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三章：大姐夫上矿
周大牛虽然喝得差不多，却还没有完全醉，脑子里还有一丝清醒的神志。
原本想放倒周大牛的马先生，也因为自己要不行了，就不再坚持往下喝。
酒足饭饱，周大牛拿到了马先生给他递过来的钱，骑上摩托车就往回跑。
在奔跑中的周大牛，被山风一吹，有些清醒，也更有些陶醉。想到问题解决了，不再担心让儿子去看医生没钱了，周大牛那心情就好起来。
一心想往回赶的周大牛，带着那胜利成果似的借款，飘飘然在山道上飞奔，他仿佛不是奔跑在人间的地下，而是天上的一条大道上。飞速旋转的摩托车，像一头怪兽似的背着他，左冲右突。突然间，前轮从一个石头边滑过去，整个摩托车就开始倾斜，周大牛没有把握好，摩托车就侧翻到路边的一个岸下，周大牛顿时魂飞魄散，人也似乎失去了知觉。
也不知过了多久，周大牛终于从恶梦中醒来，并感觉到腿脚疼痛。他睁开眼，四下一看，原来自己从路边翻到了差不多有丈余高的一块地里。
周大牛赶紧爬起来，先摸了摸身上的内衣口袋，鼓鼓的钱还在，他就暗自庆幸了，并接着查看现场。
幸好摩托车和他是打了一个滚翻下来的，如果直砸下来，肯定他人也没了，车也没了。
从车祸中醒过来的周大牛，彻底清醒了，不再有多少醉意了。他越想越害怕，用力拉起那辆摩托车，到路上一试，车子还能继续跑。
周大牛就骑了那辆摩托，却不敢跑得太快，差不多快到天黑的时候，他才回到了家。
心急如焚的大姐，早已在门前等候。周大牛的中午没回，既让她感觉到周大牛可能是去了较远的地方，又让他甚是放心不下，心里一直吊吊的。现在，终于看到周大牛顺利地回来了，大姐的那颗悬着的心，也就算是彻底放下了。
可是，当大姐看到周大牛时，大姐的心里就一咯噔，并摸着周大牛的额头问，“怎么回事？你是不是在路上翻车了？”
“没有呀！”周大牛试图隐瞒。
“还说没有！”大姐说，“看你，额头上都被划了小口子！”
大姐再去看摩托车，只见那车上也有不少的痕迹物证，便直逼着周大牛问，“你是不是中午在人家喝酒了？喝醉了回来的？”
周大牛见瞒不住了，只好将去马先生那里借钱的事，一五一十地说了。
大姐听了，摇摇头，说，“我就猜着你会去那里的，因为我也知道你已经是无路可走了。只是，上次我们家房子倒塌，二妹他们有过帮助的，现在再去找人家借钱，就算人家拿得出来，也实在是让你为难了。”
周大牛说，“在实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我也只好委屈我自己一下。再说，我现在也想通了，人到没有办法的情况下，就不要谈什么尊严，脸面，甚至，哪怕是人家的戏弄，都得接受，否则，除非，不想活了。”
晚上睡觉的时候，大姐挨着周大牛，像是聊天似的对周大牛说，“我听到一个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周大牛紧盯着问。
“我们这里有矿了！”大姐说，“昨天有人告诉我，说是对面山上，可以开煤矿了！这里的百姓，有钱挣了！”
“那是好事呀！”周大牛说，“我正愁找不到挣钱的活路呢！”
“我不让你去！”大姐说，“煤矿虽然挣钱，却也是卖命的钱，下那黑天黑地的井，差不多就等于是往坟墓里钻，我可不想要你去的！”
“你别想的太多，”周大牛说，“只要能挣钱，我注意点就行了！”
“那也不行！”大姐说，“我听人家说，就算那井不垮塌了，也会有什么爆炸，要是爆炸了，那井不垮也得垮！”
大姐的话，让周大牛也顿时害怕起来。
“反正我不会让你去！”大姐说，“除非，你不下井，在井上做事！”
