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一语激起千层浪
“据我所知，到目前为止，整个西部、西南部这边，已经发现了大约一百五十处铝土矿，总资源储量差不多是10亿吨！而且其中大部分都是堆积型铝土矿，只有少部分是来自于矿源层。”
吴则继续一个人唱独角戏，总觉得有点孤单，于是朝梁杰淼问道：“梁所，你是项目负责人，你跟我说说看，咱们这边的铝土矿是什么情况？”
梁杰淼没好气道：“堆积型矿体啊。”
“埋深呢，或者矿体空间形态呢？”吴则又问。
梁杰淼以为吴则在给他设套，思忖良久才小心翼翼道：“堆积型铝土矿基本上都出露地表，深度都在150米以上的浅部。”
“嗯。”吴则微微点头，“埋藏这么浅的矿体，确实很好勘探。有矿没矿，很多时候眼睛就能看得见。”
这还用你废话！
梁杰淼表情严峻。
他又朝梁杰淼发问：“这边之前的找矿思路是什么，寻找堆积型铝土矿，还是说矿源层铝土矿？”
所谓矿源层，就是铝土矿原本赋存的地层，因为在地质年代中风化，重新搬移堆积聚集，形成了更加富集的堆积型铝土矿。
“堆积型铝土矿！”梁杰淼加重语气重申一遍。
“有没有尝试寻找矿源层铝土矿？”吴则又问。
这一问一答，有种穷追猛打的意思。
梁杰淼每一次回答，都是深思熟虑，不给留下破绽，也不想说太多。
“不用你说，肯定有转变过思路。”他言简意赅。
“怎么转变？”吴则依旧不停歇。
“堆积型铝土矿的勘探结果不理想，我们就已经转变思路，寻找矿区内的矿源层，但发现矿源层含铝土矿情况也不理想，甚至都没有见到铝土矿。”
梁杰淼一边说一边瞪着吴则。
你小子有完没完了！
“这边铝土矿的矿源层是什么？”吴则依旧不罢休。
“上二叠统合山组！”
这些知识，算是省内铝土矿的专业知识，但对这一领域有所专研，倒也不难。
梁杰淼对答如流，但终究是觉得吴则不怀好意，旋即做出了反击：“这都是咱们省内的铝土矿地质常识，这些浅显知识，难道还需要我给你普及？”
“确实需要梁所普及。”
吴则露出淡然的微笑。
梁杰淼顿感自己的反击打在了棉花上。
“呵呵……你刚刚大学毕业，刚刚拿了助理工程师证书吧？平常有时间，还是要稍微提高一下自己的专业知识技能，不要一门心思想着一步登天赚大钱。地质行业，越老越妖，需要知识和阅历的沉淀！”
“梁所说得对！”
吴则没有过多理会对方的阴阳怪气，继续就事论事：“为什么矿源层是上二叠统合山组？”
“省内西部、西南部，已发现的所有堆积型铝土矿，矿源层都是上二叠统合山组！”
梁杰淼越说越是急躁，情绪越是濒临爆发，“这是常识，常识！你问问其他地质人，问问专家，一样是得到这样的回答！”
杨胜利不知道吴则葫芦里卖什么药。
只是从场面上来说，看起来吴则是在故意刁难和激怒梁杰淼。
有种替他报仇雪恨的意思。
现在这样的场合，不宜公报私仇，难免让人觉得小家子气。
“吴则，这边的铝土矿的矿源层确实是上二叠统合山组，梁杰淼没有说错！”他连忙制止吴则的刨根问底。
“我现在知道了。”
吴则的情绪没有任何动摇，依旧不徐不疾道：“不过刚才梁所也说了，在勘探堆积铝土矿效果不理想之后，找矿思路进行了转变，转而勘探矿源层。准确的说，矿源层是上二叠统合山组底部！”
“是。”梁杰淼咬牙切齿，牙缝里蹦出一个字。
在场专家也好，或是杨胜利这个老地质人，可以对他有所质疑。
但偏偏吴则这个小年轻，真没有质疑他的资格！
他倒要看看吴则嘴里能吐出象牙，还是能喷出屎来！
