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欢呼之人
陈望断的反应并不慢，第一时间就反应过来严归话里的意思：“你是说，我爸和我是一类人？”
“根据现有的知识判断，不是没可能。”严归点头，“不过这也说不定。毕竟这玩意又不能遗传，也有可能是某种我们都不知道的，与东海岸力量共存的方法。”
“那么说，你们还有知道的？”
“很遗憾，没有。”严归摊手，“我这么说只是顺口。事实上，没人知道和东海岸力量共存的原理是什么。”
“……”
“得了，正事说完了。”严归把双手插回口袋，笑了笑，“别老板着脸，我之前说直觉觉得你不错也是真的——要不要好好逛逛这儿？”
“暂时没兴趣。”陈望断低声轻叹。事实上，他这会儿连食欲都没了。
严归站在原地顶了陈望断几秒，然后快步走到他身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老弟，晚饭吃过没？”他的声音拔高了一点。
“没。”陈望断随口应答。这会儿太阳刚刚下山。
“来，我带你去家餐馆吧。”严归很是爽朗地笑了起来，“人生不如意，十之有八九，想不通的事情十件里有十一件，先放松放松得了。”
陈望断用奇怪的神色看了严归一眼，然而严归并没给他多想的余地，直接把他拽进了杂货店旁边的一家馄饨店。
“小归，又来吃馄饨啊？”刚进门，老板娘的喊叫声就扑面袭来，“还是那样，辣油馄饨？”
“周姐！我要大碗的辣油馄饨，还有个朋友。”严归大大咧咧地坐到显然有些陈旧的木制圆桌旁，指了指陈望断，“你问问他要什……”
“辣油馄饨。”陈望断显然没有多说话的心情，只是坐到严归对面，要了和他一样的饭菜。
老板娘干练地应答一声，旋即消失在后厨中，再次留下严归与陈望断对视。
暖气管道向外输着热，搅动空气，发出呜呜的刺耳声响。
“你今年多少岁？”忽地，严归朝陈望断问道。
“24岁。”陈望断当即回答。
“我大你三岁。”严归后仰靠在椅背上，双手抱住后脑勺，一脸轻松，“七年前加入的守密人小队。这边的不少人都是我加入守密人之后通过各种办法弄进来的。比如这家的周姐。”
“哦？”
“我之前说了，这里理论来说只有巢城公务员及其家属才能进入。”严归指了指眼前的桌子，“我过去在万道书院当打手，受了不少人照顾。当上守密人之后多认几个七大姑八大姨，把他们弄进来也很正常吧？”
“你的家人呢？”陈望断忽然问道。
严归倒也干脆，摇了摇头：“死完了。打手这行死亡率高。”
陈望断眯起眼睛盯着严归看了一会儿，后者倒是波澜不惊。
“你在犹豫什么？”对视一会儿后，严归张口问道。
“之后再说。”陈望断摇头。
“也行。”严归翘起二郎腿，“那你要不要想想别的？比方说你自己的事情。”
“守密人也就是另一份工作。”陈望断的语气很快归于平淡，“和赏金猎人、雇佣兵之类的没什么区别。”
“你这是真的不在乎，还是在说服自己？”严归饶有兴致地盯着陈望断。
“你觉得呢？”
此时，被唤作“周姐”的中年女人端着两大碗辣油馄饨走了上来。陈望断将一只馄饨送入口中，咸味与辣味混合在一起，倒是意外地鲜美。
“我看过你的资料。”严归用勺子搅动着馄饨汤，红色的辣油在汤体表面浮动，“从中城区流落下来的人，按理来说都会死死抓住所有回去的机会。面对守密人这种绝佳的上升途径，怎么会一点也不激动？”
“再说了。”严归拿起一边的辣油罐，又多加了两大勺，“你当时签合同那么快，现在怎么又犹豫了？”
“这是两码事。”陈望断再度摇头，“我很乐意多一份活计，但并不急着回到中城区。”
“哦？具体说说？”
“要是三天前，我可能有这种打算。”陈望断扯了扯嘴角，“不过我现在改主意了。”
“为什么？”
“因为龙鸣会的事。”陈望断对此倒是毫不避讳，“下城区的人渣和耗子一样多，我不想就这么走。”
“这是什么治安官的助人情结吗？”严归笑了起来，“你还是个理想主义者吗？这可是下城区，整个巢城最烂的地方。”
“说不定呢。”
“那也行。”严归用勺子舀起一只馄饨，“那就吃饭吧，然后我带你出去。明天早上十点钟记得再来一趟。”
……
当陈望断在深夜走下电车时，他的嘴里还残留着辣油馄饨的咸味和辣味。
不得不说，严归带他来的这家馄饨铺子确实不错。
