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敲打
“翠儿，好吃吗？”张凌问道。
“嗯！好吃的！公、小姐……”
翠儿眼中闪光，连连点头，称呼她时语气却软了下来。
张凌蹙眉，又瞧了瞧一旁正吃得不亦乐乎的来晓晓，半信半疑地拿起盘子里从未见过的食物。
山楂这种东西她向来是不愿入口的，小时尝过一次山楂，那把牙都快酸倒的感觉真是糟糕极了。
吃一颗就会让人脸酸的皱如菊花，世上怎会有如此食难下咽之物？
可那来雨潇将一颗颗山楂以竹签串其，裹上糖浆，洒上些芝麻后，又似乎有些不一样了。
张凌将那山楂串子拿起来，迎着阳光，只觉其珠圆玉润，真有些宝石般的玲珑剔透之感……
“晓晓，不酸吗？”她疑道。
来晓晓头一歪，嘴里还没嚼完，叽里呱啦道：“斯兄嗦，酸酸甜甜……菜是爱。”
张凌莞尔一笑，她听明白了来晓晓大概说的是“酸酸甜甜才是爱”，却不明白怎会有人将情情爱爱的挂在嘴上，还以什么“酸酸甜甜”作比。
她决定尝试一下这稀奇食物，遂轻启薄唇，小品一口。
“果然，酸酸甜甜……”
她呆呆地看着那黄色糖衣包裹的颗颗山楂，喃喃道。
“嗯嗯！”翠儿也在一旁点头，这还未完全长开的美人胚子赞叹道，“翠儿还没吃过这样的甜点呢！虽然已经学了许多点心，今日才知人外有人之理……”
“呵呵，”张凌轻笑道，“翠儿不必过谦，你也很厉害了，是多才多艺的小厨娘呢。”
“谢、谢小姐夸奖……”翠儿含羞低头。
张凌转头笑问来晓晓，“君子远庖厨，你师兄倒不忌讳。”
“刨除？刨除什么……”来晓晓疑道。
“你师兄经常与你做些点心吗？”张凌笑道。
“嗯嗯嗯！”来晓晓蹦蹦跳跳道，“师兄可厉害了，会做来晓晓根本不知道的菜，还取名字叫什么鲁菜川菜的，师父师姐和晓晓都不知道师兄是从哪里学的！”
“这可奇怪了？你们朝夕相处，何事能瞒过你们？”张凌不解道。
“晓晓也好奇，师兄还搞了火锅什么的，也不知是谁教的，但是好吃极了，师父说师兄脑子里全是鬼主意……”
张凌张了张嘴，还想说话，却有一颗耀目的光头走来。
正是张凌等人的头领，邓强。
“所有人，过来！”
邓强脸色阴沉，本就大的嗓门此刻声如洪钟，整个大院子都听到了。
张凌等人所在的卫道盟像是大杂院，这一户那一户，卫道盟的成员们拖家带口，住着上百人。
但居住区较远，邓强此刻走向的地方，是手下人平日练功较量的校场。
“头领，这是怎么了？”
翠儿略感不安，头领平时明明很友善的啊。
“多半有些糟糕事情，”张凌摇了摇头，反手拿起宝剑，向来晓晓说道：
“晓晓，把你师兄叫出来吧！”
“呃……”来晓晓有些为难道，“师兄平日在‘实验室’里一待就是几天，叫不出来的，硬叫会生气的……”
“嗯？”张凌秀眉轻皱，疑道，“他在做些什么，一头扎在里面就不出来了？”
方才在大门前来雨潇撞倒翠儿，便说做些常人没见过的点心赔礼道歉，做完后要了间屋子，嘴里念叨着什么“真气存储研究已经到了关键时刻”，扛着自己的书笈进屋子里去，就再也没见到他人影。
“炼器啊，炼丹啊什么的……”来晓晓发出了属于孩子的感叹，“唉，师兄总是有好多事情忙活的，晓晓也好奇。”
“炼器？”张凌眉头一挑，想起了那晚的红丝缠阵。
红光冲天，捆缚众妖。
“那让他炼去吧，头领那里我去说。”
