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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五章:大姐的日子

    周大牛帮了我们家一个大忙后,就好象是一员居功自傲的大将,尤其是在大姐面前,他更是盛气凌人。

    大姐在没有生育娃子之前,生活在周家,几乎一直是小心翼翼,不敢多说一句话,不敢多行一步路。在周家人的眼里,她这个虽然算是正式出嫁,但却没能跟周家生娃子的女人,基本上就是一个临时工的看待,甚至是以观后效的那种。如果大姐不能跟周家生下娃子,传宗接代,大姐随时都会被周家以离婚的名义或不离婚赶走的方式,将大姐驱赶出门。

    大姐不只是跟周家生下了娃子,而且还是能够传宗接代继承香火的男娃子,因为这个功劳,大姐就一下子从临时工的地位上升到正式工的地位。

    但大姐在那个家里,虽然成了一名正式工,但还是没有话语权,更没有决定权。在某种意义上来说,她就是一个被统治的对象。在那个三人世界里,公公作为长辈,又是家庭中的权威人士,公社干部,统治大姐似乎就是天经地义,他不只是可以统治大姐,连他的儿子都在他的统治范围之内的。大姐除了被公公统治,还要被丈夫统治。

    拿着国家工资的周大牛,在那个家里,不只是控制着经济大权,还控制着话语权。任何事情,都得要他点头许可,大姐是没有任何决定权的。

    四姐三千块集资款的事,周大牛原本不想承担的,是爹在那个酒桌上,把他逼到了那一步,他这个既爱面子又是女婿的晚辈,在不得已的情况下,对爹许出了一个承诺,当然就得算数。虽然这件事让他觉得很有面子,充分满足了他的虚荣心,但他在内心深处,还是有些想法的。三千块可不是个小数目,这个钱甚至就是那个家多少年的积蓄。如果把这个钱存在银行里,还能够生出一些小钱的!现在,这个钱一下子借给了四姐,四姐一月几十元的工资,天晓得她哪年哪月才能够凑齐这个钱来还给他?就算到时候能够还给他,又会让他损失多少利息呢?

    前思后想,周大牛的心里就不舒服了。

    心里不舒服的周大牛,就开始找出气口。

    大姐不只是周大牛的出气口,还是周大牛的出气筒。周大牛只要心里不舒服,就会找大姐出气。

    有了出气经验的周大牛,不再象过去那样随手就打大姐,骂大姐,他已经知道这样做不只是要被别人说,而且还要挨父亲的骂。因此,聪明的周大牛就变了手法,他只是摆出一幅大爹的样子,摊在那里,要大姐侍候他。

    大姐一般也知道他的意思,并能感觉到自己在这个家的真正地位,及时地去侍候他,让他开心。可大姐也有心情不好的时候,但大姐就是心情再不好,也得先放下自己不好的心情,先去侍候好他再说。否则,大姐就只能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

    大姐心情非常不好的时候,就觉得自己委屈,但大姐就是再委屈,也不能对外发泄。不要说男尊女卑的传统意识,就首先让大姐抬不起头,单就周大牛来养这个家的能力,也是让大姐承受委屈的理由。

    其实,在那个家里,大姐虽然拿钱最少,但她所做的事却是最多。她不只是要下地做工分,还得操劳所有家务,并且还要带娃子。两个男人,虽是一父一子,却也是两个同样的爷们儿,他们是饭来张口,衣来伸手,几乎从不做任何家务事的。大姐虽然获得了正式工的名份,但在这两个爷们的眼里,大姐还是一个做杂事的仆人。

    大姐不仅要做很多的事,而且还要非常注意自己的情绪控制。她虽然备受委屈,却不能让人感觉到她是受了委屈,相反应该是沾了福气。如果大姐心情不好,脸上带着不高兴,周大牛便很不高兴地问,“陈秀秀!你这是怎么回事?你把脸打给谁看?谁又让你受委屈了?”

