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小当家人
已经断气的养妈，毫无一点血色，让二姐看了非常害怕。但一开始，二姐还不怎么害怕，她甚至以为养妈闭了眼睛有可能是睡着了，于是便用小手去推了推养妈，却没有把养妈推醒，二姐再推，养妈还是躺着不动，二姐急了，使劲一推，养妈被二姐推得翻了半个身，从本身的侧身推到了仰身。仰着身的养妈，躺在床上，还是一动不动，二姐就喊养妈，一连喊了三声妈，养妈不仅没有答应她，连眼睛也没有打开。从没有见过死人的二姐，不知道怎么回事，她急得哭了起来。
二姐的哭声惊动了乡邻，虽然那些乡邻早有一种预感，但预感一直没有得到证示，二姐的哭声让他们的预感得到了证示，他们就不约而同地走进了二姐的屋，张望早已落气的养妈。尽管养妈早已落气，还是有人去摸养妈的手脉，看养妈是否还有脉象，然后把手伸到养妈的鼻子底下，看她还是否在微弱地呼吸，或者让女人去摸养妈的胸部，看养妈还是否有心跳。有那自以为对人是否真死挺内行的人，还翻开了养妈的眼睛皮，看养妈的眼珠子。所有的人都进行了自己的检查程序，然后又心照不宣地交换了一个眼色，才彼此看着眼色说二姐的养妈已经正式死了，真的死了。那翻养妈眼皮的男人，还准确地推断出养妈准确的死亡时间。
就在大家看着死去的养妈死在那里而不知道说什么好的时候，二姐的三叔和三婶一起走了进来。大人的脸色都很凝重，三叔看了一眼养妈，就知道养妈已经死了，悲戚地让到一边，三婶象征性地摸了一下养妈的脸和鼻子，就开始放声大哭。三婶的哭声，立刻引起了呼应，凡女人都大声跟唱，紧接着，全场就受到一种强烈的感染，大人哭，小娃子也哭，女人哭，男人也掉泪，整个一片哭声的现场，把二姐再次吓哭了，急哭了。失去依赖的二姐，便钻到三婶的怀里哭。三婶一边哭，一边搂着伤心可怜的二姐，数落着养妈的不幸，也数落着二姐的可怜。人越来越多，哭声也越来越大。
有当长辈的过来，叫大家莫哭，并把三叔叫过去，说了几句话。三叔就走到三婶身边，碰了一下三婶，三婶就收住哭声，看着三叔。
三叔有些怯怯地看着三婶，半天不张嘴。这女人虽然善良，却也泼辣强悍，在没有把握的情况下，三叔总是谨慎小心一些为妙。
三婶就明知故问，啥事？
三叔说，咋办？
三婶说，还能咋办？总得弄上山吧？
三叔说，棺材的事，我早跟队长说了，可以去借一个，只是还没有回音信儿。
三婶说，不是碍不过去的亲戚关系，这种事谁愿意借？借了这人家还有得还的？算了，把我们家的那一具叫人抬来。
三叔连忙点头，好象怕点迟一步，三婶就会变卦似的。其实，他早就是这么想的。
三婶就吩咐三叔，你快去呀！
三叔却看着三婶说，棺材的事算是有了着落，那办酒的事怎么办？
办酒？三婶看着三叔问，哪里还有这个钱？
三叔嚅嚅嗫嗫的，不敢应声。
三婶想了想，自言自语地说，这酒还得办！要不，这可怜的女人，就这么冷泠清清地过去，怕是到那边的世界里，还要受苦的。再说，究竟是死一个人，又不是死一个猪呀狗的，总得让大家坐在一起吃个饭，热热闹闹地送一程。想到这里，三婶就又看着三叔问，你能想想办法弄几个钱吗？不打算记在娃子们帐上的。
三叔便掏出了当时准备给养妈的那一大把零钱，递给了三婶。
三婶将钱推了回来，说，你拿去凑合着准备吧！这些肯定不够，有些东西你先赊一赊，到时候大家能出，就出一点，不能出，就算是我们家留下的帐。