“勘探结果证明，上二叠统合山组底部并没有铝土矿！”
吴则说这话的时候，声音逐渐上扬，情绪也激昂了起来。
他的目光也脱离了对梁杰淼的锁定，转而正视余东昊等专家：“大家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上二叠统合山组没有铝土矿？明明它就是矿源层，却没有铝土矿，奇怪不奇怪？”
这问题吸引了大家的所有注意力，专家们都陷入了沉思，也探讨了起来。
“看似稀松平常理所应当的问题，好像暗含真理在其中。”
“就像大家都知道苹果总是会向下落，却只有牛顿对这个问题进行深入的思考，发现了万有引力。”
“哎，这问题看似奇怪，但确实是很奇怪。”
不得不说，这个问题把所有人都难住了。
但脑子聪明的人，却又觉得这问题太他妈幼稚了！
就比如问一头牛有多少毛？
一身毛。
为什么？
喂草！
哪有为什么啊，牛本来就一身毛，物竞天择，这是漫长生物的进化结果！
梁杰淼实在是气不过，出口呛道：“矿层里面的铝土矿已经完全风化了，自然就没有铝土矿了！”
在他看来，这就是漫长地质活动的结果。
“可你们也发现了，上二叠统合山组一点铝土矿都没有，是不是？”吴则立即又问。
梁杰淼语塞，但心里很不服气，憋得难受。
不得不说，这一连串的一问一答，确实引人深思。
“这就是思想碰撞的火花啊！”
余东昊非但没有觉得吴则的问题幼稚，深思之后，甚至觉得其中有一些值得深究的内容。
乔康是一头雾水，实在是对吴则这小子的脾性很不爽，看不得他打哑谜，把所有人都当猴耍。
“你要有这些问题的答案，就赶紧说出来，别让我们瞎猜了！”他冷冷道。
要不是在场人多，他都想上去狠狠地踢他屁股。
杨胜利深入思考很久之后，还是不明白其中有什么可思考的。
以他对项目的了解，上二叠统合山组根本就没有探索的必要。
“你到底想要表达什么？”他也是好奇的追问。
吴则见铺垫差不多，当即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在我看来，半山铝土矿的矿源层，根本就不是上二叠统合山组。”
一语激起千层浪！
在场所有人瞬间情绪沸腾。
就连几个上了年纪的专家，全都激动了起来，仿佛脑血栓都能被冲开淤积的血管。
“不是上二叠统合山组，又能是什么？”
“所有人都知道这边所有铝土矿的矿源层只有一个，没有第二选择！这是省内所有铝土矿相关技术员、专家学者的共识，几十年来总结的经验。”
“看来吴则要开创铝土矿的新流派啊！”
“你才干了多久地质工作，就敢大言不惭的说出这种话！”
“你说得轻巧，你明白你这话代表什么意思吗？你是觉得所有地质专家都是瞎子吗，就你眼睛明亮？”
“我感觉他就是什么都不懂，就在那里胡说八道。”
“这话听着确实是像一个无知的小白。地质工作，最忌讳胡言乱语胡作非为，咱们这一行，最注重的就是做事规范，凭借明确的依据找矿。”
“洗洗睡吧，今天这么多专家大老远跑过来，白折腾事。”
各种议论声此起彼伏，但更多是质疑的声音。
有些人甚至话音里是毫不掩饰的嘲讽。
因为吴则这一番话，显得很是不自量力。
你谁啊？
敢挑战所有专家学者的权威！
刘开齐笑了笑，以看似善意的语气提醒道：“吴则啊，咱们还是要尊重科学，相信真理。做地质工作，还是要循序渐进，一点点提升技术，积累经验。你要是有不懂的地方，可以过来问我。老杨经验丰富，你向他讨教也可以的呀！这么严肃的场合，你不能乱说话。”
吴则听明白对方的揶揄，无非是指责他经验浅薄，看起来说的话是一个明显的低级错误。
