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借器行术
道君山，北面山麓。
“师兄，”来晓晓低声道，“咱们干嘛跑到树上躲起来啊？不是要抓妖怪吗？”
正在翻找书笈的来雨潇笑道：“这个呀，叫‘鹬蚌相争渔人得利’！”
看着来晓晓疑惑的眼神，来雨潇解释道：
“今天晚上必有混战，咱们初次下山还是小小菜鸟，万一有什么变故应付不过来就糟了，等他们打得差不多了出去捡个漏就是。”
“晓晓才不是菜鸟……那，咱们躲在这树上不会被发现的嘛？”
“不会，我已在附近洒了麻痹他人五感的迷香，嘿嘿。”
“师兄你笑得好坏……”
“呃，我尽量收敛点儿。”
“咱们不去救百姓了嘛？”
“救不了了，卦象所显，煞气惊人，估计已经死光了。”
“这么惨啊……师兄你在找什么呀？”
“神符轴啊，哎，找到了，今晚只用这个法器就成。”
来晓晓看着来雨潇拿着的勉强像是画轴的东西张了张口，有话竟不知如何说。
那画轴通体青黑，上面雕刻着些青面獠牙的古怪动物，两端还有夸张的猪头一般的兽首装饰。
想说好丑，但轻叹口气，扯开话题道：
“方才不是说邪气凝聚于东嘛，为什么咱们来北面啊？”
“笨瓜，我观周围地势，此地进可攻退可跑，再合适不过了。”
“晓晓才不是……”
“嘘，有人来了！”
来雨潇食指竖在唇前，双目凝神，盯向树下东面的一块巨石。
“谁在那里！”
一声大喝传来，吓得来晓晓一哆嗦。
来雨潇还以为自己被发现了，但随之又有人说道：
“借尔等性命一用！”
喊杀声忽然响起，方才四周的宁静顿时被打破，似乎凭空出现了百十号人。
来雨潇从身边拽下两只树叶，双手飞速结印，低声念道：
“一叶障目，青眼相连，传音入耳，显！”
手指一弹，将其中一片贴在来晓晓右眼，自己则将另一片置于眼前。
两人的视线随着林间片片树叶的映射，窥见到数十丈外的情景。
只见在一处相对宽阔的空地，一百余人已经杀斗起来，密密麻麻难分彼此，但战场中间却留给了正在对峙、尚未出手的几个人。
对峙的双方其中一方只是一团黑影，黑影中若隐若现着青蓝的幽光。
另一方则是三个身穿道袍的青年男子。
为首的男子道袍比王隐更青，样貌也比王隐更英俊些。
他微微侧脸，对身旁一人低声问道：
“紫英呢？”
“紫英师姐她，”那人擦了擦额上的汗珠，吞吞吐吐道，“她还在赶来的路上……”
青袍男子皱了皱眉，冷冷道：
“每次都……罢了，也并非对付不了。”
那黑影突然发出话语，沙哑嗓声传出：
“你是混元门二弟子——青英？”
“哼，孤魂野鬼，也配知我身份？”
青英冷哼一声，伸出五指各戴着银色链条的右手，袖袍一甩，数道青色电弧乍现，噼里啪啦地闪烁向黑影。
黑影霎时被青光包裹，但青光又很快被吸纳，消弭于无形。
黑影翻涌起来，逐渐伸出四肢和头颅，变化之间隐约像个干瘦的人影，看似头颅的地方睁开一只散发蓝色幽光的巨眼。
黑影那巨眼凝视前方，道：
“不错，太乙雷法，是混元门弟子，你是二弟子青英。”
青英眉头紧皱，右拳紧握，青色电弧在他身周乍现乍灭，空中火花激荡，滋滋作响。
黑影见状，冷笑道：“你大师兄赤英怎么不在，未免太瞧不起我了。”
青英目光愈加锐利，冷然道：
“乱行鬼，不老实待在冥府，来这里讨打？”
黑影哈哈一笑，不复多言，忽然出现在青英身前不到一丈，伸手便欲取青英咽喉要害。
青英身旁两人尚未反应过来，惊慌间，只见青英袖袍一卷，右手手链哗哗作响，身周十余道电弧犹如惊蛇怒蟒，涌向那名叫乱行鬼的黑影！
“乱行鬼？哈哈。”来雨潇忍俊不禁，“怎么不叫乱来？”
“师兄，混元门是什么？”
来晓晓问道，挽着丸子头的她再加上右眼贴着的树叶，像个动画片里的可爱小海盗。
来雨潇思索片刻道：“嗯，这个世界上恐怕有不少门派，传业授道，那青英所用雷法颇高明，这个混元门，大概规模不小……”
“那咱们的门派是什么啊？”
“呃……咱们这种，应该算散修吧？听那门卫叫咱们江湖术士，但这些有门派的叫道爷，唉，可能地位差得不小吧。”
“哦……”来晓晓闻言有些沮丧。
“怎么了？”来雨潇见状一笑，安慰道，“有门派又如何，还不是要‘借器行术’，他那右手上的法器，我看不过尔尔！”
