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清理55

    天际的蓝绿极光交替闪耀，野鬼村所在的树林中，阴风小了下来，扑面而来的只有一丝丝的清凉，而李清晏被村长老丈握住的手腕也很难有一丝丝温度。

    李清晏甚至感觉自己的脸有点僵硬，本来已经就僵化的肉体，好似连结成了一个整体，只能随着村长老丈拉着机械的迈动步伐，后面跟着的两个鬼差也是双眼放空，看不见一般，留在最后的翳一如既往瞬移跟着。

    “前辈，怎么称呼？”李清晏舔了舔有点干燥的嘴唇。

    村长老丈冲着村子院墙上的一众小鬼扬了扬手，示意进去让开道路，一遍开心的跟李清晏说道，“我叫蛇，你叫我老蛇就行，什么前辈不前辈的，也就是虚活了一些岁月，咱们村子可是很久没有来人做客了，走走，快快进去，我已经让二丫准备好了一桌子菜。”

    “蛇前辈，我们真的不用呆很久，只是简单协商一下，立即就要回到汤火城回复使君大人。”李清晏十分耐心的劝说。

    “哎~那怎么行，大战至少还有数月乃至数年，不必急于一时，待客之道不能丢。”

    李清晏心下一横，死活挣脱不来，既来之则安之，便是借此获取一些有用的信息也好，便开口问道，“前辈，您说的这大战爆发，是如何判断的？”

    蛇村长奇怪的看了他一眼，“爆发自然是打起来了呗！”

    “那前辈是如何获知这个消息的？”

    蛇村长拿棍子轻轻打了一下李清宴的腿，“小小年纪不学好，想套老夫的话。”停顿片刻，又摇摇头，“算了，跟你说了也好，又不是多大的隐秘。”

    李清宴有一瞬间想一口打断，自己的好奇心太重，不见得是好事，但是还是任由蛇村长说了下去。

    李清宴没有言语，听着蛇村长悠悠道，“事情最开始如何传出来，什么时间传出来，已几不可考，但是有一条流传开来的大战原因，成为了各个鬼城的默契。”

    “那便是，大战，并不是那一场覆灭大劫的延续，它是大劫的弥补。”

    李清宴脑海中轰隆隆大震，无数条线在脑海中碰撞、蔓延、湮灭又新生，“是弥补？”李清宴喃喃自语，无数可能都在脑海中闪过，却始终没想到对于地狱来说，大战会是弥补。

    蛇老杵着盘龙木棍，轻轻击打了几下地面，“对，地狱从大劫之后，仿佛被困在一方笼子中。”老丈比划了一下，“笼子和外界完全隔绝，自成一处天地，但是这天地没有大道去协调，只有残缺的道韵在回荡。”

    李清宴木讷的点点头，他之前便已经知晓，地狱其实并没有大道，残留的只是大道隔绝激起的涟漪，荡漾了无数年。

    “但是，涟漪总会结束啊，到时候大道有缺，即使是部分最顶端的一批人，也大概率会被地狱侵蚀，慢慢化为最原始的孤魂野鬼。”

    “所有现存的有灵智的鬼物会慢慢死去，但是再也不会有新的鬼物诞生，死去的将永远死去，鬼作为地狱主人，也会慢慢归于尘埃。”

    “术法不可用，天地为禁，最后，地狱沦为一片死地。”

    老丈盯着李清宴的眼睛默默说道。

    李清宴连抬头都颇为艰难，只是脑海中回荡着蛇的言语。

    “所以，大战是为了激起涟漪？”

    蛇笑了笑，看了一眼李清宴，“聪明，地狱还有残存的高人，每隔万年左右，有一个地方叫做黑冰台，会发布一个时间节点，去推动整个地狱的大战，波浪有起有落，涟漪也是一样，在合适的时候可以助推它涌到更高处。”

    “而同样的，大战死去的所有修行者，会将从天道涟漪获取的东西，重新还回去，而获得大量积累的天道涟漪又会给无数新的鬼物机缘打开灵智，获得修行的资格，踏上修行路。”

    “万物生灭有序，因果循环，只是为了苟延残喘而已。”

    李清宴嘴里念念有词，“原来，是为了苟延残喘么？”

    “真可怜。”

    蛇闻言一愣，哈哈大笑不止，看得出颇为舒畅。“有意思的小鬼，很久没有遇到这么有意思的小鬼了。”

    “确实，真可怜，他们都是一群可怜人，被天道放弃，又明智于地狱，各种污秽肮脏每时每刻都在侵染你，可怜之处尤甚于丧家之犬，可不是真可怜么？！”笑到后面，老丈连连咳嗽，李清宴反而搀扶了一把，生怕他倒了，毕竟自己又不是什么富贵家庭，可扶不起。

    结果蛇的下一句话，吓的李清宴立马从那种心境中跳了出来。

    “看你这么机灵，养一养再吃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