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维修工
2023年2月3日，农历兔年正月十三，星期五。
坐标，河北HD某四线小县城。
新年假期刚过没几天，对于大多数人来说，今天的心情是轻松的，身体却是劳累的。轻松是因为明天又是双休假期了，而劳累则是因为今天已经是春节假期后连续第七个工作日了，身体疲惫，工作效率极低。
吴磊此时也在心里抱怨着，他还没有从春节的气氛中脱离出来。
“李姐，这个网口可能有问题，不亮灯，所以报通讯故障了，线看着没啥问题，我给它换个口试试。”吴磊一边说着一边把手上的网线插到交换机的9号口上。刚插上网线，交换机上三角形的绿色指示灯便亮了起来。
“通了，咱们出去看看，不行再进来。”
“好。”李姐说。
出了网络机房的门，李姐带着吴磊又来到了加钞间。进入加钞间后，吴磊来到一台ATM前，后屏显示通讯模块状态正常了。
“李姐，好了，就是机房的网线的问题，设备正常了，走吧。”
“好的，谢谢了，这刚过年没几天就把你叫来修机器，真是不好意思。”
“客气了，应该的，本职工作而已。”吴磊说。
“没事我就走了，有问题随时再联系。”吴磊说完便准备转身出门了。突然一愣，摸了一下口袋，然后不好意思的对李姐说到“李姐，那啥，我手机可能刚才落在机房了，还得您拿钥匙开门带我进去一下。”
“好，没问题，走。”
“谢谢。”
穿过银行大厅，再次来到机房门口，李姐用钥匙打开门说到“丢哪了？快找找。”
吴磊进去机房，来到刚才的机柜旁边蹲下来找手机。
“在这呢。”吴磊看到自己那部用了好几年的手机，正准备伸手拿起来，下意识的看了一下刚刚维修的交换机的9号口，突然他发现9号口的指示灯又不亮了，准确的说是亮的不正常了。
一般情况下交换机的接口指示灯常亮表示连通，灭表示不通，或快速闪烁表示有数据传输。但是此时的9号口却是像呼吸一样，一会变得越来越亮，一会又变得越来越暗，如此循环不断，亮的时候比所有的指示灯都要亮数倍，暗的时候和不通时一般。刚刚吴磊瞥那一眼时，灯正好变暗，还以为又不通了。
“咦？这是怎么回事，没见过这样的啊？”吴武磊心里想着，伸手把手机装到口袋，准备把9号口的网线重新拔插一下。就在吴磊的右手接触到网线的一刹那，一股电流突然击中了他的手指。吴磊条件反射的想抽回手来，却发现这接口处好似有一股强大的吸力，牢牢的吸住了他的右手。
“靠，这是漏电了。”吴磊心里想着，同时立刻起身，想利用自己的体重向后拽动自己的右手，希望能把手抽回。然而在吴磊起身时，由于双脚没有站稳，一个趔趄，使得身体又要向前倾倒，慌乱中，吴磊只得用左手去扶眼前的交机柜。只是刚刚挨到机柜表面，一股更大的吸力便好像蟒蛇般缠住了他的左手，猛的向前拉去。待他反应过来时，整个身体已经贴在机柜上，脑门朝前顶在了一台交换机上。吴磊努力挣扎想看清眼前的情况，无奈视线被机器挡住，朦胧中，只看到交换机绿色的指示灯在闪着亮光，只是这亮光却越来越亮，越来越亮…
“完了，要被电死了。真的是人生处处是意外啊，我的老婆孩子，我的父亲，不能陪你们了。好在我还买了意外险，他们还能得到一笔钱。可是我也不希望他们在伤心的时候却因为这笔钱而又有一丝丝的小开心啊。真的，我太倒霉了。还有我的银行卡，支付宝，虽说没多少钱，也算是个念想吧。还有我电脑里的各种学习资料，以后肯定也会被他们看到的，哎算了不重要。还有我的儿子女儿，爸爸不能陪你们长大了，天天，依依，一定要健康快乐啊。不过说回来，这奶奶的弱电怎么还能电死人啊？我真倒霉！”
这是吴磊最后的想法，这一瞬间他想了好多好多。都说人在死去的一瞬间能够回想完自己的一生，可老天留给吴磊的时间好像没那么长。看着眼前越来越亮的刺目灯光，吴磊无奈的闭上了眼睛，下一秒便失去了意识，随后这股强大的吸力便消失了，指示灯也恢复正常，仿佛一切都没发生。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连旁边站着的李姐也没注意到异常，只一眨眼间，就发现吴磊倒在地上没有了意识。
