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庄周梦蝶
一双柔嫩的小手从背后蒙住了刘晖的眼睛，接着传来潘霞假装瓮声瓮气的声音，“猜猜我是谁？”
仿佛一股电流瞬间击中了刘晖的心脏，满身的疲乏和烦恼似乎也都烟消云散。
刘晖一连说了好几个人的名字，就是没有提潘霞的，潘霞把手拿开，撅着嘴坐在对面凳子上，“不跟你玩了，你是不是故意气我？”
刘晖满脸笑意，“我就是故意的，看你生不生气。”
“好像我生气对你有什么好处似的。”
潘霞冲着刘晖翻了翻眼睛。
“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啊？”
“今天连班，连消了两个大罐了，累死我了。”
…
刘晖抬起手腕看了看表，已经3点多了，这一觉睡了两个多小时，总算缓解了满身的疲惫和困乏。
从长凳上坐起来，透过仪表室的玻璃，刘晖看到付正阳和潘霞坐在工作台处，付正阳嘴里不停的说着什么，潘霞低垂着头看不清表情。
俄顷，潘霞从座位上站起来，要离开的样子，付正阳拽住潘霞的手腕，潘霞甩了两下，然后用另一只手拿掉付正阳的手，转身离去。
刘晖深深的叹了口气，从衣兜里掏出烟来点上了一颗，淡淡的烟雾在房间里弥漫，透过烟雾，刘晖看到付正阳已离去，潘霞坐在了小罐旁边的一架梯子上，眼睛看向窗外的夜色。
那单薄的身影显得那么孤单、落寞、无助。
如果自己也像付正阳、万青山那样把事情说破，甚至纠缠，是不是也是和他们一样的结果，刘晖心里这般想到。
也许那双眼睛早已看破自己的心思，每天那盈盈笑脸的背后又是怎样的痛苦不堪、无可奈何。
或许说破对双方都是一个解脱吧。
刘晖回到座位处，拿过一张化验单，随手在背面写道
生老病死
爱别离，憎恶会
得不到，放不下
写完，看着那张纸发着呆。
得不到，自己却三十年都放不下，难道今生还要重复这条老路么？
“喂！发什么呆呢，睡觉睡傻了吧，是不是又做什么可怕的梦了？”
潘霞悄无声息的走过来，脸上又恢复了往日的模样。
“是啊，又梦见你…”
“不许说我坏话，要不然让你好看。”
潘霞伸出手指指着刘晖，装作生气的样子。
“你看我还没说呢，你就打断我，我不说了还不行吗。”
“得了吧，一说梦见我不是女鬼就是捡破烂的，你也不盼我点好。”
“那不是逗你玩呢么，还真当真了。”
“那你睡醒了吓成那样，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潘霞，你知道庄周梦蝶的故事吗？”
潘霞看着刘晖，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眼里满是困惑。
“这个故事说的是庄子，就是庄周有一天躺在草地上睡着了，梦中自己变成了一只蝴蝶，蝴蝶在空中翩翩起舞，快乐得忘记了自己本来的样子，也忘了自己是由庄周变化而成的。
庄周醒来后，梦境还清晰地印在他的脑海里。他起身看了看自己，又想了想梦中的事情，一时间有些迷惘。他竟然弄不清自己到底是庄周还是蝴蝶了。
究竟是自己的梦中变成了蝴蝶，还是蝴蝶在它的梦中变成了庄周？竟然分不清哪一个是真的。”
“可是，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潘霞迷惑不解的问道。
“我那天晚上做的梦就像这样，我梦见自己变成了三十年以后的样子，等醒来的时候，不知道现在的自己和三十年以后的自己哪一个是真的，不知道是现在的自己做梦变成了三十年后的自己，还是三十年后的自己做梦变成了现在的自己。”
“你说绕口令呢，都给我弄迷糊了。”
潘霞白了刘晖一眼，接着问道：
“你不说梦里还有女鬼吗，一天净骗人。”
“不告诉你梦见的是你吗。”
“又来，你是不把我变成鬼誓不罢休啊。”
潘霞嗔怒的说道
刘晖深深地看了潘霞一眼，说道：
“那天，我做了一个梦，梦到有一天，你突然不理我了，不久之后我就离开了这个厂子，而我们也没有再说过一句话，也没有你的任何消息，一晃就是三十年。