“井上做事工资要低一半呀！”周大牛说，“反正都是做事，我还是愿意下井！”
“我不要你下井！”大姐执意坚决，“就算没有这下井的事，日子还不是要想办法过下去的？”
“再说。”周大牛适可而止地中止了这个话题。
然而，大姐却以为周大牛是被她说服了。
没过几天，开矿的事就正式公开了。
村上开了号召会，矿就开在村的山地上，村里不仅可以享受分成一定的利益，还可以优先满足去矿里当工人的名额。如果名额定下之后，再想优先就可能很难了。
周大牛听到这个消息后，马上就跑去报了名。
周大牛是瞒着大姐去报的名，因此周大牛报了这个名，大姐一点也不知道，她甚至以为周大牛听信了她的话，没有去报名。
矿上开工的那日，周大牛跟许多报了名的人一样，去了矿上，领了安全帽之类的劳保用品，并接受了矿上的安全指导。
大姐从别人口中得知大姐夫也报名了之后，就马上寻到矿里，对大姐夫周大牛说，“你跟我回来！我不要你去下井！”
“不行！”周大牛说，“我已经报名了，已经是这矿上的正式工人了！”
“我不要你去当这个正式工人！”大姐说，“我情愿穷一点，你还是留在家里种田种地吧！”
“还哪里有什么地种？”周大牛说，“这个矿开起来，我们这个组基本上就没有地可种了！现有的地，不是被开采，就要修成公路，每天都是车进车出了！”
大姐没有底气了，因为这矿开起来，真的没地可种了。周大牛不种地，也就别无选择了。
周大牛进一步劝导大姐，“这矿开起来，别说我没地种，就连你，也找不到事做的，我们一家子，总不能喝西北风吧？”
大姐就彻底认命了，但大姐还是下意识地问，“那你们男人上矿，我们女人做什么？”
“各人找事做吧！”周大牛说，“已经有人开始活动了，有想在矿上开个小卖部的，有想在矿上开个小餐馆的，还有想在矿上卖菜的。”
“那我就去矿上卖菜！”大姐说，“我会种菜，也会淹菜，我淹出来的菜，大家都特别喜欢吃，我就做这个生意。”
“行！”周大牛说，“我们就这样生存下去，条件肯定会慢慢改变的。说不定将来，我还会有退休工资，你就等着晚年享福吧！”
“我可没想那么远！”大姐说，“我只是想到，眼前我们该怎么过！该如何治好女儿的精神病，还有儿子的羊角疯，就算是阿弥陀佛了！”
“也不要想得太多！”周大牛安慰大姐，“女儿的间歇性精神病，说不定治了半年，不再复发的。儿子的羊角疯，虽然是个病，却也有一生一世闯过来了的！再说，医学在不断的进步，将来说不定哪一天，就能治好的！”
“你倒是说得比唱得还好听！”大姐说，“我也知道你这完全是为了安慰我的，但儿女已经生在我们面前，又遇上了这种事，也只能认命，只得想办法把这日子往下过了。”
“实在是太难为你了。”周大牛突然揽过大姐，发自内心地说，“过去有日子过的时候，我没有让你过好日子，还让你怄气，现在我想让你有日子过了，却又遇上这样那样的麻烦事，真是亏欠你了！”
大姐甚是感动，她万万没有想到，这个曾经让她想要离婚，甚至曾经想到过一死为快的周大牛，居然像是受了上天的点化，变成了另外一个完全不同的周大牛了！可见，那江山难改，本性难移的古话，也得要改一改了。
“可怜了你妹妹！”周大牛突然深在感慨地说，“虽然马先生借给我钱，我还是要说几句，他在那厂里，有钱也有另外的女人，日子倒是过得滋润，却苦了你那可怜的妹妹，在家里尊老带小的，却还要独守空房。”
“不说了。”大姐控制着要流出来的眼泪，说，“这就是命！我的二妹，就生成是个永远怄气的苦命，没有出头之日的苦命。”
说到命运，两个人的心里同时升起一种对命运的恐惧感，这种恐惧感，甚至让他们产生了一种难以预测的不祥感觉，但夫妻二人，谁也不想把这种预感说出来，只是埋在心里。
