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大嫂难产
大嫂怀孕之前，农村已经开始改革，等到大嫂怀孕的时候，农村就刮起了包产到户的风，大嫂快要生娃子的时候，生产队不再强迫人每天下地做工分，而是各人自种地。
大哥不想大嫂一个怀着大肚子的人去劳动，便劝导大嫂在家休息，他一个人出去整弄那几亩地。仅仅几亩地，对大哥来说，远远不够。于是，大哥就又学进了别人，在种地的同时，还摆弄起种香菇的事来了。
想要种香菇，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首先得投资，花钱买菌种，还要置办大量的栗材。大哥不着急置办栗材的事，因为我们那里，满山遍野都是栗材，只是需要时间和力气就行。
菌种虽然要钱，但不是很多，大哥就想也不想，自己想办法弄了点，又在老丈人那里借了点，总算是弄回了。
大哥为了让大嫂过上不比别人差的日子，就开始学着别人，干起了种香菌的事。满山遍野的栗树，突然变成了山里人抢砍抢夺的对象。大哥不象抢在最后，因此他几乎是没日没夜地加紧抢砍，并且一个人又砍又挑。刚砍下的活栗树，虽然不粗，却很沉重。山里人早就有檀重于铁，栗重于铜的说法。大哥一担最多也只能挑个四根至六根。本来就不是人长个高的大哥，几天下来，手砍破了气，肩也磨肿了。
但大哥只要一想到大嫂的将来，想到一个父亲的责任，大哥就不怕吃苦，愿意吃苦。一些先行人的经济改变，也让大哥看到了生活的希望。
大嫂看到大哥如此没日没夜地操劳着，有不忍心地劝导大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身体是本钱，可不能太累了。”
“没事。”大哥总是这样说。
办好了所有的栗段，大哥就专门去看了一下播种，并有了自己的想法。
回来后的大哥，就开始学着别人的样子，开始打眼，播种。大哥在按照别人同样的方式进行播种时，还别出心裁地想出一个创意，他要让同样的栗段，产出比别人更多的香菌，争取更多的收入。
香菌播下去之后，大哥就一边等香菌成长，一边等大嫂生娃子。一心想要发家致富的大哥，脑子里不断成长的，除了一个白胖胖的儿子，还有那门前场子上的无数香菌。
那天晚上，大哥正在桌上喝着小酒的时候，大嫂突然说她肚子痛。大哥就知道大嫂要生了，就赶紧去找来妈，说了大嫂肚子痛的事。妈就赶紧吩咐大哥，叫去请接生婆来。
大哥就满怀着激动，一路小跑着去找那个接生婆。
接生婆到屋时，大嫂肚子里的娃子已经伸出一小腿。大嫂痛得满头是汗，嘴牙咧嘴。那接生婆一看大嫂，就说这事不好，大嫂是采花生，采花生就是脚先出来，再出身子，最后出头。这样出生的娃子，是很危险的，也叫难产。
大哥就接生婆怎么办。
曾经出过一次事的接生婆就说，“这人命关天的事，我可不敢冒险，你还是赶快送医院，去迟了还不行的！”
大哥就急得差点要哭，这大黑的晚上，医院又那么远，又等不及，如何是好？当然，大哥更着急的是，他手上现在几乎没钱了。
妈就赶紧去找爹，说了这事。爹立刻吩咐，让细哥和三姐四姐五姐分别去找人来抬送大嫂去医院。
人倒是很快就来了。
大哥却还是一脸的不安。
爹就看明白，爹就说，“我那里还有点钱，是准备你三妹四妹下个学期的读书款，你先挪用了再说。”
大哥就感激不尽的连连点头，仿佛要感谢的不是自己的父亲，而是一个大救命恩人。
连忙让人把大嫂抬到用竹床做的担架上，然后让两个小伙子抬着就跑，另两个小伙子跟着准备换班。
大哥跟在后头，用一个手电筒照着前头的路。
躺在竹床上的大嫂，一直呻吟着，偶尔还发出一种阵痛的叫声，让听着的人，心里非常紧张。也让抬着他的人，更加快了步伐。
大嫂的阵痛越来越密了，叫声也越来越强了。
