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别离
这一日是谢临渊与觉音相约共游龙门石窟的重要日期，两人都很是郑重的焚香沐浴更衣，除了对彼此的重视，更是对佛门圣地的尊重。
两人卯时初刻便已到伊河岸边，乘舟而下，东方吐白，天色渐明，远远就可见伊河两侧山上成百上千的石窟，蔚为壮观，行至渡口，两人并肩拾阶而上，细细观摩这从北魏孝文帝始，兴于盛唐至今已有八百余年依旧令人神往的圣迹。
古阳洞，摩崖三佛、莲花洞一路行来，便到了卢舍那大佛面前，恰逢天公作美，漫天朝霞，无法言喻的殊胜，晨间光影不断变幻，大佛仿若活了起来，觉音与谢临渊虔诚膜拜，九叩而起，觉音抬头看向卢舍那大佛，墨色琉璃眼睛随天光轮转，唇角微微而笑，觉音不禁看的呆了，心中说不出的圆满，这也许就是圆满报身佛给予这纷扰世界的力量。
据说因为战乱不断，北魏以来开建的佛窟造像，佛像都是微微而笑的笑容，希望这样可以给予世间生灵以抚慰，不知道这八百年间，有多少灵魂在此得到救赎。
两人虔诚安静的朝拜完古阳洞等，已经是午间时分，谢临渊带觉音乘船到东岸一家斋堂吃斋，吃完斋后，两人便上了香山。
边爬香山，觉音边说，据说香山上曾有有座非常有名的寺庙，名唤香山寺，武皇初建，留下了“香山赋诗夺锦袍”的佳话，白居易复修，自号香山居士，并最终葬于此，也不知等会儿我二人能不能找到这座寺庙。
谢临渊随行而上，回复道，应该不难，不过可能仅剩断壁残垣，金后年久失修，寺无一僧，辉煌早已不在。
觉音唏嘘，二人爬至山顶，回首眺望伊河西岸石窟群，午后时分别有一番风景。
谢临渊问觉音，马上要入冬了，之后如何打算？
觉音说，计划先到京兆府路（长安），再经秦州（天水）、甘州（张掖）到嘉峪山，准备来年暮春之前都在关内，春天之后出关去敦煌，然后看看有没有机会找个商队去古龟兹国看看。
谢临渊踌躇半天，对觉音说，能否每到一重镇就写封信，报个平安。觉音欣然同意。
谢临渊想起中秋之时，在船上与觉音一起吃饼赏月，他对觉音不单单有慕爱之情，还有脉脉亲情，但他也有不能放下的责任。
谢临渊继续道，我会随商队继续北上大都，河西走廊，西域美景还未曾见，之前听你说过大致计划，一直在收集相关信息，近日管事说，由于蒙古对西部的开疆拓土，联通西域各国，通往敦煌和古龟兹的贸易要道应当已经通顺，但之前三百余年战乱，古龟兹所在回鹘地区当地改奉清真教派，对佛教圣迹多加毁损，残害佛教徒，恐怕克孜尔千佛洞留存渺茫。
觉音听后并未太多惊讶，实在战乱多年，无常才是有常，只是面色略有遗憾。
谢临渊再次望向对岸，下了下决心说道，我完成大都行程后，后续将由自己安排，谢氏商队并未打通西域贸易要道，南方依旧是谢氏经营重心，但我此次一行愈发觉得，南方物资对北方的稀缺，想来西北需求更大，所以我想带领一部分谢氏商队精英，探索西北商路。
这对谢临渊乃至谢氏纵观新朝代全国情况，更有价值和意义。谢临渊在这之前已经给家中写信告知，并已经开始做初步安排。当然私心也很明显，他还想如果测算好时间，应该能与觉音共度春节，并在接下来的行程一起继续同行。
谢临渊将手背过看向觉音，看似闲适，实则双手不由得紧握，小心问道，觉音，你可否愿意陪我一同北上大都，再同行去西域，还是你想先行帮我探路，春节前我们聚齐？
这问的就有艺术水平了，无论怎么回答，觉音都是和谢临渊做了绑定，无论是时间还是地点。
这回换觉音意外了，觉音没想到谢临渊竟然已经对她如此重视，甚至话里话外透出的牵绊与最近偶尔谢临渊某句话就让她感受到的亲昵。
觉音一时无言，呆愣愣的看着谢临渊，谢临渊看觉音呆傻模样，不禁笑了起来，这笑让人听之清新悦耳，感之清风怡人。
