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想当工人的细哥差点丢了性命
细哥说是去准备，其实也没什么可准备的，他不过是要了一床被子，用一根绳子捆起来，试着在肩上背了背，像是要去行军打仗似的，让爹妈看了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难以割舍的感觉。
如果是在过去，我们家最缺的不是别的，就是最起码的被子。姊妹九个，再加爹妈，少也要四床，却只有三床，两个哥哥一床，爹妈一床，其它姐妹一床，哪里还抽得出一床，让一个人拿去呢？现在不一样了，现在七个姐姐都嫁出了五个，大哥也另成家了，那被子也就不成问题了。
第二天上午，细哥就背着那床被子，像是要去行军打仗似的，一个人前往那羊角山走去。
细哥来到林场时，林场办公室门前的场子上，已经站了不少人。那些人有林场的老人，也有同细哥一样的新人。
场子上站着林场的头头。
头头吹了一声口哨，然后全场子上的人就不再说话，听头头讲话。
头头简单说了几句欢迎新人的客套话后，就开始直接安排每个人的工作。
细哥的工作跟别人不一样，他专门负责林场的除药工作。
那工作不算重，甚至要算是轻松一点的工作，就是每天身上背个喷务器，专门给那些需要除药的树苗除药。
细哥干这个工作非常认真，他严格按照规定的容量，进行一个水与药的配置之后，然后就拧紧那些喷务器的盖子，开始打气。那时候还不是那种一边打气一边除药的喷务器，而是先打足了气才能除药的喷务器。因此，细哥配好药水后，还要蹲着打半天的气，直打到打不动了，才能背着那个药筒子去打药。
林场的树苗子越来越多，细哥的除药工作也就越来越忙。
除药多半是夏天的事。夏天队药，不仅要戴好口罩，还不能光着身子，要穿一身衣服，那衣服还要厚衣服，薄了还不行，否则让药飞到身上，就要中毒。
炎热的夏天，细哥就穿一身厚厚的衣服，再戴一个厚厚的口罩，穿行在那些树苗之中。
那天上午，也是一个最热的上午，细哥背着喷务器，一连除了好几个苗场的药，人也累得快不行的时候，突然林场上响起了收工吃饭的钟声。
细哥原本巴不得现在就收工，可还有那么一点点苗子没有最后打完，而且那喷务器里的药也还有晃荡的声响，细哥就咬着牙关，想要把那最后一点点除完。
细哥还没有除完那最后一点点，就晕倒在地。
细哥晕倒在地，没有人看到，只有他自己感觉到不行，但已经晚了一步。
吃完午饭，林场头头没见到细哥的人，就问与细哥同睡一个屋的伙伴。伙伴说没见他回来吃饭。那头头是亲眼看见细哥上午去打药的，怎么会不回来吃饭呢？
想到除药，想到天气炎热，头头就有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
头头就号召林场的所有人赶快去找细哥。
终于有人先找到了细哥，但细哥已经口吐白沫，眼睛也差不多定了。
头头急得像是自己的亲爹出事了，呼唤着赶紧把人将细哥抬往医院。
医院里那个医生像个兽医，他翻了翻细哥的眼皮，又摸了摸细哥的手脉，就叫洗肠。
于是便有几个大力者，将细哥捉住，强行按在一个案子上，给细哥洗肠。
洗肠的药物不是别的，就是肥皂水。
细哥终于被灌醒了。
醒了的细哥，就开始在案子上扭动。
几个大力者不让细哥下案子，继续强行灌肠，直到那个兽医似的人说行，才停止下来。
细哥彻底地醒过来了，但却是非常难受的样子。
医生又叫来护士，给细哥打针。
挂了针的细哥，才慢慢有所好转。
完全醒过来的细哥，这才知道自己原来打药中毒了！
细哥不想则已，越想越怕。如果那天不是有人想起他，或者说如果不是因为场长喜欢他而想起他，他恐怕就会在那里一命呜呼了。