大嫂的叫声，让大哥听着就象是撕心裂肺一般难受。平时并不怎么信神信鬼的他，突然间在心里求起了天上的神仙和地下的菩萨来了。
大嫂突然不叫了。
这应该是好事，却反让大家非常不安，甚至产生了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
医院终于到了。
担架放下来的时候，一息尚存的大嫂，几乎是晕过去了。
妇产科的医生，给大嫂做了个基本检查，就说要赶紧手术。
听说要手术，大哥更紧张了，他下意识地问，“没什么大问题吧？”
医生说，“现在什么都不要说了！赶紧抢救！”
又把手术变成了抢救的说法，更是让大哥心急如焚，他几乎要支持不住，想要哭了。
大嫂很快进了手术室。
手术室拒绝了所有外人，包括大哥。
大哥就非常焦急也非常不安地在手术室的门外转悠，他仿佛一只圈在笼子里的猴子。
手术室里的灯在亮着，磨沙玻璃的门无法让人看到里面的一切，只能看到隐隐约约的模糊影子在晃动。
大哥在那一瞬间开始老化，仿佛一秒钟就是一年。
手术室外，墙上的挂钟秒针在慢腾腾地走动，并且发出象是要故意拖延时间的无力响声。
大哥的脑子里一片空白。
哇的一声响！
婴儿出生了！
大哥一下子跳了起来，他恨不得变个虫子飞进手术室。
手术室的门却还在紧紧地闩着。
模糊的人影子在开始分散。
只听到娃子的那声哭，却没有听到别的任何声响。
大哥既喜又急，他喜的是娃子肯定顺利地生下来了，急的是不知大嫂是个什么情况。
手术室里仍然一片安静。
灯还亮着。
门终于开了。
一个医生走出来。
穿着白衣戴着白帽的医生，让人差不多分不清他究竟是男性还是女性。
大哥赶紧迎上去。
“医生！”大哥抢在了医生开口之前，并且用的是那种对神灵的敬畏口气。
“孩子是生下来了。”医生摘掉了头上的白帽，展出女性的头发，却用了很严肃的口气对大哥说，“幸亏来得及时，如果远一点，大人娃子就都可能命不保了。”
大哥连连点头，医生还没有道出大嫂的真实情况，让大哥十分着急。
大哥不想大嫂一个怀着大肚子的人去劳动，便劝导大嫂在家休息，他一个人出去整弄那几亩地。仅仅几亩地，对大哥来说，远远不够。于是，大哥就又学进了别人，在种地的同时，还摆弄起种香菇的事来了。
想要种香菇，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首先得投资，花钱买菌种，还要置办大量的栗材。大哥不着急置办栗材的事，因为我们那里，满山遍野都是栗材，只是需要时间和力气就行。
菌种虽然要钱，但不是很多，大哥就想也不想，自己想办法弄了点，又在老丈人那里借了点，总算是弄回了。
大哥为了让大嫂过上不比别人差的日子，就开始学着别人，干起了种香菌的事。满山遍野的栗树，突然变成了山里人抢砍抢夺的对象。大哥不象抢在最后，因此他几乎是没日没夜地加紧抢砍，并且一个人又砍又挑。刚砍下的活栗树，虽然不粗，却很沉重。山里人早就有檀重于铁，栗重于铜的说法。大哥一担最多也只能挑个四根至六根。本来就不是人长个高的大哥，几天下来，手砍破了气，肩也磨肿了。
但大哥只要一想到大嫂的将来，想到一个父亲的责任，大哥就不怕吃苦，愿意吃苦。一些先行人的经济改变，也让大哥看到了生活的希望。
大嫂看到大哥如此没日没夜地操劳着，有不忍心地劝导大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身体是本钱，可不能太累了。”
“没事。”大哥总是这样说。
办好了所有的栗段，大哥就专门去看了一下播种，并有了自己的想法。
回来后的大哥，就开始学着别人的样子，开始打眼，播种。大哥在按照别人同样的方式进行播种时，还别出心裁地想出一个创意，他要让同样的栗段，产出比别人更多的香菌，争取更多的收入。
香菌播下去之后，大哥就一边等香菌成长，一边等大嫂生娃子。一心想要发家致富的大哥，脑子里不断成长的，除了一个白胖胖的儿子，还有那门前场子上的无数香菌。
