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人格分裂者
现在已经过了午饭的时间，经过一上午的折腾之后，此时的方明易终于感到了饥饿。
由于他将要去找的陈瑞住在城市另一边的城中村，离他目前所在的位置还有一段距离，赶过去还需要一段时间。因此他便没有选择去餐馆中饱餐一顿，而是在离医院门口不远的一个小摊上买了一个煎饼果子和一瓶矿泉水。然后叫了一辆出租车，直奔陈瑞所在的城中村而去。
……
咚咚咚，咚咚咚。
“有人在家吗？”方明易十分有礼貌地敲了几下房门，并且出声询问道。
没过多久，只听“咔嚓”一声，房门被从里面打了开来。然后就见到一个头发披散、蓬头垢面的人从房间内露出了脸，然后疑惑地看着方明易，开口问道：“请问你找谁？”
在见到陈瑞之后，方明易显然有些惊讶。因为他从周医生的口中得知，陈瑞今年应该只有二十六岁，比自己还要小一岁。
可从眼前这个人的样貌与穿着打扮来看的话，对方起码得有四十岁左右的样子。于是他非常不确定地问道：“你是陈瑞？”
对方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然后点了点头，漠然回答道：“对，没错，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在得到对方肯定的回答之后，方明易这才暗自松了一口气，心说这下自己就不用再费力去别处找了。
“你好，我叫方明易，我做了一个可以被自己清晰记住的梦，而且我的梦中也出现了一张契约。”方明易没有说过多的客套言语，而是直接开门见山，暗示了此次前来的目的。
陈瑞身体稍稍前倾，打探了一番四周的动静，在确定四下无人之后才收回了身子。他盯着方明易的眼睛，眼神中满是疑惑与猜忌，像是在做着某种抉择与判断。
方明易被他盯得心中发毛，不自觉的稍微向后挪动了一下脚步。他只觉得陈瑞的这种眼神让他十分熟悉，可一时之间又无法回想起来到底在什么地方看到过类似的眼神。
“进来吧。”陈瑞侧身让出了进门的道路，眼睛则一直都不曾从方明易身上收回来。
方明易犹豫再三，在心中经过一番挣扎之后，最终还是下定决心走了进去。
房间内的光线十分昏暗，并且还散发着一股发霉的味道。桌子上与地上散落着许多酒瓶与泡面盒，还有不少已经腐烂变质的袋装速食。
方明易站在客厅中，看了一眼一旁凌乱且肮脏的沙发之后，心中不禁生出一阵恶寒。好在对方也没有表现出邀请他入座的意思，不然他将会感到十分为难。
“说吧，你是怎么找到我的？”陈瑞也没有坐下，而是站到了正在四处打量房内布置的方明易的身后。
“是周医生告诉了我一些关于你的事情，她想让咱们两个见一面，看看能不能从中发现一些什么。”
“发现不了什么的，这根本就不是心理方面的疾病。”在听完方明易的话之后，陈瑞淡然说道。
方明易感到疑惑，他刚想回头去看陈瑞，却不成想突然之间就被人从后面勒住了脖子，而勒他脖子的人正是方才还在与他对话的陈瑞。
方明易想要开口呼救，却发现自己根本发不出任何声音，他只能不住的用力挣扎。
陈瑞死死勒住方明易的脖子，仿佛非常渴望置方明易于死地。
方明易的头脑一片空白，根本来不及想这是为什么。他暗自感叹，果然自己刚刚的担忧是正确的。
就在他即将窒息的前一刻，身后的陈瑞却不知为何稍稍松了一下勒住他脖子的手臂，给了他喘息的机会。
“我已经识破了你的身份，说吧，你这次打算如何杀死我？”陈瑞低沉的声音像是来自西方世界的死神，冰冷的在方明易的耳边响了起来。
就在对方手臂放松的一瞬间，方明易猛然吸了一大口气，接着不断进行着急促的呼吸。此时的他仿佛真正体会到了活着的快感，也体会到了呼吸的快感。