原本想放倒周大牛的马先生，也因为自己要不行了，就不再坚持往下喝。
酒足饭饱，周大牛拿到了马先生给他递过来的钱，骑上摩托车就往回跑。
在奔跑中的周大牛，被山风一吹，有些清醒，也更有些陶醉。想到问题解决了，不再担心让儿子去看医生没钱了，周大牛那心情就好起来。
一心想往回赶的周大牛，带着那胜利成果似的借款，飘飘然在山道上飞奔，他仿佛不是奔跑在人间的地下，而是天上的一条大道上。飞速旋转的摩托车，像一头怪兽似的背着他，左冲右突。突然间，前轮从一个石头边滑过去，整个摩托车就开始倾斜，周大牛没有把握好，摩托车就侧翻到路边的一个岸下，周大牛顿时魂飞魄散，人也似乎失去了知觉。
也不知过了多久，周大牛终于从恶梦中醒来，并感觉到腿脚疼痛。他睁开眼，四下一看，原来自己从路边翻到了差不多有丈余高的一块地里。
周大牛赶紧爬起来，先摸了摸身上的内衣口袋，鼓鼓的钱还在，他就暗自庆幸了，并接着查看现场。
幸好摩托车和他是打了一个滚翻下来的，如果直砸下来，肯定他人也没了，车也没了。
从车祸中醒过来的周大牛，彻底清醒了，不再有多少醉意了。他越想越害怕，用力拉起那辆摩托车，到路上一试，车子还能继续跑。
周大牛就骑了那辆摩托，却不敢跑得太快，差不多快到天黑的时候，他才回到了家。
心急如焚的大姐，早已在门前等候。周大牛的中午没回，既让她感觉到周大牛可能是去了较远的地方，又让他甚是放心不下，心里一直吊吊的。现在，终于看到周大牛顺利地回来了，大姐的那颗悬着的心，也就算是彻底放下了。
可是，当大姐看到周大牛时，大姐的心里就一咯噔，并摸着周大牛的额头问，“怎么回事？你是不是在路上翻车了？”
“没有呀！”周大牛试图隐瞒。
“还说没有！”大姐说，“看你，额头上都被划了小口子！”
大姐再去看摩托车，只见那车上也有不少的痕迹物证，便直逼着周大牛问，“你是不是中午在人家喝酒了？喝醉了回来的？”
周大牛见瞒不住了，只好将去马先生那里借钱的事，一五一十地说了。
大姐听了，摇摇头，说，“我就猜着你会去那里的，因为我也知道你已经是无路可走了。只是，上次我们家房子倒塌，二妹他们有过帮助的，现在再去找人家借钱，就算人家拿得出来，也实在是让你为难了。”
周大牛说，“在实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我也只好委屈我自己一下。再说，我现在也想通了，人到没有办法的情况下，就不要谈什么尊严，脸面，甚至，哪怕是人家的戏弄，都得接受，否则，除非，不想活了。”
晚上睡觉的时候，大姐挨着周大牛，像是聊天似的对周大牛说，“我听到一个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周大牛紧盯着问。
“我们这里有矿了！”大姐说，“昨天有人告诉我，说是对面山上，可以开煤矿了！这里的百姓，有钱挣了！”
“那是好事呀！”周大牛说，“我正愁找不到挣钱的活路呢！”
“我不让你去！”大姐说，“煤矿虽然挣钱，却也是卖命的钱，下那黑天黑地的井，差不多就等于是往坟墓里钻，我可不想要你去的！”
“你别想的太多，”周大牛说，“只要能挣钱，我注意点就行了！”
“那也不行！”大姐说，“我听人家说，就算那井不垮塌了，也会有什么爆炸，要是爆炸了，那井不垮也得垮！”
大姐的话，让周大牛也顿时害怕起来。
“反正我不会让你去！”大姐说，“除非，你不下井，在井上做事！”
“井上做事工资要低一半呀！”周大牛说，“反正都是做事，我还是愿意下井！”
“我不要你下井！”大姐执意坚决，“就算没有这下井的事，日子还不是要想办法过下去的？”
“再说。”周大牛适可而止地中止了这个话题。