杨胜利也觉得吴则最后这句话，看似石破天惊，其实确实是一个低级错误。
可是，他过去几个月跟吴则共事，一起做了土狐锰矿资源交替勘查项目。
别人不知道，他心里却是很清楚，那个项目原本也没人觉得能找到矿。
起初吴则提出锰矿层是受平卧向斜控制的时候，项目上也没人相信这一说法。
毕竟一个新鲜的从未出现过的事物，让人接受起来，总是会经历一些过程和波折。
但结果证明了吴则的说法是正确的！
那些关于平卧向斜的理论是否是真理，还有待商榷。
但发现了一千万吨的锰矿储量，确实是实实在在的！
眼下的情境，与当初如出一辙！
而且对吴则的质疑，摆在他面前的阻碍，更加严峻。
在这里，二十多名地质六队的技术团队，经历了半年的勘探工作，对半山铝土矿项目，以及其中的地质技术，可以说是了如指掌。
除此之外，还有诸多经验丰富的老专家。
他们对吴则的说法，无一例外都是质疑，甚至是轻蔑。
这些态度，无可厚非。
毕竟吴则的说法，在大家看来，有违科学和真理。
“吴则，你说话不能只说一半，你得说说你做出这种判断的理由。”
他压下了所有人的声音，大声的给吴则提醒。
余东昊也是对吴则的说法一笑置之。
毕竟吴则提出来的说法，显得很可笑，也有些幼稚。
但是年轻人嘛，敢于表达自己的观点，至少这一点就难能可贵。
无论对错，说出来，就能成为一个参考的观点。
“吴则，我听说你在锰矿项目上发挥出色，提出了非常新颖的理论观点。但铝土矿和锰矿不一样，不同地方的铝土矿也有不一样的特色。”
他见大家都在发表质疑的负面言论，现场一片乱糟糟，便开口压下了其他人的情绪和论点，“杨胜利说得对，你既然敢大胆的提出相左言论，那就说出你的理由。”
果然，大家摄于余东昊的威严，逐渐压下了躁动的情绪，安静了下来。
吴则微微点头，云淡风轻的笑了笑。
众人的质疑，没有把他淹没在口水中。
在他看来，这一行的人，所有人都信奉经验论，越老越妖。
这没错，经验丰富，确实能有助于对复杂的地质情况做出更加清晰和合理的判断。
但是，迷信这样的想法，必然会囿于固有理论，难以接受新知识。
整个世界日新月异，技术也是每天都在变革。
这一行业的很多做法和思想，已经严重落后了，出现了故步自封的情况。
当然，改变大环境，不是任何一个人能做到的，也不是谁的责任。
吴则无所谓别人怎么想，他只想以己之长，赚点钱，改善生活，仅此足矣。
“我当然不可能胡言乱语。”他淡淡的回应了大家的质疑。
“你最好能自圆其说，要不然这么专家大老远跑过来陪你玩过家家，我都要收拾你！”梁杰淼逮到机会，要给吴则一点颜色瞧瞧。
吴则倒也是心平气和，报以微笑，“我能不能自圆其说，能不能舌绽莲花，还是得梁所助我一臂之力。”
“什么意思？”
梁杰淼肯定不愿意帮助吴则。
但眼下这个局面，也不好直接拒绝。
“我需要在项目区内，最好靠近已发现的主要铝土矿体的地方，找一找上泥盆统融县组和下石炭统都安组，最好是这两个组的地层界线的出露点。”
吴则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说实在的，他也只是掌握了半山铝土矿项目的粗略理论知识。
这个铝土矿项目范围很广，涵盖了多个乡镇。
项目的具体地质情况，还得是梁杰淼这样的野外技术员，才了解的更加详细。
他自己去找，根据地质图，也能找到，但肯定要费些周章。
为了节约专家们的时间，免得老人家们翻山越岭，还得是梁杰淼带路。
听到这个要求，梁杰淼斜了吴则一眼，心里肯定是非常不愿意带路。
