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机缘
王野迈步，进了李宅的大门，心里面有几分忐忑。
虽然刚刚那女子没有明说，但是从其刚刚的反应可以察觉出端倪，今日他绝不可能是来当李家姑爷的。
“信物呢？”小兰摊摊手，虽然在远处观察过，但是此时还是要确认一下，毕竟事关小姐，不能有丝毫的差错。
王野从怀里掏出那块雕刻着“李”字的玉佩，交于小兰手中。
小兰将东西收好，点点头道：
“跟在我身后，别走丢了，李宅规矩森严，要是被当做小贼抓了，可没你好果子吃。”
她将大门锁好，转头观察了一下四周，又再次嘱咐道：
“脚步轻一些。”
王野有些莫名其妙，他有一种感觉....这跟自己接头的小姑娘怎么跟做贼一样，不是李宅的人吗？
“莫不是李家在研究一些不可告人的事情。”
忽然的，王野脑海中...“试验”“切片”“邪恶仪式”之类的词语冒了出来，整个人脊背都是一凉。
不过想了想自己准备的后手，王野心里稍微有底。
李家再有钱有势，也只有太乙山上李家大公子一个道童，李宅内的，都是些与他一样的凡人。
不着痕迹的观察了一番四周的环境，他表面上不动声色。老实点头道：
“知道了。”
小兰亦点点头，对王野的表现还算满意。
对方没有七嘴八舌的问一些问题，他自然也省了些口舌，而且对方冷静的样子，倒是比之前来的那两个要好得多。
默默的跟在小兰身后，王野一路上观察着，将路线刻在脑子里，甚至哪个位置有几间房舍，又有几间还亮着灯火，都做到心中有数。
一路穿过一条小路，两条回廊，二人才停下，此时前方是一座独栋的小楼，一楼的房间有昏黄的光从窗户中照出，映亮了一片花田。
花田里有几株鸢尾兰，天竺草，富桃...都是些清新淡雅的花，细细看，王野察觉，里面有几种花是可以入药的。
不是凡俗的药石，而是修行者用的丹药。
“不愧是富贵人家，单单是这花田的价值，得值个千两银子有余。”
王野还是有些见识的，这得益于他喜爱看书的好习惯。
再观察一番四周的布置风格，都是素净简约的样式，王野心中大致可以确定，这小楼中住的，多半是一位女子。
能在李宅有一处独居，又是女子...王野心中大致有了猜想。
“待这儿别动。”小兰嘱咐一句，然后扭着腰肢来到门前。
“笃笃、笃”
小兰手指在门上轻扣三声，两快一慢，然后便听到一个清脆的女声从房中传出。
“进来吧。”
小兰朝王野招了招手，王野点头，上前。
“吱呀~”
房门推开。
小兰微笑着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她对这少年印象不错，沉着，冷静，处变不惊。
希望是小姐口中的适合人选。
王野一愣，看样子，这带路的女子并不打算一同进去。
这是要他跟里面的女子单独会面？
事到临头倒是来不及多想...