“吴磊，怎么了，快醒醒，你没事吧，吴磊？吴磊！”
没错，这个吴磊是一名维修工，只是维修的东西常人没怎么见过，对，就是ATM机。吴磊个子中等，体重中等，身材中等，眉毛不粗，眼睛不大，鼻子不挺，戴个黑框眼镜，三百多度，结婚十几年肚子和脸上的肉变多了，一眼看上去胡子拉碴的有点不干净的感觉。放在人堆里，绝对是个隐形人。刚才就是他在一个银行的网点处理故障。李姐之前打电话给他，告诉他设备后屏显示通讯模块故障，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吴磊稍后到了现场检查设备，在网络机房和加钞间，就是放置柜员机的房间，两个房间来回检查，发现网络不通，更换了交换的LAN口，故障解除了。之后便发生了上文的事情。
讲道理，弱电是不会电人的，那点电压根本不会使人有任何感觉。什么？啥是弱电？就是网线，光纤，电话线，有线电视线和对应的设备组成的系统。比如银行网点内部的网络系统，是由路由器交换机通过网线光纤连接终端设备组成的系统。这里一头连接的是电脑或者柜员机ATM等，一头连接的就是网络机房的交换机和路由器，所以吴磊需要在两个房间来回查找故障原因。
而强电也是相对弱电而言，电压高，电流大，家用电器使用的就是220V的强电。而且一般触电就只是会打一下触电部位而已，银行网点的机房地面全部都抬高做了隔离层，不会产生通路，更何况总闸还有短路保护器，不可能是触电啊。既然不是触电，那吴磊两只手都被吸住，时间又如此之短，到底是怎么回事？
六天前。
今天是春节后的第一个工作日，天已经亮了起来，气温还有些偏低，不过家里暖气温度还可以。吴磊此刻正四仰八叉躺着，还没有结束与周公的约会，被子则胡乱的搭在身上。
在他身旁有一名只露出脑袋的小女孩，小名唤做依依，便是吴磊不满3岁的女儿，依依另一侧就是吴磊的老婆安安。
安安姓陈，娘家离得不远，就在邻村。陈安安嫁给吴磊已经有十二年了，现在养育着一儿一女，儿子大点，10岁了在附近的小学上4年级，女儿小点，不到3岁，还没送幼儿园。两个孩子年龄差属实有点大。今年是农历兔年，正好也是安安的本命年，过年时大红的内衣内裤袜子也是安排上了，本命年穿大红的辟邪，大家都知道。吴磊比安安大两岁，孩子的奶奶前些年不在了，只有爷爷了。爷爷前两年也退休了，退休金还可以，平日里接送接送孙子上学，没事的时候门口公园溜达溜达，在家的时候刷刷手机，看看电视，也挺自在。一家五口其乐融融，享不尽的天伦之乐。平常的时候爸爸妈妈和女儿依依在一个房间住，爷爷和孙子天天在一个房间睡。女儿依依正是精力旺盛的年岁，每日蹦跳玩耍不停，能吃能喝，午后又贪睡，所以到晚上经常后半夜才入睡，此时三人还在梦中，没办法，睡的太晚了生物钟有点乱。
今年的春节是一个热闹的春节，比往年要热闹，因为新冠疫情基本结束了。疫情肆虐了3年终于结束了，不用每天做核酸了，不戴口罩也没人管了，年初一也能出门拜年了，拜完年也该出去旅游了吧，到处都热闹起来了，挺好。
吴磊也知道今年肯定要比往年热闹，从他的工作量上就能看出来。吴磊是一名修理工，修理ATM的。往年虽说到年底了设备交易量会变大，但是设备故障率并没有提高很多，还能忙的过来。但是今年年底，明显感觉忙不过来了，每台设备的交易量和故障率都提高了很多。大家都能随便出门了，又到年关了，钞票取出来，花嘛！
终于昏天暗地的忙到年三十，没有维修了，因为银行网点也放假了，就算设备坏了，没有银行网点人员陪同，吴磊一个人也没办法进加钞间。
“等到初七上班再继续吧，终于能休息休息了”吴磊心里想着。
可惜啊，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转眼年初七就到了。“又要开始苦命的修机器了，我就是一个苦逼维修工。”吴磊心里吐槽着。
