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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捐一台钢琴

    随着甄金双手的下落,幸福巷小学教学楼大厅中,“一波一波”乐音音浪充盈着这个空间,冲击着在场每个人的耳朵,涤荡着每个人的心房。

    《野蜂飞舞》的激烈、紧张,其中还透着浓浓的愤怒;

    《克罗地亚狂想曲》的凄惨与哀伤,令听到的人们有种莫名的苦楚;

    《出埃及记》的气势磅礴与荡气回肠,又给人以强劲的力量。

    现如今“脱胎换骨”的甄金,活力、精力、体力、耐力……等各个方面均远胜常人。漫说演奏三曲,就算再演奏十遍《拉三》,对他而言那都是轻松惬意的了。

    一口气演奏了三首世界著名的钢琴曲,甄金这才将心里的怒气、怨气发泄了出去。他轻轻盖上键盘盖,又将琴凳推到钢琴下面,这才走到还沉浸在音乐里的格桑草身边。而在场所有人也都注视着甄金,整个大厅竟然鸦雀无声。就这样,过了约莫四五秒,还是那位年轻男老师率先起身,激动的鼓起掌来,紧接着在场众人方才如梦初醒,也纷纷热情的鼓掌、叫好。一时间,幸福巷小学教学楼的大堂掌声与呼声连绵起伏着。

    甄金牵着格桑草的手,另一只手做了几下“下压”的手势,掌声、叫好声方才逐渐停了下来。

    甄金笑呵呵的道:“今天能在有着80余年建校史的幸福巷小学演奏,的确三生有幸……只是……那台钢琴属实差强人意!这样,我仅代表一名普通的音乐爱好者,一名幸福巷小学的学生家长,向咱们学校捐赠一台全新的Steinway&Sons立式钢琴!不知……我的这点小心意,应该找哪位老师对接!?”

    在场所有人均被甄金这番话整的有些懵。

    大家琢磨:“这哥们这是啥操作!?‘三七不对’就演奏……这会儿又毫无征兆的要捐一台价格不菲的钢琴!?”

    就在此时一个响亮的声音自家长们身后响起:“这位家长,就由我来承接您的善举吧!?”

    说着一位气度不凡,样貌端庄,年龄大约五十岁的中年女士落落大方的走上前来。

    坐着“面试”的五位老师见到这人,纷纷起立,尊敬的打招呼道:“齐校好!”

    中年女人冲几位老师微微颔首,进而热情的,一脸和煦的来到甄金面前,主动握住甄金的右手,激动的道:“这位家长您好!我刚才在楼上巡场,听到《野蜂飞舞》,开始还以为是学校播音室播放的……仔细一听,才听出那感心动耳的音乐是源自这里!于是我赶了过来……有幸见到、听到您弹奏的《克罗地亚狂想曲》以及《出埃及记》……我虽然不太懂音乐,但实话实说,您的钢琴演奏简直就是引商刻羽呐!更令我们这里‘余音袅袅,绕梁三日’……”

    见甄金满脸疑惑,齐校长赶忙稳了稳心神,补充道:“不好意思啊!这位家长……我是有些激动了。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齐蓝,是幸福巷小学的校长……您……”

    甄金其实从刚才几位老师见这位的反应就已经猜出这女人的身份“不简单”,此时人家自我介绍并示好了,哪里还有不“接着”的道理,赶忙回道:“齐校长您好!我姓甄,叫甄金……”

    甄金向齐蓝指了指乖巧的格桑草,接着道:“是这个新生德瓦·格桑草的家长……”

    齐蓝将目光移向格桑草,有些惊艳的道:“呀!这女娃真‘心疼’呦!”

    说着,齐蓝伸出手在格桑草的小脑袋瓜上爱抚了几下,又转向甄金道:“甄先生,这里也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是不是换个地方交流!?”

