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名胜

    敦煌，作为觉音西域行程的最后一站，她准备在此多留些时日，因为这里有她一直钟情敬仰的莫高窟，自前秦始凿至今九百余年，无数能工巧匠花费累世心血，凝聚的辉煌而盛大的艺术，她想好好观摩学习一下。

    谢临渊一队人马既然到了这么重要的贸易重镇，西域各国货物的集散之地，自然也需停留些时日。

    至于范氏兄弟则陈兵边境，甘肃行省右丞派使孙功，给各部族西哈密力、哈剌火州发诏宣读大元旨意，共聚边境商讨和平解决纠纷，设立地方管理机构事宜，所以，短时间不会深入纷乱的两州。

    三队人马就这样因各自目的，在敦煌停留下来。

    觉音即便再累，第二日一早也会在辰时前起床，做完早课，觉音和柒准备前往莫高窟，临行前和谢临渊打了声招呼，谢临渊今日需安排商队的事宜，不便陪同，像往常一样，谢临渊一有空闲就会去找觉音，平时忙自己的事情，而范氏兄弟短时间内都会忙的脚不沾地，顾不上觉音。

    觉音与柒牵马漫步在敦煌城中，看见卖黄面的早摊，觉音和柒一人点了一碗面，觉音是素面，柒是驴肉黄面，面条劲道有味关键顶饱，吃完早膳，在街上买了馕饼和锁阳油饼加上早晨带好的水，觉音准备在莫高窟待上一天。

    春日朝阳照在觉音身上，感觉格外舒服，今日风和日丽，空气中弥漫树叶和青草的芳香，早霞还未散尽，伴着绮丽霞光觉音和柒策马到达鸣沙山东麓莫高窟。

    觉音和柒停在门楼下，门楼处写石莫高窟四个大字，不远处能听到凿刻之声，门楼之后就是耸立入云的七层牌楼，望向遍布山壁石窟，仿佛无数神佛在向觉音召唤。

    觉音兴奋的想，从此便要开始仔细观摩这伟大的杰作，与历代画师巧匠进行灵魂碰撞，这可是起于先秦，发展于北魏，盛于大唐，传于两宋，直至今日大元都还在进行的石窟彩绘创作，饱含交织着西域多国艺术。

    觉音喜擅绘画，技艺高超，灵性逼人，来到这里，对于觉音来说就是无尽宝藏，等待她的挖掘。

    不过，飞天神女、九色鹿王虽美，她也没有忘记最初发心的日行一善，除了第一日摸清石窟和壁画大致分布情况，花了一些时间，其后的每日觉音上午观摩壁画，洞窟，下午在敦煌城内悬壶济世、治病救人，日子过得圆满充实。

    谢临渊白日忙商队事宜，此处作为货物集散之地，品质极优、种类丰富、价格实惠，只是此段商路风险太高，不能作大批货物的贸易，只能是珍贵物品贸易可做参考。

    到了晚上谢临渊一定赶回与觉音共进晚膳，聊聊一日各自收获，偶尔谢临渊空闲，或是陪觉音观摩洞窟，或是帮着觉音医治患者，无论多少次每次看到觉音时，他的心才会安定。

    范子旭，范子昇就没这么自由了，三地交汇、出使谈判此等国家大事，元军厉兵秣马，防止发生非必要争端，此趟差事，快则数月，慢则数年。

    在有序安排下，度过前期部署阶段，二人才空出时间歇口气。此日休沐，范子昇与范子旭一起来客栈接觉音去鸣沙山药泉游赏，觉音也有十几日未曾见过此二人，欣然前往，敦煌城内已是春意盎然，胡杨树长出嫩绿的枝叶，候鸟成群北归。

    四人骑骆驼出城入沙漠不久，便见茫茫沙海、于鸣沙山环报中，一处形似新月的小湖，湖边遍长芦苇，成群雁鸟悠游其间。真是碧波荡漾、鱼翔浅底、水草丰茂，山与水相映成趣。

    范子昇对觉音介绍道，此地百姓称此湖沙井或名药泉。有铁背鱼、七星草和五色沙三宝。数千年来沙山环泉，泉映沙山，在沙山深谷中，月牙之形千古如旧，恶境之地清流成泉，沙山之中不淹于沙，古潭老鱼食之不老，真乃四奇也。

    鸣沙山因沙动有声而得名。古称“沙角山”、“神沙山”。山由流沙积聚而成，其山沙垄相衔，峰如刀刃，甚为壮观。沙粉红、黄、绿、白、黑五色，晶莹闪光不沾一尘。如遇摩擦振动，便会殷殷发声，有鼓角之声，轻若丝竹，重若雷鸣。故“沙岭晴鸣”为敦煌一景。

    边听着范子昇绘声绘色、眉飞色舞详尽的介绍，边游览名山宝泉，觉音感受到了不同于以往的观赏风光的欢乐体验。

    至月牙药泉边，早已有船等候，四人上船，游于水上，周边却是无尽沙漠，认知颠覆，视觉冲击无限。

    柒被范子旭，范子昇拽着，三人拿着鱼叉，拼起捕鱼，觉音猜测应该是柒获胜。果然，柒不负所望，一扎一个，范子昇大声嚷嚷着不公平，柒的武功和精准度在他俩之上，觉音代柒回道，黑猫白猫抓住鱼就是好猫，有鱼吃就好啦。

    小船飘荡，觉音躺在甲板上用扇子盖住脸悠然的晒着太阳，三个大男生烤着不老鱼，范子昇打着趣说看看是不是真的能长生不老，也就这种时候，三人还像19岁的青年，浑身散发着属于这个年龄段的朝气，平日里柒无声无息，范子旭圆滑老练，范子昇束兵森严。

    范子旭闲问着觉音最近观摩石窟、壁画，看的如何？觉音玄之又玄的回了句“明明如月”。范子旭笑道，如此高的评价呀，那我和子昇有机会一定去看看，对了，你们后面是如何规划的？

    觉音拿下扇子，坐起来，想了想回道，大约再停留半月，就准备回返，可能会停在兰州，办善堂和医馆。

    范子昇一听高兴的不行，兰州就在永昌路，甘肃行省内，离甘州路可比南方近多了，立马追问道，真的吗？为何不留在甘州城呢？还有我们照应着。

    觉音缥缈的看着远方，轻声回复道，心之安处，即是吾乡，兰州城让我宁静心安。

    范子昇看着阳光下清丽脱尘的觉音，突然觉得他们的的距离又变得好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