公司对外称他们是工程师，吴磊却把自己看的很低，认为自己和其他行业维修工没什么太大的区别。有不一样的地方也就在于别人主要修硬件，而他还需要负责软件。别人修的是空调冰箱洗衣机，汽车摩托电动车，自己修的是柜员机，只是东西不常见而已，再加上是和钞票有关，整天和银行的人打交道，旁人都以为这是一份高大上的工作，工资应该也很高才对。每次有人因为好奇问起，吴磊都不知道怎么回答，要说工资高，真算不上高，要说低吧，在这四线小县城也不能算低，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五千左右一个月，可以说还凑合吧，只是对于人到中年的吴磊来说，这点工资也有些捉襟见肘。
吴磊所在的公司是一家金融设备的制造商，他所在的部门是客户服务部，说白了就是银行买了设备，他们负责维修售后，还有平日里的维护保养工作。公司是私企，规模不小，全国各地都有售后服务站，吴磊就归属于客服部河北HD站。
这个行业细算的话可能有十几家同类公司，有实力的估计就是四五家，吴磊所在的公司可以算的上是其中之一。记得11年刚进公司时，他还觉得这是个很有前途的工作，行业是朝阳行业，公司也是有实力的大公司，工资不低，又不用每日坐班打卡，有报修就出门，没报修睡觉也行。这就是许多人羡慕的钱多活少离家近的工作了吧。
不过随着移动支付和智能手机的普及，现金设备的使用率越来越低，客服部的人员就显得有些多余了。这些年，吴磊就亲眼看着这个行业从上坡变下坡，工资从八千变五千，同事从15个变8个。即使这样，公司给出的人员标准还是没有达到，必须再走2个人才行。“难办啊。快40岁了，换工作风险很大啊。”吴磊经常感叹，可不继续干又能干嘛呢？
即使在睡梦中，吴磊也时常问自己，“还能干点啥呢？”这次还没问出口，便被手机铃声惊醒了。吴磊迷迷糊糊摸到手机，想到今天是第一个工作日，心里便一阵烦躁，不耐烦的看了眼屏幕上的名字：邮储银行中华支行王哥。
妈的，来活了！
坐标，河北HD某四线小县城。
新年假期刚过没几天，对于大多数人来说，今天的心情是轻松的，身体却是劳累的。轻松是因为明天又是双休假期了，而劳累则是因为今天已经是春节假期后连续第七个工作日了，身体疲惫，工作效率极低。
吴磊此时也在心里抱怨着，他还没有从春节的气氛中脱离出来。
“李姐，这个网口可能有问题，不亮灯，所以报通讯故障了，线看着没啥问题，我给它换个口试试。”吴磊一边说着一边把手上的网线插到交换机的9号口上。刚插上网线，交换机上三角形的绿色指示灯便亮了起来。
“通了，咱们出去看看，不行再进来。”
“好。”李姐说。
出了网络机房的门，李姐带着吴磊又来到了加钞间。进入加钞间后，吴磊来到一台ATM前，后屏显示通讯模块状态正常了。
“李姐，好了，就是机房的网线的问题，设备正常了，走吧。”
“好的，谢谢了，这刚过年没几天就把你叫来修机器，真是不好意思。”
“客气了，应该的，本职工作而已。”吴磊说。
“没事我就走了，有问题随时再联系。”吴磊说完便准备转身出门了。突然一愣，摸了一下口袋，然后不好意思的对李姐说到“李姐，那啥，我手机可能刚才落在机房了，还得您拿钥匙开门带我进去一下。”
“好，没问题，走。”
“谢谢。”
穿过银行大厅，再次来到机房门口，李姐用钥匙打开门说到“丢哪了？快找找。”
吴磊进去机房，来到刚才的机柜旁边蹲下来找手机。
“在这呢。”吴磊看到自己那部用了好几年的手机，正准备伸手拿起来，下意识的看了一下刚刚维修的交换机的9号口，突然他发现9号口的指示灯又不亮了，准确的说是亮的不正常了。
一般情况下交换机的接口指示灯常亮表示连通，灭表示不通，或快速闪烁表示有数据传输。但是此时的9号口却是像呼吸一样，一会变得越来越亮，一会又变得越来越暗，如此循环不断，亮的时候比所有的指示灯都要亮数倍，暗的时候和不通时一般。刚刚吴磊瞥那一眼时，灯正好变暗，还以为又不通了。