这些年，我好后悔，在我走的时候没和你做一个告别，没能和你说一声珍重，那年的春节，当漫天的烟火在空中绽放的时候，我许了一个愿，希望能再见你一面，想看看你的样子，想问你一声，你，还好吗！或许是我的诚意感动了上天，终于让我见了你一面，那时的你眼角也有了不少的皱纹，头上也生出了白发，我和你说好久不见，你还好吗？你却不理我，霎那间变成了现在的模样，然后梦就醒了。”
潘霞呆呆的看着刘晖，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刘晖指着刚才潘霞坐过的位置，说道：
“刚才，看见你坐在那里孤单、无助的样子，我感觉好心痛，虽然我不能左右别人的想法和行为，但是我能左右我自己的。”
刘晖深吸了一口气，慢慢吐出来，接着说道，“潘霞，人这一辈子，会遇到很多困扰和烦恼，但是我不希望在你的困扰和烦恼中，有一个是我给你造成的。”
潘霞低下头，眼泪终于噼里啪啦掉下来，刘晖转身向仪表室走去。
“傻子！说出来有那么难吗？非的把人家弄哭，再也不想理你了。”潘霞头趴在桌子上，一边抽泣一边低声自言自语道。
仪表室里，刘晖点上一颗烟，透过窗户看着坐在那里发呆的潘霞，心里隐隐作痛。
或许离开才是最好的选择吧，自己前世魂牵梦绕纠结了三十年，把自己的生活过得一塌糊涂，难道重生回来还要重复一遍这样的生活吗。
自己虽然不是一个要强的人，但毕竟老天给了一次重新来过的机会，怎么也要比前世过得从容一些吧，为何还要陷在感情的泥潭里不能自拔。
理智告诉自己，离开吧！离开吧！离开才是你最明智的选择，以你今世开挂的大脑，美好的生活就在不远处等着你，天下之大，何处去不得，什么样的美女不得像飞蛾扑火般向你投欢送抱。
可是为何自己的心却不愿遵从理智的选择，那个拿着喷壶的女生傻愣愣站在那里的画面，那个温暖的下午，一笑生花的容颜，每每想起，内心都是把理智踹的远远地，眼看着自己甘愿沉沦。
刘晖的手一哆嗦，把烫着手指的烟头扔到地上。
仿佛一股电流瞬间击中了刘晖的心脏，满身的疲乏和烦恼似乎也都烟消云散。
刘晖一连说了好几个人的名字，就是没有提潘霞的，潘霞把手拿开，撅着嘴坐在对面凳子上，“不跟你玩了，你是不是故意气我？”
刘晖满脸笑意，“我就是故意的，看你生不生气。”
“好像我生气对你有什么好处似的。”
潘霞冲着刘晖翻了翻眼睛。
“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啊？”
“今天连班，连消了两个大罐了，累死我了。”
…
刘晖抬起手腕看了看表，已经3点多了，这一觉睡了两个多小时，总算缓解了满身的疲惫和困乏。
从长凳上坐起来，透过仪表室的玻璃，刘晖看到付正阳和潘霞坐在工作台处，付正阳嘴里不停的说着什么，潘霞低垂着头看不清表情。
俄顷，潘霞从座位上站起来，要离开的样子，付正阳拽住潘霞的手腕，潘霞甩了两下，然后用另一只手拿掉付正阳的手，转身离去。
刘晖深深的叹了口气，从衣兜里掏出烟来点上了一颗，淡淡的烟雾在房间里弥漫，透过烟雾，刘晖看到付正阳已离去，潘霞坐在了小罐旁边的一架梯子上，眼睛看向窗外的夜色。
那单薄的身影显得那么孤单、落寞、无助。
如果自己也像付正阳、万青山那样把事情说破，甚至纠缠，是不是也是和他们一样的结果，刘晖心里这般想到。
也许那双眼睛早已看破自己的心思，每天那盈盈笑脸的背后又是怎样的痛苦不堪、无可奈何。
或许说破对双方都是一个解脱吧。
刘晖回到座位处，拿过一张化验单，随手在背面写道
生老病死
爱别离，憎恶会
得不到，放不下
写完，看着那张纸发着呆。
得不到，自己却三十年都放不下，难道今生还要重复这条老路么？
“喂！发什么呆呢，睡觉睡傻了吧，是不是又做什么可怕的梦了？”
潘霞悄无声息的走过来，脸上又恢复了往日的模样。
“是啊，又梦见你…”
“不许说我坏话，要不然让你好看。”
潘霞伸出手指指着刘晖，装作生气的样子。
“你看我还没说呢，你就打断我，我不说了还不行吗。”