陈瑞刚才的话让他感到一头雾水，他实在想不明白对方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不过此时在稍微冷静下来之后，他才想起了自己刚刚从对方的眼神中获得的那丝熟悉感是来自哪里。那是来自自己之前看的电影中，一个杀手面对自己猎物时的眼神。
可是对方为什么想要杀自己？方明易不禁在心中暗自猜想。不过很快他就意识到对方患有严重的人格分裂这个关键点，难道他的另一重人格其实是一个暴力狂？
即使想到了这一点，方明易还是忍不住出声质问道：“你为什么想要杀死我？我们之前并不认识。”
其实连方明易都没有意识到自己语气中的颤抖与恐惧。
陈瑞勒着方明易的胳膊并没有放下来，虽然他没有再次用力挤压方明易的喉咙，但是他这样的动作却也限制了了方明易的行动，让方明易几乎无法动弹。
陈瑞并未回答方明易的问题，而是选择了保持沉默，并且继续压制着方明易。
被限制了一切行动能力的方明易静静等待了片刻，见到对方没有想要开口的意思，于是他只好接着说道：
“我知道你的心理有些问题，可我这次来这里的确是想跟你交流一些有关病情的问题，如果你觉得我不应该出现在这里，那我马上离开就行了。”
方明易察觉对了对方的危险性，现在的他再也不想弄清楚有关梦境的事情了，他只想尽快离开这个地方。
“好吧，我现在已经完全可以确定你并不是要来杀我的那个人了。”说着这话的时候，陈瑞竟然缓缓地松开了勒着方明易的胳膊，说话的语气也恢复了正常。
方明易晃了几下脖子，生出了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他回头去看对方，却是发现陈瑞的双眼中已经消失了刚刚的那种猜忌，转而换成了一开始时的冷漠。
不等方明易彻底平复自己的情绪，陈瑞突然开口说道：“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脸色稍微恢复血色的方明易先是一脸愕然，继而摇了摇头，说道：“知道什么？“
“果然，你我都是可怜人啊。”陈瑞苦笑一声，然后转身去杂乱的餐桌上倒了一杯劣质的白酒。
陈瑞的这句话让方明易有些摸不着头脑：“什么意思？”
“我知道你依旧认为我是一位精神疾病患者，不过我还是想要告诉你，那梦中的一切都是真的。”陈瑞将杯中的白酒一口饮尽，然后他并没有再次倒酒，而是点燃了一支香烟。
对方的话让方明易更加笃定他就是一个彻底的人格分裂症患者，而且是那种已经彻底无法与人正常交流的患者。
他甚至觉得自己冒然来此其实是一个非常糟糕的决定，此时他已经开始考虑如何从这里脱身离去了。
“梦中是不是有人告诉你，你是被神明选中的人？”陈瑞猛的一口吐出了肺中的青烟，然后继续说道：“我去他妈的被神明选中，我们就是被上帝抛弃的可怜虫。”
方明易在心中默默盘算着能让自己顺利抽身离去的话术，可当他听到对方口中所说的“被神明选中的人”这几个字的时候，不禁有些错愕。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蓬头垢面的陈瑞，以一种不确信的语气试探着问道：“被神明选中的人？你是说这也是梦中那人告诉你的？”
陈瑞意味深长地看了方明易一眼，没有开口说话，而是又一次猛吸了一口手中的香烟。
虽然陈瑞不曾说话，但是方明易却已经从对方的眼神中获得了最为肯定的回答。是的，两人的梦境居然真会出奇的相似。
“我不仅知道这一点，我还知道你被迫与梦中的恶灵签订了一份契约，我还知道契约上写了些什么内容。”陈瑞的语气冷静且平淡，像是在说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情。
而另一边的方明易却是一脸震惊，他直勾勾地盯着站在烟雾后方的陈瑞，牙齿却是在不自觉的颤栗。
此时他从内心深处希望眼前发生的事情都是在自己的梦中，可是他猛掐手指之后传来的疼痛却清楚地告诉他：一切都是正在现实中发生着的。
