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情

    “有什么为难的,放我走,杀了我,两条路。”九里说道,“但是你只要放我走,我是一定要回去复命的,并且一定要找到小姐,我们跟你这样的商人不一样,我们是有使命的。”

    覃桑笑着撇嘴,随即意味深长地说:“原来你们要找的人,是哪一位贵人家的小姐。走失了是吗?这我倒是不知道……我猜猜,很小的时候就走失了,你们现在才想起来找,是吗?”

    九里脸色一冷,想杀人的目光射向覃桑。

    “你套我的话。”

    覃桑不由得失笑,“天地良心,我可什么也没问你,是你自己要说的。”

    九里有些尴尬,偏过头,闭紧嘴,打定主意一个字也不说了。

    覃桑看了看他,嘴角带着笑意,说道:“跟你说的你好好想一想,别整那些什么使命什么的,保命更重要是不是?我也不要求你背叛你的主子,只要你不回京城就可以了,我给你拿银子,你想去哪儿快活都可以,想带着玉燕也可以,这都是小事。”

    九里在听见“玉燕”两个字的时候,绷紧的表情不免有了松动,然而还是紧闭着嘴,一言不发。

    “二喜说的还真对,玉燕的热情还真是都给了狗吃。”覃桑摇摇头说,“你心怎么这么狠?为了你的主子可以不要你的女人?还是说……你从没把玉燕当成你的女人,只是当成一个玩物?”

    在覃桑说话的时候,九里的眼睛偷偷地红了,从牙缝里挤出来一句自认为没有暴露情绪的话。

    “我从来也没有把她当成我的女人。不是每个人都像你一样,满脑子都是女人,女人于我而言,不过是打发时间的,东西。”

    覃桑叹了口气,慢悠悠的站了起来。

    “真遗憾,有人要伤心了。”覃桑起身后说道,“本来我以为今天就能放你走,还让玉燕姑娘来接你的。没想到弄巧成拙,要让在这一墙之隔的玉燕姑娘,听到这么无情的话。”

    九里猛地抬头,眼神却不是看向覃桑,而是看向覃桑身后的那扇暗室的门。

    覃桑弯腰,贴在九里的耳边说:“她只能听见你说的话,看不见你这双红红的眼。”

    九里抬手要打覃桑,覃桑一把抓住了他的手,毫不费力。

    “别白费力气了,既然你不想走,那就留在这儿关着吧,我也不是养不起你。至于玉燕那边,你放心,我会跟她说你已经回了京城的。”覃桑掐着九里的手,轻声说着。

    覃桑说完,一把甩开了九里的手,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裳,转身就走。

    九里红着眼盯着覃桑的背影,说:“覃桑,你有病。你配不上二喜。”

    覃桑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膀,他现在爽的不行。果然,感情上的痛苦,要看别人也跟自己一样痛苦才舒服。

    覃桑完全没搭理九里的话,转身就出去了,他没有欺骗九里,玉燕果真在暗室外等着,只不过玉燕并听不到暗室里的声音,要不然,那暗室还能叫暗室吗?

    玉燕见覃桑一个人出来,眉头皱了皱。

    “少掌柜,九里他……”

    覃桑指了指椅子,说:“先坐。”

    玉燕深吸了一口气,忐忑地坐了下来。

    “九里答应了,他愿意不回他做事的地方,带着银子离开,你放心。”覃桑面不改色地撒谎,语气十分柔和。

    “那就好,那我现在可以接他走吗?”

    玉燕松了一口气,九里失踪的这几天,她本来也没有着急,因为九里总是会这样出去办事失踪几天。直到今天早上,覃桑派人来找自己,说让自己来接九里的时候,她才真的意识到了事态不妙。

    被覃桑带走的人,有几个能活着出来的?这事整个镇上人心照不宣的事。玉燕一度以为九里得罪了覃桑,自己是要来给九里收尸的。短短的几步路走的她心都在颤抖,直到覃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玉燕的这颗心才算是踏实了一些。

    覃桑听了玉燕的话,表情有些纠结,一副为难的样子说道:“不是不让你带他走,既然我说放他,那自然是放的,只是……九里他不想,也不能跟你走。”

    玉燕有些疑惑,想了想还是问道:“这是为什么?”

    覃桑叹了口气,说:“玉燕姑娘冰雪聪明,想来也是能理解的。他这一走,就算是逃命,不知道他的旧主会不会追杀他。所以……越少人知道他的行踪越好。”

    覃桑撒谎撒的高兴,眼神一直盯着玉燕的表情。

    玉燕先是愣了愣,随即浅浅笑了笑,就在九里以为玉燕识破了自己的时候,玉燕突然起身,说:“少掌柜说的对,的确如此。既然他还好好的活着,那我也就安心了。”

    覃桑有些不明白,开口道:“你觉得命,比你们的感情重要?你不觉得生气,不觉得他不信任你,背叛了你?”

    玉燕浅笑着说:“不觉得。人活一世,感情从来不是最重要的东西,命才是。”

    覃桑有些愣住了,不由得想起了二喜说的那一番平等言论,什么不应当随意取拿别人性命的话。

    “少掌柜,既然九里一切都好,那我就先告辞了。”

    覃桑闻言回过神来,点了点头,余光却一下子看到玉燕手上的那条手串。

    “玉燕姑娘,我能看看你手上的那条手串吗?”

    玉燕没有多想,顺手就褪了下来。

    “二喜也有一条,挺像的,只是颜色不一样,质地也有些不同。”玉燕轻声说。

    覃桑端详着手串,眼里一闪而过的凶光没有被玉燕看见。

    啧,真麻烦,又是二喜的一个朋友。

    “覃少掌柜若是喜欢留下便是,不是什么值钱的玩意。”

    覃桑倒是也不客气,抬眼笑了笑,说:“好,那就多谢了。”

    玉燕点了点头,转身而去。

    晚间二喜的铺子临近要关门的时候,覃桑突然自己一个人走了进来。

    二喜正坐在左同身边,铺子里这会儿人不多,左同看书,二喜看话本,两个人倒是十分和谐。

    覃桑可见不得这样和谐的场面,清了清嗓子吸引二人的注意。

    二喜听见声音抬头看过去,一见是覃桑,眼神雀跃了一秒,随即又冷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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