“得了吧，一说梦见我不是女鬼就是捡破烂的，你也不盼我点好。”
“那不是逗你玩呢么，还真当真了。”
“那你睡醒了吓成那样，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潘霞，你知道庄周梦蝶的故事吗？”
潘霞看着刘晖，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眼里满是困惑。
“这个故事说的是庄子，就是庄周有一天躺在草地上睡着了，梦中自己变成了一只蝴蝶，蝴蝶在空中翩翩起舞，快乐得忘记了自己本来的样子，也忘了自己是由庄周变化而成的。
庄周醒来后，梦境还清晰地印在他的脑海里。他起身看了看自己，又想了想梦中的事情，一时间有些迷惘。他竟然弄不清自己到底是庄周还是蝴蝶了。
究竟是自己的梦中变成了蝴蝶，还是蝴蝶在它的梦中变成了庄周？竟然分不清哪一个是真的。”
“可是，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潘霞迷惑不解的问道。
“我那天晚上做的梦就像这样，我梦见自己变成了三十年以后的样子，等醒来的时候，不知道现在的自己和三十年以后的自己哪一个是真的，不知道是现在的自己做梦变成了三十年后的自己，还是三十年后的自己做梦变成了现在的自己。”
“你说绕口令呢，都给我弄迷糊了。”
潘霞白了刘晖一眼，接着问道：
“你不说梦里还有女鬼吗，一天净骗人。”
“不告诉你梦见的是你吗。”
“又来，你是不把我变成鬼誓不罢休啊。”
潘霞嗔怒的说道
刘晖深深地看了潘霞一眼，说道：
“那天，我做了一个梦，梦到有一天，你突然不理我了，不久之后我就离开了这个厂子，而我们也没有再说过一句话，也没有你的任何消息，一晃就是三十年。
这些年，我好后悔，在我走的时候没和你做一个告别，没能和你说一声珍重，那年的春节，当漫天的烟火在空中绽放的时候，我许了一个愿，希望能再见你一面，想看看你的样子，想问你一声，你，还好吗！或许是我的诚意感动了上天，终于让我见了你一面，那时的你眼角也有了不少的皱纹，头上也生出了白发，我和你说好久不见，你还好吗？你却不理我，霎那间变成了现在的模样，然后梦就醒了。”
潘霞呆呆的看着刘晖，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刘晖指着刚才潘霞坐过的位置，说道：
“刚才，看见你坐在那里孤单、无助的样子，我感觉好心痛，虽然我不能左右别人的想法和行为，但是我能左右我自己的。”
刘晖深吸了一口气，慢慢吐出来，接着说道，“潘霞，人这一辈子，会遇到很多困扰和烦恼，但是我不希望在你的困扰和烦恼中，有一个是我给你造成的。”
潘霞低下头，眼泪终于噼里啪啦掉下来，刘晖转身向仪表室走去。
“傻子！说出来有那么难吗？非的把人家弄哭，再也不想理你了。”潘霞头趴在桌子上，一边抽泣一边低声自言自语道。
仪表室里，刘晖点上一颗烟，透过窗户看着坐在那里发呆的潘霞，心里隐隐作痛。
或许离开才是最好的选择吧，自己前世魂牵梦绕纠结了三十年，把自己的生活过得一塌糊涂，难道重生回来还要重复一遍这样的生活吗。
自己虽然不是一个要强的人，但毕竟老天给了一次重新来过的机会，怎么也要比前世过得从容一些吧，为何还要陷在感情的泥潭里不能自拔。
理智告诉自己，离开吧！离开吧！离开才是你最明智的选择，以你今世开挂的大脑，美好的生活就在不远处等着你，天下之大，何处去不得，什么样的美女不得像飞蛾扑火般向你投欢送抱。
可是为何自己的心却不愿遵从理智的选择，那个拿着喷壶的女生傻愣愣站在那里的画面，那个温暖的下午，一笑生花的容颜，每每想起，内心都是把理智踹的远远地，眼看着自己甘愿沉沦。
刘晖的手一哆嗦，把烫着手指的烟头扔到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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