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狭路相逢
回到莲花乡的客栈视角。
乡村客栈自然不会是那种高楼，说是客栈，其实就是有数十间房间的院落，四周以低矮土墙围起来而已。
外堂的院落即是接待客户之处，也是公共食堂，可以点餐。
早上，隗烨洗漱完毕，整理好行李，便来到外堂的院落里。
看见母亲隗秦氏以及王进叔父都已经落座，且已经点了一大盆大米粥，本地腌制得酱菜，还有三个煎鸡蛋。
两个弟弟已经各自夹了一个煎鸡蛋吃起来，还不时偷瞄剩下一个。
隗烨做了个揖，向母亲与叔父分别问好后，便落座了，对两个弟弟馋相莞尔一笑。他夹起最后一个煎鸡蛋，看着他们失望的眼神，又默默将鸡蛋一分为二，分给他们。也不管他们心情起落，自顾自的酱菜配粥，大口吞咽起来。
古代本就物资匮乏，不如另一个时空，人民都已经迈入小康。而父亲更是清廉之臣，且乐善好施，本就是家无余财的。当然，毕竟是两千石之家，老家也有族中分配的几百亩田地，吃穿自不会短缺。更何况父母都是清简的性子，几个几女自然也都没有沾染上豪奢的恶习，吃个煎鸡蛋便分外满足。
这样一个真正做到清如水明如镜的清官能臣，即使以隗烨万世的经历来看，也是不多见的。这样的人本不该如此结局，最起码群众的朴素愿望不就是好人有好报嘛。
隗烨不禁又想起记忆中父亲的音容笑貌，默默定下个小目标，这一世的仇无论如何得报了。
不为别的，就为了天道彰彰。
原谅是需要以对方实际悔过行为为前提的，不加甄别的包容谅解，是鲁钝且莫名其妙的。
就如这个世界的一位圣贤所讲，以直报怨，何以报德，贤哉斯言！
食毕，隗烨起身鞠躬：“母上，我与叔父先行铺路，勿虑也，待明日自会返回迎接大人。”
他终究说服母亲，由他先探探路再说。
复又转身对旁边一桌的英伟青年作揖道：“还需劳烦史进兄弟在此间费心，大恩不言谢，日后自当厚报。”
青年史进却不以为然：“我但尊师命，非图报矣。”摆摆手，又继续大快朵颐，刚刚那些可只够他垫吧垫吧而已。
隗烨并不在意他的无礼，只是复又拜了一拜。
别人在不在意不重要，重要的是有有没有感恩之心而已。
“启程。”隗烨指挥百余人的护卫队伍，在王进的领头下，依旧护卫着六辆马车上路。
是的，超过百人的护卫，王进早就在从宗郡赶往济南国历城县时，就在中途五莲乡安排了一半人马在此潜伏，刺探情报，以免情况有变，茫然无知下堕入陷阱。
至于下雨，只是王进临时找的借口而已，他一早就准备在此汇合剩下人马，将整理的情报阅读之后再做下步决定。
是的，他一直怀疑近卫里面有人被买通了。
前一批心急的漏了马脚已经在附近的池塘沉底，而后一批则谨慎得多，可惜还是在最后一步必须的关键信息传递上，失算了，做了花肥。
刑讯逼供，没有必要，这种小角色又能知晓多少内幕。时间紧张，何必浪费力气。
王进可是一个外粗內细的人，毕竟单纯的莽夫可做不到在勋贵遍布的北军做到别部司马的位置。
这百余人，虽是护卫，却都是身经百战的老卒了。
隗氏一族出自荆楚，世代显贵，隗状更是秦始皇时期官居宰相。但这都是老皇历了，秦朝都灭了快五百年了，更何况隗氏一族。
主脉早就因隗嚣之故，被光武打压，如今风吹零落，不复当日。
如今的隗氏，只不过是当初分家出来的小士族，发展到如今两百多年，也不过是千石世族。
能出现两千石的郡守，还是两个，靠的是隗琻、隗璞两兄弟，在凉州武都郡从军，以命相搏，屡立战功，又侥幸获得青睐，入了当时的武都郡太守马融的门下学习，从此一飞冲天，阀阅也跃升了一个等级。
何为阀，是你家族出过多少官员。何为阅，是你家族学问或师承学问。
拜了大儒马融为师，阅自不消说，有了马家的人脉，再加上自身的战功能力，坐稳两千石，完成阀的跃迁也就是理所当然的事。
这百战精卒的护卫正是当时为隗氏兄弟在边地历次战争中所折服的边军果敢之士的一部分。
这并不出奇，例如另一时空孙坚身边四位元老仆从除了黄盖应该都是这般来的。（顺带一提，黄盖是长沙郡属吏，与时任长沙郡太守的孙坚属于制度内的上下级，与其他三位的家臣属性并不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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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吁”隗烨和王进同时在十丈坡左近停下，队伍也为之一顿。
王进倒挺意外，虽然知道昆仲隗琻的长子极为优秀，可如此敏锐的战场直觉，没有身经百战就能如此，他还是第一次见。
护卫在官道上将隗烨王进护卫在中间，四处逡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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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喽啰跑上山坡某处“报，猎物一行已经到达指定地点，百余人，六辆车，与情报一致，但是....”
