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计划
回到家之后，周哲直接一屁股坐到了沙发上。
虽然房间内的装饰算不上奢华，可对于前生过惯了朴素生活的周哲来说，这样的装饰已经达到了他所能想象到的极致。
虽然他已经非常疲惫，房间内的装饰与布置却让他又提起了许多精神。
他拿起面前茶几上的遥控器，试图播开电视墙上挂着的八十寸的液晶电视。
可在一番尝试之后，他才想起自己已经许久没有缴过有线电视费了。他只好悻悻然地放下手中的遥控器，还不忘埋怨一嘴周哲的吝啬。
他忽然看到了电视下方摆放着的一张照片，那是一张少年的照片。
照片中的少年穿着一件白色的T恤，怀里抱着一个篮球，正笑的合不拢嘴，五官与周哲有些相像。
照片的背景是在一所小学的校门外，校门口处悬挂的“锦城小学”的牌匾标识着这个少年曾经读书的地方。
这个少年正是周哲与前妻的儿子周浩，这张照片拍摄于周浩小学毕业的那一天。而现在周浩已经十九岁了，正在海外留学，是一名优秀的大三学生。
周哲看着这张照片不禁觉得有些奇怪，因为在他的内心中其实存在着两个人的记忆与经历。当他以周哲的态度看待周浩的时候，就会觉得亲切，而当以方明易的视角看待周浩的时候，则会觉得陌生。
在这种情况下，他实在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周浩，不过好在周浩身居国外，两人几乎没有什么见面的机会。
困意再一次涌上了周哲的大脑，他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已经是夜里两点半了。于是他拖着沉重的脚步去了卧室，在那张柔软的席梦思床上倒头便睡了过去。
……
……
“喂，会长，我是李奕言。”一个身穿黑色衣服，头戴黑色棒球帽的男子正站在周哲的车旁打着电话。从他的语气可以听出，电话另一头的那个人是一个身份地位比较高的人。
“事情办的怎么样了？”电话中一个低沉的声音传了过来，可以听出那人是一个上了年纪的男子。
“我一直跟踪到他家楼下，不过我并未发现他有任何过人之处，而且他已经到了这个年龄，想来也不会有什么天赋……”自称李奕言的男子似乎意识到自己有些失言，于是立马止住了话头。
“我知道你心存疑惑，其实不光是你，就连我都不知道为何上边会突然关注起那个叫周哲的家伙。”电话那头的人轻轻叹了口气，然后继续说道：“我们都是奉命行事，做好分内事就行了。”
“是，会长。我会找机会带他去见你的。”李奕言的语气十分坚定，然后他便挂断了电话。
……
……
当周哲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上午十一点了。
在将表放下之后，他也不如何着急起床。他从事的工作相对来说还算比较自由，去不去研究所全由自己的心情来决定。
洗漱完毕之后，他从冰箱里拿出了一块即食三明治，然后放到微波炉中加热了三十秒。之后他又给自己冲泡了一杯咖啡，放了糖，又加了牛奶，一份简单的早餐就制作完成了。
他慢悠悠地享受着这份由他自己制作的早餐，对于味道很是满意。他喝了口咖啡，觉得味道还是有些苦，便只好又往里面放了一颗方糖，这才觉得味道好起来一些。
虽然从表面上来看，周哲貌似是真真正正的在享受生活，似乎对于昨天发生的一切事情都已经彻底放下了。
可只有他自己清楚，现在他的内心依旧是汹涌澎湃，随时都有爆发的可能。尤其是李云杉的存在让他感受到了巨大的危险。
同时，他再一次想起了契约上的那句“它死了你才能活。”
没错，周哲已经决定对李云杉动手了，而且他决定这件事就在今晚进行。
……
早饭和午饭一起吃过之后，周哲便来到了地下车库，他打算先去一趟研究所。
走出电梯之后，他下意识地瞥了一眼拐角的位置，发现那边正有一辆车拐了进来。透过挡风玻璃，他认出了司机是五号楼的一位邻居，然后他们相互点头示意。
当这辆车驶过之后，拐角处便恢复了宁静，再没有任何可疑的事物出现。
昨晚那个黑影会不会也是李云杉？这样的念头从周哲的脑海中冒了出来，他皱了皱眉头，觉得很有可能，很可能是他想再次取自己的性命。
周哲心想：看来对李云杉动手这件事宜快不宜迟啊。
他一开始想过找警察来处理这件事情，但是他很快就否定了这个想法。因为以他对这个世界的法律的了解，像李云杉这种谋杀未遂的人最多只会被判处有期徒刑两到三年。他可不想在两三年之后再次面对一只把杀死他当做毕生目标的恶灵。
