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手套

    吵吵闹闹中，冬天来了。

    这天早上张阳正吃着走读生帮忙带的襄阳豆腐面，这襄阳豆腐面呐，是襄阳一特产，就像武汉热干面、柳州螺蛳粉、重庆酸辣粉一样。从张阳有记忆开始，早餐基本都是豆腐面，怎么也吃不腻味。要说这豆腐面的工艺，最特色的当属牛油的熬制，早先还有面馆师傅自己熬制牛油，大都在前一天晚上或者当天凌晨两三点，那油香味真可谓香飘四溢。熬制好的牛油自然冷却后会固结成块状，用的时候切一块融化了就行。现在的面馆师傅大都买成品块状牛油了。牛油制备好，煮一锅牛骨头汤，抓一把半熟的碱面，配着一把绿豆芽一起放在漏勺里，在沸腾的牛骨头汤里涮上三五下，起锅到碗里，浇上一勺汤，挖一勺牛油，牛油上飘着炸好的豆腐块，撒一勺葱花、一勺香菜碎，美味！豆腐面由此又名牛油面。

    这牛油面啊，就得趁热吃，特别天冷的时候，吃慢了，碗边一圈牛油会慢慢凝固，嘴边也会凝结一圈牛油，可难清洗了。

    张阳正吃得嗨着呢，突然一只手从桌子上穿过，“物理作业借我抄抄”原来是赵富，边拿着张阳桌边的作业本边说。

    “不行！”张阳放下筷子，伸手准备夺回，一不小心撞翻了牛油面，刚好侧翻到赵富手上。

    “哎呀，你在干啥！”赵富边说边脱掉手上的手套，往张阳桌上一扔，“你看你把我手套弄这么脏，你给我洗！”

    张阳不得理，默不作声收拾着桌面残局。

    上午第四节课下了，张阳和李丽一起前往学校食堂。“你手里拿着什么？”李丽问。

    “嗨，别提了，是赵富的手套，我不小心给牛油弄上面了。他让我给他洗。。。”张阳回。

    学校食堂的饭菜便宜，味道也不是很差，年轻的住校生们却总是爱找走读生帮忙从外面带着吃，尤其是早餐，这大概是封闭式学校住校生都有的情结。

    吃完饭两人匆匆回到宿舍。张阳拿起洗衣皂就来到卫生间，三下两下把手套搓一搓，边搓心里边咒骂着，“讨厌的赵富，哼。。。”

    躺在床上午休时，张阳想起了前两天郭枫跟自己说马璐也在三中上学的事。断断续续地回忆涌上脑海。。。

    张阳的第二个初中是襄阳三十四中，郭枫和马璐都是张阳初中同班同学。张阳初中学习偏科严重，数理化很厉害，历史政治地理就一塌糊涂，综合来看，是很难考上襄阳最好的两所高中----四中和五中的。那时候刚好四中五中有提前考，每个学校有名额可以推几个学生只用考语数外和理化，当时的班主任老师是位语文老师，他心里觉得这对张阳来说是一次莫大的机会。但是学校当时只有10个名额，需要这机会的同学太多。年级老师最后一致决定用最近的一次月考成绩排名来确定获取提前考机会的学生。再排除几个保送四五中的学生，张阳还是有希望的。希望总是美好的，成绩出来了，张阳没能入围，和上一个入围的同学，也就是郭枫差一分一个名次。班主任老师很是遗憾，在他看来郭枫的理科不是特别突出，去参加提前考能录上的机会也不大，于是找郭枫谈话，希望她能把这次机会让给张阳。郭枫的爸爸坚决反对，谁不希望自己的子女多一次参考机会呢？最后的最后，说不清道不明，张阳还是获取到这次机会，有传言说老师给其中一个人争取到了保送名额，她的提前考机会就给了张阳。不管什么原因，可以肯定的是，班主任老师一手把张阳推上去的。获取机会后，还有一个月准备时间，班主任老师坚持每天课后给张阳补语文阅读理解的题目，而当时的张阳一点也不觉得这是自己的机会，深陷在和马璐的同性情感纠葛中，无心向学，终是辜负了自己的班主任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