陈望断快步走到曾经的龙鸣会东街区核心区域。此处依旧有许多巡街，依旧是白衫，腰间却是缠着蓝色布条。
“陈老大！”陈望断还未来得及思索，一名巡街已经迎了上来，“金老大在里边等您，他让我们留意您啥时候回来，要不我带您去见他？”
陈望断盯着这名白衫巡街看了一会儿。他并不认识此人，但是从各种动作习惯看来，此人恐怕前不久还是龙鸣会的人。大抵是被金莫收编。
“带我去吧。”陈望断也没客气。他这会儿已经有点困。
那名白衫蓝腰带的巡街带着陈望断七拐八绕，途中看见的诸多白衫巡街此时也已经在腰间系上蓝布。最终，陈望断来到一座小屋前。这座小屋门口就是一座坍塌了的砖房，那本来是周川的住处，此时却已经房毁人亡。
“金老大，陈老大到了！”那名巡街留下这么一句话，便小跑着离开。
木门被人从里边打开，铰链发出吱呀声响，看上去不很牢固。金莫背上背着步枪，满面笑容地出门来迎接陈望断。
“老大，这边我已经收拾完了。”金莫领着陈望断进屋，两名步枪大汉肃立在屋内，“周川手下那些小头目，愿意归顺的我都让他们归顺了，不愿意配合的都已经枪决、埋葬了。
“这才四五个小时，你就搞定了？”陈望断反手关上门，不禁诧异。
“当年我就是干这个活的。”金莫露出一个有些油腻的笑容，“老大你也知道，我这人没有什么心像力量，不怎么能打，当年也就是靠这方面本事在龙鸣会混。”
陈望断点头，继而正色道：“不过这也就是东街区，龙鸣会一共有五个街区，你也尽快安排人交涉一下。该让给其它门阀的就让，能管理的就管理。”
“老大，已经完事啦！”不料，金莫竟是脊背一挺，高声来对，“大概一个小时之前我就派人去其它四个街区处理这事儿了。一说老大你解决了周川，该归顺的都归顺了。中间有两个打算搞事的，我也带人过去处理了。还有三个还是四个过来谈条件的，我都应付过去了。”
“全部？”
“全部！老大，你让我金莫办事，我肯定好好办啊！”
陈望断意味深长地看了金莫一眼。一个门阀内部结构何其复杂？事情显然不会像是金莫所说的那样轻易。但无论如何，他在四五个小时内搞定了这件事。想到这里，陈望断终究只是拉过一把椅子坐下，然后缓缓开口：“照你这么说，现在我成这五个街区的老大了？”
“是。”金莫站在陈望断身前，点头哈腰，“老大你以后打算怎么办？”
“不怎么办，我不会这方面的事。”陈望断揉了揉眉心，“还是得交给你来办——你当年就是搞这些事的吧？”
“当然，当然。”金莫连忙应答，“不过老大还是得您来当。名字叫啥，还叫龙鸣会？”
“那不行。”陈望断更用力地揉起额角来，“我现在听到这名字就想起蓝端，容易犯恶心。”
“那叫什么？”
“让我想想。”陈望断轻叹一声，上半身靠在椅背上，“你有什么想法吗？”
“龙兴会？或者鸣龙会什么的，再不行升龙会……”
“停停停。”陈望断赶快摆手，免得自己脑子里只剩下龙这个字，“叫流星会好了。”
“好好好，好名字。”金莫忙不迭地点头，陈望断却开始环顾四周。
“老大，要什么？”
“电话。”
“这儿呢，老大。”
“行，你们先出去一下，我一个人打通电话。”
“明白。”
听着身后响起的关门声，陈望断拨通了那个熟悉的号码。陈望断拿起听筒凑到耳边，在“嘀嘀嘀”的声响中等待着那个“咔嗒”声。在这个深夜，这声音似乎是陈望断最期待的事情。外边还在传来金莫吩咐手下的叫喊声以及男人跑来跑去的脚步声，显得十分嘈杂。
咔嗒。
“喂，望断吗？”那个熟悉的苍老声音传入耳中，毫无疑问是程万年，“守密人那边的事情怎么样了？”
“还不错。”陈望断坐在放电话的桌上，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另外，我成龙鸣会的新老大了。”
“哈？”程万年的口气中带着明显的疑惑，“咋回事啊你，一晚上就当上老大了？坐电梯呢？！”
“我手下有个能干的家伙。”陈望断再也克制不住，笑了出来，“再加上守密人的工作，以后不用愁那么多了！”
“哎……”程万年无奈叹气，“年轻人啊，树大招风懂不懂，树大招风。”
话是这么说，程万年的声音里也有克制不住的喜悦。
“您放心，我懂。不过龙鸣会本来也就是个偏僻地区的门阀，不主动惹别人一般不怎么出大事。”陈望断连忙附和，“不过，日后真的会轻松很多。”
“轻松不轻松的，你把握得住就好，臭小子。”
“哈哈哈，是，是，把握！”
“笑过头了你！”