王野点点头，但却没有立刻进门。
王野在台阶处低下身子，前脚抬起，俯身用手在靴背上掸了掸，拂去灰尘，又换另外一只脚，如法炮制。
“入宅而先省自晦。”
这是一种礼仪，表示对主人家的尊敬。
这一举动，无疑加深了一些小兰的好感，没想到这少年不但不像传言中的痴傻，而且比大多的乡野粗俗之辈要通晓礼节。
但是小兰没有看见，王野在俯身之际，有那么一瞬，将双手伸入了怀中。这动作十分隐蔽，小楼前的台阶不高，王野俯身极下，除了他自己，没人能看到他这个小动作。
上前，进门。
身后传来吱呀一声，小兰将门掩上，屋内只有王野...和一名在案几边静坐的美丽女子。
终于见到正主了。
王野露出一个老实的笑，又恰当的饱含几分局促，看起来是一个没见过什么市面的乡野少年郎。
气氛沉默了一会儿。
李翠在打量着王野。
王野微微低着头，实则打量着四周。
在确定房间内似乎真无其他人之后，心下稍安，他此役前来，最怕的就是遇到不可抗拒的暴力威胁，若只是一个弱女子，不管对方想干什么，他也有一定的反抗余地。
“不错。”
李翠先开口，赞许道。
却也不知哪里不错。
不等王野说话，李翠继续道。
“进了李家的门，就是我李家的人，只要你以后尽心尽力为我办事，李家绝对不会亏待于你，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王野一愣，忽觉画风不对。
果然，这话一听就不是什么结亲。
果然，他不该对王老实抱有什么期望。
似乎是看出了王野的不解，李翠接着说道：
“或许小兰没跟你说清楚，你...算了，不妨你先告诉我，你为何来此。”
李翠轻轻一笑，眼前这少年长得俊俏，又比之前两个顺眼几分，李翠也不介意与对方多说两句。
王野抬起头，憨憨的挠了挠后脑勺，傻笑着如实道：
“俺爹说，我是来与李家二小姐结亲的。”
这回李翠愣住。
片刻。
李翠再一笑，这笑中带着一丝毫不避讳的轻蔑。
果然是个傻子。
“是你亲爹么...罢了，不重要，我便于你明说吧，我让小兰在外给我寻些有慧根的苗子，因为不是李家明面上的仆役，算是我的...我的体己，所以行事低调一些，寻常仆役卖身不过50两罢，我给的是200两白银，相信你的家人已经拿了李家的银子，而你，现在就是李家的仆从，要听我的话。”
李翠茗了一口茶：
“我这样说，你能明白吗？”
王野心中念头急转。
李家仆役，200两白银。
不，也不是仆役，是...体己。
体己，可以简单的理解为私有财产。
不出意外的，他确实被王老实卖了，还是一个“好价钱。”不过却不是卖给李家，而是...作为眼前这位女子的“私有物”。
大玄律法有记:大玄民，体己不拘泥于物，也可是人，甚至是妖，做一切决。
如果王老实已经签了契约，那么按照大玄法令，他现在应该称呼眼前的女子为....主人！
艹
王野捏紧了拳头。
想了想，说道：
“明白倒是明白了，不过，俺爹说是跟李家二小姐成亲，不是做仆役，俺不想做仆役。”
李翠脸上出现一丝愠怒，“成亲”二字，初闻她能当成玩笑，一而再再而三，便觉有些刺耳了。
“真是个二愣子。”
李翠心中暗恨，到底是什么样的爹，能编出这么荒唐的言论骗自己儿子，又是什么样的傻子，会相信这样的无稽之谈。
李翠如花般的年纪，又洁身如玉，怎能这般被人…
不过想想自己的大事，李翠强忍着没有当场发作。
“那你可知道我是谁？”
王野想也没想。
“你就是李家二小姐。”
李翠一怔，心想这小子也不是太傻。
却听王野接着说道：
“你长得跟仙女儿似的，一定就是俺爹说的李家二小姐。”
没有女子不喜人夸自己好看，李翠也不例外，特别对方是一个老实的傻子，傻子会说慌吗？不会！
那只能是自己当真生的好看。
心中的怒意稍缓。
“你爹与你说了谎，你现在是李家的仆役，成...那二字莫再提，不过...你也无需那么倔。”李翠展颜，饱含深意的一笑，煞是好看：“我之所以让小兰花二百两银将你买回来，自然不是打算让你做一般的仆役。”
说到这，李翠话语再次一顿，他缓缓起身，又款款向前几步。
王野心头一沉。
对方这话什么意思。
莫不是垂涎自己的色相？
“寻常仆役不过几十两，你之所以能这么值钱，是因为我打算让你修行。”
此言一出，王野心头巨震。
修行...是他所理解的那个修行吗？
王野的震惊和意外落在李翠眼中，后者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大玄以修真立国，乃是人族根基，就算是傻子，也不可能不明白“修行”二字的分量和意义。
可以毫不夸张的说，人族的出头路，只有一条，那就是修行，就如大玄如今的朝堂庙宇之上，坐的正是一尊尊神仙人物。
那里面，不乏真正的长生者。
那些人，脚下是江山社稷，头顶处，很高，甚至不是人世间。
大玄国的朝堂亦高，高到与凡尘仿似两个世界。
....