然而，大姐却以为周大牛是被她说服了。
没过几天，开矿的事就正式公开了。
村上开了号召会，矿就开在村的山地上，村里不仅可以享受分成一定的利益，还可以优先满足去矿里当工人的名额。如果名额定下之后，再想优先就可能很难了。
周大牛听到这个消息后，马上就跑去报了名。
周大牛是瞒着大姐去报的名，因此周大牛报了这个名，大姐一点也不知道，她甚至以为周大牛听信了她的话，没有去报名。
矿上开工的那日，周大牛跟许多报了名的人一样，去了矿上，领了安全帽之类的劳保用品，并接受了矿上的安全指导。
大姐从别人口中得知大姐夫也报名了之后，就马上寻到矿里，对大姐夫周大牛说，“你跟我回来！我不要你去下井！”
“不行！”周大牛说，“我已经报名了，已经是这矿上的正式工人了！”
“我不要你去当这个正式工人！”大姐说，“我情愿穷一点，你还是留在家里种田种地吧！”
“还哪里有什么地种？”周大牛说，“这个矿开起来，我们这个组基本上就没有地可种了！现有的地，不是被开采，就要修成公路，每天都是车进车出了！”
大姐没有底气了，因为这矿开起来，真的没地可种了。周大牛不种地，也就别无选择了。
周大牛进一步劝导大姐，“这矿开起来，别说我没地种，就连你，也找不到事做的，我们一家子，总不能喝西北风吧？”
大姐就彻底认命了，但大姐还是下意识地问，“那你们男人上矿，我们女人做什么？”
“各人找事做吧！”周大牛说，“已经有人开始活动了，有想在矿上开个小卖部的，有想在矿上开个小餐馆的，还有想在矿上卖菜的。”
“那我就去矿上卖菜！”大姐说，“我会种菜，也会淹菜，我淹出来的菜，大家都特别喜欢吃，我就做这个生意。”
“行！”周大牛说，“我们就这样生存下去，条件肯定会慢慢改变的。说不定将来，我还会有退休工资，你就等着晚年享福吧！”
“我可没想那么远！”大姐说，“我只是想到，眼前我们该怎么过！该如何治好女儿的精神病，还有儿子的羊角疯，就算是阿弥陀佛了！”
“也不要想得太多！”周大牛安慰大姐，“女儿的间歇性精神病，说不定治了半年，不再复发的。儿子的羊角疯，虽然是个病，却也有一生一世闯过来了的！再说，医学在不断的进步，将来说不定哪一天，就能治好的！”
“你倒是说得比唱得还好听！”大姐说，“我也知道你这完全是为了安慰我的，但儿女已经生在我们面前，又遇上了这种事，也只能认命，只得想办法把这日子往下过了。”
“实在是太难为你了。”周大牛突然揽过大姐，发自内心地说，“过去有日子过的时候，我没有让你过好日子，还让你怄气，现在我想让你有日子过了，却又遇上这样那样的麻烦事，真是亏欠你了！”
大姐甚是感动，她万万没有想到，这个曾经让她想要离婚，甚至曾经想到过一死为快的周大牛，居然像是受了上天的点化，变成了另外一个完全不同的周大牛了！可见，那江山难改，本性难移的古话，也得要改一改了。
“可怜了你妹妹！”周大牛突然深在感慨地说，“虽然马先生借给我钱，我还是要说几句，他在那厂里，有钱也有另外的女人，日子倒是过得滋润，却苦了你那可怜的妹妹，在家里尊老带小的，却还要独守空房。”
“不说了。”大姐控制着要流出来的眼泪，说，“这就是命！我的二妹，就生成是个永远怄气的苦命，没有出头之日的苦命。”
说到命运，两个人的心里同时升起一种对命运的恐惧感，这种恐惧感，甚至让他们产生了一种难以预测的不祥感觉，但夫妻二人，谁也不想把这种预感说出来，只是埋在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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