觉音就在这悦耳的笑声中回了神，她低头沉思片刻抬头回道，我继续按原计划前往甘州，会给你写信报平安，但我不善于经商和探索商路信息，此方面得专业管事去干，如果有缘我们可西北相聚。
清风拂过苍松，两人相视而笑。
就如有不期的相遇，也会有如期的别离，七日后谢临渊随商队继续北上前往大都，而觉音则准备前往京兆府路。
觉音前来送行依旧洒脱，半点离愁别绪都无，只有小谢公子心中默默垂泪，谢临渊看着觉音的样子又爱又恨，但在离别面前都化成了不舍，推了两次开船时间，实在无法再拖，只好登船而上，在船上久久望着觉音，直到变成个小点，消失不见。
觉音仿佛又看见了六岁的谢临渊跟屁虫的样子，不禁笑的眉眼弯弯，对于谢临渊她有些过于包容了，总是做出超越自己的底线承诺。
中秋之夜一同分享月饼时，她豁然发现，谢临渊无论是从亲近程度，还是从交心程度而言，她不仅把他当做故交，三个月的相处，某种意义上她把他当做近似亲人的好友，所以对他那日提出对于她来说过分亲密，强求缘分的要求时，她犹豫片刻，便答应了，回到客栈回想一天时，都对自己的决定感到意外，不得不承认谢临渊之于她而言是特别的存在。
连柒都感受到了他的特别，从码头回客栈的路上，柒出现在觉音身边，默默的陪伴，觉音知道他是怕她因离别而伤感，柒亲眼见到觉音痛失师傅，亲自送她一路逆行到的扬州，而不是南方，当时太皇太后将赵昰、赵昺从临安送往闽、广，却安排暗卫将觉音送往扬州，可见对觉音的厚爱，并不想让觉音再次陷入政治漩涡。
觉音到扬州后浑浑噩噩好些日子，日日发呆，无法安睡，柒只能默默陪在身边，他不善言辞，不知如何劝慰，有一天突将一套游医装备放在她面前，说日行一善，觉音知道他是在给她找事情干，转移她的注意力。觉音盯着悬壶济世招牌许久说，走，以后每日日行一善。
两人卯时初刻便已到伊河岸边，乘舟而下，东方吐白，天色渐明，远远就可见伊河两侧山上成百上千的石窟，蔚为壮观，行至渡口，两人并肩拾阶而上，细细观摩这从北魏孝文帝始，兴于盛唐至今已有八百余年依旧令人神往的圣迹。
古阳洞，摩崖三佛、莲花洞一路行来，便到了卢舍那大佛面前，恰逢天公作美，漫天朝霞，无法言喻的殊胜，晨间光影不断变幻，大佛仿若活了起来，觉音与谢临渊虔诚膜拜，九叩而起，觉音抬头看向卢舍那大佛，墨色琉璃眼睛随天光轮转，唇角微微而笑，觉音不禁看的呆了，心中说不出的圆满，这也许就是圆满报身佛给予这纷扰世界的力量。
据说因为战乱不断，北魏以来开建的佛窟造像，佛像都是微微而笑的笑容，希望这样可以给予世间生灵以抚慰，不知道这八百年间，有多少灵魂在此得到救赎。
两人虔诚安静的朝拜完古阳洞等，已经是午间时分，谢临渊带觉音乘船到东岸一家斋堂吃斋，吃完斋后，两人便上了香山。
边爬香山，觉音边说，据说香山上曾有有座非常有名的寺庙，名唤香山寺，武皇初建，留下了“香山赋诗夺锦袍”的佳话，白居易复修，自号香山居士，并最终葬于此，也不知等会儿我二人能不能找到这座寺庙。
谢临渊随行而上，回复道，应该不难，不过可能仅剩断壁残垣，金后年久失修，寺无一僧，辉煌早已不在。
觉音唏嘘，二人爬至山顶，回首眺望伊河西岸石窟群，午后时分别有一番风景。
谢临渊问觉音，马上要入冬了，之后如何打算？
觉音说，计划先到京兆府路（长安），再经秦州（天水）、甘州（张掖）到嘉峪山，准备来年暮春之前都在关内，春天之后出关去敦煌，然后看看有没有机会找个商队去古龟兹国看看。
谢临渊踌躇半天，对觉音说，能否每到一重镇就写封信，报个平安。觉音欣然同意。
谢临渊想起中秋之时，在船上与觉音一起吃饼赏月，他对觉音不单单有慕爱之情，还有脉脉亲情，但他也有不能放下的责任。
