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这个姓不好
（1）
外面的世界无疑是一个很大的诱惑，尤其在我们这个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年纪。
整理行囊，阿山没有什么经验，对于没有“值钱”这个概念的我俩来说，干粮才是最实在的。
“能背的都背上了，也不知道山外面好不好捕食。”阿山想象不到在我口中那个那么多人一起住的地方，是怎么进行捕食的。虽然我跟他说过“钱”这个东西，但是吧，我自己都没见过，又能说得有几分说服力呢？
“那些人既然能活，难道还能独独饿死我俩吗？”有一个狡诈的师父每日敲打，我的心态定是比阿山要坚强许多，“有我在你就放心吧。”
走之前，我们到院子后面给阿山的爹娘上了香，“爹，娘，你们就不用跟着阿山一起出去了，听说外面的世界很复杂，阿山怕你们走丢了。你们就在家里等着阿山，阿山看了外面的世界，就回来给你们讲故事。”
背上大大小小的包袱，我们离开了阿山的小屋。然后离开了谱零山，这个我们共同的“家”。
依旧是师父的地图，依旧是不敢全信师父而一路问路的我，只不过这一次路线简单了许多，毕竟谱零山离阿国都城确实不远。谱零山与阿国都城之间，仅仅只有一天的路程，途中也并不荒凉。
在地图上最后一个茶歇点，身旁正好有几个也在休息的人。
“你们也是去阿国都城的吗？”我的自来熟绝对靠谱。
“你们应该也是吧？”其中的一位大娘接了话，“两个年轻人，是去找活干的？”
“嗯，去见见世面。”对方看起来像是一大家子人，“大娘，你们是一家人？”
“是呀，我儿子在阿国找了份好差事，有了房子，就让我们一家人都过去。”大娘脸上洋溢着喜悦，“我们还从来没出过这么远的门，他爹还不乐意，儿子有出息了多好的事啊。”
“不过我听说阿国之前不是被博国给灭了吗？”虽然也没指望能从大娘口里真打听出来什么。
“你听谁说的呀，我儿子说阿国是最厉害的，怎么可能被别的国家灭国呢？”大娘显然不乐意了，“我儿子就是保护都城的，他说阿国可安全了，所以才让我们大老远的都要到都城去。”
“那可能是我听错了吧。”毕竟这么多年前的事情，其他地方的人不知道消息也不是没可能。
（2）
到了都城，我和阿山都被那密集的人流给吓到了。排队进城的队伍，拉的老远，城门口检查盘点的士兵，穿着盔甲挂着刀，一副不好惹的表情。
“周兄，我们……我们进得去吗？”阿山看了看自己与其他人比略显简陋的衣服，还有自己蓬松的发量，总觉得有些格格不入。
“没事，我们先去试试，如果进不去我们再想其他办法吧。”幸好拉上了阿山，不然感觉我一个人怕是更难有勇气进去。
排着队，前后的人似乎都有些怪异的看着我们俩，弄的我俩更加心虚了。终于排到了我们，近距离与那些威严肃立的守城士兵相对，我第一次有想念师父的感觉。
“你们……是哪里来的？”问话的城卫还在不停的打量着我俩。
“谱零山。”我也编不出其他地方。
“骗谁呢？”那城卫一副要恼的样子，“那地是仙山，你难道是仙人？”
“我……”我竟无言以对。
“我们是住在谱零山山脚下的山民，这是第一次出山。”阿山的眼神真诚的让人无法置疑。
“山脚啊，那说不定还有可能。”城卫再次打量了一下阿山，眉头松弛了少许，但看向我，又皱了起来，“山民还会使剑？”
“周兄是游侠，与我一同来都城见见世面。”阿山赶忙解释道。
“游侠？”城卫一脸难以置信的样子，轻笑了声，“游侠还没你一个山民会说话，有意思。”
“游山玩水去了，所以没怎么见过世面，莫怪莫怪。”本来这游侠就是师父给按的一个名头。
“城内看好你的剑，不可轻易出鞘，万一伤着谁，你们怕是走不了了。”城卫挥了挥手，“走吧，进去好好见见世面。”
进入都城，走在青石板铺成的大街上，师父以前口中的文字似乎都在我的耳边游荡，然后一点一点飞到我的眼前，变成了眼睛可以看到的真实的画面。
好多的人，不同的面孔，各式的服装，各异的表情，热闹喧嚣与山中的静怡惬意形成鲜明的对比，撞击着二人久久平缓不下来的心。
