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大哥的日子
大哥醒过来后，就不断地拍打自己的脑子，他说他不该耍这个小聪明，在种植香菌的问题上，违背了科学，也给自己带来了意想不到的经济损失。
如果是别人，丢了也就丢了，重新再来，或者干脆放弃，就当没做这个事，就当白忙活一场。大哥不行，大哥可是指望着这批香菌，帮他解决当前的基本生活开支，和偿还部分压不住的债务的。且不说爹分给大哥的那个三百九十元的外债，光大嫂这次难产生娃子，大哥就又向人借了不少钱，那些钱都是人家的急用款，要急还的。还有，大哥的这次投资，也多是向人家借的。况且，大嫂当前正在坐月子，她不仅不能做事，还得一天三餐照料好，否则大嫂就会因营养不足而断奶。大嫂要是继奶了，刚生下的娃子就生存难保。
大哥就急得直抓头，急得在屋里象猴儿样的转圈儿。
大嫂见大哥急成那个样子，就劝大哥说，“你也别太着急，过日子是急不来的，得想个办法，重新再来。”
“说得容易！”大哥说，“上次为了种这个香菌，我既向你爹借了，也向我爹借了，还因为你生娃子，我还向别人借了不少，我现在基本上是四门天黑了，还到哪里去借呢？连钱都借不上，我拿什么重新再起？”
大嫂说，“办法总会有的。不行的话，你先问问你爹，看他能不能帮你一把。”
大哥说，“爹那里的情况我太清楚了，似乎不可能的事。”
大嫂说，“你先试试再说。”
大哥纳闷着，他实在是不想去开这个口。尽管他要开口听对象，不是外人，是自己的亲爹，他还是不愿意去开这个口。
“不就是借个菌种的钱？”大嫂说，“你跟爹说，香菌变出钱来了，就头一个还他，决不拖延。”
大哥就硬着头皮，来到了爹这边。
爹当时正在摆弄着农具，看见大哥走过来，就有了预感。有了预感的爹，就口气不大好地问大哥，“啥事？”
大哥嗫嚅着说，“爹！我想再向你借点钱儿，把这菌种弄回来。”
“还向我借钱？”爹就不高兴了，说，“我也不说你借我的钱还没还那话，只要你替我着想一下，我是不是还拿得出钱来？上次借给你的那些钱，都是我准备用来给你三妹四妹五妹六妹七妹和你弟弟他们读书的钱，这么多的娃子，都等着我的钱去开学，买本买书，家里还得过日子，要钱开支，我都差不多急得睡不着觉，你还来烦我？别人不知情，你还不知情？你这不是在逼我？”
大哥被爹说得面红耳赤，爹不是在叫干，爹是真的说了实话。爹这边的情况，大哥心知肚明。细想想，大哥都不应该开这个口的。
大哥就灰头灰脸地回到了自己的家。
大嫂就知道大哥没办成这件事，就问大哥，“你再好好想想，看有不有其它的路子？”
大哥想了半天，说，“估计应该没有，当下虽然开放了，但大家都还在穷困中，我所认识的人，都是一些穷亲戚和穷朋友，只怕我还没开口，他们就会在我面前先开口了。我就算不能答应他们，也难得张口一个借字了。”
大嫂叹了一口气，说，“看来，只有最后一条路可以试试了。”
“啥路？”大哥惊讶地看了看大嫂，并顿时感觉到大嫂就好象是苦难之中的一个大救星。
“看来只有找我爹了。”大嫂摇了摇头，说，“希望我也不知道结果会是怎样的，但也只有试一试。”
大哥听说是向老丈人借钱，顿时又象是霜打的茄子，他想了想，说，“向别人借钱，兴许还有一线希望，想再往你爹借钱，那怕是没得指望。你爹那个人，你不清楚？我不清楚？说给钱他，还有个笑脸，说要向他借钱，只怕是他立马就会垮下张脸，一口气叫出十个苦来的！不过，我也知道，他当然多少是有点存款的，只是他会不会拿出来，却很难说。让我开口，十有八九是不会有希望的，况且我已经向他借了。”
大嫂点了点头，说，“等过两天，我满月了，你陪我回一趟娘家，我来说说试试。”
