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畸形的家
“该死的混蛋，你干了什么？”面色憔悴的男人向他冲来，攥着他的领子喝骂道。
“怎么，你要打我吗？就因为我反抗那个该死的人渣你就想要打我吗？”野口贤讥讽地笑道。
儿子出乎意料的反应让男人攥着领子的手松了一下，随即他好像是感到这种行为是在示弱一样，把野口贤摔到了地上。
指着手指咆哮道：“你知不知道你到底做了什么事？”
“呵。”野口贤干脆坐在地上不起来，仰视着这位四年间跟他说话没超过二十句的父亲。
“哎呀呀，原来在父亲的眼里，像我这样的人就是应该让那个人渣谩骂欺凌才好呢。”
男人的脸涨得通红，额上青筋暴起，吼道：“你在说什么！”
“我有说错吗？你敢说你不知道我在学校是什么情况？”野口贤好像恍然大悟一样一拍额头。“哦，是了，你的确不知道，因为你不想去知道。”
“因为一旦确切了解之后，就算是你也会日日夜夜受到良心的诘问！”
野口贤的双眼突然变得凶狠凛冽，就像择人而噬的野兽，男人被这突然的变幻吓得后退了一步。
在男人意识到自己退缩的时候，恼火的情绪从他的心底冒起，他刚要继续对着儿子怒吼时，野口贤的嘴巴先他一步张开。
“你他妈当我不知道你收钱了吗？啊？”野口贤猛的站起，手指不断地戳在男人的胸口上。
“两年前我刚入学没多久，那个人渣把我打得不成人样时，你他妈是不是收了他的一笔钱！”
“老子就在病床上躺着时，你就在医院走廊那收了他的钱，答应他不会追究这件事，你做没做？”
男人一时哑口无言，野口贤笑了，他走过去，帮男人整理衣服，轻声问道：“这钱花的舒不舒服啊？”
男人眼神躲闪，闭口不语。
野口贤掀起自己的衣服，指着腹部一道狰狞的伤口道：“看到了吗？”
“不止这里，还有呢。”野口贤一边说着一边要把衣服脱下。
在沙发上坐着的女人见到男人尴尬不语，她站起来陪着笑挡在男人前面。
“阿贤，你这是做什么。”女人扯住野口贤的衣服，道：“供你和小望上学家里花了那么多钱，经济上实在是负担不过来，你也要理解下我们。”
野口贤眯起眼睛，然后突然变脸，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我不愧是你们亲生的呢。”
女人一时不知道野口贤这是怎么回事，但看到这张热情洋溢的笑脸，她也笑着点点头。
野口贤接下来的一句话让舒缓起来的气氛降至冰点，“都是差不多的坏种。”
女人的笑容变得僵硬，男人的脸不由自主地抽了抽。
野口贤好像没注意到一样，摩挲着下巴自顾自的说道：“你们说小望他为什么会是我们家的一员啊？每次我跟他站在一起都会自惭形秽，但现在我突然发现，你们这两个和我一样的恶心贱货应该也会这样吧。”
他直视着女人的双眼，好奇地问道：“妈，你说小望到底是不是你们亲生的啊？”
“啪！”
清澈、响亮的声音回荡在客厅中，野口贤的脸上浮现出红色的巴掌印，他的嘴角有鲜血渗出。
女人瞪大眼睛，身体因为磅礴的怒气而不断颤抖。
“你……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
野口贤毫不在意，他面无表情，淡淡地开口说道：“这样才对嘛。大家都知道对方是什么货色了就不要演这种戏码了，你累我累大家都累。”
说完后，野口贤丢下两人，转身上楼回到了房间。
夜晚，野口贤倚在房间的窗口，遥望夜空。
星与月隐入云中不见踪影，野口贤也不觉得无趣，就那么静静地看着。
“咚咚咚……”
“门没锁，进来吧。”
野口贤转过身，看见了他的弟弟野口望。他笑了笑，指着电脑桌前的转椅，说道：“坐。”
野口望摇头，道：“我只是来跟你说些事，很快就走。”
“哦，是要我明天忍耐一下吧。”
听到这句话后，野口望惊讶地看着他哥哥。
“喂，你那是什么眼神。虽然哥哥我的学习成绩不是很好，单思维还是很灵敏的。
倒是你，才国中就能想到这些，不错啊。”
野口贤走到床边坐下，视线望向窗外，道：“西村秀一家里有钱又有势，要是不给他们一个满意的交代话，我们全家的日子不会好受到哪里去。
