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喜是最后一个试完衣裳走出来的,她正嘟嘟囔囔的端详着自己的新衣裳,出来后却是一眼就看见了左同的新袄。

    “诶!你这个好看诶……”

    左同的新袄是藏蓝色的,做工十分细致,绣线刻意选了白色,让整件袄显得格外干净。而且左同皮肤本来就白,藏蓝色衬的人更是白净,在新衣裳的加成下,左同乌发白肤,看起来倒像是个贵族小公子一般。

    “颜色不还是你选的吗?这么惊讶做什么?”

    左同被二喜来回拽着自己的衣裳看,看的有些不好意思,轻声说道。

    “我真没想到这个颜色居然这么显白,早知道我也用这个颜色做衣裳了。”二喜笑着说。

    “粉色更适合你,很好看。”左同拉过二喜的手,打断了二喜围着自己看来看去的操作,一脸认真的说。

    二喜这大半年来,是彻底摆脱了最早时那副黑黑瘦瘦的模样,肤色养的白皙了很多,人也胖了一些,圆圆的脸蛋吹弹可破。穿着这一身粉色的裙子,在屋里烛光的映照下,二喜脸色红润,看起来可爱极了,像是冬日里不应该出现的一颗粉色桃子。

    三喜凑了过来,在二喜面前转了一圈儿,“姐,你别只夸同哥,我衣裳好不好看,好不好看?”

    二喜拉着三喜过来瞧,三喜的衣裳颜色也是她挑的,三喜跟二喜虽是亲姐弟,但是肤色却是完全不一样。健康的小麦肤色,但是胜在牙白。不管吃的多好,三喜也不长胖,只是猛的长个子,一身灰青色的衣裳道也衬他。

    “好看好看,婶子,你的手艺真是太好了。”有左同这个珠玉在前,二喜揉了揉三喜的头发,敷衍的夸了他一下,随即就往柳氏身边黏去。

    三喜一点儿也没发现自己被亲爱的姐姐敷衍了,美滋滋的在二喜身边站下,时不时的伸出手臂欣赏自己的新衣裳。

    柳氏慈爱地摸了摸二喜的头发,说:“你们三个喜欢就好。”

    “说起来,我前几天也看二喜做衣裳来着,好像是灰色的吧我记得……我还以为是做给三喜的呢。”左严承笑着说,“现在看来,那一件……是做给覃少掌柜的咯?”

    左严承的本意只是突然想起来这件事,故意逗二喜脸红,却没想到二喜听了这话,眼中闪过一抹纠结。

    二喜做的那件衣裳的确是做好了,也送给了覃桑。但是二喜一次也没看覃桑穿过,虽然二喜一直没有跟覃桑提过这件事,心里却总是想起来在挑料子那天左同说过的话。

    他穿不惯这里的料子的……

    狗东西,当时自己也问过他的,穿不惯可以说嘛,还说什么自己做的什么都喜欢,到手了又不穿,狗东西。

    左同盯着二喜的脸色看,她眼里一闪而过的那一抹纠结,他自然也是看了个清清楚楚。

    左同笑了笑,开口道:“当然是给覃少掌柜做的了。想想覃少掌柜也真是挺幸福的,有二喜这么贤惠的朋友,过年了还给他特意做了一身新衣裳。真羡慕他,我和三喜我们都还要娘来做呢。”

    左同笑着说道,二喜听到左同话里那加了重音的“朋友”二字,心里闪过一丝不舒服,一时之间也说不上是为了什么。

    二喜匆忙回过神来,瞪了左同一眼,“小没良心的,我荷包做给谁了?”

    “那还不是我死乞白咧要来的。”

    柳氏看着斗嘴的二人,不由得好笑,捏了捏二喜的肩膀,说:“好了好了,眼看着都要再大一岁了,还吵嘴。快去把衣裳换下来,明儿晚上再穿,这屋里火墙子烧得这么旺,一会儿都热坏了。”

    三人笑嘻嘻的应着,各自回房间换衣裳去了。

    二喜刚把衣裳换下来,突然听见门外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在这样安静的夜里,这般急促的敲门声让人听了十分心慌。

    二喜连忙把袄子穿好,穿着鞋急急忙忙的跑了出来,左同也听见了敲门声,从自己的房间跑了出来,两人在院子里相遇,对视了一眼,急匆匆的往门口奔去。

    两人大门还没拉开,就听见门外有十分清晰的哭声,听上去是赵三果的声音。

    二喜把大门拉开,赵三果直接扑进了二喜的怀里,边哭边说道:“柳婶子,柳婶子……快去看看,我爹快不行了!”

    二喜闻言吓了一跳,也来不及多问,连忙吩咐左同进屋去找柳氏,自己先跟赵三果去看看。

    二喜跟赵三果到赵家的时候,之间周围已经围上了不少的村民,大家都在门口指指点点的,却没有一个人进院儿。

    众人见二喜和赵三果来了,都不约而同的给两人让路,二喜拉着赵三果,两个人急急忙忙走了进去。

    赵家的院子里乱七八糟的,像是经历了一场地震一般,屋里什么被子,锅碗瓢盆都砸了出来,白氏靠在桌边的地上坐着,身边躺着一个人,应当就是赵强。

    白氏似乎被吓傻了,二喜和赵三果进来都没有什么反应,眼皮都不眨一下,只是盯着赵强发呆。

    二喜看着圆睁着眼睛的赵强,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蹲在赵强身边,试探性地伸手去探他的鼻息。

    二喜的预感不是假的,赵强的鼻尖没有任何呼吸,二喜又摸了摸他的脖颈,也没有任何动静。

    赵三果眼泪不停的掉,“二喜,二喜,我爹他怎么样?”

    二喜抿了抿唇,摇摇头。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二喜皱眉问道,赵强的身上看上去没有任何明显的伤口,衣衫散乱,头枕着的地方有一大滩血,看上去是后脑受了伤,从后脑延伸到屋门口还有拖拽的痕迹,看得出来赵强不是在院子里受的伤。

    “我哥……是我哥。”赵三果伸手抹着自己脸上的眼泪,“我哥跟几个人,跟几个人过来要钱,我爹说没有,就,就动手打了我爹,他们那几个人就都上了手……”

    赵三果说到这儿,已经泣不成声,说出来的字也已经连不上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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