大嫂的话，让大哥看到了一线希望。毕竟大嫂是老丈人的亲生女儿，老丈人就算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借这个小钱，应该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
三天之后，大嫂就带着大哥，也带着他们刚生下的小娃子，一起回了一趟娘家。为了事情的顺利成功，大嫂还特意留下了最后一支鸡，带回到娘家。
老篾匠见回了女儿女婿和外孙女儿，自然是一脸的欢喜。只是那支鸡，反倒让老篾匠起了疑心，他还没等大嫂说明鸡意，就提前发声儿，“还跟我提个什么鸡来！这个鸡我吃得下去？等你们回去的时候，还是带回去，女儿好好补补身子！”
大哥惊讶地看了看大嫂，大嫂也看了看大哥，彼此都心知肚明，老丈人这是在打回避战了。
大嫂就说，“爹！这是我和财宝孝敬你的，你就收下这个意思吧！”
大嫂说着，就向大哥递了个眼色。
大哥就很聪明地接着说，“爹！这真是我们孝敬您老人家的！您就别客气了。”
老丈人似乎还要说什么推辞之言，大哥又提前顶了回去，“爹！你要是不收下这个意思，我就觉得没意思了！”
“好好好！”老篾匠笑着点了点头，当场吩咐，“财宝！既是你们的一片好心，我就收下。今天也是我女儿满月以后的头一次回家，财宝你就给我把这只鸡杀了，大家一起喝点汤！”
大哥又看了一眼大嫂，大嫂也回了大哥一眼，彼此再次心知肚明，老丈人这是在打变相的回避战了。
老篾匠看了看可爱的外孙女儿，就笑着叫大嫂帮着做饭，还特别跑到代销店里，去买了些其它的菜和酱油什么的。
老丈人的热情，和老丈人的回避战术，让大哥大嫂万万没有想到，也因此手足无措，更不好意思开口了。
吃饭的时候，老丈人趁着酒意，一边把大块的鸡肉往大哥大嫂的碗里夹，一边先发制人地叫起苦来，“先前，我有个女儿，既能帮我多挣几个工分，又还有个热闹的人影子在眼前晃动，现在，我是既没了女儿做工分，又没了人影在面前晃，我这日子，可是过得苦呀！“
老丈人既是有意叫苦，也算是说的真话。大哥大嫂，都不好再说什么。
老丈人又接着叫苦，“过去，还有个集体！我这个情况，老了还可以有个大小的照顾，现在分田到户了，我眼前是能够下地种点田地，等到我种不动的时候，天晓得会是个什么光景？”
老丈的人话，越说越寒酸，也越让大哥大嫂无法开口。就算在这种情况下，开口说出那借钱的事，老丈人就算叫干说没有，他们也就没有什么退路的，倒不如，干脆不说了。
一直到吃完饭，大哥大嫂也不好意思去说这个问题。
吃完了饭，大家坐在一起暂时喝点茶，就要走人的时候，大哥大嫂倒想找个机会说出那想法，哪怕只是试一试，可是，老丈人就算是有预感，他提前拿出二十块钱，递给大哥，说，“虽然困难，这外孙女儿头一次回来，就是剥皮，我也得要意思一下。”
二十块！对于一个外公的心意，足以让不少人感动。
可大哥大嫂想要的，当然不是这个钱，而是他们想要借到那个至少是一百元的投资款。可是，老丈人已经把话说到这个地步，他们就更不好在此基础上，再给老人出什么难题了。
大哥大嫂就这样满怀着希望而去，一声不吭地走着原路回来了。
大哥大嫂一回来，妈就追着问，“么样？钱借到了吗？”
大哥摇摇头，说，“借钱没有借到，倒是老人家看得重，给了二十元给外孙女儿。”
妈笑着说，“我就猜着会是这个结果，不过你们也不要太急，我已经跟三弟说了，他答应借给你们这个钱。”
妈的话让大哥大嫂同时惊出同样的声音：“真的？”
“当然是真的！”妈说，“我在你们走后，就去问了的。”
大哥大嫂在得到证示后，眉开眼笑，他们看到的，当然不是一个本钱，而是一个未来的希望。