张凌略一思忖，扭头便走。
来晓晓和翠儿也赶紧跟了上去。
校场上，邓强眉头紧皱，面色阴沉，目光不善。
看着零零散散聚集起来的手下，散兵游勇一般，他的眉头皱得更深了些。
回忆起半个时辰前的遭遇，不免揪心。
半个时辰前，他还在酒馆借酒浇愁。
可突然间，整个二楼突然安静下来，原本热闹的劝酒声猜拳声戛然而止。
一回头发现偌大的二楼只有自己一人，再回头面前做了一个头戴斗笠的大汉。
“盟、盟主？”
邓强一惊，回忆起这身所见不多的装束，正是当时初任小队头领时盟主的行头，慌忙跪下行礼。
斗笠下的刘胜不答话，只拿起酒壶，给自己斟了杯酒。
邓强颤声道：“不知盟主前来有何吩咐，还请盟主明示……”
“邓强！你该当何罪！”
一声大喝传来，却不是刘胜发话。
邓强猛然回头，发现背后是一壮汉，臂纹青龙，目露凶光。
“青、青龙使！”
邓强大惊，忙回道，“邓、邓强知罪！”
“哼！”青龙使绕着邓强踱步道，“当时盟主将这五十余人交于你手，是望你保一方平安，令妖魔胆寒，与兄弟富贵，可你是如何做的？”
邓强额上冷汗直冒，不敢多言。
“哼！你不说，我来说！”青龙使怒道，“你自上任半年来，几无丝毫功绩！你这队伍，被你带成了贪生怕死的怂蛋！你整日与他们称兄道弟，喝酒吃肉，养了一身匪气，妖魔面前却无半点英雄样子！还传出了强抢民财的丑事！”
邓强难堪至极，可又难以反驳，更不敢反驳。
青龙使接着斥道：“你看看王隐！比你晚入我卫道盟数年，可每每冲锋在前，斩妖除魔谁人不服？两月前任了头领，更是新官上任三把火，在道君山也力战数妖，救属下之命于危难之中，你呢！”
“此等废物，留之何用？！”
邓强还未答话，背后忽传来一女子声音。
邓强立刻感到脖颈一疼，浑身颤抖，但那疼痛感并未深入，转而是青龙使厉喝道：
“盟主面前，休得妄自出手！”
邓强一抹脖子，满手鲜血，定睛一看，跟前站了一妖冶女子，白发掺红，香肩半露，眼神轻蔑。
“朱、朱雀使……”邓强已是魂不附体，跪坐在地。
原来方才是这女子欲杀邓强，却被青龙使出手阻拦。
“且停吧！”刘胜沉声道。
邓强慌忙看向刘胜。
刘胜嗓音愈发低沉，道：“邓强，当年你也英勇无双，与兄弟之间同甘苦共患难不分彼此，于是我认为你有任头领之能，方提拔你成一队之首，如今你不称职，我实当居首过。”
邓强眼中含泪，叩首，道：“盟主，我！”
刘胜又道：“但时至今日，我仍然认为你不该止步于此，犹是可造之才，况且我听闻你妻子之病仍需许多钱财医治，不妨给你机会。”
朱雀使柳眉轻蹙，厌恶之情溢于言表，“盟主还想用此人？”
刘胜并未答话，拿出一张黄纸。
“这些事不算太难，你来做。”
说着，手指一松，黄纸随即飘向邓强手中。
“青龙常不在，你一直归朱雀掌管，朱雀也当付失察之责，便由朱雀多多调教吧，莫让我再失望……”
邓强头一抬，刘胜已不再原地。
青龙朱雀二使也消失无踪。
自感事业不成，妻子重病待医，不禁泫然欲泪。
远方，屋顶上。
青龙使扣着脚，笑道：“敲打人真累，也真爽。”
说着不忘瞥两眼朱雀使雪白的后背。
朱雀使冷冷道：“这邓强的队伍打散重编不就成了，盟主为何多此一举？”
“嘿嘿，说是对这队伍感兴趣。”青龙使笑道。
“感兴趣？”朱雀使喃喃道，“罢了，且看着那邓强如何困境脱身吧……”
“嗯！好吃的！公、小姐……”