    这样的情况之下,大姐一般懒得理会,因为大姐心里很清楚,理会就是自己跟自己过不会,就只是给自己找不痛快。

    但大姐偶尔还是顶上一句,“我有不有委屈,只有自己知道。”

    “你能有什么委屈?”周大牛果然不高兴了,说,“你既不用着急吃,也不用着急穿,你吃得比别人好,穿得比别人强,还有什么委屈?一家三个大人,两个拿工资供着你,你还有话说?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呢?”

    周大牛就不再只是刺激大姐,甚至分明就是挑衅大姐。如果大姐想要还击,周大牛就会有更难听的话。

    周大牛说的都是事实,大姐即使去找外人评理,外人都要说大姐是生在福中不守福,是自作自贱。

    受够了委屈的大姐,渐渐地习以为常了,她不再去为这种事明辨是非,而是尽可能装得大度一些,少给自己找不痛快了。

    可自从周大牛借给了四姐三千块集资款的事后,大姐的委屈就越来越多,也越来越沉重了。

    周大牛虽然因为爱面子而借给了四姐三千块集资款,但内心还是似有不甘,也非常放不下这件事。他有事没事就在大姐面前唠叨,甚至叫穷,让大姐听了就非常难受。

    大姐听多了那种唠叨,就很不耐烦地对周大牛说,“你要这样舍不得,当初就不应该称这个英雄呀!大男人一个,提不起,放不下!”

    “你以为我想称这个英雄吗?”周大牛生气地说,“我还不是看到,你们家实在是穷得拿不出这个钱来,才帮你们家一把的?你不领情,反倒来对我说三道四,哪有这样的道理?”

    大姐分明感觉到了周大牛话里的讽刺意味,但大姐还是据理力争,“我怎么就说三道四了?你要不经常在我面前唠叨,我会这样说吗?”

    “陈秀秀!”周大牛借着酒劲开始发威,“从今以后,你少管我的闲事!什么事是我说了算,不是你说了算的!你不得作我半点主的!”

    大姐听锣听音,听出了周大牛话后的意思,四姐那三千块集资款的事,如果不是她在背后使劲,周大牛也许不会答应的。

    大姐就觉得周大牛这人完全是小人一个,她有些鄙视地看了周大牛一眼,说,“不就是三千块集资款的事?既然钱也帮了,就应该大度一些,莫要让人看出你这易反易复的小人心来!”

    周大牛被大姐的几句直话刺痛了,但周大牛并不能真正放下。几天后,周大牛看到社会上有人骑着摩托车,很是风光,便起了想要买摩托车的念头,却又因为手头没钱,而开始发脾气,使性子。

    大姐就很直率地对周大牛说,“大牛!你不要一定想买摩托车,你是在找一个理由,逼我四妹还钱!四妹现在能不能还钱,你心里很清楚,你如果一定要搞得她不能安生,我明天就去县城,跟她把情况说了,实在不行,就让他退厂?”

    大姐把话说到了极点,周大牛就是再愚蠢,也知道大姐的意思。如果事情真闹到那个地步,大家脸上都不好看,他这个一直被认为最有成就感的大姐夫,也会名誉扫地。

    周大牛就说,“我可没有这个意思!我只是说我想要买个摩托车,不行吗?”

    大姐就此打住,她刚才也只是说几句气话,真的闹到逼四姐还钱的地步,当然是她这个做大姐的也不愿意看到的现象。

    大姐就忍耐了自己的本性,问周大牛,“摩托车要多少钱?”

    “一千多。”周大牛说。

    “要不我们另想办法?”大姐安抚着周大牛,“或者,让爸想想办法?”

    “算啦!”周大牛说,“以后再说。”

    大姐为能安抚住周大牛,也为四姐能安心工作而暗自心喜。为了进一步让周大牛不再在近期内提及这件事,大姐把周大牛照顾得象个真正的爷们,甚至为了让周大牛高兴而再三地委屈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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