他们家肯放我回来说明天去学校解决这件事，打得就是这个主意吧。
钱，他们不缺，他们就想出口气。”
野口贤转头，打量着野口望，啧啧做声道：“你让谁来做，我们的爹？
我提醒一下，那王八蛋现在的怨气可是很重啊，明天他说不定会把我打死。”
野口望笑了，他拉来转椅，坐在上面，摆了个舒服的姿势。
“你到底经历了什么，怎么变化那么大？”
“啊，你说这个啊。生活太过残酷，我一直都把自己浸在那些不断涌来的情绪中不去思考现实，这样逃过了绝望，可也没有了思考。
所以自然而然就会是之前那副废柴样了，可万一静静思考一会儿……”
野口贤对着自己的脑瓜弹了一下，“……那就能挣脱那些困扰着我的无聊玩意。”
“现在我开始怀疑我们两个是不是被他们买来的了。”
野口贤甩甩手：“别想了，我和他们注定是一家人。但是你，我就不知道了。
而且，我也只是看开了而已，废柴仍旧是那个废柴，对任何事情一窍不通的废柴。”
“既然你对现状很清楚，那我就不打扰你了。”说着，野口望起身离开。
在野口望准备走出房间时，野口贤叫住了他。
“阿望……”
“嗯？”
“对不起。”
野口望点点头，转身离开。
野口贤看着打开的房门，表情淡漠，低声嘟囔道：“都已经是准备死的人了，还有什么看不开的。”
……
“你待在这给老子好好反省反省！”
男人将董宇扔到了床上，走出房间把门关上。
“叮”地一声，房门锁上，董宇在床上蜷缩着，在他的眼前是一本本子，他伸手触到本子那……
“别敲了别敲了。”客厅中，男人听到敲门声，扯着嗓子大喊道。
“真是的。”男人走到门前低声抱怨了一句。
门被拉开，林千木看着这个高瘦的黝黑男子，笑道：“你好。”
“是你啊……”男人很明显认识他隔壁的这个邻居。
“有什么事吗？先说好啊，噪音这事得话你投诉到物业那去也没用。大家都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你就多担待一会儿，实在是那婆娘太不讲理了……”
“我不是因为这件事来找你的。”林千木打断了男人絮絮叨叨的话语。
“哦，那是什么事？”男人一听不是这事后也想不到自己有什么得罪人的地方，当即放下心来，满不在乎地问道。
“那个……”热血逐渐下去，林千木现在已有些迟疑了。他不知道自己这么做会不会让这个男人变本加厉地虐待孩子。可也不能什么都不做吧。
“你到底想说什么？”男人双手环胸，趾高气昂地问道。
思来想去，林千木还是决定先撤退想一个完全的办法介入比较好点。所以他只能随便找了个理由：“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办个健身卡。”
“嘭。”
大门关上，林千木搓了搓鼻子，唉声叹气地走到了自家门前。
“什么人啊这是。”男人气呼呼地坐到沙发上，顺手打开了电视。
董宇不断地翻着本子，上面记着自己的心事、幻想、记忆。
一页页的翻过后，董宇停留在了一张画上，画中是个穿着红色羽绒服的小女孩。
董宇的手指抚过纸张，在他的小时候记忆中这个女孩是一直跟在自己后面的，只可惜有一天女孩不知为何不见了。他曾问过父母这个女孩是谁，但他们都告诉董宇没有这个人。
董宇可不相信他们的话，因为当他们说出女孩不存在时，那眼神与表情都在证明着他们在说谎。
董宇合上本子，抱在怀中，自语道：“你是谁呢？”
……
夜晚，林千木打着哈欠合上了电脑，他刚刚看完了合集中所有的视频。视频中自焚的人有上班族，有学生，有家庭主妇，形形色色的很多各不相同的人都有。
看那些底下的评论，最近这一年自焚的人好像还挺多的，几乎上百。不过这种空口无凭的话，林千木就当个乐子看得了。
走到阳台，清晖月光洒下，林千木的影子显现出来。
他看着地上的黑影，不知为何觉得少了些什么。
林千木撇撇嘴道：“果然是被抓去当人质了吗？”
隔壁有传来了吵闹声，听着这次似乎孩子是主题。林千木点上了根烟，挠挠头，也不知是想谁说话，他含糊不清地说道：“现在没想出什么好办法，你就多担待担待点吧。大不了再忍几年，等成年就搬出去勤工俭学。苦是苦了点，但也没办法喽。”
烟雾缭绕，晚风吹起直上云端。
