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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夜卧竹塌匪自来

    几经忙碌,朱信归府已过戌时。

    天色如墨,可见星月,朱信在门前一阵敲门,不一会儿门内传来声:“贵客若是前来商议官事,不巧游徼大人不在府上,请回吧。”

    “那要是找黄毛丫头暖床的,可以进府吗?”

    吱呀一声,门打开了一角,探出了一只脑袋来,见到是朱信,翻出张笑颜,惊喜地说道;“少君终于回来了。”

    她又想到什么似的,嘟起嘴巴抱怨道:

    “少君不是说好晚上回府吃饭吗,这都戌时了才想到回府,夕飧都热了三回了。”

    显然,黄儿一直在等朱信回来,一口饭也没吃。

    古人因物资匮乏,崇尚一日两餐,两餐者,朝曰饔,夕曰飧,

    饔大约为每日上午九点吃,飧大约是每天下午的四点左右吃。当然,贵族·富家不同此列,天子更是可享一日四餐。

    本是下午的飧食却晚上七八点也没吃成,这当然让黄儿怨气当头。

    朱信从囊中拿出个布包的东西,打开一看,是条金黄脆焦的烤鱼,黄儿一见,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烤鱼,朱信一旁故作叹息道:

    “唉,本来是特意把这烤鱼带回来犒劳犒劳主持府舍的某个黄毛丫头的,怎想她竟不领情,看来这烤鱼只能独自享受了。”

    说罢,拿起烤鱼作势要吃。

    黄儿忙要抢过来,可惜身高不如朱信,举着双臂或踮脚、或跳,偏偏朱信竖抬手臂,时而微垂时而忽高,就是没让黄儿得手,势同岸上人戏江边鱼,外人看来的男女嬉戏。

    ……

    到底黄儿拿到了烤鱼,烤鱼的香气令她心情变好了不少,主动给朱信端来了热好的粥食。院中朱信坐在舀起热粥,轻吹后缓缓送入嘴中。旁边的黄儿大嚼鱼肉,鼓囊着腮子问:

    “少君,案情办的如何了呀?犯人可捉到了?”

    在黄儿面前,朱信并不想隐瞒自己,如实说道:“捉到了一个,跑了一个,还有受害一家的杜氏小女也不知所踪。。现在县君催着我等破案,就差把我等架火上烤了。”

    黄儿说:“要是没抓着犯人,县君责怪下来,少君的游徼是不是就当不成了?”

    “多半是如此啊。”朱信苦脸道。

    黄儿轻笑道:“要不是少君放着笔吏不当,偏来这乡土吃尘,真被罢了官也是少君活该。”

    朱信又说:“真到那时被罢了官,没了俸禄,咱们想吃上烤鱼可就只有就是过年时了。哦,还有你的花妆和燕脂,那也是几年才能买上一回喽。”

    黄儿闻言,觉得手上的烤鱼突然不香了。脸垮了下来,泫然欲泣。

    朱信也就吓吓这小丫头,看着她的样子,得逞的笑道:“其实也不至于如此,就算丢了官咱还是能吃上烤鱼,不过想买燕脂就难了。所以呀,你可给你家少君祈祷能抓到逃犯。”

    黄儿知道被捉弄,但想到朱信若是真丢了官,自己以后的日子

    就真的难过了,还不敢出言报复朱信,生怕自己一语成真谶。最后只能无力抱怨两句。

    朱信呦呵一声,说:“还敢抱怨,今晚看我不收拾你,吃完鱼进我房中。”

    黄儿一下抬头,红着脸说:“暖床?”

    朱信瞧了眼黄儿青涩的身姿,说:“你个黄毛丫头这么快就要自荐枕席了。不过还是早了点,嗯,还是进屋为我读《孙子》吧。”

    ……

    黄儿吃完后不声不响地回屋了,朱信收拾着碗箸,却没了挑逗黄儿的闲暇心思,盗杀一案像压在朱信心头上的大石,十日对朱信来说实在太短,未能擒拿钟勤的后果对朱信却是太重,被罢官只是最轻的结果,标上“无能”“好高骛远”的标签才是最重,这可使自己半月所为前功尽弃,名声受污还会令家族与士族低看自己。

    但朱信对此却近乎无计可施,他只能相信范疆说的钟勤是个孝子,定会想尽办法见其母,那时将钟勤擒拿。

    ……

    翌日,朱信刚来到归亭,就看见吴程兴采奕奕地靠上来。

    “朱君,审出来了,那小贼说自己是王家宾客,受王家之令办事,说杜氏一家欠了王家的债,他们要往杜氏一家要债呢,不想起了小许冲突,竟死了人,所以有了昨日之事。”

    王家?朱信心中一动。

    一旁范疆说:“这杜氏一家死得多惨,杜妻更是被一刀穿胸,这岂止是小许冲突。”

    “更何况这事牵扯上了王家,难办了,这王家可算是乡中一霸,平时欺男霸女之事可没少做,要是钟勤跑到王家避难,我等就别想抓到他了。”乐尚也补上一句。

    朱信注意到这王家在众人的口碑并不好,不过眼下还不是关注王家的时候,问亭长王孔:“证词可让钟贼曹知道了吗?”