谢临渊继续道，我会随商队继续北上大都，河西走廊，西域美景还未曾见，之前听你说过大致计划，一直在收集相关信息，近日管事说，由于蒙古对西部的开疆拓土，联通西域各国，通往敦煌和古龟兹的贸易要道应当已经通顺，但之前三百余年战乱，古龟兹所在回鹘地区当地改奉清真教派，对佛教圣迹多加毁损，残害佛教徒，恐怕克孜尔千佛洞留存渺茫。
觉音听后并未太多惊讶，实在战乱多年，无常才是有常，只是面色略有遗憾。
谢临渊再次望向对岸，下了下决心说道，我完成大都行程后，后续将由自己安排，谢氏商队并未打通西域贸易要道，南方依旧是谢氏经营重心，但我此次一行愈发觉得，南方物资对北方的稀缺，想来西北需求更大，所以我想带领一部分谢氏商队精英，探索西北商路。
这对谢临渊乃至谢氏纵观新朝代全国情况，更有价值和意义。谢临渊在这之前已经给家中写信告知，并已经开始做初步安排。当然私心也很明显，他还想如果测算好时间，应该能与觉音共度春节，并在接下来的行程一起继续同行。
谢临渊将手背过看向觉音，看似闲适，实则双手不由得紧握，小心问道，觉音，你可否愿意陪我一同北上大都，再同行去西域，还是你想先行帮我探路，春节前我们聚齐？
这问的就有艺术水平了，无论怎么回答，觉音都是和谢临渊做了绑定，无论是时间还是地点。
这回换觉音意外了，觉音没想到谢临渊竟然已经对她如此重视，甚至话里话外透出的牵绊与最近偶尔谢临渊某句话就让她感受到的亲昵。
觉音一时无言，呆愣愣的看着谢临渊，谢临渊看觉音呆傻模样，不禁笑了起来，这笑让人听之清新悦耳，感之清风怡人。
觉音就在这悦耳的笑声中回了神，她低头沉思片刻抬头回道，我继续按原计划前往甘州，会给你写信报平安，但我不善于经商和探索商路信息，此方面得专业管事去干，如果有缘我们可西北相聚。
清风拂过苍松，两人相视而笑。
就如有不期的相遇，也会有如期的别离，七日后谢临渊随商队继续北上前往大都，而觉音则准备前往京兆府路。
觉音前来送行依旧洒脱，半点离愁别绪都无，只有小谢公子心中默默垂泪，谢临渊看着觉音的样子又爱又恨，但在离别面前都化成了不舍，推了两次开船时间，实在无法再拖，只好登船而上，在船上久久望着觉音，直到变成个小点，消失不见。
觉音仿佛又看见了六岁的谢临渊跟屁虫的样子，不禁笑的眉眼弯弯，对于谢临渊她有些过于包容了，总是做出超越自己的底线承诺。
中秋之夜一同分享月饼时，她豁然发现，谢临渊无论是从亲近程度，还是从交心程度而言，她不仅把他当做故交，三个月的相处，某种意义上她把他当做近似亲人的好友，所以对他那日提出对于她来说过分亲密，强求缘分的要求时，她犹豫片刻，便答应了，回到客栈回想一天时，都对自己的决定感到意外，不得不承认谢临渊之于她而言是特别的存在。
连柒都感受到了他的特别，从码头回客栈的路上，柒出现在觉音身边，默默的陪伴，觉音知道他是怕她因离别而伤感，柒亲眼见到觉音痛失师傅，亲自送她一路逆行到的扬州，而不是南方，当时太皇太后将赵昰、赵昺从临安送往闽、广，却安排暗卫将觉音送往扬州，可见对觉音的厚爱，并不想让觉音再次陷入政治漩涡。
觉音到扬州后浑浑噩噩好些日子，日日发呆，无法安睡，柒只能默默陪在身边，他不善言辞，不知如何劝慰，有一天突将一套游医装备放在她面前，说日行一善，觉音知道他是在给她找事情干，转移她的注意力。觉音盯着悬壶济世招牌许久说，走，以后每日日行一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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