    甄金有些迟疑的道:“可以的,齐校长!只是……孩子的‘面试’……”

    齐蓝笑呵呵的扭头看向“面试”的五位老师。

    齐校长的眼神刚看过来,五位老师中的一位中年男老师便抢先道:“齐校,这个孩子的‘面试’已经完了……是个相当优秀的孩子呀……”

    又冲甄金认真的道:“这位家长,非常感谢您对我们幸福巷小学的信任!孩子送到我校,一定是非常正确的!我们一定会尽其所能的让每一个孩子都能充分汲取精神上、知识上的‘食粮’;培养他们的学习兴趣和习惯,让他们成为一个身心健康、全面发展的孩子……”

    齐蓝颔首微笑着接过发言老师的话,大声道:“是的!‘做孩子人生路上的第一盏灯’,是我校的办学遵旨!更是我们每一位教育从业人员责无旁贷的义务与责任……”

    说到这,她面向一众家长,继续道:“当然!教育孩子是一项系统、全面、庞杂的‘工程’。在这项‘工程’中,和谐的社会环境是基础,和睦的家庭氛围是关键,核心的学校教育是根本。这就要求呀……我们每个人,每个家庭都要‘出一份力’、“添一把火”!只有这样,才能更好的将孩子培养成人、成才!所以,也拜托各位新生的家长们,以后多多配合我们学校的教育工作,谢谢啦!”说完,齐蓝冲一众家长们微鞠一躬。

    齐蓝的言语以及名校校长的风度,令一众家长心潮澎湃,热情高涨,众人纷纷说道:“齐校长说的太好了!我们一定支持、一定配合学校的教育工作……”

    “咱们幸福巷小学,真的名副其实!孩子在这样一所好学校读书,肯定没错的……”

    “‘让孩子赢在起跑线上’,就读幸福巷小学,我的孩子‘赢’定啦……”

    ……

    齐蓝将甄金父女俩让座在她办公室的待客沙发上,又从办公室一角的纸箱里拿出两瓶纯净水让给甄金父女。

    落座后,齐蓝冲甄金道:“甄先生一定是从事音乐相关工作的吧!?”

    甄金心道:“音乐工作!?我这情况算不算呢?应该也算吧……这不是给‘两个半’学生教授钢琴么。”

    在甄金想来,女儿、戴妮算是他的两个钢琴学生,至于那半个学生,自然是米国人詹姆士了。

    想到这,甄金回答道:“是的,齐校长!”

    齐蓝欣喜的道:“那……您是哪家乐团的!?”

    甄金摇摇手,笑着道:“哈哈……我哪个乐团都不是!现在主要的任务就是带‘姑娘’,顺便教着几个学生!”

    齐蓝听甄金如此说,便也不再问这方面的问题,转言道:“甄先生!据我了解,Steinway&Sons立式钢琴起码得十几二十万呢……您……”

    甄金果断回道:“这个齐校长您不必担心……没有问题的!”

    齐蓝忙解释道:“奥……甄先生,我不是质疑您的经济实力!只是……这几年特殊情况,赚钱确实比较难……我也只是善意的提醒一下!希望您别多想……”

    甄金含笑道:“嗯!我明白齐校长的意思,也谢谢您的提醒。我既然能在大庭广众之下说要捐赠,就一定是有那份能力和准备的!所以……捐赠琴的事情就这么定了吧!”

    齐蓝见甄金如此果断、坚定,也就放下了心里的质疑,应允道:“那……好!我代表幸福巷小学,感谢甄先生!您的这种行为,其实就是‘捐资助学’的一种体现!谢谢您……”

    说着起身,冲着甄金微鞠一躬。

    甄金赶忙起身,急道:“呀!齐校长您不用这样的……”

    齐蓝认真道:“要的,甄先生。您的捐赠是对我们幸福巷小学的助力,也是对我校的鞭策!作为校长,我有责任、有义务向您表示最朴实无华却至诚的谢意!”