“嘿嘿。”来晓晓顿时笑眯了眼。
而在树林的另一侧，也有两人在树上观察乱行鬼与青英的斗法。
“师空真人，您观这混元门太乙雷法如何？”
“嘿，还真不错。”
邋邋遢遢的师空真人翘着二郎腿躺在树枝上，一边剔着牙一边嘿嘿笑道。
“那比之你们咒仙门的神通道法如何？”刘胜笑道。
“你这家伙，非得比出个一二三四是不是？”
“哈哈，真人见谅。”
“神通法术，还是得看谁来用呐。”
“要是你那爱徒师依依来呢？能轻易拿下这乱行鬼鬼吗？”
“那不是小菜一碟儿？”
“哦？真人这么看好爱徒？这乱行鬼少说也修行了二十年，可是冥府四护法之一，你那爱徒虽是九尾白狐化形的仙子，但在您坐下修行不过几年光景吧？”
“修道岂以年岁论？你练了这么多年不也就是几个大门派的大弟子水平？”
“这……”刘胜一时语塞，擦了擦汗道，“那您看这青英如何？听闻混元门最近在深究不借器而行术的法子，您觉得可行吗？”
“或许可行，或许，不可行。”
刘胜一怔，苦笑一声，心道今晚神符门、混元门、咒仙门的人都来了，且看好戏便是。
来雨潇所见，青英与乱行鬼斗得昏天黑地，青英身旁二人已经各自负伤败退，。
青英与乱行鬼身旁电光肆虐，旁人触之即伤。
来雨潇又细细看了几眼青英左手的手链，叹了口气。
这个世界虽有道术神通，却无灵气，修道之人只能凭所修习的内法吸纳五行之气与日月精华，化为真气贮于丹田之中。
凭真气可施展神通，但真气化为神通的过程极为剧烈，非血肉之躯可承受，因此所有神通都非得凭借法器或者其他外物方可实现。
是谓借器行术。
来雨潇修道十年间也曾数次异想天开，想自创蕴养灵气的内法，或者不借器行术的解决方案。
可非但没有成功，反而损了经脉，身受重伤，伤愈后被师父来兮罚跪三天，严辞训斥不可再想取巧之法。
大概，在这个世界想不借器行术，就像研制出永动机一样不可能吧。
黑夜中，战场并非此地一处。
“王头领，你没事吧？！”
一处山沟里，陈悍慌忙大喊道。
“师兄，”来晓晓低声道，“咱们干嘛跑到树上躲起来啊？不是要抓妖怪吗？”
正在翻找书笈的来雨潇笑道：“这个呀，叫‘鹬蚌相争渔人得利’！”
看着来晓晓疑惑的眼神，来雨潇解释道：
“今天晚上必有混战，咱们初次下山还是小小菜鸟，万一有什么变故应付不过来就糟了，等他们打得差不多了出去捡个漏就是。”
“晓晓才不是菜鸟……那，咱们躲在这树上不会被发现的嘛？”
“不会，我已在附近洒了麻痹他人五感的迷香，嘿嘿。”
“师兄你笑得好坏……”
“呃，我尽量收敛点儿。”
“咱们不去救百姓了嘛？”
“救不了了，卦象所显，煞气惊人，估计已经死光了。”
“这么惨啊……师兄你在找什么呀？”
“神符轴啊，哎，找到了，今晚只用这个法器就成。”
来晓晓看着来雨潇拿着的勉强像是画轴的东西张了张口，有话竟不知如何说。
那画轴通体青黑，上面雕刻着些青面獠牙的古怪动物，两端还有夸张的猪头一般的兽首装饰。
想说好丑，但轻叹口气，扯开话题道：
“方才不是说邪气凝聚于东嘛，为什么咱们来北面啊？”
“笨瓜，我观周围地势，此地进可攻退可跑，再合适不过了。”
“晓晓才不是……”
“嘘，有人来了！”
来雨潇食指竖在唇前，双目凝神，盯向树下东面的一块巨石。
“谁在那里！”
一声大喝传来，吓得来晓晓一哆嗦。
来雨潇还以为自己被发现了，但随之又有人说道：
“借尔等性命一用！”
喊杀声忽然响起，方才四周的宁静顿时被打破，似乎凭空出现了百十号人。
来雨潇从身边拽下两只树叶，双手飞速结印，低声念道：
“一叶障目，青眼相连，传音入耳，显！”
手指一弹，将其中一片贴在来晓晓右眼，自己则将另一片置于眼前。
两人的视线随着林间片片树叶的映射，窥见到数十丈外的情景。
只见在一处相对宽阔的空地，一百余人已经杀斗起来，密密麻麻难分彼此，但战场中间却留给了正在对峙、尚未出手的几个人。
对峙的双方其中一方只是一团黑影，黑影中若隐若现着青蓝的幽光。
另一方则是三个身穿道袍的青年男子。
为首的男子道袍比王隐更青，样貌也比王隐更英俊些。
他微微侧脸，对身旁一人低声问道：