翠儿眼中闪光，连连点头，称呼她时语气却软了下来。
张凌蹙眉，又瞧了瞧一旁正吃得不亦乐乎的来晓晓，半信半疑地拿起盘子里从未见过的食物。
山楂这种东西她向来是不愿入口的，小时尝过一次山楂，那把牙都快酸倒的感觉真是糟糕极了。
吃一颗就会让人脸酸的皱如菊花，世上怎会有如此食难下咽之物？
可那来雨潇将一颗颗山楂以竹签串其，裹上糖浆，洒上些芝麻后，又似乎有些不一样了。
张凌将那山楂串子拿起来，迎着阳光，只觉其珠圆玉润，真有些宝石般的玲珑剔透之感……
“晓晓，不酸吗？”她疑道。
来晓晓头一歪，嘴里还没嚼完，叽里呱啦道：“斯兄嗦，酸酸甜甜……菜是爱。”
张凌莞尔一笑，她听明白了来晓晓大概说的是“酸酸甜甜才是爱”，却不明白怎会有人将情情爱爱的挂在嘴上，还以什么“酸酸甜甜”作比。
她决定尝试一下这稀奇食物，遂轻启薄唇，小品一口。
“果然，酸酸甜甜……”
她呆呆地看着那黄色糖衣包裹的颗颗山楂，喃喃道。
“嗯嗯！”翠儿也在一旁点头，这还未完全长开的美人胚子赞叹道，“翠儿还没吃过这样的甜点呢！虽然已经学了许多点心，今日才知人外有人之理……”
“呵呵，”张凌轻笑道，“翠儿不必过谦，你也很厉害了，是多才多艺的小厨娘呢。”
“谢、谢小姐夸奖……”翠儿含羞低头。
张凌转头笑问来晓晓，“君子远庖厨，你师兄倒不忌讳。”
“刨除？刨除什么……”来晓晓疑道。
“你师兄经常与你做些点心吗？”张凌笑道。
“嗯嗯嗯！”来晓晓蹦蹦跳跳道，“师兄可厉害了，会做来晓晓根本不知道的菜，还取名字叫什么鲁菜川菜的，师父师姐和晓晓都不知道师兄是从哪里学的！”
“这可奇怪了？你们朝夕相处，何事能瞒过你们？”张凌不解道。
“晓晓也好奇，师兄还搞了火锅什么的，也不知是谁教的，但是好吃极了，师父说师兄脑子里全是鬼主意……”
张凌张了张嘴，还想说话，却有一颗耀目的光头走来。
正是张凌等人的头领，邓强。
“所有人，过来！”
邓强脸色阴沉，本就大的嗓门此刻声如洪钟，整个大院子都听到了。
张凌等人所在的卫道盟像是大杂院，这一户那一户，卫道盟的成员们拖家带口，住着上百人。
但居住区较远，邓强此刻走向的地方，是手下人平日练功较量的校场。
“头领，这是怎么了？”
翠儿略感不安，头领平时明明很友善的啊。
“多半有些糟糕事情，”张凌摇了摇头，反手拿起宝剑，向来晓晓说道：
“晓晓，把你师兄叫出来吧！”
“呃……”来晓晓有些为难道，“师兄平日在‘实验室’里一待就是几天，叫不出来的，硬叫会生气的……”
“嗯？”张凌秀眉轻皱，疑道，“他在做些什么，一头扎在里面就不出来了？”
方才在大门前来雨潇撞倒翠儿，便说做些常人没见过的点心赔礼道歉，做完后要了间屋子，嘴里念叨着什么“真气存储研究已经到了关键时刻”，扛着自己的书笈进屋子里去，就再也没见到他人影。
“炼器啊，炼丹啊什么的……”来晓晓发出了属于孩子的感叹，“唉，师兄总是有好多事情忙活的，晓晓也好奇。”
“炼器？”张凌眉头一挑，想起了那晚的红丝缠阵。
红光冲天，捆缚众妖。
“那让他炼去吧，头领那里我去说。”
张凌略一思忖，扭头便走。
来晓晓和翠儿也赶紧跟了上去。
校场上，邓强眉头紧皱，面色阴沉，目光不善。
看着零零散散聚集起来的手下，散兵游勇一般，他的眉头皱得更深了些。