如果是别人，丢了也就丢了，重新再来，或者干脆放弃，就当没做这个事，就当白忙活一场。大哥不行，大哥可是指望着这批香菌，帮他解决当前的基本生活开支，和偿还部分压不住的债务的。且不说爹分给大哥的那个三百九十元的外债，光大嫂这次难产生娃子，大哥就又向人借了不少钱，那些钱都是人家的急用款，要急还的。还有，大哥的这次投资，也多是向人家借的。况且，大嫂当前正在坐月子，她不仅不能做事，还得一天三餐照料好，否则大嫂就会因营养不足而断奶。大嫂要是继奶了，刚生下的娃子就生存难保。
大哥就急得直抓头，急得在屋里象猴儿样的转圈儿。
大嫂见大哥急成那个样子，就劝大哥说，“你也别太着急，过日子是急不来的，得想个办法，重新再来。”
“说得容易！”大哥说，“上次为了种这个香菌，我既向你爹借了，也向我爹借了，还因为你生娃子，我还向别人借了不少，我现在基本上是四门天黑了，还到哪里去借呢？连钱都借不上，我拿什么重新再起？”
大嫂说，“办法总会有的。不行的话，你先问问你爹，看他能不能帮你一把。”
大哥说，“爹那里的情况我太清楚了，似乎不可能的事。”
大嫂说，“你先试试再说。”
大哥纳闷着，他实在是不想去开这个口。尽管他要开口听对象，不是外人，是自己的亲爹，他还是不愿意去开这个口。
“不就是借个菌种的钱？”大嫂说，“你跟爹说，香菌变出钱来了，就头一个还他，决不拖延。”
大哥就硬着头皮，来到了爹这边。
爹当时正在摆弄着农具，看见大哥走过来，就有了预感。有了预感的爹，就口气不大好地问大哥，“啥事？”
大哥嗫嚅着说，“爹！我想再向你借点钱儿，把这菌种弄回来。”
“还向我借钱？”爹就不高兴了，说，“我也不说你借我的钱还没还那话，只要你替我着想一下，我是不是还拿得出钱来？上次借给你的那些钱，都是我准备用来给你三妹四妹五妹六妹七妹和你弟弟他们读书的钱，这么多的娃子，都等着我的钱去开学，买本买书，家里还得过日子，要钱开支，我都差不多急得睡不着觉，你还来烦我？别人不知情，你还不知情？你这不是在逼我？”
大哥被爹说得面红耳赤，爹不是在叫干，爹是真的说了实话。爹这边的情况，大哥心知肚明。细想想，大哥都不应该开这个口的。
大哥就灰头灰脸地回到了自己的家。
大嫂就知道大哥没办成这件事，就问大哥，“你再好好想想，看有不有其它的路子？”
大哥想了半天，说，“估计应该没有，当下虽然开放了，但大家都还在穷困中，我所认识的人，都是一些穷亲戚和穷朋友，只怕我还没开口，他们就会在我面前先开口了。我就算不能答应他们，也难得张口一个借字了。”
大嫂叹了一口气，说，“看来，只有最后一条路可以试试了。”
“啥路？”大哥惊讶地看了看大嫂，并顿时感觉到大嫂就好象是苦难之中的一个大救星。
“看来只有找我爹了。”大嫂摇了摇头，说，“希望我也不知道结果会是怎样的，但也只有试一试。”
大哥听说是向老丈人借钱，顿时又象是霜打的茄子，他想了想，说，“向别人借钱，兴许还有一线希望，想再往你爹借钱，那怕是没得指望。你爹那个人，你不清楚？我不清楚？说给钱他，还有个笑脸，说要向他借钱，只怕是他立马就会垮下张脸，一口气叫出十个苦来的！不过，我也知道，他当然多少是有点存款的，只是他会不会拿出来，却很难说。让我开口，十有八九是不会有希望的，况且我已经向他借了。”
大嫂点了点头，说，“等过两天，我满月了，你陪我回一趟娘家，我来说说试试。”
大嫂的话，让大哥看到了一线希望。毕竟大嫂是老丈人的亲生女儿，老丈人就算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借这个小钱，应该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