“周兄，外面的世界，真大呀。”望不到尽头的大道，敞亮的蓝天白云，搭配着火热的人声，怎能不让人沉醉其中。
“走，去看看。”拉上阿山，我俩像猴子一样乱窜着停不下来，眼耳口鼻手脚没一处能静得下来。幸好师父教过我使用银子，能让我此刻有分寸的带着阿山体验各种吃食和玩意。
因为到都城的时候就已经是接近黄昏的时辰，久居深山中的我俩自是没法习惯在夜间蹦跶，所以早早就躺到了客栈的床上。
“周兄，今天真的太感谢你了，让我见识了我以前连想都想不出来的东西。”阿山的激动还没有平缓，“我也想像大娘的儿子一样，在这里找到差事，能让我们住在这里，这样周兄每次游历完回到都城，都能有个家了。”
阿山还真是实在，这才玩了这么会，就开始规划以后了？但是一想起当初博国奇袭后屠戮了皇城这件事，我便对这地方始终没法有留下来的想法。
“还有很多地方都没去过呢，明天再转转，了解了解再说。你可别忘了，外面的世界很复杂的，我们现在看到了好的一面，还没看到不好的一面，别太早将心放在了这里。”我盖好被子，“早些睡吧，今天赶了一天的路，怪累的。”
“周兄说的对，我差点就给迷花了眼。”阿山似乎被惊醒一般，“我都听周兄的。”
（3）
前一晚还说听我的，结果第二天就开始去打听如何能找个差事或者营生，果然勤快人到哪都勤快。
“您能做些什么呀？”最愿意理你的还得是店小二。
“砍柴烧饭洗衣拖地，采药摘果捕鱼射箭。”这么算下来，阿山确实比我能干。
“会打架吗？”店小二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打架？”阿山一下子愣住，“跟动物打架算吗？”
“客官，您说的这些，也就只能去家宅大院里做个家仆，寻常人家也不会雇人去做这些。但您若是会打架，这家丁护院，城卫衙役，您或许都能去试试。”店小二一五一十的分析，“说实在的，看客官也不像是个跑腿的命，这些天，将军府正在招家兵，客官不妨去试试。”
“将军府？”赵山？“哪个将军？”
“赵启赵将军。”店小二崇敬的神情跃然而起，“那可是我们阿国的三帅之首呀，听闻这次赵将军又要出征，所以想多招些家兵护院，才好放心。”
“赵启？不是赵山吗？”难道是赵山的儿子？
“赵山？未闻其人呀。”店小二也是一脸懵，“阿国三帅分别是护国将军赵启，镇远将军周云，和定安将军余策，未曾听过赵山其名。”
好家伙，一个没听过。
“镇远将军与周兄同姓，还真是有缘。”阿山笑着说道。
“周姓是皇姓，这个周云可是皇上的亲侄子。”店小二看向我，“这位客官也姓周？”
“再来几个小菜吧。”原来周姓是皇姓，早知道就该低调点。
店小二最懂眼色，知道不该问的不问，便麻溜的离开了。
“皇姓是说只有皇室的人才会是这个姓吗？”阿山颇为震惊，“那周兄？”
“我师父可能觉得这个姓比较有福气，才给我取得吧。”我准备搪塞过去。
“还可以这样吗？”阿山恍然大悟，“那我是不是也可以给自己取一个姓？”
“应该……可以吧。”顺水推舟转移话题。
“既然赵启将军这么厉害，那我也取赵姓吧。”阿山已经兴奋起来，“我以后就叫赵山了。”
“赵山？”我差点一口茶喷出来，“别别，你还是换个姓吧。”
“为何？”阿山不解。
“这个姓不吉利。”快快编，“你想想，经常上战场之人，手上肯定沾了很多血，杀性重，这姓不好。”
“边关杀敌，不是为了保护我们这些阿国子民吗？应该不是什么坏人呀？”阿山似乎还是不想放弃。
“与其跟别人扯上关系，我们不如起一个只属于我们自己的姓？”这“周”姓目标太大，怕是暂时不能要了，“这样我们俩同姓，便像亲兄弟一般了。”
“周兄这个主意虽好，但是师父给你取的姓，你就这么自己换掉，是否有些不太尊重呢？”阿山觉得皇姓挺好的。
“无妨，师父既然让我出来历练，便是全由我自己拿主意了。”当初还真的以为是师父给我随便起的姓呢，要早知道是皇姓我早就改了，“今晚我们可以好好想想，明日咱们就是亲兄弟了。”