王野收敛心中情绪，饶是尽力装傻充楞，此刻也差些漏出马脚。
“你的意思是..你会帮我启灵？”
若是得来全不费工夫，体己又如何，就算是一纸契约，也不是没有回旋的余地，若自己成为练气士，那么以后能够摆脱控制的方法定然有的。
没错，王野没打算讲武德，若成修行者，以后肯定是要遨游天地的，怎可能被区区一个女子束缚，退一步说，在李翠说出“打算让他修行”这话之前，他都已经做好强行离开李宅的打算了，就算王老实收了李家的银子，但要他王野做一个女人的奴隶，那是万万不可能的。
本以为还有一番计较，要么是各种限制或者拖延之词。但李家二小姐却是出乎意外的干脆。
“没错，帮你启灵。”
王野心头更紧。
“而且现在就帮你启灵。”
王野抬头，眼中憨傻少了几分。
“此言当真？”
李翠没有说话，而是转身，走向屏风后的一扇墙壁。
也不知道是搬动了什么机关窍门，屏风后的一排书架在一声声“咯吱咯吱”中缓缓分开，中间出现了一个黝黑的洞口。
王野自然的跟了上来，此刻他站在李翠身后。
散开的书架后面是一个地道入口，有昏黄的光线，看不大清楚，十数阶楼梯后是一个拐角，拐角后的风景未知。
李翠冲着王野一笑。
她似乎很喜欢笑。
“诺，启灵阵就在下面，南阳府衙也有启灵阵，但比不得这个，这是我大哥从太乙山上请高人布置的，阵纹多了百条..说了你也不懂，总之，能有此机缘，是你之幸，但有没有适合修行的灵根，却只能看你的命。”
“跟我来吧。”
李翠说完，率先朝通道内走去。
王野踌躇片刻，暗自捏了捏袖口中的四张符箓，也挪步跟了上去。
....
计划完全被打乱了。
是的，从一开始，王野心中其实对整件事都有一个大概的计划。
莫名其妙的被李家人盯上，之前却没半个李家人找过自己。
会面的时间又在子时。
领路的那女子又掩掩藏藏的...
这其中处处透露着对方想隐秘行事的意味。
本想靠着“那件宝贝”发掘李家一些见不得光的勾当，然后以之为把柄，或是要挟，或是交易，好为启灵和修行筹谋。
但李家二小姐一席话，却让他有些凌乱。
看着脚下的台阶...
事已至此，他没有退走的理由。
虽然刚刚那女子没有明说，但是从其刚刚的反应可以察觉出端倪，今日他绝不可能是来当李家姑爷的。
“信物呢？”小兰摊摊手，虽然在远处观察过，但是此时还是要确认一下，毕竟事关小姐，不能有丝毫的差错。
王野从怀里掏出那块雕刻着“李”字的玉佩，交于小兰手中。
小兰将东西收好，点点头道：
“跟在我身后，别走丢了，李宅规矩森严，要是被当做小贼抓了，可没你好果子吃。”
她将大门锁好，转头观察了一下四周，又再次嘱咐道：
“脚步轻一些。”
王野有些莫名其妙，他有一种感觉....这跟自己接头的小姑娘怎么跟做贼一样，不是李宅的人吗？
“莫不是李家在研究一些不可告人的事情。”
忽然的，王野脑海中...“试验”“切片”“邪恶仪式”之类的词语冒了出来，整个人脊背都是一凉。
不过想了想自己准备的后手，王野心里稍微有底。
李家再有钱有势，也只有太乙山上李家大公子一个道童，李宅内的，都是些与他一样的凡人。
不着痕迹的观察了一番四周的环境，他表面上不动声色。老实点头道：
“知道了。”
小兰亦点点头，对王野的表现还算满意。
对方没有七嘴八舌的问一些问题，他自然也省了些口舌，而且对方冷静的样子，倒是比之前来的那两个要好得多。
默默的跟在小兰身后，王野一路上观察着，将路线刻在脑子里，甚至哪个位置有几间房舍，又有几间还亮着灯火，都做到心中有数。
一路穿过一条小路，两条回廊，二人才停下，此时前方是一座独栋的小楼，一楼的房间有昏黄的光从窗户中照出，映亮了一片花田。
花田里有几株鸢尾兰，天竺草，富桃...都是些清新淡雅的花，细细看，王野察觉，里面有几种花是可以入药的。
不是凡俗的药石，而是修行者用的丹药。
“不愧是富贵人家，单单是这花田的价值，得值个千两银子有余。”
王野还是有些见识的，这得益于他喜爱看书的好习惯。
再观察一番四周的布置风格，都是素净简约的样式，王野心中大致可以确定，这小楼中住的，多半是一位女子。
能在李宅有一处独居，又是女子...王野心中大致有了猜想。
“待这儿别动。”小兰嘱咐一句，然后扭着腰肢来到门前。
“笃笃、笃”
小兰手指在门上轻扣三声，两快一慢，然后便听到一个清脆的女声从房中传出。
“进来吧。”
小兰朝王野招了招手，王野点头，上前。
“吱呀~”
房门推开。
小兰微笑着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她对这少年印象不错，沉着，冷静，处变不惊。
希望是小姐口中的适合人选。
王野一愣，看样子，这带路的女子并不打算一同进去。
这是要他跟里面的女子单独会面？
事到临头倒是来不及多想...