    “贼曹大人已经知道了,还有他已亲去渔丰亭审问钟勤家人,他要朱君你也同往。”王孔答道。

    “知道了,阿尚,你也与我同去吧”

    叫上乐尚,这是因为朱信打算问问这王家是何方神圣。

    ……

    渔丰亭。

    “王家,那是别县的豪族吧?朱游徼,乐亭卒,照你们所言,这盗杀一案与王家有脱不开的联系了。”钟余慢抚长须,不知在想什么。

    钟余对钟母等人并未欺压,只是问了如可知钟勤在何处一类问题,大有祸不及妻儿的意思。

    钟余看向朱信,说:“朱游徼,你我虽任事不同,但皆算同列之官,我比你年长,唤你之字,如何。”

    朱信赶忙行礼,恭敬道:“钟君,长辈也,自然可称小子之字。”

    钟余说:“既如此,就持长辈之姿了,明征啊,我在你这般年纪的时候,每读到史书上第五伯鱼、贡公之事,常常激动不已,恨不得效法前人,为天子尽除海内奸邪,可是天下奸佞当道,只说这王家,他们横行乡里我早有耳闻,我也并非未向县君,方伯申诉此事,然而,皆是石沉大海……唉,明征,你说这世道是不是病了。”

    第五伦,字伯鱼,光武时以贞洁著称,贡禹,董仲舒的再传弟子,主张选贤能,诛奸臣,被后世尊为贡公。

    “既然有钟君这样的劲正之吏,必能医救社稷。”

    对于朱信的夸赞,钟余并无喜色,说:“明征,我老矣,又常居县中,对乡里实心有余而力不足,盗杀此案想来与王家有关,我希望明征你能查明此案,更要借此查明王家,县君那边我为你宽言几句,十日之期可后延。乡中之事,多赖明征了。”

    ……

    调查中时间过得很快,一日初升又到西垂,暮色映世,朱信与乐尚总算是忙活完,打道回府。但审问一事尚未结束,今晚朱信托人告诉黄儿不回去了,只在归亭就寝一宿。

    一路上,因为知道了限期后延,乐尚是卸担轻佻,而朱信则紧锁眉头,他揣测着今日钟余对他所说的话。钟余的言下之意是希望自己身处乡中可以约束王家,大有借自己之手拿王家开刀之意,可王家能几次逃过县官制裁,岂是怎么容易扳倒的。老实说,朱信并不太想与王家直接冲突,可是承了钟余的情才换来的延期,日后又如何拒绝钟余。一事未必又生一事,朱信只觉万事难毕。

    乐尚一到归亭,懒散地坐在椅上,叫道:“明征,既然贼曹大人为我等宽限了日期,那就明天再审吧。”

    乐尚的话得到了大家一致的认同,像吴程这种摸鱼摸得勤的,直接就往屋里奔了。

    朱信见到诸人懒散,本想问关乎王家更多情况也只能作罢,何况自己也累了一天,一股倦意上涌,走进屋舍,躺在竹塌上,渐渐睡去。

    此时,诸人各进各屋,都算睡得安香。

    但此刻,院中翻墙进入了五个黑衣蒙面之人,皆佩刀!

    为首之人较为消瘦,额间有一道可怖的刀疤,若范疆见了,蒙面也能认出,

    钟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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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时胭脂又称作燕脂、焉支或燕支,关于胭脂的起源,有两种不同的说法:一说胭脂起于自商纣时期,是燕地妇女采用红蓝花叶汁凝结为脂而成,因为是燕国所产得名。另一说为原产于中国西北匈奴地区的焉支山,匈奴贵族妇女常以“阏氏”(胭脂)妆饰脸面,霍去病取得河西之战的胜利后,匈奴人哀嚎:“亡我祁连山,使我六畜不繁息。失我焉支山,使我妇女无颜色。”这可证明当时匈奴已用胭脂。在公元前139年,汉武帝为了加强汉朝与西域各国的联系派张骞出使西域。张骞此行,带回了大量的异国文化,包括西域各族的生活方式和民族风物。胭脂的引进,也在这个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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