配合上他那个鹰钩鼻，展现了一丝冷酷的气质。
吴则继续一个人唱独角戏，总觉得有点孤单，于是朝梁杰淼问道：“梁所，你是项目负责人，你跟我说说看，咱们这边的铝土矿是什么情况？”
梁杰淼没好气道：“堆积型矿体啊。”
“埋深呢，或者矿体空间形态呢？”吴则又问。
梁杰淼以为吴则在给他设套，思忖良久才小心翼翼道：“堆积型铝土矿基本上都出露地表，深度都在150米以上的浅部。”
“嗯。”吴则微微点头，“埋藏这么浅的矿体，确实很好勘探。有矿没矿，很多时候眼睛就能看得见。”
这还用你废话！
梁杰淼表情严峻。
他又朝梁杰淼发问：“这边之前的找矿思路是什么，寻找堆积型铝土矿，还是说矿源层铝土矿？”
所谓矿源层，就是铝土矿原本赋存的地层，因为在地质年代中风化，重新搬移堆积聚集，形成了更加富集的堆积型铝土矿。
“堆积型铝土矿！”梁杰淼加重语气重申一遍。
“有没有尝试寻找矿源层铝土矿？”吴则又问。
这一问一答，有种穷追猛打的意思。
梁杰淼每一次回答，都是深思熟虑，不给留下破绽，也不想说太多。
“不用你说，肯定有转变过思路。”他言简意赅。
“怎么转变？”吴则依旧不停歇。
“堆积型铝土矿的勘探结果不理想，我们就已经转变思路，寻找矿区内的矿源层，但发现矿源层含铝土矿情况也不理想，甚至都没有见到铝土矿。”
梁杰淼一边说一边瞪着吴则。
你小子有完没完了！
“这边铝土矿的矿源层是什么？”吴则依旧不罢休。
“上二叠统合山组！”
这些知识，算是省内铝土矿的专业知识，但对这一领域有所专研，倒也不难。
梁杰淼对答如流，但终究是觉得吴则不怀好意，旋即做出了反击：“这都是咱们省内的铝土矿地质常识，这些浅显知识，难道还需要我给你普及？”
“确实需要梁所普及。”
吴则露出淡然的微笑。
梁杰淼顿感自己的反击打在了棉花上。
“呵呵……你刚刚大学毕业，刚刚拿了助理工程师证书吧？平常有时间，还是要稍微提高一下自己的专业知识技能，不要一门心思想着一步登天赚大钱。地质行业，越老越妖，需要知识和阅历的沉淀！”
“梁所说得对！”
吴则没有过多理会对方的阴阳怪气，继续就事论事：“为什么矿源层是上二叠统合山组？”
“省内西部、西南部，已发现的所有堆积型铝土矿，矿源层都是上二叠统合山组！”
梁杰淼越说越是急躁，情绪越是濒临爆发，“这是常识，常识！你问问其他地质人，问问专家，一样是得到这样的回答！”
杨胜利不知道吴则葫芦里卖什么药。
只是从场面上来说，看起来吴则是在故意刁难和激怒梁杰淼。
有种替他报仇雪恨的意思。
现在这样的场合，不宜公报私仇，难免让人觉得小家子气。
“吴则，这边的铝土矿的矿源层确实是上二叠统合山组，梁杰淼没有说错！”他连忙制止吴则的刨根问底。
“我现在知道了。”
吴则的情绪没有任何动摇，依旧不徐不疾道：“不过刚才梁所也说了，在勘探堆积铝土矿效果不理想之后，找矿思路进行了转变，转而勘探矿源层。准确的说，矿源层是上二叠统合山组底部！”
“是。”梁杰淼咬牙切齿，牙缝里蹦出一个字。
在场专家也好，或是杨胜利这个老地质人，可以对他有所质疑。
但偏偏吴则这个小年轻，真没有质疑他的资格！
他倒要看看吴则嘴里能吐出象牙，还是能喷出屎来！
“勘探结果证明，上二叠统合山组底部并没有铝土矿！”
吴则说这话的时候，声音逐渐上扬，情绪也激昂了起来。
他的目光也脱离了对梁杰淼的锁定，转而正视余东昊等专家：“大家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上二叠统合山组没有铝土矿？明明它就是矿源层，却没有铝土矿，奇怪不奇怪？”