乔道清看了一眼田虎眼色，踢了那个喽啰一脚，“但是什么，还不快说，吞吞吐吐干嘛？”
喽啰吃痛，赶紧补充道：“那伙人貌似已经觉察到什么，停在原地不动，我部可能已经被发现了。”
田虎此时方才饶有兴致的发言：“发现了嘛，难怪那王进当年在边关有偌大声名。也罢，今日就堂堂正正的打一场。传令下去，全军下山出林，这次我要瓮中捉鳖，一个不留。”
“喏。”诸如钮文忠、董澄、山士奇、竺敬、邬梨、乔道清等等大小头目纷纷抱拳应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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隗烨看着这些从四周不断涌现出的乌合之众，却是一点紧张都没有。
这对第一次上战场的人来说很不寻常，王进不由再次对其刮目相看。
当然这是他不知晓隗烨根本不是第一次，甚至他的战斗经验早就远远超过了王进。
“叔父，援兵到了吗？”隗烨这时突然问道。
王进更加稀奇，但还是回答道“当然。”
失期当斩，这是每个参军的人都背过的军训戒条（PS:这里点名批评李广），而信任战友更是必须的，他相信张叔夜，就像张叔夜相信他一样。
是的，就是这么老套，顶级的猎人总是以猎物的形式出现，唯一的疑问，就是能抓到什么而已。
王进没有问隗烨怎么猜到的，因为这是战场，不是茶话会。
他只是看着已经被老卒卸下，简易改造成抵御敌人进攻的车阵，看着他们抽出藏在车厢里的盾牌弓箭以及斩马剑等兵器，默默数着，五十丈，四十五丈，四十丈，“射！”
先是一轮箭雨覆盖，再是一波短矛投射，然后对那些不幸跑到车架前企图翻越的贼军，便是果决地或刺或砍。
高效而冷血，这就是古典战争时期的作战方式。
战场本就是，狭路相逢勇者胜。
至于张叔夜能否及时赶到，王进等以寡敌众又能否支持得住，且听下回分讲。
乡村客栈自然不会是那种高楼，说是客栈，其实就是有数十间房间的院落，四周以低矮土墙围起来而已。
外堂的院落即是接待客户之处，也是公共食堂，可以点餐。
早上，隗烨洗漱完毕，整理好行李，便来到外堂的院落里。
看见母亲隗秦氏以及王进叔父都已经落座，且已经点了一大盆大米粥，本地腌制得酱菜，还有三个煎鸡蛋。
两个弟弟已经各自夹了一个煎鸡蛋吃起来，还不时偷瞄剩下一个。
隗烨做了个揖，向母亲与叔父分别问好后，便落座了，对两个弟弟馋相莞尔一笑。他夹起最后一个煎鸡蛋，看着他们失望的眼神，又默默将鸡蛋一分为二，分给他们。也不管他们心情起落，自顾自的酱菜配粥，大口吞咽起来。
古代本就物资匮乏，不如另一个时空，人民都已经迈入小康。而父亲更是清廉之臣，且乐善好施，本就是家无余财的。当然，毕竟是两千石之家，老家也有族中分配的几百亩田地，吃穿自不会短缺。更何况父母都是清简的性子，几个几女自然也都没有沾染上豪奢的恶习，吃个煎鸡蛋便分外满足。
这样一个真正做到清如水明如镜的清官能臣，即使以隗烨万世的经历来看，也是不多见的。这样的人本不该如此结局，最起码群众的朴素愿望不就是好人有好报嘛。
隗烨不禁又想起记忆中父亲的音容笑貌，默默定下个小目标，这一世的仇无论如何得报了。
不为别的，就为了天道彰彰。
原谅是需要以对方实际悔过行为为前提的，不加甄别的包容谅解，是鲁钝且莫名其妙的。
就如这个世界的一位圣贤所讲，以直报怨，何以报德，贤哉斯言！
食毕，隗烨起身鞠躬：“母上，我与叔父先行铺路，勿虑也，待明日自会返回迎接大人。”
他终究说服母亲，由他先探探路再说。
复又转身对旁边一桌的英伟青年作揖道：“还需劳烦史进兄弟在此间费心，大恩不言谢，日后自当厚报。”
青年史进却不以为然：“我但尊师命，非图报矣。”摆摆手，又继续大快朵颐，刚刚那些可只够他垫吧垫吧而已。
隗烨并不在意他的无礼，只是复又拜了一拜。
别人在不在意不重要，重要的是有有没有感恩之心而已。
“启程。”隗烨指挥百余人的护卫队伍，在王进的领头下，依旧护卫着六辆马车上路。
是的，超过百人的护卫，王进早就在从宗郡赶往济南国历城县时，就在中途五莲乡安排了一半人马在此潜伏，刺探情报，以免情况有变，茫然无知下堕入陷阱。
至于下雨，只是王进临时找的借口而已，他一早就准备在此汇合剩下人马，将整理的情报阅读之后再做下步决定。