不再多想，他上车后启动了发动机，然后在一阵轰鸣声中驶出了地下车库。
今天帮他开门的是另外一位保安，也是他所认识的。他这一次放下了车窗，跟那名保安打了声招呼。
当车开出小区门口之后，他从后视镜中看到了小区门口处放置的“滨江花园”的字样。这应该是这座小区的名字，不过周哲却像第一次知道自己小区的名字一样，感觉这个名字很是陌生。
他摇了摇头，觉得很奇怪，心想：想不到竟然忘记了自己小区的名字。
路过一家超市的时候，周哲将车停了下来。在走进超市之前，他特意将衣领拉高了一些，对自己的面孔做了一些遮挡措施。
他买了一卷黑色胶带和一捆亚麻色尼龙绳，还买了一把家用的绿色水果刀，为了掩人耳目，他甚至还买了一袋苹果。
出了超市之后，他左右张望了一番，在确认没有任何人注意到自己之后，他便将手中的东西悉数放进了后备箱，然后开车匆匆离去。
十几分钟后，周哲将车停在了研究所外的露天停车场内，之后徒步走向了研究所。
周哲所在的研究所其实是一家研究机构的下属单位，所内加上他一共就只有四个人。当然，如果将门口的保安也算上的话，那么就有了五个人。
“忙着呢，张叔？”周哲一如既往的跟门口传达室内的保安打了声招呼。
被叫做张叔的保安是一位七十来岁的老头，每天的工作就是坐在传达室内听收音机。
今天也是如此，传达室内收音机的声音很大，张叔坐在一旁昏昏欲睡。
可能是收音机声音太大的缘故，他并没有听到周哲打招呼的声音。
周哲无奈一笑，心中也不介意，径直推开了研究所的大门。
“你来了，周老师。”当周哲走入研究所之后，一个女孩子的声音率先响了起来。
周哲不用花费任何一点时间去辨别这是谁的声音，因为研究所内只有一位女同事，那就是实习生小刘，一位名牌大学的在读硕士。
“嗯，来了，昨天晚上睡太晚了，一觉就睡到了中午。”周哲回答道。
在说这话的同时，他将实验室扫视了一圈，却没能发现李云杉的身影。果然跟他预料的一样，李云杉没敢在这个节骨眼出现在实验室内。
不过他还是问了一句：“李云杉没来吗？”
“没有，一上午都没有见到李老师。”小刘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周哲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然后他又问道：“老孟也没来吗？”
老孟名叫孟洪波，今年六十八岁，在这家研究所所属的研究机构已经工作了四十五年。一辈子没什么值得被人称道的成就，但也不曾有过什么重大的过错。由于临近退休，他便被安排到了这间安静的研究所。
他每天也不做什么实验研究，就是在这边喝茶看报，这一点倒是跟门口的张叔差不多。不过他也有张叔不能比拟的价值，那就是他能以自己的科研经验指导研究所内的晚辈。
“早上来过，中午就回去了。”小刘回答道。
周哲发现地上的咖啡污迹已经被人清扫干净了，不用猜也能知道这一定是小刘顺手干的。
周哲走到实验桌前，装模作样地摆弄着桌上的器具，心中却在琢磨如何向小刘询问李云杉的住址。
他知道自己原来肯定知道李云杉的住址，可现在却无论如何也记不起来了，就像他记不起自己的小区名一样。
“小刘……我有个东西需要交到李云杉的手上，你能不能帮我去他家跑一趟？”周哲思索片刻之后说道。
“当然可以了。”小刘满脸热情地回答。
“那你……知不知道他家的住址？”周哲试着问道。
“怎么会不知道呢，我们之前不是一起去李老师家做过客吗？”小刘并没有多想，只以为是周哲忘记了这件事情。
“都这么长时间了你还记得？”周哲问道，然后他又说道：“那你说说他的住址，我看你到底还记不记得，别到时候跑错了地方。”
“迎宾路，望春花园，5号楼1单元701。”小刘稍作思考，然后便极为流利地说了出来。
“嗯，看来你的记忆力还真是挺好的，不愧是名牌大学的研究生。”周哲朝着小刘笑了笑，随后他突做恍然道：“你看我这脑子，还说让你帮我跑一趟呢，要交给他的东西都被我忘在家里了。”
“……”小刘一阵无语。
之后的时间里，周哲便没再主动跟小刘有过任何交谈。他沉默地坐在椅子上，悄然等待着时间的流逝，他在等一个合适的时间。
过了大概两个小时，周哲终于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向沉浸在实验中的小刘道了声别，然后走出了实验室。