这问题吸引了大家的所有注意力，专家们都陷入了沉思，也探讨了起来。
“看似稀松平常理所应当的问题，好像暗含真理在其中。”
“就像大家都知道苹果总是会向下落，却只有牛顿对这个问题进行深入的思考，发现了万有引力。”
“哎，这问题看似奇怪，但确实是很奇怪。”
不得不说，这个问题把所有人都难住了。
但脑子聪明的人，却又觉得这问题太他妈幼稚了！
就比如问一头牛有多少毛？
一身毛。
为什么？
喂草！
哪有为什么啊，牛本来就一身毛，物竞天择，这是漫长生物的进化结果！
梁杰淼实在是气不过，出口呛道：“矿层里面的铝土矿已经完全风化了，自然就没有铝土矿了！”
在他看来，这就是漫长地质活动的结果。
“可你们也发现了，上二叠统合山组一点铝土矿都没有，是不是？”吴则立即又问。
梁杰淼语塞，但心里很不服气，憋得难受。
不得不说，这一连串的一问一答，确实引人深思。
“这就是思想碰撞的火花啊！”
余东昊非但没有觉得吴则的问题幼稚，深思之后，甚至觉得其中有一些值得深究的内容。
乔康是一头雾水，实在是对吴则这小子的脾性很不爽，看不得他打哑谜，把所有人都当猴耍。
“你要有这些问题的答案，就赶紧说出来，别让我们瞎猜了！”他冷冷道。
要不是在场人多，他都想上去狠狠地踢他屁股。
杨胜利深入思考很久之后，还是不明白其中有什么可思考的。
以他对项目的了解，上二叠统合山组根本就没有探索的必要。
“你到底想要表达什么？”他也是好奇的追问。
吴则见铺垫差不多，当即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在我看来，半山铝土矿的矿源层，根本就不是上二叠统合山组。”
一语激起千层浪！
在场所有人瞬间情绪沸腾。
就连几个上了年纪的专家，全都激动了起来，仿佛脑血栓都能被冲开淤积的血管。
“不是上二叠统合山组，又能是什么？”
“所有人都知道这边所有铝土矿的矿源层只有一个，没有第二选择！这是省内所有铝土矿相关技术员、专家学者的共识，几十年来总结的经验。”
“看来吴则要开创铝土矿的新流派啊！”
“你才干了多久地质工作，就敢大言不惭的说出这种话！”
“你说得轻巧，你明白你这话代表什么意思吗？你是觉得所有地质专家都是瞎子吗，就你眼睛明亮？”
“我感觉他就是什么都不懂，就在那里胡说八道。”
“这话听着确实是像一个无知的小白。地质工作，最忌讳胡言乱语胡作非为，咱们这一行，最注重的就是做事规范，凭借明确的依据找矿。”
“洗洗睡吧，今天这么多专家大老远跑过来，白折腾事。”
各种议论声此起彼伏，但更多是质疑的声音。
有些人甚至话音里是毫不掩饰的嘲讽。
因为吴则这一番话，显得很是不自量力。
你谁啊？
敢挑战所有专家学者的权威！
刘开齐笑了笑，以看似善意的语气提醒道：“吴则啊，咱们还是要尊重科学，相信真理。做地质工作，还是要循序渐进，一点点提升技术，积累经验。你要是有不懂的地方，可以过来问我。老杨经验丰富，你向他讨教也可以的呀！这么严肃的场合，你不能乱说话。”
吴则听明白对方的揶揄，无非是指责他经验浅薄，看起来说的话是一个明显的低级错误。
杨胜利也觉得吴则最后这句话，看似石破天惊，其实确实是一个低级错误。
可是，他过去几个月跟吴则共事，一起做了土狐锰矿资源交替勘查项目。
别人不知道，他心里却是很清楚，那个项目原本也没人觉得能找到矿。
起初吴则提出锰矿层是受平卧向斜控制的时候，项目上也没人相信这一说法。