外面的世界无疑是一个很大的诱惑，尤其在我们这个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年纪。
整理行囊，阿山没有什么经验，对于没有“值钱”这个概念的我俩来说，干粮才是最实在的。
“能背的都背上了，也不知道山外面好不好捕食。”阿山想象不到在我口中那个那么多人一起住的地方，是怎么进行捕食的。虽然我跟他说过“钱”这个东西，但是吧，我自己都没见过，又能说得有几分说服力呢？
“那些人既然能活，难道还能独独饿死我俩吗？”有一个狡诈的师父每日敲打，我的心态定是比阿山要坚强许多，“有我在你就放心吧。”
走之前，我们到院子后面给阿山的爹娘上了香，“爹，娘，你们就不用跟着阿山一起出去了，听说外面的世界很复杂，阿山怕你们走丢了。你们就在家里等着阿山，阿山看了外面的世界，就回来给你们讲故事。”
背上大大小小的包袱，我们离开了阿山的小屋。然后离开了谱零山，这个我们共同的“家”。
依旧是师父的地图，依旧是不敢全信师父而一路问路的我，只不过这一次路线简单了许多，毕竟谱零山离阿国都城确实不远。谱零山与阿国都城之间，仅仅只有一天的路程，途中也并不荒凉。
在地图上最后一个茶歇点，身旁正好有几个也在休息的人。
“你们也是去阿国都城的吗？”我的自来熟绝对靠谱。
“你们应该也是吧？”其中的一位大娘接了话，“两个年轻人，是去找活干的？”
“嗯，去见见世面。”对方看起来像是一大家子人，“大娘，你们是一家人？”
“是呀，我儿子在阿国找了份好差事，有了房子，就让我们一家人都过去。”大娘脸上洋溢着喜悦，“我们还从来没出过这么远的门，他爹还不乐意，儿子有出息了多好的事啊。”
“不过我听说阿国之前不是被博国给灭了吗？”虽然也没指望能从大娘口里真打听出来什么。
“你听谁说的呀，我儿子说阿国是最厉害的，怎么可能被别的国家灭国呢？”大娘显然不乐意了，“我儿子就是保护都城的，他说阿国可安全了，所以才让我们大老远的都要到都城去。”
“那可能是我听错了吧。”毕竟这么多年前的事情，其他地方的人不知道消息也不是没可能。
（2）
到了都城，我和阿山都被那密集的人流给吓到了。排队进城的队伍，拉的老远，城门口检查盘点的士兵，穿着盔甲挂着刀，一副不好惹的表情。
“周兄，我们……我们进得去吗？”阿山看了看自己与其他人比略显简陋的衣服，还有自己蓬松的发量，总觉得有些格格不入。
“没事，我们先去试试，如果进不去我们再想其他办法吧。”幸好拉上了阿山，不然感觉我一个人怕是更难有勇气进去。
排着队，前后的人似乎都有些怪异的看着我们俩，弄的我俩更加心虚了。终于排到了我们，近距离与那些威严肃立的守城士兵相对，我第一次有想念师父的感觉。
“你们……是哪里来的？”问话的城卫还在不停的打量着我俩。
“谱零山。”我也编不出其他地方。
“骗谁呢？”那城卫一副要恼的样子，“那地是仙山，你难道是仙人？”
“我……”我竟无言以对。
“我们是住在谱零山山脚下的山民，这是第一次出山。”阿山的眼神真诚的让人无法置疑。
“山脚啊，那说不定还有可能。”城卫再次打量了一下阿山，眉头松弛了少许，但看向我，又皱了起来，“山民还会使剑？”
“周兄是游侠，与我一同来都城见见世面。”阿山赶忙解释道。
“游侠？”城卫一脸难以置信的样子，轻笑了声，“游侠还没你一个山民会说话，有意思。”
“游山玩水去了，所以没怎么见过世面，莫怪莫怪。”本来这游侠就是师父给按的一个名头。
“城内看好你的剑，不可轻易出鞘，万一伤着谁，你们怕是走不了了。”城卫挥了挥手，“走吧，进去好好见见世面。”
进入都城，走在青石板铺成的大街上，师父以前口中的文字似乎都在我的耳边游荡，然后一点一点飞到我的眼前，变成了眼睛可以看到的真实的画面。
好多的人，不同的面孔，各式的服装，各异的表情，热闹喧嚣与山中的静怡惬意形成鲜明的对比，撞击着二人久久平缓不下来的心。
“周兄，外面的世界，真大呀。”望不到尽头的大道，敞亮的蓝天白云，搭配着火热的人声，怎能不让人沉醉其中。