虽然房间内的装饰算不上奢华，可对于前生过惯了朴素生活的周哲来说，这样的装饰已经达到了他所能想象到的极致。
虽然他已经非常疲惫，房间内的装饰与布置却让他又提起了许多精神。
他拿起面前茶几上的遥控器，试图播开电视墙上挂着的八十寸的液晶电视。
可在一番尝试之后，他才想起自己已经许久没有缴过有线电视费了。他只好悻悻然地放下手中的遥控器，还不忘埋怨一嘴周哲的吝啬。
他忽然看到了电视下方摆放着的一张照片，那是一张少年的照片。
照片中的少年穿着一件白色的T恤，怀里抱着一个篮球，正笑的合不拢嘴，五官与周哲有些相像。
照片的背景是在一所小学的校门外，校门口处悬挂的“锦城小学”的牌匾标识着这个少年曾经读书的地方。
这个少年正是周哲与前妻的儿子周浩，这张照片拍摄于周浩小学毕业的那一天。而现在周浩已经十九岁了，正在海外留学，是一名优秀的大三学生。
周哲看着这张照片不禁觉得有些奇怪，因为在他的内心中其实存在着两个人的记忆与经历。当他以周哲的态度看待周浩的时候，就会觉得亲切，而当以方明易的视角看待周浩的时候，则会觉得陌生。
在这种情况下，他实在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周浩，不过好在周浩身居国外，两人几乎没有什么见面的机会。
困意再一次涌上了周哲的大脑，他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已经是夜里两点半了。于是他拖着沉重的脚步去了卧室，在那张柔软的席梦思床上倒头便睡了过去。
……
……
“喂，会长，我是李奕言。”一个身穿黑色衣服，头戴黑色棒球帽的男子正站在周哲的车旁打着电话。从他的语气可以听出，电话另一头的那个人是一个身份地位比较高的人。
“事情办的怎么样了？”电话中一个低沉的声音传了过来，可以听出那人是一个上了年纪的男子。
“我一直跟踪到他家楼下，不过我并未发现他有任何过人之处，而且他已经到了这个年龄，想来也不会有什么天赋……”自称李奕言的男子似乎意识到自己有些失言，于是立马止住了话头。
“我知道你心存疑惑，其实不光是你，就连我都不知道为何上边会突然关注起那个叫周哲的家伙。”电话那头的人轻轻叹了口气，然后继续说道：“我们都是奉命行事，做好分内事就行了。”
“是，会长。我会找机会带他去见你的。”李奕言的语气十分坚定，然后他便挂断了电话。
……
……
当周哲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上午十一点了。
在将表放下之后，他也不如何着急起床。他从事的工作相对来说还算比较自由，去不去研究所全由自己的心情来决定。
洗漱完毕之后，他从冰箱里拿出了一块即食三明治，然后放到微波炉中加热了三十秒。之后他又给自己冲泡了一杯咖啡，放了糖，又加了牛奶，一份简单的早餐就制作完成了。
他慢悠悠地享受着这份由他自己制作的早餐，对于味道很是满意。他喝了口咖啡，觉得味道还是有些苦，便只好又往里面放了一颗方糖，这才觉得味道好起来一些。
虽然从表面上来看，周哲貌似是真真正正的在享受生活，似乎对于昨天发生的一切事情都已经彻底放下了。
可只有他自己清楚，现在他的内心依旧是汹涌澎湃，随时都有爆发的可能。尤其是李云杉的存在让他感受到了巨大的危险。
同时，他再一次想起了契约上的那句“它死了你才能活。”
没错，周哲已经决定对李云杉动手了，而且他决定这件事就在今晚进行。
……
早饭和午饭一起吃过之后，周哲便来到了地下车库，他打算先去一趟研究所。
走出电梯之后，他下意识地瞥了一眼拐角的位置，发现那边正有一辆车拐了进来。透过挡风玻璃，他认出了司机是五号楼的一位邻居，然后他们相互点头示意。
当这辆车驶过之后，拐角处便恢复了宁静，再没有任何可疑的事物出现。
昨晚那个黑影会不会也是李云杉？这样的念头从周哲的脑海中冒了出来，他皱了皱眉头，觉得很有可能，很可能是他想再次取自己的性命。
周哲心想：看来对李云杉动手这件事宜快不宜迟啊。
他一开始想过找警察来处理这件事情，但是他很快就否定了这个想法。因为以他对这个世界的法律的了解，像李云杉这种谋杀未遂的人最多只会被判处有期徒刑两到三年。他可不想在两三年之后再次面对一只把杀死他当做毕生目标的恶灵。
不再多想，他上车后启动了发动机，然后在一阵轰鸣声中驶出了地下车库。
今天帮他开门的是另外一位保安，也是他所认识的。他这一次放下了车窗，跟那名保安打了声招呼。