毕竟一个新鲜的从未出现过的事物，让人接受起来，总是会经历一些过程和波折。
但结果证明了吴则的说法是正确的！
那些关于平卧向斜的理论是否是真理，还有待商榷。
但发现了一千万吨的锰矿储量，确实是实实在在的！
眼下的情境，与当初如出一辙！
而且对吴则的质疑，摆在他面前的阻碍，更加严峻。
在这里，二十多名地质六队的技术团队，经历了半年的勘探工作，对半山铝土矿项目，以及其中的地质技术，可以说是了如指掌。
除此之外，还有诸多经验丰富的老专家。
他们对吴则的说法，无一例外都是质疑，甚至是轻蔑。
这些态度，无可厚非。
毕竟吴则的说法，在大家看来，有违科学和真理。
“吴则，你说话不能只说一半，你得说说你做出这种判断的理由。”
他压下了所有人的声音，大声的给吴则提醒。
余东昊也是对吴则的说法一笑置之。
毕竟吴则提出来的说法，显得很可笑，也有些幼稚。
但是年轻人嘛，敢于表达自己的观点，至少这一点就难能可贵。
无论对错，说出来，就能成为一个参考的观点。
“吴则，我听说你在锰矿项目上发挥出色，提出了非常新颖的理论观点。但铝土矿和锰矿不一样，不同地方的铝土矿也有不一样的特色。”
他见大家都在发表质疑的负面言论，现场一片乱糟糟，便开口压下了其他人的情绪和论点，“杨胜利说得对，你既然敢大胆的提出相左言论，那就说出你的理由。”
果然，大家摄于余东昊的威严，逐渐压下了躁动的情绪，安静了下来。
吴则微微点头，云淡风轻的笑了笑。
众人的质疑，没有把他淹没在口水中。
在他看来，这一行的人，所有人都信奉经验论，越老越妖。
这没错，经验丰富，确实能有助于对复杂的地质情况做出更加清晰和合理的判断。
但是，迷信这样的想法，必然会囿于固有理论，难以接受新知识。
整个世界日新月异，技术也是每天都在变革。
这一行业的很多做法和思想，已经严重落后了，出现了故步自封的情况。
当然，改变大环境，不是任何一个人能做到的，也不是谁的责任。
吴则无所谓别人怎么想，他只想以己之长，赚点钱，改善生活，仅此足矣。
“我当然不可能胡言乱语。”他淡淡的回应了大家的质疑。
“你最好能自圆其说，要不然这么专家大老远跑过来陪你玩过家家，我都要收拾你！”梁杰淼逮到机会，要给吴则一点颜色瞧瞧。
吴则倒也是心平气和，报以微笑，“我能不能自圆其说，能不能舌绽莲花，还是得梁所助我一臂之力。”
“什么意思？”
梁杰淼肯定不愿意帮助吴则。
但眼下这个局面，也不好直接拒绝。
“我需要在项目区内，最好靠近已发现的主要铝土矿体的地方，找一找上泥盆统融县组和下石炭统都安组，最好是这两个组的地层界线的出露点。”
吴则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说实在的，他也只是掌握了半山铝土矿项目的粗略理论知识。
这个铝土矿项目范围很广，涵盖了多个乡镇。
项目的具体地质情况，还得是梁杰淼这样的野外技术员，才了解的更加详细。
他自己去找，根据地质图，也能找到，但肯定要费些周章。
为了节约专家们的时间，免得老人家们翻山越岭，还得是梁杰淼带路。
听到这个要求，梁杰淼斜了吴则一眼，心里肯定是非常不愿意带路。
配合上他那个鹰钩鼻，展现了一丝冷酷的气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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