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的自然没欠,可是赵大勇……据说是您的堂兄吧?他欠我们银子的事,可还需要在跟赵小掌柜说上一遍?”夏七定了定神说道,“赵小掌柜之前见面的时候要是肯说这一点,今儿我也就不必跑这一趟了。”

    夏七说完,从怀里拿出了三张契约,放在二喜面前,展开。

    二喜轻挑眉毛,拿过三张契约一一翻看,原来这三张便是赵大勇借银子的借据,三张加一起一共是借了五十两,三张契约的抵押分别是赵家乡下的房地,赵二妹和赵三果。

    二喜勾唇一笑,开口道:“赵大勇还真是物尽其用啊,他们家里的这点东西算是都抵给你们了。不过呢,既然您拿出了契约,我这刚好也有一张,您赏脸瞧瞧?”

    二喜说完话,伸手招呼左同过来,在左同耳边低语两句,左同便向后院而去。

    “我弟弟去拿了,还请七哥稍等。”

    门外毕竟有人看着,夏七掂量着二喜也翻不出什么太大的风浪,倒是用上了几分耐心。

    左同不一会儿就走了回来,冷着一张脸,把契约放在了夏七的面前。

    夏七看了一眼左同,打开那张契约看了看,待他看清上面的字,脸色瞬间就变了。

    契约上明白的写着赵二喜跟他老赵家毫无关系,这样的事赵大勇不可能不知道。也就是说,自己被赵大勇耍了一遭。

    夏七咬着后槽牙,这一笔银子他已经折腾的够久了,他们夏记最近要被新掌柜盘下,每个打手伙计都在努力的展示自己的能力,希望新掌柜能把自己留下。他夏七可好,居然在这个当口能连这么一小笔银子都要的如此费劲,还被人耍来耍去……

    “七哥可看清了?不是我不配合您的工作,实在是我早就不是赵大勇的堂妹了,我们之间毫无干系。”二喜淡笑着看向脸色越来越暗的夏七。

    夏七看了看二喜的这间铺子,能在这条街开铺子的人,不是有人就是有钱,看着这小姑娘的年纪,加上还有赵大勇的样的亲戚,夏七侥幸的认为二喜肯定是属于有钱的那一种,暗自下了决心。

    “赵小掌柜,您的契约写的虽然清楚,但是血脉这样的事,可不是一纸契约就能断干净的。”夏七沉声道,“血浓于水,若是您执意不愿意帮您的堂兄还钱,我可就要去收房子了,您的叔叔婶婶可就只能流落街头了。哦……还有您很在乎的那个赵大勇的妹妹,也得带走了。”

    二喜放在桌上的手瞬间收紧,赵三果好不容易找到了马天富这个心上人,眼看着就能有一条新出路了,难不成就要这样毁在赵大勇的手里?

    二喜扫了一眼那三张契约,心下暗恨,皱眉道:“好,这张我帮他还了。”

    二喜说完看着那张写着赵三果名字的契约,还好赵三果这张契约只借了十两银子。

    大不了咬咬牙……呜呜呜……十两也不少啊!这钱以后一定要找马天富要回来!

    二喜这时的松口让夏七看到了希望,瞬间觉得这钱今天一定能要回来,在新掌柜面前留个好印象。

    “赵小掌柜大气,我也不提什么二百两了,只要一百两,就当咱们交个朋友。”夏七笑眯眯的说。

    二喜闻言险些把自己的舌头咬掉,像看着傻子一样看向夏七。

    “七哥,我说我只还这一张,您明白吗?”二喜一边说着,一边举起来写着赵三果的那张契约,“另外两张我是不管的,您怎么借给赵大勇的,您得怎么去要。阿同,你去屋里取十两银子出来。”

    “十两?”

    夏七的眉毛都快气立起来了,“赵小掌柜这就是胡搅蛮缠了,你听谁家赌坊借银子是一分利不要的?您要只还这一张也行,一百两,还是一百两。”

    二喜闻言,心头的怒火一下子起来了,拍着桌子就站起了身。

    “你放什么狗屁?借你十两银子,你要我九十两的利钱?你想钱想疯了吧?”二喜说到这儿冷笑一声,说:“你这人可真行,明明可以直接抢我钱的,还好心好意给我一张十两银子的借条,是吧?”

    夏七看着二喜骂自己倒是也不生气,也跟着站了起来,伸手招呼跟他来的那几个人站的近一些,几个大汉瞬间聚集在二喜面前,给二喜的心里造成了一种强烈的压迫感。

    “赵小掌柜,您别给脸不要。既然我都折腾来了,今儿这银子我是必须拿走的。”夏七沉下脸说,“您若是不给钱,我就只能……砸了您的新铺子。”

    二喜瞳孔一缩,手下掐紧了桌边,从牙缝里挤出来两个字:“你敢?”

    夏七瞬间像听见了什么笑话一般,举起来眼前桌上的茶壶,直视着二喜的双眼,“啪”的一声,茶壶就落在了地上。

    她的倒把西施壶……当铺淘来的,一百文,没了。

    夏七摔的这一个壶就像是信号一般,他身后的几个人立刻跟上了夏七的动作,每个人都挑着离自己最近的东西开始砸,左同见状连忙拉过二喜和柳氏,将两人拉到自己身后,躲开了几人的战场。

    二喜和左同两个都还是小孩子的身量,两人都十分睿智的没有上前去跟夏七这几个大汉争执,甚至两人还极为默契地拉住了想要去拯救摆件的柳氏。

    左同看着眼前的一幕,有些担忧的看向二喜,二喜倒是很奇怪,连柳氏都心疼铺子里的东西心疼的快要掉眼泪下来,二喜却只是定定地看着几人砸东西,眼里没有任何波动,甚至好像走了神。

    椅子……就算是紫檀木的吧,桌面……就算是红木的吧。哦,还有那个茶杯,反正已经摔得稀碎,我说它是白玉的不过分吧……

    二喜平静的眼波下,是一笔一笔准备去讹钱的心理。

    夏七正在奇怪,按照正常人家的反应,自己砸到这个时候,主人家应该是哭天抹泪的过来求他了,再不济也该保护保护铺子里的东西吧?这一大两小怎么这么怕死啊?管都不管的吗?

    夏七的同伴们也是觉得有些奇怪,纷纷向他看去。

    夏七想了想,停下了手,扫了一眼二喜,眼中凶光一闪,伸手就向二喜抓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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