“根据现有的知识判断，不是没可能。”严归点头，“不过这也说不定。毕竟这玩意又不能遗传，也有可能是某种我们都不知道的，与东海岸力量共存的方法。”
“那么说，你们还有知道的？”
“很遗憾，没有。”严归摊手，“我这么说只是顺口。事实上，没人知道和东海岸力量共存的原理是什么。”
“……”
“得了，正事说完了。”严归把双手插回口袋，笑了笑，“别老板着脸，我之前说直觉觉得你不错也是真的——要不要好好逛逛这儿？”
“暂时没兴趣。”陈望断低声轻叹。事实上，他这会儿连食欲都没了。
严归站在原地顶了陈望断几秒，然后快步走到他身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老弟，晚饭吃过没？”他的声音拔高了一点。
“没。”陈望断随口应答。这会儿太阳刚刚下山。
“来，我带你去家餐馆吧。”严归很是爽朗地笑了起来，“人生不如意，十之有八九，想不通的事情十件里有十一件，先放松放松得了。”
陈望断用奇怪的神色看了严归一眼，然而严归并没给他多想的余地，直接把他拽进了杂货店旁边的一家馄饨店。
“小归，又来吃馄饨啊？”刚进门，老板娘的喊叫声就扑面袭来，“还是那样，辣油馄饨？”
“周姐！我要大碗的辣油馄饨，还有个朋友。”严归大大咧咧地坐到显然有些陈旧的木制圆桌旁，指了指陈望断，“你问问他要什……”
“辣油馄饨。”陈望断显然没有多说话的心情，只是坐到严归对面，要了和他一样的饭菜。
老板娘干练地应答一声，旋即消失在后厨中，再次留下严归与陈望断对视。
暖气管道向外输着热，搅动空气，发出呜呜的刺耳声响。
“你今年多少岁？”忽地，严归朝陈望断问道。
“24岁。”陈望断当即回答。
“我大你三岁。”严归后仰靠在椅背上，双手抱住后脑勺，一脸轻松，“七年前加入的守密人小队。这边的不少人都是我加入守密人之后通过各种办法弄进来的。比如这家的周姐。”
“哦？”
“我之前说了，这里理论来说只有巢城公务员及其家属才能进入。”严归指了指眼前的桌子，“我过去在万道书院当打手，受了不少人照顾。当上守密人之后多认几个七大姑八大姨，把他们弄进来也很正常吧？”
“你的家人呢？”陈望断忽然问道。
严归倒也干脆，摇了摇头：“死完了。打手这行死亡率高。”
陈望断眯起眼睛盯着严归看了一会儿，后者倒是波澜不惊。
“你在犹豫什么？”对视一会儿后，严归张口问道。
“之后再说。”陈望断摇头。
“也行。”严归翘起二郎腿，“那你要不要想想别的？比方说你自己的事情。”
“守密人也就是另一份工作。”陈望断的语气很快归于平淡，“和赏金猎人、雇佣兵之类的没什么区别。”
“你这是真的不在乎，还是在说服自己？”严归饶有兴致地盯着陈望断。
“你觉得呢？”
此时，被唤作“周姐”的中年女人端着两大碗辣油馄饨走了上来。陈望断将一只馄饨送入口中，咸味与辣味混合在一起，倒是意外地鲜美。
“我看过你的资料。”严归用勺子搅动着馄饨汤，红色的辣油在汤体表面浮动，“从中城区流落下来的人，按理来说都会死死抓住所有回去的机会。面对守密人这种绝佳的上升途径，怎么会一点也不激动？”
“再说了。”严归拿起一边的辣油罐，又多加了两大勺，“你当时签合同那么快，现在怎么又犹豫了？”
“这是两码事。”陈望断再度摇头，“我很乐意多一份活计，但并不急着回到中城区。”
“哦？具体说说？”
“要是三天前，我可能有这种打算。”陈望断扯了扯嘴角，“不过我现在改主意了。”
“为什么？”
“因为龙鸣会的事。”陈望断对此倒是毫不避讳，“下城区的人渣和耗子一样多，我不想就这么走。”
“这是什么治安官的助人情结吗？”严归笑了起来，“你还是个理想主义者吗？这可是下城区，整个巢城最烂的地方。”
“说不定呢。”
“那也行。”严归用勺子舀起一只馄饨，“那就吃饭吧，然后我带你出去。明天早上十点钟记得再来一趟。”
……
当陈望断在深夜走下电车时，他的嘴里还残留着辣油馄饨的咸味和辣味。
不得不说，严归带他来的这家馄饨铺子确实不错。
陈望断快步走到曾经的龙鸣会东街区核心区域。此处依旧有许多巡街，依旧是白衫，腰间却是缠着蓝色布条。
“陈老大！”陈望断还未来得及思索，一名巡街已经迎了上来，“金老大在里边等您，他让我们留意您啥时候回来，要不我带您去见他？”