“怎么，你要打我吗？就因为我反抗那个该死的人渣你就想要打我吗？”野口贤讥讽地笑道。
儿子出乎意料的反应让男人攥着领子的手松了一下，随即他好像是感到这种行为是在示弱一样，把野口贤摔到了地上。
指着手指咆哮道：“你知不知道你到底做了什么事？”
“呵。”野口贤干脆坐在地上不起来，仰视着这位四年间跟他说话没超过二十句的父亲。
“哎呀呀，原来在父亲的眼里，像我这样的人就是应该让那个人渣谩骂欺凌才好呢。”
男人的脸涨得通红，额上青筋暴起，吼道：“你在说什么！”
“我有说错吗？你敢说你不知道我在学校是什么情况？”野口贤好像恍然大悟一样一拍额头。“哦，是了，你的确不知道，因为你不想去知道。”
“因为一旦确切了解之后，就算是你也会日日夜夜受到良心的诘问！”
野口贤的双眼突然变得凶狠凛冽，就像择人而噬的野兽，男人被这突然的变幻吓得后退了一步。
在男人意识到自己退缩的时候，恼火的情绪从他的心底冒起，他刚要继续对着儿子怒吼时，野口贤的嘴巴先他一步张开。
“你他妈当我不知道你收钱了吗？啊？”野口贤猛的站起，手指不断地戳在男人的胸口上。
“两年前我刚入学没多久，那个人渣把我打得不成人样时，你他妈是不是收了他的一笔钱！”
“老子就在病床上躺着时，你就在医院走廊那收了他的钱，答应他不会追究这件事，你做没做？”
男人一时哑口无言，野口贤笑了，他走过去，帮男人整理衣服，轻声问道：“这钱花的舒不舒服啊？”
男人眼神躲闪，闭口不语。
野口贤掀起自己的衣服，指着腹部一道狰狞的伤口道：“看到了吗？”
“不止这里，还有呢。”野口贤一边说着一边要把衣服脱下。
在沙发上坐着的女人见到男人尴尬不语，她站起来陪着笑挡在男人前面。
“阿贤，你这是做什么。”女人扯住野口贤的衣服，道：“供你和小望上学家里花了那么多钱，经济上实在是负担不过来，你也要理解下我们。”
野口贤眯起眼睛，然后突然变脸，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我不愧是你们亲生的呢。”
女人一时不知道野口贤这是怎么回事，但看到这张热情洋溢的笑脸，她也笑着点点头。
野口贤接下来的一句话让舒缓起来的气氛降至冰点，“都是差不多的坏种。”
女人的笑容变得僵硬，男人的脸不由自主地抽了抽。
野口贤好像没注意到一样，摩挲着下巴自顾自的说道：“你们说小望他为什么会是我们家的一员啊？每次我跟他站在一起都会自惭形秽，但现在我突然发现，你们这两个和我一样的恶心贱货应该也会这样吧。”
他直视着女人的双眼，好奇地问道：“妈，你说小望到底是不是你们亲生的啊？”
“啪！”
清澈、响亮的声音回荡在客厅中，野口贤的脸上浮现出红色的巴掌印，他的嘴角有鲜血渗出。
女人瞪大眼睛，身体因为磅礴的怒气而不断颤抖。
“你……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
野口贤毫不在意，他面无表情，淡淡地开口说道：“这样才对嘛。大家都知道对方是什么货色了就不要演这种戏码了，你累我累大家都累。”
说完后，野口贤丢下两人，转身上楼回到了房间。
夜晚，野口贤倚在房间的窗口，遥望夜空。
星与月隐入云中不见踪影，野口贤也不觉得无趣，就那么静静地看着。
“咚咚咚……”
“门没锁，进来吧。”
野口贤转过身，看见了他的弟弟野口望。他笑了笑，指着电脑桌前的转椅，说道：“坐。”
野口望摇头，道：“我只是来跟你说些事，很快就走。”
“哦，是要我明天忍耐一下吧。”
听到这句话后，野口望惊讶地看着他哥哥。
“喂，你那是什么眼神。虽然哥哥我的学习成绩不是很好，单思维还是很灵敏的。
倒是你，才国中就能想到这些，不错啊。”
野口贤走到床边坐下，视线望向窗外，道：“西村秀一家里有钱又有势，要是不给他们一个满意的交代话，我们全家的日子不会好受到哪里去。
他们家肯放我回来说明天去学校解决这件事，打得就是这个主意吧。
钱，他们不缺，他们就想出口气。”
野口贤转头，打量着野口望，啧啧做声道：“你让谁来做，我们的爹？
我提醒一下，那王八蛋现在的怨气可是很重啊，明天他说不定会把我打死。”