家里人得知细哥在林场上的出事后，甚是不安。
爹妈在医院里看到细哥那个像是害了一场大病的样子，就劝细哥说，叫她还是回到家里劳动好。家里不仅没有这种危险，而且也不会像以往那样被队长管得紧，现在是农村责任制了，各家各户自由劳动，自由分配。
细哥前思后想，他最终还是没有答应爹妈的要求，而是宁愿先住在林场里过一段时间再说。
细哥那天回来的时候，恰好家里收到了四姐的一封信。爹虽然识字，可是眼睛已经花了，爹就把信交给细哥，要细哥念给他听。
细哥就向爹展读四姐的那封信。
四姐除了说自己在那边生活得很好之外，还吐露了他们举家已经搬到县城做生意的消息，并且，在信的最后，四姐还这样对爹妈说：“我这里生意虽然刚开始不久，但生意很好，目前正缺人手，如果家里有谁可以来的话，那是最好。”
细哥念到这里时，就把信放下了，对爹妈说，“爹！妈！我早就想到外面的世界去闯闯，只是苦于找不到一个合适的地方。现在，四姐那里正要人，我就到四姐那里做事去，你们看好不好？行不行？”
爹沉默着，他心里很清楚，如果放细哥远走高飞了，今后就很可能要永远离开他们这父母，到异地生活去了。弄不好，他也许还会在外地安家。如果在外地安家，这里的老大更会不安分，也会生着法子要往外奔的。
妈看出了爹的心思，就劝爹说，“娃子大了总是要远走高飞的，你想拦也拦不住的，再说要是硬留在这穷山沟里，将来他们要是过得好，还罢，若是过得不好，甚至连个媳妇都讨不上，恐怕会埋怨我们做大人的一辈子。”
爹叹了一口长气，说，“我倒是黄土要埋到脖子上的人了，只怕你将来，时间还长。”
妈说，“车到山前必有路，儿女们总不会不管不顾的。”
爹还在沉默。
妈接着说，“他也不是到别处去，到老四那里去，我们又可以放心！”
爹就遂了妈的愿，对细哥说，“你要去就去吧！不过，你自己的人生路，还得靠自己走的！我们指望不了你，也帮不了你。”
细哥万万没想到爹妈居然同意了他的要求。
如果是在过去，我们家最缺的不是别的，就是最起码的被子。姊妹九个，再加爹妈，少也要四床，却只有三床，两个哥哥一床，爹妈一床，其它姐妹一床，哪里还抽得出一床，让一个人拿去呢？现在不一样了，现在七个姐姐都嫁出了五个，大哥也另成家了，那被子也就不成问题了。
第二天上午，细哥就背着那床被子，像是要去行军打仗似的，一个人前往那羊角山走去。
细哥来到林场时，林场办公室门前的场子上，已经站了不少人。那些人有林场的老人，也有同细哥一样的新人。
场子上站着林场的头头。
头头吹了一声口哨，然后全场子上的人就不再说话，听头头讲话。
头头简单说了几句欢迎新人的客套话后，就开始直接安排每个人的工作。
细哥的工作跟别人不一样，他专门负责林场的除药工作。
那工作不算重，甚至要算是轻松一点的工作，就是每天身上背个喷务器，专门给那些需要除药的树苗除药。
细哥干这个工作非常认真，他严格按照规定的容量，进行一个水与药的配置之后，然后就拧紧那些喷务器的盖子，开始打气。那时候还不是那种一边打气一边除药的喷务器，而是先打足了气才能除药的喷务器。因此，细哥配好药水后，还要蹲着打半天的气，直打到打不动了，才能背着那个药筒子去打药。
林场的树苗子越来越多，细哥的除药工作也就越来越忙。
除药多半是夏天的事。夏天队药，不仅要戴好口罩，还不能光着身子，要穿一身衣服，那衣服还要厚衣服，薄了还不行，否则让药飞到身上，就要中毒。
炎热的夏天，细哥就穿一身厚厚的衣服，再戴一个厚厚的口罩，穿行在那些树苗之中。
那天上午，也是一个最热的上午，细哥背着喷务器，一连除了好几个苗场的药，人也累得快不行的时候，突然林场上响起了收工吃饭的钟声。