陈望断盯着这名白衫巡街看了一会儿。他并不认识此人，但是从各种动作习惯看来，此人恐怕前不久还是龙鸣会的人。大抵是被金莫收编。
“带我去吧。”陈望断也没客气。他这会儿已经有点困。
那名白衫蓝腰带的巡街带着陈望断七拐八绕，途中看见的诸多白衫巡街此时也已经在腰间系上蓝布。最终，陈望断来到一座小屋前。这座小屋门口就是一座坍塌了的砖房，那本来是周川的住处，此时却已经房毁人亡。
“金老大，陈老大到了！”那名巡街留下这么一句话，便小跑着离开。
木门被人从里边打开，铰链发出吱呀声响，看上去不很牢固。金莫背上背着步枪，满面笑容地出门来迎接陈望断。
“老大，这边我已经收拾完了。”金莫领着陈望断进屋，两名步枪大汉肃立在屋内，“周川手下那些小头目，愿意归顺的我都让他们归顺了，不愿意配合的都已经枪决、埋葬了。
“这才四五个小时，你就搞定了？”陈望断反手关上门，不禁诧异。
“当年我就是干这个活的。”金莫露出一个有些油腻的笑容，“老大你也知道，我这人没有什么心像力量，不怎么能打，当年也就是靠这方面本事在龙鸣会混。”
陈望断点头，继而正色道：“不过这也就是东街区，龙鸣会一共有五个街区，你也尽快安排人交涉一下。该让给其它门阀的就让，能管理的就管理。”
“老大，已经完事啦！”不料，金莫竟是脊背一挺，高声来对，“大概一个小时之前我就派人去其它四个街区处理这事儿了。一说老大你解决了周川，该归顺的都归顺了。中间有两个打算搞事的，我也带人过去处理了。还有三个还是四个过来谈条件的，我都应付过去了。”
“全部？”
“全部！老大，你让我金莫办事，我肯定好好办啊！”
陈望断意味深长地看了金莫一眼。一个门阀内部结构何其复杂？事情显然不会像是金莫所说的那样轻易。但无论如何，他在四五个小时内搞定了这件事。想到这里，陈望断终究只是拉过一把椅子坐下，然后缓缓开口：“照你这么说，现在我成这五个街区的老大了？”
“是。”金莫站在陈望断身前，点头哈腰，“老大你以后打算怎么办？”
“不怎么办，我不会这方面的事。”陈望断揉了揉眉心，“还是得交给你来办——你当年就是搞这些事的吧？”
“当然，当然。”金莫连忙应答，“不过老大还是得您来当。名字叫啥，还叫龙鸣会？”
“那不行。”陈望断更用力地揉起额角来，“我现在听到这名字就想起蓝端，容易犯恶心。”
“那叫什么？”
“让我想想。”陈望断轻叹一声，上半身靠在椅背上，“你有什么想法吗？”
“龙兴会？或者鸣龙会什么的，再不行升龙会……”
“停停停。”陈望断赶快摆手，免得自己脑子里只剩下龙这个字，“叫流星会好了。”
“好好好，好名字。”金莫忙不迭地点头，陈望断却开始环顾四周。
“老大，要什么？”
“电话。”
“这儿呢，老大。”
“行，你们先出去一下，我一个人打通电话。”
“明白。”
听着身后响起的关门声，陈望断拨通了那个熟悉的号码。陈望断拿起听筒凑到耳边，在“嘀嘀嘀”的声响中等待着那个“咔嗒”声。在这个深夜，这声音似乎是陈望断最期待的事情。外边还在传来金莫吩咐手下的叫喊声以及男人跑来跑去的脚步声，显得十分嘈杂。
咔嗒。
“喂，望断吗？”那个熟悉的苍老声音传入耳中，毫无疑问是程万年，“守密人那边的事情怎么样了？”
“还不错。”陈望断坐在放电话的桌上，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另外，我成龙鸣会的新老大了。”
“哈？”程万年的口气中带着明显的疑惑，“咋回事啊你，一晚上就当上老大了？坐电梯呢？！”
“我手下有个能干的家伙。”陈望断再也克制不住，笑了出来，“再加上守密人的工作，以后不用愁那么多了！”
“哎……”程万年无奈叹气，“年轻人啊，树大招风懂不懂，树大招风。”
话是这么说，程万年的声音里也有克制不住的喜悦。
“您放心，我懂。不过龙鸣会本来也就是个偏僻地区的门阀，不主动惹别人一般不怎么出大事。”陈望断连忙附和，“不过，日后真的会轻松很多。”
“轻松不轻松的，你把握得住就好，臭小子。”
“哈哈哈，是，是，把握！”
“笑过头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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