三叔就有些感动，激动，为自己，也为主人家。虽然夫妻多年，他看到的三婶，只是一个表面，内心里竟如此善良和有担当，是让他料想不到的。
三叔转身就走，他要去和那些上了年纪的人商量后事。
三婶没有再哭，她把二姐叫到一边，对二姐说，翠翠！你现在就是这个家里的主人，要配合我，去办一些必要的事儿。你不能哭。
二姐就很懂事地点了点头，整个场面，和刚才三叔三婶的对话，都让她意识到，她已经不再是一个依赖养妈的小女孩，而是一个要配合大人处理好这件事的小主人了。
棺材进屋的时候，二姐还是忍不住地哭了，而且哭得比先前还要厉害。二姐知道，养妈进了那个大木头箱里，就象养父一样，再也出不来了，她也再看不到了。伤心的二姐，被人扯到一边，眼睁睁看着养妈被人抬进那个大木头箱子里，眼睁睁看着一个拿着斧头和大钉的木工，要开始死死地钉上那个大箱的盖子，二姐就心如刀绞，撕心裂肺地放声大哭，哭声让所有人都感到痛心。只有那个傻子，虽然没有傻笑，却也没有一点眼泪，仿佛死去的这个人，与他没有半点关系，怔怔地站在那里。
出殡的时候，需要最亲生的一个孝子骑在棺材上，进行一个送别死者的仪式。这个人，按道理当然应该是作为儿子娃的傻子，可傻子却傻傻地站在一边不动。那些人便试图将傻子举到棺材之上，傻子却一个劲地往下挣扎，甚至用脚去踢那些人。那些人没有办法，只好将他放了下来。
二姐作为一个女娃儿，只能看在眼里，恨着傻子。
埋葬了养妈之后，出现在二姐面前的傻子，让二姐看着有些心烦。傻子的不哭，不骑棺，让她很是生气。但二姐思之再三，还是原谅了傻子，毕竟傻子不是一个正常人，他要是个正常人，也不至于如此的不懂事，没有孝心，没有同感。
原谅了傻子的二姐，就开始试着从心里接受傻子与她共同度过的往下日子，虽然她很悲苦，但想想养她一场的养父养妈，想想自己曾经的承诺，二姐就认命了。
二姐的哭声惊动了乡邻，虽然那些乡邻早有一种预感，但预感一直没有得到证示，二姐的哭声让他们的预感得到了证示，他们就不约而同地走进了二姐的屋，张望早已落气的养妈。尽管养妈早已落气，还是有人去摸养妈的手脉，看养妈是否还有脉象，然后把手伸到养妈的鼻子底下，看她还是否在微弱地呼吸，或者让女人去摸养妈的胸部，看养妈还是否有心跳。有那自以为对人是否真死挺内行的人，还翻开了养妈的眼睛皮，看养妈的眼珠子。所有的人都进行了自己的检查程序，然后又心照不宣地交换了一个眼色，才彼此看着眼色说二姐的养妈已经正式死了，真的死了。那翻养妈眼皮的男人，还准确地推断出养妈准确的死亡时间。
就在大家看着死去的养妈死在那里而不知道说什么好的时候，二姐的三叔和三婶一起走了进来。大人的脸色都很凝重，三叔看了一眼养妈，就知道养妈已经死了，悲戚地让到一边，三婶象征性地摸了一下养妈的脸和鼻子，就开始放声大哭。三婶的哭声，立刻引起了呼应，凡女人都大声跟唱，紧接着，全场就受到一种强烈的感染，大人哭，小娃子也哭，女人哭，男人也掉泪，整个一片哭声的现场，把二姐再次吓哭了，急哭了。失去依赖的二姐，便钻到三婶的怀里哭。三婶一边哭，一边搂着伤心可怜的二姐，数落着养妈的不幸，也数落着二姐的可怜。人越来越多，哭声也越来越大。
有当长辈的过来，叫大家莫哭，并把三叔叫过去，说了几句话。三叔就走到三婶身边，碰了一下三婶，三婶就收住哭声，看着三叔。