回忆起半个时辰前的遭遇，不免揪心。
半个时辰前，他还在酒馆借酒浇愁。
可突然间，整个二楼突然安静下来，原本热闹的劝酒声猜拳声戛然而止。
一回头发现偌大的二楼只有自己一人，再回头面前做了一个头戴斗笠的大汉。
“盟、盟主？”
邓强一惊，回忆起这身所见不多的装束，正是当时初任小队头领时盟主的行头，慌忙跪下行礼。
斗笠下的刘胜不答话，只拿起酒壶，给自己斟了杯酒。
邓强颤声道：“不知盟主前来有何吩咐，还请盟主明示……”
“邓强！你该当何罪！”
一声大喝传来，却不是刘胜发话。
邓强猛然回头，发现背后是一壮汉，臂纹青龙，目露凶光。
“青、青龙使！”
邓强大惊，忙回道，“邓、邓强知罪！”
“哼！”青龙使绕着邓强踱步道，“当时盟主将这五十余人交于你手，是望你保一方平安，令妖魔胆寒，与兄弟富贵，可你是如何做的？”
邓强额上冷汗直冒，不敢多言。
“哼！你不说，我来说！”青龙使怒道，“你自上任半年来，几无丝毫功绩！你这队伍，被你带成了贪生怕死的怂蛋！你整日与他们称兄道弟，喝酒吃肉，养了一身匪气，妖魔面前却无半点英雄样子！还传出了强抢民财的丑事！”
邓强难堪至极，可又难以反驳，更不敢反驳。
青龙使接着斥道：“你看看王隐！比你晚入我卫道盟数年，可每每冲锋在前，斩妖除魔谁人不服？两月前任了头领，更是新官上任三把火，在道君山也力战数妖，救属下之命于危难之中，你呢！”
“此等废物，留之何用？！”
邓强还未答话，背后忽传来一女子声音。
邓强立刻感到脖颈一疼，浑身颤抖，但那疼痛感并未深入，转而是青龙使厉喝道：
“盟主面前，休得妄自出手！”
邓强一抹脖子，满手鲜血，定睛一看，跟前站了一妖冶女子，白发掺红，香肩半露，眼神轻蔑。
“朱、朱雀使……”邓强已是魂不附体，跪坐在地。
原来方才是这女子欲杀邓强，却被青龙使出手阻拦。
“且停吧！”刘胜沉声道。
邓强慌忙看向刘胜。
刘胜嗓音愈发低沉，道：“邓强，当年你也英勇无双，与兄弟之间同甘苦共患难不分彼此，于是我认为你有任头领之能，方提拔你成一队之首，如今你不称职，我实当居首过。”
邓强眼中含泪，叩首，道：“盟主，我！”
刘胜又道：“但时至今日，我仍然认为你不该止步于此，犹是可造之才，况且我听闻你妻子之病仍需许多钱财医治，不妨给你机会。”
朱雀使柳眉轻蹙，厌恶之情溢于言表，“盟主还想用此人？”
刘胜并未答话，拿出一张黄纸。
“这些事不算太难，你来做。”
说着，手指一松，黄纸随即飘向邓强手中。
“青龙常不在，你一直归朱雀掌管，朱雀也当付失察之责，便由朱雀多多调教吧，莫让我再失望……”
邓强头一抬，刘胜已不再原地。
青龙朱雀二使也消失无踪。
自感事业不成，妻子重病待医，不禁泫然欲泪。
远方，屋顶上。
青龙使扣着脚，笑道：“敲打人真累，也真爽。”
说着不忘瞥两眼朱雀使雪白的后背。
朱雀使冷冷道：“这邓强的队伍打散重编不就成了，盟主为何多此一举？”
“嘿嘿，说是对这队伍感兴趣。”青龙使笑道。
“感兴趣？”朱雀使喃喃道，“罢了，且看着那邓强如何困境脱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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