“咦？这是怎么回事，没见过这样的啊？”吴武磊心里想着，伸手把手机装到口袋，准备把9号口的网线重新拔插一下。就在吴磊的右手接触到网线的一刹那，一股电流突然击中了他的手指。吴磊条件反射的想抽回手来，却发现这接口处好似有一股强大的吸力，牢牢的吸住了他的右手。
“靠，这是漏电了。”吴磊心里想着，同时立刻起身，想利用自己的体重向后拽动自己的右手，希望能把手抽回。然而在吴磊起身时，由于双脚没有站稳，一个趔趄，使得身体又要向前倾倒，慌乱中，吴磊只得用左手去扶眼前的交机柜。只是刚刚挨到机柜表面，一股更大的吸力便好像蟒蛇般缠住了他的左手，猛的向前拉去。待他反应过来时，整个身体已经贴在机柜上，脑门朝前顶在了一台交换机上。吴磊努力挣扎想看清眼前的情况，无奈视线被机器挡住，朦胧中，只看到交换机绿色的指示灯在闪着亮光，只是这亮光却越来越亮，越来越亮…
“完了，要被电死了。真的是人生处处是意外啊，我的老婆孩子，我的父亲，不能陪你们了。好在我还买了意外险，他们还能得到一笔钱。可是我也不希望他们在伤心的时候却因为这笔钱而又有一丝丝的小开心啊。真的，我太倒霉了。还有我的银行卡，支付宝，虽说没多少钱，也算是个念想吧。还有我电脑里的各种学习资料，以后肯定也会被他们看到的，哎算了不重要。还有我的儿子女儿，爸爸不能陪你们长大了，天天，依依，一定要健康快乐啊。不过说回来，这奶奶的弱电怎么还能电死人啊？我真倒霉！”
这是吴磊最后的想法，这一瞬间他想了好多好多。都说人在死去的一瞬间能够回想完自己的一生，可老天留给吴磊的时间好像没那么长。看着眼前越来越亮的刺目灯光，吴磊无奈的闭上了眼睛，下一秒便失去了意识，随后这股强大的吸力便消失了，指示灯也恢复正常，仿佛一切都没发生。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连旁边站着的李姐也没注意到异常，只一眨眼间，就发现吴磊倒在地上没有了意识。
“吴磊，怎么了，快醒醒，你没事吧，吴磊？吴磊！”
没错，这个吴磊是一名维修工，只是维修的东西常人没怎么见过，对，就是ATM机。吴磊个子中等，体重中等，身材中等，眉毛不粗，眼睛不大，鼻子不挺，戴个黑框眼镜，三百多度，结婚十几年肚子和脸上的肉变多了，一眼看上去胡子拉碴的有点不干净的感觉。放在人堆里，绝对是个隐形人。刚才就是他在一个银行的网点处理故障。李姐之前打电话给他，告诉他设备后屏显示通讯模块故障，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吴磊稍后到了现场检查设备，在网络机房和加钞间，就是放置柜员机的房间，两个房间来回检查，发现网络不通，更换了交换的LAN口，故障解除了。之后便发生了上文的事情。
讲道理，弱电是不会电人的，那点电压根本不会使人有任何感觉。什么？啥是弱电？就是网线，光纤，电话线，有线电视线和对应的设备组成的系统。比如银行网点内部的网络系统，是由路由器交换机通过网线光纤连接终端设备组成的系统。这里一头连接的是电脑或者柜员机ATM等，一头连接的就是网络机房的交换机和路由器，所以吴磊需要在两个房间来回查找故障原因。
而强电也是相对弱电而言，电压高，电流大，家用电器使用的就是220V的强电。而且一般触电就只是会打一下触电部位而已，银行网点的机房地面全部都抬高做了隔离层，不会产生通路，更何况总闸还有短路保护器，不可能是触电啊。既然不是触电，那吴磊两只手都被吸住，时间又如此之短，到底是怎么回事？
六天前。
今天是春节后的第一个工作日，天已经亮了起来，气温还有些偏低，不过家里暖气温度还可以。吴磊此刻正四仰八叉躺着，还没有结束与周公的约会，被子则胡乱的搭在身上。
在他身旁有一名只露出脑袋的小女孩，小名唤做依依，便是吴磊不满3岁的女儿，依依另一侧就是吴磊的老婆安安。