王野点点头，但却没有立刻进门。
王野在台阶处低下身子，前脚抬起，俯身用手在靴背上掸了掸，拂去灰尘，又换另外一只脚，如法炮制。
“入宅而先省自晦。”
这是一种礼仪，表示对主人家的尊敬。
这一举动，无疑加深了一些小兰的好感，没想到这少年不但不像传言中的痴傻，而且比大多的乡野粗俗之辈要通晓礼节。
但是小兰没有看见，王野在俯身之际，有那么一瞬，将双手伸入了怀中。这动作十分隐蔽，小楼前的台阶不高，王野俯身极下，除了他自己，没人能看到他这个小动作。
上前，进门。
身后传来吱呀一声，小兰将门掩上，屋内只有王野...和一名在案几边静坐的美丽女子。
终于见到正主了。
王野露出一个老实的笑，又恰当的饱含几分局促，看起来是一个没见过什么市面的乡野少年郎。
气氛沉默了一会儿。
李翠在打量着王野。
王野微微低着头，实则打量着四周。
在确定房间内似乎真无其他人之后，心下稍安，他此役前来，最怕的就是遇到不可抗拒的暴力威胁，若只是一个弱女子，不管对方想干什么，他也有一定的反抗余地。
“不错。”
李翠先开口，赞许道。
却也不知哪里不错。
不等王野说话，李翠继续道。
“进了李家的门，就是我李家的人，只要你以后尽心尽力为我办事，李家绝对不会亏待于你，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王野一愣，忽觉画风不对。
果然，这话一听就不是什么结亲。
果然，他不该对王老实抱有什么期望。
似乎是看出了王野的不解，李翠接着说道：
“或许小兰没跟你说清楚，你...算了，不妨你先告诉我，你为何来此。”
李翠轻轻一笑，眼前这少年长得俊俏，又比之前两个顺眼几分，李翠也不介意与对方多说两句。
王野抬起头，憨憨的挠了挠后脑勺，傻笑着如实道：
“俺爹说，我是来与李家二小姐结亲的。”
这回李翠愣住。
片刻。
李翠再一笑，这笑中带着一丝毫不避讳的轻蔑。
果然是个傻子。
“是你亲爹么...罢了，不重要，我便于你明说吧，我让小兰在外给我寻些有慧根的苗子，因为不是李家明面上的仆役，算是我的...我的体己，所以行事低调一些，寻常仆役卖身不过50两罢，我给的是200两白银，相信你的家人已经拿了李家的银子，而你，现在就是李家的仆从，要听我的话。”
李翠茗了一口茶：
“我这样说，你能明白吗？”
王野心中念头急转。
李家仆役，200两白银。
不，也不是仆役，是...体己。
体己，可以简单的理解为私有财产。
不出意外的，他确实被王老实卖了，还是一个“好价钱。”不过却不是卖给李家，而是...作为眼前这位女子的“私有物”。
大玄律法有记:大玄民，体己不拘泥于物，也可是人，甚至是妖，做一切决。
如果王老实已经签了契约，那么按照大玄法令，他现在应该称呼眼前的女子为....主人！
艹
王野捏紧了拳头。
想了想，说道：
“明白倒是明白了，不过，俺爹说是跟李家二小姐成亲，不是做仆役，俺不想做仆役。”
李翠脸上出现一丝愠怒，“成亲”二字，初闻她能当成玩笑，一而再再而三，便觉有些刺耳了。
“真是个二愣子。”
李翠心中暗恨，到底是什么样的爹，能编出这么荒唐的言论骗自己儿子，又是什么样的傻子，会相信这样的无稽之谈。
李翠如花般的年纪，又洁身如玉，怎能这般被人…
不过想想自己的大事，李翠强忍着没有当场发作。
“那你可知道我是谁？”
王野想也没想。
“你就是李家二小姐。”
李翠一怔，心想这小子也不是太傻。
却听王野接着说道：
“你长得跟仙女儿似的，一定就是俺爹说的李家二小姐。”