野口望笑了，他拉来转椅，坐在上面，摆了个舒服的姿势。
“你到底经历了什么，怎么变化那么大？”
“啊，你说这个啊。生活太过残酷，我一直都把自己浸在那些不断涌来的情绪中不去思考现实，这样逃过了绝望，可也没有了思考。
所以自然而然就会是之前那副废柴样了，可万一静静思考一会儿……”
野口贤对着自己的脑瓜弹了一下，“……那就能挣脱那些困扰着我的无聊玩意。”
“现在我开始怀疑我们两个是不是被他们买来的了。”
野口贤甩甩手：“别想了，我和他们注定是一家人。但是你，我就不知道了。
而且，我也只是看开了而已，废柴仍旧是那个废柴，对任何事情一窍不通的废柴。”
“既然你对现状很清楚，那我就不打扰你了。”说着，野口望起身离开。
在野口望准备走出房间时，野口贤叫住了他。
“阿望……”
“嗯？”
“对不起。”
野口望点点头，转身离开。
野口贤看着打开的房门，表情淡漠，低声嘟囔道：“都已经是准备死的人了，还有什么看不开的。”
……
“你待在这给老子好好反省反省！”
男人将董宇扔到了床上，走出房间把门关上。
“叮”地一声，房门锁上，董宇在床上蜷缩着，在他的眼前是一本本子，他伸手触到本子那……
“别敲了别敲了。”客厅中，男人听到敲门声，扯着嗓子大喊道。
“真是的。”男人走到门前低声抱怨了一句。
门被拉开，林千木看着这个高瘦的黝黑男子，笑道：“你好。”
“是你啊……”男人很明显认识他隔壁的这个邻居。
“有什么事吗？先说好啊，噪音这事得话你投诉到物业那去也没用。大家都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你就多担待一会儿，实在是那婆娘太不讲理了……”
“我不是因为这件事来找你的。”林千木打断了男人絮絮叨叨的话语。
“哦，那是什么事？”男人一听不是这事后也想不到自己有什么得罪人的地方，当即放下心来，满不在乎地问道。
“那个……”热血逐渐下去，林千木现在已有些迟疑了。他不知道自己这么做会不会让这个男人变本加厉地虐待孩子。可也不能什么都不做吧。
“你到底想说什么？”男人双手环胸，趾高气昂地问道。
思来想去，林千木还是决定先撤退想一个完全的办法介入比较好点。所以他只能随便找了个理由：“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办个健身卡。”
“嘭。”
大门关上，林千木搓了搓鼻子，唉声叹气地走到了自家门前。
“什么人啊这是。”男人气呼呼地坐到沙发上，顺手打开了电视。
董宇不断地翻着本子，上面记着自己的心事、幻想、记忆。
一页页的翻过后，董宇停留在了一张画上，画中是个穿着红色羽绒服的小女孩。
董宇的手指抚过纸张，在他的小时候记忆中这个女孩是一直跟在自己后面的，只可惜有一天女孩不知为何不见了。他曾问过父母这个女孩是谁，但他们都告诉董宇没有这个人。
董宇可不相信他们的话，因为当他们说出女孩不存在时，那眼神与表情都在证明着他们在说谎。
董宇合上本子，抱在怀中，自语道：“你是谁呢？”
……
夜晚，林千木打着哈欠合上了电脑，他刚刚看完了合集中所有的视频。视频中自焚的人有上班族，有学生，有家庭主妇，形形色色的很多各不相同的人都有。
看那些底下的评论，最近这一年自焚的人好像还挺多的，几乎上百。不过这种空口无凭的话，林千木就当个乐子看得了。
走到阳台，清晖月光洒下，林千木的影子显现出来。
他看着地上的黑影，不知为何觉得少了些什么。
林千木撇撇嘴道：“果然是被抓去当人质了吗？”
隔壁有传来了吵闹声，听着这次似乎孩子是主题。林千木点上了根烟，挠挠头，也不知是想谁说话，他含糊不清地说道：“现在没想出什么好办法，你就多担待担待点吧。大不了再忍几年，等成年就搬出去勤工俭学。苦是苦了点，但也没办法喽。”
烟雾缭绕，晚风吹起直上云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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