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县城
唐振宇听完后，点点头说道：“既然已经分家了就不要管了，她爱咋闹咋闹，只要不闹到咱家来。学校里的活已经干的差不多了，后两天基本上没啥事，我给大志叔说就不去了。我准备明去县城一趟，要是天黑没回来，你就不用等了。”
本以为母亲会问去干什么，没想到她不但没问，还从口袋里取出一叠钱塞到唐振宇手中。
随即对唐振宇说道：“这钱你带着，下个月就要结婚，也该给人家买点礼物啥的。衣服太贵你别买，扯上一身的确良回来妈自己做。你大伯去年给你邮递的衣服有点大了，妈给你改改也差不多。被面床单枕头枕套啥的这钱肯定不够，你大伯年初寄来的二十块钱你也拿着，不能委屈了人家姑娘，你等等，我去给你拿。”
七七年后季开始，京城的爷爷奶奶才敢偷偷让大伯给唐振宇和母亲邮递包裹。
第一次是两身衣服，唐振宇和母亲各一身，只是母亲没穿，而唐振宇的却有些大了。
今年年初又寄了二十块钱，这事是秦大海经办，大舅家还不知道。
见母亲要去拿钱，唐振宇赶紧把她拉住，说道：“不用，不用。我去县城有别的事，结婚那些东西先缓一缓。”
秦玉珍愣了愣，诧异道：“别的事？那顺便把结婚的一些东西买了呀，下个月18号也没几天了，你不急妈急。”
唐振宇挠了挠头，有些为难要不要说退亲的事，看母亲这样子已经开始张罗他结婚的事，再加上分了家......
母亲不会以为自己闹分家，就是为了和李秀芳结婚吧？
唐振宇内心哭笑不得，十有八九母亲就是这想法了。
唐振宇想了想还是决定向母亲透露一些事情，没想到没等他想好怎么说。
母亲便叹了口气道：“算了，你现在有主见了，妈不问了。不过结婚的事你真的上上心，明天要去县城，那就早点睡。晚上门别栓，妈明天早点起来给你做点吃的。”
说完，便出门回了自己房里。
唐振宇看着窑洞里已经安在灶台上的铁锅、和收拾的井井有条各样物件，再看看自己手里的十八块七毛八分钱，叹了口气，上炕睡觉。
或许是太累，或许是这硬梆梆的土炕太舒服，没几分钟便沉沉睡去。
迷迷糊中听到一点有节奏的响动，一股淡淡的柴火烟气萦绕鼻腔。
着火了？
唐振宇睁开眼猛的坐了起来，却看到母亲正在灶台前忙活着。
“醒了？妈给你蒸了杂粮馍馍，你洗把脸差不多就熟了。”灶台前，秦玉珍一边拉着风箱，一边看着儿子笑着说道。
唐振宇这才反应过来不是哪里着火了，而是母亲在烧火做饭。
唐振宇看了眼窗外，天色朦胧略有些暗。
起床，打水，洗脸。
昨天分的二十斤粗粮除了十斤土豆，还有玉米面和糜子面搅合在一起的粗粮面粉，省着点够吃上十天了。
三个半斤重的馍馍下肚，便急急出了门。
这时天还麻麻亮，家家已经升起炊烟。
到秦大志家取了自行车，循着记忆一路向县城骑去。
到县城三十里路，而且都是土路，骑自行车去县城一般需要两个多小时，但回来的时候一半都是上坡路，四个小时回来都算快的。
一路汗流浃背颠的屁股疼，等到了县城估计才九点左右。
七八年的东程县县城很旧很落后。
除了刚修起来不久的三层邮电大楼看起来崭新，一眼看去看不到什么高的建筑。
唐朝初立时，因在此安营扎寨阻挡突厥入侵，建有南北两座校场。
县城不大，骑着自行车十几分钟就逛一圈。
街上偶尔能看到几个干部模样的人骑着自行车，连一辆汽车也看不到。
唐振宇先进了县城最大的商场供销社里面转了一圈，商品还比较齐全，就是看上去货不多。
有些价格唐振宇知道，有些不知道，就比如的确良。
“同志，这的确良多钱？”
一名背靠着柜台嗑瓜子的售货员转头看了唐振宇一眼，眼睛在唐振宇脸上打量着，转过身道：“一块五一尺。”
唐振宇又指着旁边的蓝棉布，问道：“这个呢？”
“四毛一尺。”
“这个呢？”
“三毛九一尺。”
“那这身印花连衣裙多钱？”
“九块八毛.....同志，你准备给谁买啊？”
“给我媳妇。”
女售货员的脸一下变了：“这不是菜市场，由着你问价，要买就买，不买走人。”
唐振宇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怎么刚才还笑眯眯的，说翻脸就翻脸。
“噗嗤！”
旁边一个有点胖，一直饶有兴趣看着唐振宇的女售货员，突然笑道：“林美丽，你又在给你侄女相亲呢?人是长得很俊，可是人家都结婚有媳妇了。哈哈哈......”
