦抓住一根救命稻草的一种本能反应。而随着事态日趋严重,阿凌日渐消沉,关于化疗的事,阿凌表现的相对平静,没有对父亲有太多的宽慰,毕竟走到这一步,也无法再去隐瞒什么了。

    从这件事,我得出一个感受:人在走下坡路的时候,心态会逐步得到适应,人在下坡路上会越走越习惯。所以,当你现在习惯了某种生活模式,这种生活长期以来又没有明显起色的话,你应该反思一下,你其实一直是在走下坡路。

    为了方便治疗,阿凌在医院附近为父亲租了一间房子,我有时间的时候仍继续帮助阿凌照看父亲,直到放寒假回家。在这期间阿凌的父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衰老下去,头发全部变白,脸上像被刀刻一样,布满了沟壑一样的又深又密的皱纹,完全变成了一个干瘦的老头,较初次见到时,半年左右的时间,看上去衰老了20岁有余。

    寒假结束返校,老严又回归了看护的行列。不用说,刚消停了没几个月,这是和阿雯之间又出现了问题。

    我调侃他:你们俩闹矛盾现在是越来越频繁了,这次又是因为什么呢?

    老严说:这次是真分手了,你不用再去看我的博客了,也不要再在我面前提起阿雯这个名字。

    我说:至于这么严重吗?

    老严说:阿雯和公司里一个非她合伙人的另一个男的好上了,那个男的已经当面对我示威了,挑明这是阿雯本人的意思,让我以后不要再去联系她。

    这让我们难以置信,我说:真的假的?要是说前几位诸如阿雯老公、初恋情人、合伙人在你俩之间造成误会,倒也情有可原,这次直接出现一个来历不明的男人。这次会不会又是你惹阿雯生气了,阿雯在故意试探你,你哄哄阿雯,过不了几天一切就又恢复正常了。

    老严说:不知道,我现在已经懒得去考虑这些问题了。

    几天后发生的一件事,证明阿雯确实再也不需要老严来哄回去,老严的这段感情真的走到了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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