由于他将要去找的陈瑞住在城市另一边的城中村，离他目前所在的位置还有一段距离，赶过去还需要一段时间。因此他便没有选择去餐馆中饱餐一顿，而是在离医院门口不远的一个小摊上买了一个煎饼果子和一瓶矿泉水。然后叫了一辆出租车，直奔陈瑞所在的城中村而去。
……
咚咚咚，咚咚咚。
“有人在家吗？”方明易十分有礼貌地敲了几下房门，并且出声询问道。
没过多久，只听“咔嚓”一声，房门被从里面打了开来。然后就见到一个头发披散、蓬头垢面的人从房间内露出了脸，然后疑惑地看着方明易，开口问道：“请问你找谁？”
在见到陈瑞之后，方明易显然有些惊讶。因为他从周医生的口中得知，陈瑞今年应该只有二十六岁，比自己还要小一岁。
可从眼前这个人的样貌与穿着打扮来看的话，对方起码得有四十岁左右的样子。于是他非常不确定地问道：“你是陈瑞？”
对方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然后点了点头，漠然回答道：“对，没错，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在得到对方肯定的回答之后，方明易这才暗自松了一口气，心说这下自己就不用再费力去别处找了。
“你好，我叫方明易，我做了一个可以被自己清晰记住的梦，而且我的梦中也出现了一张契约。”方明易没有说过多的客套言语，而是直接开门见山，暗示了此次前来的目的。
陈瑞身体稍稍前倾，打探了一番四周的动静，在确定四下无人之后才收回了身子。他盯着方明易的眼睛，眼神中满是疑惑与猜忌，像是在做着某种抉择与判断。
方明易被他盯得心中发毛，不自觉的稍微向后挪动了一下脚步。他只觉得陈瑞的这种眼神让他十分熟悉，可一时之间又无法回想起来到底在什么地方看到过类似的眼神。
“进来吧。”陈瑞侧身让出了进门的道路，眼睛则一直都不曾从方明易身上收回来。
方明易犹豫再三，在心中经过一番挣扎之后，最终还是下定决心走了进去。
房间内的光线十分昏暗，并且还散发着一股发霉的味道。桌子上与地上散落着许多酒瓶与泡面盒，还有不少已经腐烂变质的袋装速食。
方明易站在客厅中，看了一眼一旁凌乱且肮脏的沙发之后，心中不禁生出一阵恶寒。好在对方也没有表现出邀请他入座的意思，不然他将会感到十分为难。
“说吧，你是怎么找到我的？”陈瑞也没有坐下，而是站到了正在四处打量房内布置的方明易的身后。
“是周医生告诉了我一些关于你的事情，她想让咱们两个见一面，看看能不能从中发现一些什么。”
“发现不了什么的，这根本就不是心理方面的疾病。”在听完方明易的话之后，陈瑞淡然说道。
方明易感到疑惑，他刚想回头去看陈瑞，却不成想突然之间就被人从后面勒住了脖子，而勒他脖子的人正是方才还在与他对话的陈瑞。
方明易想要开口呼救，却发现自己根本发不出任何声音，他只能不住的用力挣扎。
陈瑞死死勒住方明易的脖子，仿佛非常渴望置方明易于死地。
方明易的头脑一片空白，根本来不及想这是为什么。他暗自感叹，果然自己刚刚的担忧是正确的。
就在他即将窒息的前一刻，身后的陈瑞却不知为何稍稍松了一下勒住他脖子的手臂，给了他喘息的机会。
“我已经识破了你的身份，说吧，你这次打算如何杀死我？”陈瑞低沉的声音像是来自西方世界的死神，冰冷的在方明易的耳边响了起来。
就在对方手臂放松的一瞬间，方明易猛然吸了一大口气，接着不断进行着急促的呼吸。此时的他仿佛真正体会到了活着的快感，也体会到了呼吸的快感。
陈瑞刚才的话让他感到一头雾水，他实在想不明白对方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不过此时在稍微冷静下来之后，他才想起了自己刚刚从对方的眼神中获得的那丝熟悉感是来自哪里。那是来自自己之前看的电影中，一个杀手面对自己猎物时的眼神。