三叔有些怯怯地看着三婶，半天不张嘴。这女人虽然善良，却也泼辣强悍，在没有把握的情况下，三叔总是谨慎小心一些为妙。
三婶就明知故问，啥事？
三叔说，咋办？
三婶说，还能咋办？总得弄上山吧？
三叔说，棺材的事，我早跟队长说了，可以去借一个，只是还没有回音信儿。
三婶说，不是碍不过去的亲戚关系，这种事谁愿意借？借了这人家还有得还的？算了，把我们家的那一具叫人抬来。
三叔连忙点头，好象怕点迟一步，三婶就会变卦似的。其实，他早就是这么想的。
三婶就吩咐三叔，你快去呀！
三叔却看着三婶说，棺材的事算是有了着落，那办酒的事怎么办？
办酒？三婶看着三叔问，哪里还有这个钱？
三叔嚅嚅嗫嗫的，不敢应声。
三婶想了想，自言自语地说，这酒还得办！要不，这可怜的女人，就这么冷泠清清地过去，怕是到那边的世界里，还要受苦的。再说，究竟是死一个人，又不是死一个猪呀狗的，总得让大家坐在一起吃个饭，热热闹闹地送一程。想到这里，三婶就又看着三叔问，你能想想办法弄几个钱吗？不打算记在娃子们帐上的。
三叔便掏出了当时准备给养妈的那一大把零钱，递给了三婶。
三婶将钱推了回来，说，你拿去凑合着准备吧！这些肯定不够，有些东西你先赊一赊，到时候大家能出，就出一点，不能出，就算是我们家留下的帐。
三叔就有些感动，激动，为自己，也为主人家。虽然夫妻多年，他看到的三婶，只是一个表面，内心里竟如此善良和有担当，是让他料想不到的。
三叔转身就走，他要去和那些上了年纪的人商量后事。
三婶没有再哭，她把二姐叫到一边，对二姐说，翠翠！你现在就是这个家里的主人，要配合我，去办一些必要的事儿。你不能哭。
二姐就很懂事地点了点头，整个场面，和刚才三叔三婶的对话，都让她意识到，她已经不再是一个依赖养妈的小女孩，而是一个要配合大人处理好这件事的小主人了。
棺材进屋的时候，二姐还是忍不住地哭了，而且哭得比先前还要厉害。二姐知道，养妈进了那个大木头箱里，就象养父一样，再也出不来了，她也再看不到了。伤心的二姐，被人扯到一边，眼睁睁看着养妈被人抬进那个大木头箱子里，眼睁睁看着一个拿着斧头和大钉的木工，要开始死死地钉上那个大箱的盖子，二姐就心如刀绞，撕心裂肺地放声大哭，哭声让所有人都感到痛心。只有那个傻子，虽然没有傻笑，却也没有一点眼泪，仿佛死去的这个人，与他没有半点关系，怔怔地站在那里。
出殡的时候，需要最亲生的一个孝子骑在棺材上，进行一个送别死者的仪式。这个人，按道理当然应该是作为儿子娃的傻子，可傻子却傻傻地站在一边不动。那些人便试图将傻子举到棺材之上，傻子却一个劲地往下挣扎，甚至用脚去踢那些人。那些人没有办法，只好将他放了下来。
二姐作为一个女娃儿，只能看在眼里，恨着傻子。
埋葬了养妈之后，出现在二姐面前的傻子，让二姐看着有些心烦。傻子的不哭，不骑棺，让她很是生气。但二姐思之再三，还是原谅了傻子，毕竟傻子不是一个正常人，他要是个正常人，也不至于如此的不懂事，没有孝心，没有同感。
原谅了傻子的二姐，就开始试着从心里接受傻子与她共同度过的往下日子，虽然她很悲苦，但想想养她一场的养父养妈，想想自己曾经的承诺，二姐就认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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