当车开出小区门口之后，他从后视镜中看到了小区门口处放置的“滨江花园”的字样。这应该是这座小区的名字，不过周哲却像第一次知道自己小区的名字一样，感觉这个名字很是陌生。
他摇了摇头，觉得很奇怪，心想：想不到竟然忘记了自己小区的名字。
路过一家超市的时候，周哲将车停了下来。在走进超市之前，他特意将衣领拉高了一些，对自己的面孔做了一些遮挡措施。
他买了一卷黑色胶带和一捆亚麻色尼龙绳，还买了一把家用的绿色水果刀，为了掩人耳目，他甚至还买了一袋苹果。
出了超市之后，他左右张望了一番，在确认没有任何人注意到自己之后，他便将手中的东西悉数放进了后备箱，然后开车匆匆离去。
十几分钟后，周哲将车停在了研究所外的露天停车场内，之后徒步走向了研究所。
周哲所在的研究所其实是一家研究机构的下属单位，所内加上他一共就只有四个人。当然，如果将门口的保安也算上的话，那么就有了五个人。
“忙着呢，张叔？”周哲一如既往的跟门口传达室内的保安打了声招呼。
被叫做张叔的保安是一位七十来岁的老头，每天的工作就是坐在传达室内听收音机。
今天也是如此，传达室内收音机的声音很大，张叔坐在一旁昏昏欲睡。
可能是收音机声音太大的缘故，他并没有听到周哲打招呼的声音。
周哲无奈一笑，心中也不介意，径直推开了研究所的大门。
“你来了，周老师。”当周哲走入研究所之后，一个女孩子的声音率先响了起来。
周哲不用花费任何一点时间去辨别这是谁的声音，因为研究所内只有一位女同事，那就是实习生小刘，一位名牌大学的在读硕士。
“嗯，来了，昨天晚上睡太晚了，一觉就睡到了中午。”周哲回答道。
在说这话的同时，他将实验室扫视了一圈，却没能发现李云杉的身影。果然跟他预料的一样，李云杉没敢在这个节骨眼出现在实验室内。
不过他还是问了一句：“李云杉没来吗？”
“没有，一上午都没有见到李老师。”小刘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周哲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然后他又问道：“老孟也没来吗？”
老孟名叫孟洪波，今年六十八岁，在这家研究所所属的研究机构已经工作了四十五年。一辈子没什么值得被人称道的成就，但也不曾有过什么重大的过错。由于临近退休，他便被安排到了这间安静的研究所。
他每天也不做什么实验研究，就是在这边喝茶看报，这一点倒是跟门口的张叔差不多。不过他也有张叔不能比拟的价值，那就是他能以自己的科研经验指导研究所内的晚辈。
“早上来过，中午就回去了。”小刘回答道。
周哲发现地上的咖啡污迹已经被人清扫干净了，不用猜也能知道这一定是小刘顺手干的。
周哲走到实验桌前，装模作样地摆弄着桌上的器具，心中却在琢磨如何向小刘询问李云杉的住址。
他知道自己原来肯定知道李云杉的住址，可现在却无论如何也记不起来了，就像他记不起自己的小区名一样。
“小刘……我有个东西需要交到李云杉的手上，你能不能帮我去他家跑一趟？”周哲思索片刻之后说道。
“当然可以了。”小刘满脸热情地回答。
“那你……知不知道他家的住址？”周哲试着问道。
“怎么会不知道呢，我们之前不是一起去李老师家做过客吗？”小刘并没有多想，只以为是周哲忘记了这件事情。
“都这么长时间了你还记得？”周哲问道，然后他又说道：“那你说说他的住址，我看你到底还记不记得，别到时候跑错了地方。”
“迎宾路，望春花园，5号楼1单元701。”小刘稍作思考，然后便极为流利地说了出来。
“嗯，看来你的记忆力还真是挺好的，不愧是名牌大学的研究生。”周哲朝着小刘笑了笑，随后他突做恍然道：“你看我这脑子，还说让你帮我跑一趟呢，要交给他的东西都被我忘在家里了。”
“……”小刘一阵无语。
之后的时间里，周哲便没再主动跟小刘有过任何交谈。他沉默地坐在椅子上，悄然等待着时间的流逝，他在等一个合适的时间。
过了大概两个小时，周哲终于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向沉浸在实验中的小刘道了声别，然后走出了实验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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