没有女子不喜人夸自己好看，李翠也不例外，特别对方是一个老实的傻子，傻子会说慌吗？不会！
那只能是自己当真生的好看。
心中的怒意稍缓。
“你爹与你说了谎，你现在是李家的仆役，成...那二字莫再提，不过...你也无需那么倔。”李翠展颜，饱含深意的一笑，煞是好看：“我之所以让小兰花二百两银将你买回来，自然不是打算让你做一般的仆役。”
说到这，李翠话语再次一顿，他缓缓起身，又款款向前几步。
王野心头一沉。
对方这话什么意思。
莫不是垂涎自己的色相？
“寻常仆役不过几十两，你之所以能这么值钱，是因为我打算让你修行。”
此言一出，王野心头巨震。
修行...是他所理解的那个修行吗？
王野的震惊和意外落在李翠眼中，后者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大玄以修真立国，乃是人族根基，就算是傻子，也不可能不明白“修行”二字的分量和意义。
可以毫不夸张的说，人族的出头路，只有一条，那就是修行，就如大玄如今的朝堂庙宇之上，坐的正是一尊尊神仙人物。
那里面，不乏真正的长生者。
那些人，脚下是江山社稷，头顶处，很高，甚至不是人世间。
大玄国的朝堂亦高，高到与凡尘仿似两个世界。
....
王野收敛心中情绪，饶是尽力装傻充楞，此刻也差些漏出马脚。
“你的意思是..你会帮我启灵？”
若是得来全不费工夫，体己又如何，就算是一纸契约，也不是没有回旋的余地，若自己成为练气士，那么以后能够摆脱控制的方法定然有的。
没错，王野没打算讲武德，若成修行者，以后肯定是要遨游天地的，怎可能被区区一个女子束缚，退一步说，在李翠说出“打算让他修行”这话之前，他都已经做好强行离开李宅的打算了，就算王老实收了李家的银子，但要他王野做一个女人的奴隶，那是万万不可能的。
本以为还有一番计较，要么是各种限制或者拖延之词。但李家二小姐却是出乎意外的干脆。
“没错，帮你启灵。”
王野心头更紧。
“而且现在就帮你启灵。”
王野抬头，眼中憨傻少了几分。
“此言当真？”
李翠没有说话，而是转身，走向屏风后的一扇墙壁。
也不知道是搬动了什么机关窍门，屏风后的一排书架在一声声“咯吱咯吱”中缓缓分开，中间出现了一个黝黑的洞口。
王野自然的跟了上来，此刻他站在李翠身后。
散开的书架后面是一个地道入口，有昏黄的光线，看不大清楚，十数阶楼梯后是一个拐角，拐角后的风景未知。
李翠冲着王野一笑。
她似乎很喜欢笑。
“诺，启灵阵就在下面，南阳府衙也有启灵阵，但比不得这个，这是我大哥从太乙山上请高人布置的，阵纹多了百条..说了你也不懂，总之，能有此机缘，是你之幸，但有没有适合修行的灵根，却只能看你的命。”
“跟我来吧。”
李翠说完，率先朝通道内走去。
王野踌躇片刻，暗自捏了捏袖口中的四张符箓，也挪步跟了上去。
....
计划完全被打乱了。
是的，从一开始，王野心中其实对整件事都有一个大概的计划。
莫名其妙的被李家人盯上，之前却没半个李家人找过自己。
会面的时间又在子时。
领路的那女子又掩掩藏藏的...
这其中处处透露着对方想隐秘行事的意味。
本想靠着“那件宝贝”发掘李家一些见不得光的勾当，然后以之为把柄，或是要挟，或是交易，好为启灵和修行筹谋。
但李家二小姐一席话，却让他有些凌乱。
看着脚下的台阶...
事已至此，他没有退走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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