    当齐蓝将甄金父女俩送到教学楼大门口,他们已经谈了40多分钟,双方已将捐赠钢琴的事宜敲定。

    与齐蓝告别后,甄金笑呵呵对格桑草道:“小格桑,爸爸可是给你在学校‘铺’好路啦,接下来呢……你呀,就得‘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咯……”

    格桑草对爸爸的话似懂非懂,但她还是坚定的点点头,说道:“爸爸,我一定‘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

    出了学校门,甄金让格桑草向格桑拉姆电话“汇报\ufffd了她“报名已顺利完成”的消息。

    待女儿说完,甄金抓着闺女戴电话手表的手,凑上去问道:“阿爸情况还好吧!?”

    格桑拉姆有些疲惫的道:“还好!应该没啥问题……阿爸一早就喊着要出院……可还有两项检查没做!我想着,等做完检查再出院。”

    甄金道:“奥!那啥时候可以出院?”

    格桑拉姆回道:“明天下午应该”

    甄金继续问道:“那……这会我们来医院看看?我来替换一下你?”

    格桑拉姆忙道:“别来、别来……现在这个时候,医院可不是什么好地方!阿爸自己啥都可以做,根本不用特别照顾。我也就是帮着跑个腿、缴个费,其他时间都在病房坐着呢。今晚都不需要陪护了,我就在医院附近找个宾馆住下,明天弄完医院的事情,一趟接阿爸出院了。”

    甄金听格桑拉姆这样说,便不再坚持,道:“那……你辛苦啦!有啥事随时打电话……”

    格桑拉姆道:“好的……”

    甄金让格桑草向妈妈道了别,便挂断了电话。

    甄金询问格桑草道:“现在给你两个选择!第一,回家跟外奶待着,你今天的钢琴还没有弹呢……第二……”

    不待甄金说完,格桑草急道:“爸爸,我回家弹钢琴呢……”

    望着一脸坚决的宝贝女儿,甄金心道:“呦呵,这小妮子这么热爱钢琴呀!?还想着带她去戴妮、詹姆士那里,看看他们练琴的情况呢……这样也好!看来小家伙也是个‘琴痴’呢!”

    想到这,甄金乐呵呵的回道:“好吧……爸爸这就送你回去,你好好练琴呦!”

    ……

    挂了格桑草的电话,格桑拉姆回到单人病房,见阿爸也刚挂掉电话,便随口问道:“阿爸,是阿妈打来的电话吗!?”

    次仁拉索道:“不是你阿妈,是‘华子’……”

    格桑拉姆随口“奥”了声,走到病房柜橱前,打开柜门,从里面拿出几个香蕉,她是想给阿爸拨香蕉吃。

    突然,格桑拉姆似是想起了什么,赶忙扭头问次仁拉索道:“阿爸!你是说‘华子’哥的电话!?”

    次仁拉索一脸严肃的点点头。

    见阿爸这副表情,格桑拉姆忙来到病床前,问道:“那……他怎么说的呀!?”

    次仁拉索道:“检测结果刚出来……”

    次仁拉索有意“卖个关子”,瞧瞧一脸紧张的女儿,随即展颜一笑,大声道:“没错!这个甄金呀……就是小格桑的亲爹!”

    格桑拉姆虽然早就笃定“那甄金就是格桑草的亲爹”,但多多少少还是对DNA检测的事有些心悸。她也搞不懂自己为什么会有担心和疑虑,更说不清担心、疑虑的是什么。如今,听阿爸说出“板上钉钉”的答案,心里那股子“不大对劲”的“石头”总算是落了下来。

    又听次仁拉索道:“这下你们总该放心了吧……”

    格桑拉姆心道:“拜托!阿爸……明明是你不放心的!这会儿怎么又成‘我们’了……”

    次仁拉索嘱咐道:“咱们在观察观察……起码一年……不,半年!如果他表现像现在这样……那你们就早些复婚了吧!”