唐振宇哭笑不得走出供销社，摸了摸脸，不由叹气。
就是因为唐振宇这张脸不赖的脸，才会被李秀芳看上.....
骑上自行车来到影剧院后面的小树林旁边，这里有个鸽子市，也就是俗称的黑市。
刚停好自行车，两名农村妇女便挎着一个篮子凑到身边。
“同志，要鸡蛋不？给你便宜点。”
“同志我这鸡蛋早上刚从鸡窝收的，可新鲜了，你看看这个头多大。”
听到这话唐振宇顿时笑了，一家最多两三只鸡，谁家鸡窝能一个早上收半篮子鸡蛋?
唐振宇虽然穿的像个农民，但是骑着自行车，这时候能有自行车的人基本上不是干部也是工人。
除了像秦大志那样吃香的手艺人，一般人真买不起。
要不是这个自行车，唐振宇走进去估计都没人这么殷勤。
看了眼两人篮子里的鸡蛋，顺口问道：“怎么卖？”
说早上刚收鸡蛋的妇女急忙说道：“都一样的价，一毛钱四个，我这二十个可以搭一个。”
另一个妇女犹豫着点头：“嗯，我俩一样。”
她似乎有低价卖的意思，只是碍于旁边妇女，不好意说出来。
可唐振宇只是了解一下价格，又不买，再问就没啥意思了。
于是“哦”了一声，也不说话便进了小树林，进去一看人还真不少。
有卖菜的，卖鸡蛋的、有卖细粮和粗粮的，甚至还有卖兔子野鸡的。
在看到兔子和野鸡的那一刹那，唐振宇嘴里疯狂分泌口水，唐振宇太久没吃肉了。
上一次吃肉还是开春时候，掏了个鸟窝......
卖家是个和唐振宇年龄差不多的小伙子，身前围了五六个人。
几个人和那小伙子商讨价格，好像没谈拢。
唐振宇好奇的凑了过去。
本以为母亲会问去干什么，没想到她不但没问，还从口袋里取出一叠钱塞到唐振宇手中。
随即对唐振宇说道：“这钱你带着，下个月就要结婚，也该给人家买点礼物啥的。衣服太贵你别买，扯上一身的确良回来妈自己做。你大伯去年给你邮递的衣服有点大了，妈给你改改也差不多。被面床单枕头枕套啥的这钱肯定不够，你大伯年初寄来的二十块钱你也拿着，不能委屈了人家姑娘，你等等，我去给你拿。”
七七年后季开始，京城的爷爷奶奶才敢偷偷让大伯给唐振宇和母亲邮递包裹。
第一次是两身衣服，唐振宇和母亲各一身，只是母亲没穿，而唐振宇的却有些大了。
今年年初又寄了二十块钱，这事是秦大海经办，大舅家还不知道。
见母亲要去拿钱，唐振宇赶紧把她拉住，说道：“不用，不用。我去县城有别的事，结婚那些东西先缓一缓。”
秦玉珍愣了愣，诧异道：“别的事？那顺便把结婚的一些东西买了呀，下个月18号也没几天了，你不急妈急。”
唐振宇挠了挠头，有些为难要不要说退亲的事，看母亲这样子已经开始张罗他结婚的事，再加上分了家......