“走，去看看。”拉上阿山，我俩像猴子一样乱窜着停不下来，眼耳口鼻手脚没一处能静得下来。幸好师父教过我使用银子，能让我此刻有分寸的带着阿山体验各种吃食和玩意。
因为到都城的时候就已经是接近黄昏的时辰，久居深山中的我俩自是没法习惯在夜间蹦跶，所以早早就躺到了客栈的床上。
“周兄，今天真的太感谢你了，让我见识了我以前连想都想不出来的东西。”阿山的激动还没有平缓，“我也想像大娘的儿子一样，在这里找到差事，能让我们住在这里，这样周兄每次游历完回到都城，都能有个家了。”
阿山还真是实在，这才玩了这么会，就开始规划以后了？但是一想起当初博国奇袭后屠戮了皇城这件事，我便对这地方始终没法有留下来的想法。
“还有很多地方都没去过呢，明天再转转，了解了解再说。你可别忘了，外面的世界很复杂的，我们现在看到了好的一面，还没看到不好的一面，别太早将心放在了这里。”我盖好被子，“早些睡吧，今天赶了一天的路，怪累的。”
“周兄说的对，我差点就给迷花了眼。”阿山似乎被惊醒一般，“我都听周兄的。”
（3）
前一晚还说听我的，结果第二天就开始去打听如何能找个差事或者营生，果然勤快人到哪都勤快。
“您能做些什么呀？”最愿意理你的还得是店小二。
“砍柴烧饭洗衣拖地，采药摘果捕鱼射箭。”这么算下来，阿山确实比我能干。
“会打架吗？”店小二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打架？”阿山一下子愣住，“跟动物打架算吗？”
“客官，您说的这些，也就只能去家宅大院里做个家仆，寻常人家也不会雇人去做这些。但您若是会打架，这家丁护院，城卫衙役，您或许都能去试试。”店小二一五一十的分析，“说实在的，看客官也不像是个跑腿的命，这些天，将军府正在招家兵，客官不妨去试试。”
“将军府？”赵山？“哪个将军？”
“赵启赵将军。”店小二崇敬的神情跃然而起，“那可是我们阿国的三帅之首呀，听闻这次赵将军又要出征，所以想多招些家兵护院，才好放心。”
“赵启？不是赵山吗？”难道是赵山的儿子？
“赵山？未闻其人呀。”店小二也是一脸懵，“阿国三帅分别是护国将军赵启，镇远将军周云，和定安将军余策，未曾听过赵山其名。”
好家伙，一个没听过。
“镇远将军与周兄同姓，还真是有缘。”阿山笑着说道。
“周姓是皇姓，这个周云可是皇上的亲侄子。”店小二看向我，“这位客官也姓周？”
“再来几个小菜吧。”原来周姓是皇姓，早知道就该低调点。
店小二最懂眼色，知道不该问的不问，便麻溜的离开了。
“皇姓是说只有皇室的人才会是这个姓吗？”阿山颇为震惊，“那周兄？”
“我师父可能觉得这个姓比较有福气，才给我取得吧。”我准备搪塞过去。
“还可以这样吗？”阿山恍然大悟，“那我是不是也可以给自己取一个姓？”
“应该……可以吧。”顺水推舟转移话题。
“既然赵启将军这么厉害，那我也取赵姓吧。”阿山已经兴奋起来，“我以后就叫赵山了。”
“赵山？”我差点一口茶喷出来，“别别，你还是换个姓吧。”
“为何？”阿山不解。
“这个姓不吉利。”快快编，“你想想，经常上战场之人，手上肯定沾了很多血，杀性重，这姓不好。”
“边关杀敌，不是为了保护我们这些阿国子民吗？应该不是什么坏人呀？”阿山似乎还是不想放弃。
“与其跟别人扯上关系，我们不如起一个只属于我们自己的姓？”这“周”姓目标太大，怕是暂时不能要了，“这样我们俩同姓，便像亲兄弟一般了。”
“周兄这个主意虽好，但是师父给你取的姓，你就这么自己换掉，是否有些不太尊重呢？”阿山觉得皇姓挺好的。
“无妨，师父既然让我出来历练，便是全由我自己拿主意了。”当初还真的以为是师父给我随便起的姓呢，要早知道是皇姓我早就改了，“今晚我们可以好好想想，明日咱们就是亲兄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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