那天晚上，大哥正在桌上喝着小酒的时候，大嫂突然说她肚子痛。大哥就知道大嫂要生了，就赶紧去找来妈，说了大嫂肚子痛的事。妈就赶紧吩咐大哥，叫去请接生婆来。
大哥就满怀着激动，一路小跑着去找那个接生婆。
接生婆到屋时，大嫂肚子里的娃子已经伸出一小腿。大嫂痛得满头是汗，嘴牙咧嘴。那接生婆一看大嫂，就说这事不好，大嫂是采花生，采花生就是脚先出来，再出身子，最后出头。这样出生的娃子，是很危险的，也叫难产。
大哥就接生婆怎么办。
曾经出过一次事的接生婆就说，“这人命关天的事，我可不敢冒险，你还是赶快送医院，去迟了还不行的！”
大哥就急得差点要哭，这大黑的晚上，医院又那么远，又等不及，如何是好？当然，大哥更着急的是，他手上现在几乎没钱了。
妈就赶紧去找爹，说了这事。爹立刻吩咐，让细哥和三姐四姐五姐分别去找人来抬送大嫂去医院。
人倒是很快就来了。
大哥却还是一脸的不安。
爹就看明白，爹就说，“我那里还有点钱，是准备你三妹四妹下个学期的读书款，你先挪用了再说。”
大哥就感激不尽的连连点头，仿佛要感谢的不是自己的父亲，而是一个大救命恩人。
连忙让人把大嫂抬到用竹床做的担架上，然后让两个小伙子抬着就跑，另两个小伙子跟着准备换班。
大哥跟在后头，用一个手电筒照着前头的路。
躺在竹床上的大嫂，一直呻吟着，偶尔还发出一种阵痛的叫声，让听着的人，心里非常紧张。也让抬着他的人，更加快了步伐。
大嫂的阵痛越来越密了，叫声也越来越强了。
大嫂的叫声，让大哥听着就象是撕心裂肺一般难受。平时并不怎么信神信鬼的他，突然间在心里求起了天上的神仙和地下的菩萨来了。
大嫂突然不叫了。
这应该是好事，却反让大家非常不安，甚至产生了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
医院终于到了。
担架放下来的时候，一息尚存的大嫂，几乎是晕过去了。
妇产科的医生，给大嫂做了个基本检查，就说要赶紧手术。
听说要手术，大哥更紧张了，他下意识地问，“没什么大问题吧？”
医生说，“现在什么都不要说了！赶紧抢救！”
又把手术变成了抢救的说法，更是让大哥心急如焚，他几乎要支持不住，想要哭了。
大嫂很快进了手术室。
手术室拒绝了所有外人，包括大哥。
大哥就非常焦急也非常不安地在手术室的门外转悠，他仿佛一只圈在笼子里的猴子。
手术室里的灯在亮着，磨沙玻璃的门无法让人看到里面的一切，只能看到隐隐约约的模糊影子在晃动。
大哥在那一瞬间开始老化，仿佛一秒钟就是一年。
手术室外，墙上的挂钟秒针在慢腾腾地走动，并且发出象是要故意拖延时间的无力响声。
大哥的脑子里一片空白。
哇的一声响！
婴儿出生了！
大哥一下子跳了起来，他恨不得变个虫子飞进手术室。
手术室的门却还在紧紧地闩着。
模糊的人影子在开始分散。
只听到娃子的那声哭，却没有听到别的任何声响。
大哥既喜又急，他喜的是娃子肯定顺利地生下来了，急的是不知大嫂是个什么情况。
手术室里仍然一片安静。
灯还亮着。
门终于开了。
一个医生走出来。
穿着白衣戴着白帽的医生，让人差不多分不清他究竟是男性还是女性。
大哥赶紧迎上去。
“医生！”大哥抢在了医生开口之前，并且用的是那种对神灵的敬畏口气。
“孩子是生下来了。”医生摘掉了头上的白帽，展出女性的头发，却用了很严肃的口气对大哥说，“幸亏来得及时，如果远一点，大人娃子就都可能命不保了。”
大哥连连点头，医生还没有道出大嫂的真实情况，让大哥十分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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