母亲不会以为自己闹分家，就是为了和李秀芳结婚吧？
唐振宇内心哭笑不得，十有八九母亲就是这想法了。
唐振宇想了想还是决定向母亲透露一些事情，没想到没等他想好怎么说。
母亲便叹了口气道：“算了，你现在有主见了，妈不问了。不过结婚的事你真的上上心，明天要去县城，那就早点睡。晚上门别栓，妈明天早点起来给你做点吃的。”
说完，便出门回了自己房里。
唐振宇看着窑洞里已经安在灶台上的铁锅、和收拾的井井有条各样物件，再看看自己手里的十八块七毛八分钱，叹了口气，上炕睡觉。
或许是太累，或许是这硬梆梆的土炕太舒服，没几分钟便沉沉睡去。
迷迷糊中听到一点有节奏的响动，一股淡淡的柴火烟气萦绕鼻腔。
着火了？
唐振宇睁开眼猛的坐了起来，却看到母亲正在灶台前忙活着。
“醒了？妈给你蒸了杂粮馍馍，你洗把脸差不多就熟了。”灶台前，秦玉珍一边拉着风箱，一边看着儿子笑着说道。
唐振宇这才反应过来不是哪里着火了，而是母亲在烧火做饭。
唐振宇看了眼窗外，天色朦胧略有些暗。
起床，打水，洗脸。
昨天分的二十斤粗粮除了十斤土豆，还有玉米面和糜子面搅合在一起的粗粮面粉，省着点够吃上十天了。
三个半斤重的馍馍下肚，便急急出了门。
这时天还麻麻亮，家家已经升起炊烟。
到秦大志家取了自行车，循着记忆一路向县城骑去。
到县城三十里路，而且都是土路，骑自行车去县城一般需要两个多小时，但回来的时候一半都是上坡路，四个小时回来都算快的。
一路汗流浃背颠的屁股疼，等到了县城估计才九点左右。
七八年的东程县县城很旧很落后。
除了刚修起来不久的三层邮电大楼看起来崭新，一眼看去看不到什么高的建筑。
唐朝初立时，因在此安营扎寨阻挡突厥入侵，建有南北两座校场。
县城不大，骑着自行车十几分钟就逛一圈。
街上偶尔能看到几个干部模样的人骑着自行车，连一辆汽车也看不到。
唐振宇先进了县城最大的商场供销社里面转了一圈，商品还比较齐全，就是看上去货不多。
有些价格唐振宇知道，有些不知道，就比如的确良。
“同志，这的确良多钱？”
一名背靠着柜台嗑瓜子的售货员转头看了唐振宇一眼，眼睛在唐振宇脸上打量着，转过身道：“一块五一尺。”
唐振宇又指着旁边的蓝棉布，问道：“这个呢？”
“四毛一尺。”
“这个呢？”
“三毛九一尺。”
“那这身印花连衣裙多钱？”
“九块八毛.....同志，你准备给谁买啊？”
“给我媳妇。”
女售货员的脸一下变了：“这不是菜市场，由着你问价，要买就买，不买走人。”
唐振宇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怎么刚才还笑眯眯的，说翻脸就翻脸。
“噗嗤！”
旁边一个有点胖，一直饶有兴趣看着唐振宇的女售货员，突然笑道：“林美丽，你又在给你侄女相亲呢?人是长得很俊，可是人家都结婚有媳妇了。哈哈哈......”
唐振宇哭笑不得走出供销社，摸了摸脸，不由叹气。
就是因为唐振宇这张脸不赖的脸，才会被李秀芳看上.....
骑上自行车来到影剧院后面的小树林旁边，这里有个鸽子市，也就是俗称的黑市。
刚停好自行车，两名农村妇女便挎着一个篮子凑到身边。
“同志，要鸡蛋不？给你便宜点。”
“同志我这鸡蛋早上刚从鸡窝收的，可新鲜了，你看看这个头多大。”
听到这话唐振宇顿时笑了，一家最多两三只鸡，谁家鸡窝能一个早上收半篮子鸡蛋?
唐振宇虽然穿的像个农民，但是骑着自行车，这时候能有自行车的人基本上不是干部也是工人。
除了像秦大志那样吃香的手艺人，一般人真买不起。
要不是这个自行车，唐振宇走进去估计都没人这么殷勤。
看了眼两人篮子里的鸡蛋，顺口问道：“怎么卖？”
说早上刚收鸡蛋的妇女急忙说道：“都一样的价，一毛钱四个，我这二十个可以搭一个。”
另一个妇女犹豫着点头：“嗯，我俩一样。”
她似乎有低价卖的意思，只是碍于旁边妇女，不好意说出来。
可唐振宇只是了解一下价格，又不买，再问就没啥意思了。
于是“哦”了一声，也不说话便进了小树林，进去一看人还真不少。
有卖菜的，卖鸡蛋的、有卖细粮和粗粮的，甚至还有卖兔子野鸡的。
在看到兔子和野鸡的那一刹那，唐振宇嘴里疯狂分泌口水，唐振宇太久没吃肉了。
上一次吃肉还是开春时候，掏了个鸟窝......
卖家是个和唐振宇年龄差不多的小伙子，身前围了五六个人。
几个人和那小伙子商讨价格，好像没谈拢。
唐振宇好奇的凑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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