可是对方为什么想要杀自己？方明易不禁在心中暗自猜想。不过很快他就意识到对方患有严重的人格分裂这个关键点，难道他的另一重人格其实是一个暴力狂？
即使想到了这一点，方明易还是忍不住出声质问道：“你为什么想要杀死我？我们之前并不认识。”
其实连方明易都没有意识到自己语气中的颤抖与恐惧。
陈瑞勒着方明易的胳膊并没有放下来，虽然他没有再次用力挤压方明易的喉咙，但是他这样的动作却也限制了了方明易的行动，让方明易几乎无法动弹。
陈瑞并未回答方明易的问题，而是选择了保持沉默，并且继续压制着方明易。
被限制了一切行动能力的方明易静静等待了片刻，见到对方没有想要开口的意思，于是他只好接着说道：
“我知道你的心理有些问题，可我这次来这里的确是想跟你交流一些有关病情的问题，如果你觉得我不应该出现在这里，那我马上离开就行了。”
方明易察觉对了对方的危险性，现在的他再也不想弄清楚有关梦境的事情了，他只想尽快离开这个地方。
“好吧，我现在已经完全可以确定你并不是要来杀我的那个人了。”说着这话的时候，陈瑞竟然缓缓地松开了勒着方明易的胳膊，说话的语气也恢复了正常。
方明易晃了几下脖子，生出了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他回头去看对方，却是发现陈瑞的双眼中已经消失了刚刚的那种猜忌，转而换成了一开始时的冷漠。
不等方明易彻底平复自己的情绪，陈瑞突然开口说道：“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脸色稍微恢复血色的方明易先是一脸愕然，继而摇了摇头，说道：“知道什么？“
“果然，你我都是可怜人啊。”陈瑞苦笑一声，然后转身去杂乱的餐桌上倒了一杯劣质的白酒。
陈瑞的这句话让方明易有些摸不着头脑：“什么意思？”
“我知道你依旧认为我是一位精神疾病患者，不过我还是想要告诉你，那梦中的一切都是真的。”陈瑞将杯中的白酒一口饮尽，然后他并没有再次倒酒，而是点燃了一支香烟。
对方的话让方明易更加笃定他就是一个彻底的人格分裂症患者，而且是那种已经彻底无法与人正常交流的患者。
他甚至觉得自己冒然来此其实是一个非常糟糕的决定，此时他已经开始考虑如何从这里脱身离去了。
“梦中是不是有人告诉你，你是被神明选中的人？”陈瑞猛的一口吐出了肺中的青烟，然后继续说道：“我去他妈的被神明选中，我们就是被上帝抛弃的可怜虫。”
方明易在心中默默盘算着能让自己顺利抽身离去的话术，可当他听到对方口中所说的“被神明选中的人”这几个字的时候，不禁有些错愕。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蓬头垢面的陈瑞，以一种不确信的语气试探着问道：“被神明选中的人？你是说这也是梦中那人告诉你的？”
陈瑞意味深长地看了方明易一眼，没有开口说话，而是又一次猛吸了一口手中的香烟。
虽然陈瑞不曾说话，但是方明易却已经从对方的眼神中获得了最为肯定的回答。是的，两人的梦境居然真会出奇的相似。
“我不仅知道这一点，我还知道你被迫与梦中的恶灵签订了一份契约，我还知道契约上写了些什么内容。”陈瑞的语气冷静且平淡，像是在说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情。
而另一边的方明易却是一脸震惊，他直勾勾地盯着站在烟雾后方的陈瑞，牙齿却是在不自觉的颤栗。
此时他从内心深处希望眼前发生的事情都是在自己的梦中，可是他猛掐手指之后传来的疼痛却清楚地告诉他：一切都是正在现实中发生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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