“紫英呢？”
“紫英师姐她，”那人擦了擦额上的汗珠，吞吞吐吐道，“她还在赶来的路上……”
青袍男子皱了皱眉，冷冷道：
“每次都……罢了，也并非对付不了。”
那黑影突然发出话语，沙哑嗓声传出：
“你是混元门二弟子——青英？”
“哼，孤魂野鬼，也配知我身份？”
青英冷哼一声，伸出五指各戴着银色链条的右手，袖袍一甩，数道青色电弧乍现，噼里啪啦地闪烁向黑影。
黑影霎时被青光包裹，但青光又很快被吸纳，消弭于无形。
黑影翻涌起来，逐渐伸出四肢和头颅，变化之间隐约像个干瘦的人影，看似头颅的地方睁开一只散发蓝色幽光的巨眼。
黑影那巨眼凝视前方，道：
“不错，太乙雷法，是混元门弟子，你是二弟子青英。”
青英眉头紧皱，右拳紧握，青色电弧在他身周乍现乍灭，空中火花激荡，滋滋作响。
黑影见状，冷笑道：“你大师兄赤英怎么不在，未免太瞧不起我了。”
青英目光愈加锐利，冷然道：
“乱行鬼，不老实待在冥府，来这里讨打？”
黑影哈哈一笑，不复多言，忽然出现在青英身前不到一丈，伸手便欲取青英咽喉要害。
青英身旁两人尚未反应过来，惊慌间，只见青英袖袍一卷，右手手链哗哗作响，身周十余道电弧犹如惊蛇怒蟒，涌向那名叫乱行鬼的黑影！
“乱行鬼？哈哈。”来雨潇忍俊不禁，“怎么不叫乱来？”
“师兄，混元门是什么？”
来晓晓问道，挽着丸子头的她再加上右眼贴着的树叶，像个动画片里的可爱小海盗。
来雨潇思索片刻道：“嗯，这个世界上恐怕有不少门派，传业授道，那青英所用雷法颇高明，这个混元门，大概规模不小……”
“那咱们的门派是什么啊？”
“呃……咱们这种，应该算散修吧？听那门卫叫咱们江湖术士，但这些有门派的叫道爷，唉，可能地位差得不小吧。”
“哦……”来晓晓闻言有些沮丧。
“怎么了？”来雨潇见状一笑，安慰道，“有门派又如何，还不是要‘借器行术’，他那右手上的法器，我看不过尔尔！”
“嘿嘿。”来晓晓顿时笑眯了眼。
而在树林的另一侧，也有两人在树上观察乱行鬼与青英的斗法。
“师空真人，您观这混元门太乙雷法如何？”
“嘿，还真不错。”
邋邋遢遢的师空真人翘着二郎腿躺在树枝上，一边剔着牙一边嘿嘿笑道。
“那比之你们咒仙门的神通道法如何？”刘胜笑道。
“你这家伙，非得比出个一二三四是不是？”
“哈哈，真人见谅。”
“神通法术，还是得看谁来用呐。”
“要是你那爱徒师依依来呢？能轻易拿下这乱行鬼鬼吗？”
“那不是小菜一碟儿？”
“哦？真人这么看好爱徒？这乱行鬼少说也修行了二十年，可是冥府四护法之一，你那爱徒虽是九尾白狐化形的仙子，但在您坐下修行不过几年光景吧？”
“修道岂以年岁论？你练了这么多年不也就是几个大门派的大弟子水平？”
“这……”刘胜一时语塞，擦了擦汗道，“那您看这青英如何？听闻混元门最近在深究不借器而行术的法子，您觉得可行吗？”
“或许可行，或许，不可行。”
刘胜一怔，苦笑一声，心道今晚神符门、混元门、咒仙门的人都来了，且看好戏便是。
来雨潇所见，青英与乱行鬼斗得昏天黑地，青英身旁二人已经各自负伤败退，。
青英与乱行鬼身旁电光肆虐，旁人触之即伤。
来雨潇又细细看了几眼青英左手的手链，叹了口气。
这个世界虽有道术神通，却无灵气，修道之人只能凭所修习的内法吸纳五行之气与日月精华，化为真气贮于丹田之中。
凭真气可施展神通，但真气化为神通的过程极为剧烈，非血肉之躯可承受，因此所有神通都非得凭借法器或者其他外物方可实现。
是谓借器行术。
来雨潇修道十年间也曾数次异想天开，想自创蕴养灵气的内法，或者不借器行术的解决方案。
可非但没有成功，反而损了经脉，身受重伤，伤愈后被师父来兮罚跪三天，严辞训斥不可再想取巧之法。
大概，在这个世界想不借器行术，就像研制出永动机一样不可能吧。
黑夜中，战场并非此地一处。
“王头领，你没事吧？！”
一处山沟里，陈悍慌忙大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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