是的，他一直怀疑近卫里面有人被买通了。
前一批心急的漏了马脚已经在附近的池塘沉底，而后一批则谨慎得多，可惜还是在最后一步必须的关键信息传递上，失算了，做了花肥。
刑讯逼供，没有必要，这种小角色又能知晓多少内幕。时间紧张，何必浪费力气。
王进可是一个外粗內细的人，毕竟单纯的莽夫可做不到在勋贵遍布的北军做到别部司马的位置。
这百余人，虽是护卫，却都是身经百战的老卒了。
隗氏一族出自荆楚，世代显贵，隗状更是秦始皇时期官居宰相。但这都是老皇历了，秦朝都灭了快五百年了，更何况隗氏一族。
主脉早就因隗嚣之故，被光武打压，如今风吹零落，不复当日。
如今的隗氏，只不过是当初分家出来的小士族，发展到如今两百多年，也不过是千石世族。
能出现两千石的郡守，还是两个，靠的是隗琻、隗璞两兄弟，在凉州武都郡从军，以命相搏，屡立战功，又侥幸获得青睐，入了当时的武都郡太守马融的门下学习，从此一飞冲天，阀阅也跃升了一个等级。
何为阀，是你家族出过多少官员。何为阅，是你家族学问或师承学问。
拜了大儒马融为师，阅自不消说，有了马家的人脉，再加上自身的战功能力，坐稳两千石，完成阀的跃迁也就是理所当然的事。
这百战精卒的护卫正是当时为隗氏兄弟在边地历次战争中所折服的边军果敢之士的一部分。
这并不出奇，例如另一时空孙坚身边四位元老仆从除了黄盖应该都是这般来的。（顺带一提，黄盖是长沙郡属吏，与时任长沙郡太守的孙坚属于制度内的上下级，与其他三位的家臣属性并不一致。）
--------------------------------
“吁”隗烨和王进同时在十丈坡左近停下，队伍也为之一顿。
王进倒挺意外，虽然知道昆仲隗琻的长子极为优秀，可如此敏锐的战场直觉，没有身经百战就能如此，他还是第一次见。
护卫在官道上将隗烨王进护卫在中间，四处逡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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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喽啰跑上山坡某处“报，猎物一行已经到达指定地点，百余人，六辆车，与情报一致，但是....”
乔道清看了一眼田虎眼色，踢了那个喽啰一脚，“但是什么，还不快说，吞吞吐吐干嘛？”
喽啰吃痛，赶紧补充道：“那伙人貌似已经觉察到什么，停在原地不动，我部可能已经被发现了。”
田虎此时方才饶有兴致的发言：“发现了嘛，难怪那王进当年在边关有偌大声名。也罢，今日就堂堂正正的打一场。传令下去，全军下山出林，这次我要瓮中捉鳖，一个不留。”
“喏。”诸如钮文忠、董澄、山士奇、竺敬、邬梨、乔道清等等大小头目纷纷抱拳应诺。
-------------------------------
隗烨看着这些从四周不断涌现出的乌合之众，却是一点紧张都没有。
这对第一次上战场的人来说很不寻常，王进不由再次对其刮目相看。
当然这是他不知晓隗烨根本不是第一次，甚至他的战斗经验早就远远超过了王进。
“叔父，援兵到了吗？”隗烨这时突然问道。
王进更加稀奇，但还是回答道“当然。”
失期当斩，这是每个参军的人都背过的军训戒条（PS:这里点名批评李广），而信任战友更是必须的，他相信张叔夜，就像张叔夜相信他一样。
是的，就是这么老套，顶级的猎人总是以猎物的形式出现，唯一的疑问，就是能抓到什么而已。
王进没有问隗烨怎么猜到的，因为这是战场，不是茶话会。
他只是看着已经被老卒卸下，简易改造成抵御敌人进攻的车阵，看着他们抽出藏在车厢里的盾牌弓箭以及斩马剑等兵器，默默数着，五十丈，四十五丈，四十丈，“射！”
先是一轮箭雨覆盖，再是一波短矛投射，然后对那些不幸跑到车架前企图翻越的贼军，便是果决地或刺或砍。
高效而冷血，这就是古典战争时期的作战方式。
战场本就是，狭路相逢勇者胜。
至于张叔夜能否及时赶到，王进等以寡敌众又能否支持得住，且听下回分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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