细哥原本巴不得现在就收工，可还有那么一点点苗子没有最后打完，而且那喷务器里的药也还有晃荡的声响，细哥就咬着牙关，想要把那最后一点点除完。
细哥还没有除完那最后一点点，就晕倒在地。
细哥晕倒在地，没有人看到，只有他自己感觉到不行，但已经晚了一步。
吃完午饭，林场头头没见到细哥的人，就问与细哥同睡一个屋的伙伴。伙伴说没见他回来吃饭。那头头是亲眼看见细哥上午去打药的，怎么会不回来吃饭呢？
想到除药，想到天气炎热，头头就有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
头头就号召林场的所有人赶快去找细哥。
终于有人先找到了细哥，但细哥已经口吐白沫，眼睛也差不多定了。
头头急得像是自己的亲爹出事了，呼唤着赶紧把人将细哥抬往医院。
医院里那个医生像个兽医，他翻了翻细哥的眼皮，又摸了摸细哥的手脉，就叫洗肠。
于是便有几个大力者，将细哥捉住，强行按在一个案子上，给细哥洗肠。
洗肠的药物不是别的，就是肥皂水。
细哥终于被灌醒了。
醒了的细哥，就开始在案子上扭动。
几个大力者不让细哥下案子，继续强行灌肠，直到那个兽医似的人说行，才停止下来。
细哥彻底地醒过来了，但却是非常难受的样子。
医生又叫来护士，给细哥打针。
挂了针的细哥，才慢慢有所好转。
完全醒过来的细哥，这才知道自己原来打药中毒了！
细哥不想则已，越想越怕。如果那天不是有人想起他，或者说如果不是因为场长喜欢他而想起他，他恐怕就会在那里一命呜呼了。
家里人得知细哥在林场上的出事后，甚是不安。
爹妈在医院里看到细哥那个像是害了一场大病的样子，就劝细哥说，叫她还是回到家里劳动好。家里不仅没有这种危险，而且也不会像以往那样被队长管得紧，现在是农村责任制了，各家各户自由劳动，自由分配。
细哥前思后想，他最终还是没有答应爹妈的要求，而是宁愿先住在林场里过一段时间再说。
细哥那天回来的时候，恰好家里收到了四姐的一封信。爹虽然识字，可是眼睛已经花了，爹就把信交给细哥，要细哥念给他听。
细哥就向爹展读四姐的那封信。
四姐除了说自己在那边生活得很好之外，还吐露了他们举家已经搬到县城做生意的消息，并且，在信的最后，四姐还这样对爹妈说：“我这里生意虽然刚开始不久，但生意很好，目前正缺人手，如果家里有谁可以来的话，那是最好。”
细哥念到这里时，就把信放下了，对爹妈说，“爹！妈！我早就想到外面的世界去闯闯，只是苦于找不到一个合适的地方。现在，四姐那里正要人，我就到四姐那里做事去，你们看好不好？行不行？”
爹沉默着，他心里很清楚，如果放细哥远走高飞了，今后就很可能要永远离开他们这父母，到异地生活去了。弄不好，他也许还会在外地安家。如果在外地安家，这里的老大更会不安分，也会生着法子要往外奔的。
妈看出了爹的心思，就劝爹说，“娃子大了总是要远走高飞的，你想拦也拦不住的，再说要是硬留在这穷山沟里，将来他们要是过得好，还罢，若是过得不好，甚至连个媳妇都讨不上，恐怕会埋怨我们做大人的一辈子。”
爹叹了一口长气，说，“我倒是黄土要埋到脖子上的人了，只怕你将来，时间还长。”
妈说，“车到山前必有路，儿女们总不会不管不顾的。”
爹还在沉默。
妈接着说，“他也不是到别处去，到老四那里去，我们又可以放心！”
爹就遂了妈的愿，对细哥说，“你要去就去吧！不过，你自己的人生路，还得靠自己走的！我们指望不了你，也帮不了你。”
细哥万万没想到爹妈居然同意了他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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