安安姓陈，娘家离得不远，就在邻村。陈安安嫁给吴磊已经有十二年了，现在养育着一儿一女，儿子大点，10岁了在附近的小学上4年级，女儿小点，不到3岁，还没送幼儿园。两个孩子年龄差属实有点大。今年是农历兔年，正好也是安安的本命年，过年时大红的内衣内裤袜子也是安排上了，本命年穿大红的辟邪，大家都知道。吴磊比安安大两岁，孩子的奶奶前些年不在了，只有爷爷了。爷爷前两年也退休了，退休金还可以，平日里接送接送孙子上学，没事的时候门口公园溜达溜达，在家的时候刷刷手机，看看电视，也挺自在。一家五口其乐融融，享不尽的天伦之乐。平常的时候爸爸妈妈和女儿依依在一个房间住，爷爷和孙子天天在一个房间睡。女儿依依正是精力旺盛的年岁，每日蹦跳玩耍不停，能吃能喝，午后又贪睡，所以到晚上经常后半夜才入睡，此时三人还在梦中，没办法，睡的太晚了生物钟有点乱。
今年的春节是一个热闹的春节，比往年要热闹，因为新冠疫情基本结束了。疫情肆虐了3年终于结束了，不用每天做核酸了，不戴口罩也没人管了，年初一也能出门拜年了，拜完年也该出去旅游了吧，到处都热闹起来了，挺好。
吴磊也知道今年肯定要比往年热闹，从他的工作量上就能看出来。吴磊是一名修理工，修理ATM的。往年虽说到年底了设备交易量会变大，但是设备故障率并没有提高很多，还能忙的过来。但是今年年底，明显感觉忙不过来了，每台设备的交易量和故障率都提高了很多。大家都能随便出门了，又到年关了，钞票取出来，花嘛！
终于昏天暗地的忙到年三十，没有维修了，因为银行网点也放假了，就算设备坏了，没有银行网点人员陪同，吴磊一个人也没办法进加钞间。
“等到初七上班再继续吧，终于能休息休息了”吴磊心里想着。
可惜啊，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转眼年初七就到了。“又要开始苦命的修机器了，我就是一个苦逼维修工。”吴磊心里吐槽着。
公司对外称他们是工程师，吴磊却把自己看的很低，认为自己和其他行业维修工没什么太大的区别。有不一样的地方也就在于别人主要修硬件，而他还需要负责软件。别人修的是空调冰箱洗衣机，汽车摩托电动车，自己修的是柜员机，只是东西不常见而已，再加上是和钞票有关，整天和银行的人打交道，旁人都以为这是一份高大上的工作，工资应该也很高才对。每次有人因为好奇问起，吴磊都不知道怎么回答，要说工资高，真算不上高，要说低吧，在这四线小县城也不能算低，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五千左右一个月，可以说还凑合吧，只是对于人到中年的吴磊来说，这点工资也有些捉襟见肘。
吴磊所在的公司是一家金融设备的制造商，他所在的部门是客户服务部，说白了就是银行买了设备，他们负责维修售后，还有平日里的维护保养工作。公司是私企，规模不小，全国各地都有售后服务站，吴磊就归属于客服部河北HD站。
这个行业细算的话可能有十几家同类公司，有实力的估计就是四五家，吴磊所在的公司可以算的上是其中之一。记得11年刚进公司时，他还觉得这是个很有前途的工作，行业是朝阳行业，公司也是有实力的大公司，工资不低，又不用每日坐班打卡，有报修就出门，没报修睡觉也行。这就是许多人羡慕的钱多活少离家近的工作了吧。
不过随着移动支付和智能手机的普及，现金设备的使用率越来越低，客服部的人员就显得有些多余了。这些年，吴磊就亲眼看着这个行业从上坡变下坡，工资从八千变五千，同事从15个变8个。即使这样，公司给出的人员标准还是没有达到，必须再走2个人才行。“难办啊。快40岁了，换工作风险很大啊。”吴磊经常感叹，可不继续干又能干嘛呢？
即使在睡梦中，吴磊也时常问自己，“还能干点啥呢？”这次还没问出口，便被手机铃声惊醒了。吴磊迷迷糊糊摸到手机，想到今天是第一个工作日，心里便一阵烦躁，不耐烦的看了眼屏幕上的名字：邮储银行中华支行王哥。
妈的，来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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