    听阿爸如此说,格桑拉姆心里一阵“打鼓”。如今她已经和陈君“在一起”了,咋可能再跟甄金复婚!?这两天她有意的逃避、不去想这个“矛盾”……然而这会儿,阿爸的一句话就“捅破”了“那张纸”,让“矛盾”毫无遮拦的展示了出来。

    此刻,格桑拉姆的心乱极了。而她又不得不在阿爸面前装出一副平静的模样。耐心的听完阿爸眉飞色舞的絮叨,又依着阿爸的意思,来到医院外面的小湖旁,将“DNA检查出结果”的事情电话告知了阿妈。格桑拉姆握着已挂断线的手机,愣愣的望着小湖,不知道在想什么。

    ……

    王巍巍不同于他家族中的那几位哥姐弟妹。

    那几位,打骨子里就将大兴视为“小地方”,因而他们喜欢往外跑、往“高”爬。即便是个别整日游手好闲的,也都选择去“超一线城市”厮混。

    王巍巍自小就表现出两个特质:

    其一,自主意识很强。

    从小便是“别人家的孩子”,小学已经开始规划、实施他不同阶段、不同层次的人生目标。这就令家族中那几位核心的长辈们对他“赞赏有加”又“无从下手”了。经过好些年的“博弈”,最终还是在家中“老爷子”的拍板下,王巍巍终于获得了“顺其自然”成长、发展的机会。

    其二,低调、随性却又自律。

    就连王巍巍交好十多年的“铁哥们”都不知道他真实的背景!

    即便是遇到再大的“事儿”,他也不会让“家里人”知道、插手、处理。自己能摆平就摆平,摆平不了,认怂也好,认输也罢,终究不会依仗家世、背景去解决。

    王巍巍上初一便背着家人,以优异的成绩考过了TOEFL;待他与家人沟通,长辈见他摆出来的TOEFL成绩单以及米国某学校的录取通知书,均感“不可思议”的同时,也对这孩子的行事风格赞赏有加。

    王巍巍在米国读了9-12年级,四年时间的后两年半,靠着奖学金以及始勤工俭学,便基本没过花家里的钱了。如此一个勤学、勤勉、勤奋的年轻人,当然收到绝大多数人的认可与赞赏。

    正当所有人认为,王巍巍必然是要读被保送的米国知名大学时,他的选择却又让身边的所有人“不可思议”了!

    王巍巍选择回国参加高考,并顺利考取了神州一所重点师范类大学。

    研究生还未毕业,王巍巍便被确定可以留校。

    而这次王巍巍再次做出了令人“不可思议”的决定——他选择回大兴,到小学任教。

    就这样,王巍巍这个有着留学背景,成绩始终优异,又是国内一流师范学府研究生毕业,“相当优秀”的应届生,被幸福巷小学校长齐蓝“抢”了过来。

    今年开春,王巍巍便以“实习老师”的身份先后代起了幸福巷小学多个学科、多个年级的课程,成绩那是“相当”不错!

    学生们对王巍巍的评价:为人,“暖师”又偶像;代课,有趣又优效。

    学生家长对王巍巍的评价:很有责任心,对孩子认真负责,对家长们有礼有节,能不“麻烦”家长的绝对不给家长增添负担。

    老师们对王巍巍的评价:年轻帅气,才华横溢,业务面广泛且水平高超,尊敬领导、前辈,有“事”抢着干,有“功”不去争……

    也就将将半年,王巍巍俨然成了幸福巷小学“新生代”老师中的楷模。今年,他不仅成功“转正”,还备受齐校长等学校领导的赏识。

    按照幸福巷小学不成文的规矩,能参加新生面试的老师,那必定就会成为1年级的带班班主任。对于新人而言,能有干班主任的机会,那可是相当难能可贵的!

    今年有两位“新”老师,获得了这个机会。

    一位自然就是众望所归的王巍巍老师;

    另一个,宿鑫鑫……就令所有人“一声叹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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