三天之后，大嫂就带着大哥，也带着他们刚生下的小娃子，一起回了一趟娘家。为了事情的顺利成功，大嫂还特意留下了最后一支鸡，带回到娘家。
老篾匠见回了女儿女婿和外孙女儿，自然是一脸的欢喜。只是那支鸡，反倒让老篾匠起了疑心，他还没等大嫂说明鸡意，就提前发声儿，“还跟我提个什么鸡来！这个鸡我吃得下去？等你们回去的时候，还是带回去，女儿好好补补身子！”
大哥惊讶地看了看大嫂，大嫂也看了看大哥，彼此都心知肚明，老丈人这是在打回避战了。
大嫂就说，“爹！这是我和财宝孝敬你的，你就收下这个意思吧！”
大嫂说着，就向大哥递了个眼色。
大哥就很聪明地接着说，“爹！这真是我们孝敬您老人家的！您就别客气了。”
老丈人似乎还要说什么推辞之言，大哥又提前顶了回去，“爹！你要是不收下这个意思，我就觉得没意思了！”
“好好好！”老篾匠笑着点了点头，当场吩咐，“财宝！既是你们的一片好心，我就收下。今天也是我女儿满月以后的头一次回家，财宝你就给我把这只鸡杀了，大家一起喝点汤！”
大哥又看了一眼大嫂，大嫂也回了大哥一眼，彼此再次心知肚明，老丈人这是在打变相的回避战了。
老篾匠看了看可爱的外孙女儿，就笑着叫大嫂帮着做饭，还特别跑到代销店里，去买了些其它的菜和酱油什么的。
老丈人的热情，和老丈人的回避战术，让大哥大嫂万万没有想到，也因此手足无措，更不好意思开口了。
吃饭的时候，老丈人趁着酒意，一边把大块的鸡肉往大哥大嫂的碗里夹，一边先发制人地叫起苦来，“先前，我有个女儿，既能帮我多挣几个工分，又还有个热闹的人影子在眼前晃动，现在，我是既没了女儿做工分，又没了人影在面前晃，我这日子，可是过得苦呀！“
老丈人既是有意叫苦，也算是说的真话。大哥大嫂，都不好再说什么。
老丈人又接着叫苦，“过去，还有个集体！我这个情况，老了还可以有个大小的照顾，现在分田到户了，我眼前是能够下地种点田地，等到我种不动的时候，天晓得会是个什么光景？”
老丈的人话，越说越寒酸，也越让大哥大嫂无法开口。就算在这种情况下，开口说出那借钱的事，老丈人就算叫干说没有，他们也就没有什么退路的，倒不如，干脆不说了。
一直到吃完饭，大哥大嫂也不好意思去说这个问题。
吃完了饭，大家坐在一起暂时喝点茶，就要走人的时候，大哥大嫂倒想找个机会说出那想法，哪怕只是试一试，可是，老丈人就算是有预感，他提前拿出二十块钱，递给大哥，说，“虽然困难，这外孙女儿头一次回来，就是剥皮，我也得要意思一下。”
二十块！对于一个外公的心意，足以让不少人感动。
可大哥大嫂想要的，当然不是这个钱，而是他们想要借到那个至少是一百元的投资款。可是，老丈人已经把话说到这个地步，他们就更不好在此基础上，再给老人出什么难题了。
大哥大嫂就这样满怀着希望而去，一声不吭地走着原路回来了。
大哥大嫂一回来，妈就追着问，“么样？钱借到了吗？”
大哥摇摇头，说，“借钱没有借到，倒是老人家看得重，给了二十元给外孙女儿。”
妈笑着说，“我就猜着会是这个结果，不过你们也不要太急，我已经跟三弟说了，他答应借给你们这个钱。”
妈的话让大哥大嫂同时惊出同样的声音：“真的？”
“当然是真的！”妈说，“我在你们走后，就去问了的。”
大哥大嫂在得到证示后，眉开眼笑，他们看到的，当然不是一个本钱，而是一个未来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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