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演出事故（二）
当我说出这话时，那两位嘉宾的脸上都不同程度地露出了讶异的神情。是啊，很惊讶吧。
明明只是需要配合政府的人做些粉饰太平的事情，明明只是需要说出些无所谓的场面话，简简单单，工作就可以完成。
违背良心的不是你，欺骗他人的不是你，甚至如果你不想同流合污的话，场面话都可以不说，在那微笑当个花瓶就好，当个旁观者就好。
这要求已经很低了吧。
为什么，为什么要说出这样的话呢？
为什么，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呢？你张南现在可不是什么刚做这种事的新人，你都不知已经主持过这节目多少次了，为什么偏偏要在这次爆发呢？
他们的心里一定是在这么想的吧。
的确，都已经主持过那么多次节目的我现在再跳出来当个所谓揭露虚假的英雄着实是不适合，就像个跳梁小丑一样。
只是，他们大言不惭地说着那些恶心话的模样实在是让我难以忍受。我真的已经很克制了，但话语还是脱口而出。
……
我的视线看向电子屏，上面显示着两行字。
“直播不能暂停，林永军你尽量想办法处理。”
看来节目组直接放弃警告张南了，他们寄希望于我能控制住她，或者说希望我能竭尽全力将消极游戏降到最低。
呵，还真是相信我的能力呢。
张南你到底想要干什么啊？
……
这个主持人是疯了吗？
工作是不是不想要了。
看她摆着那副大义凛然的样子，真以为自己有多高贵吗？
大家分明都是一路货色，都是靠谎言来挣钱的人，现在突然跳出来说不对不对，这是不对的。
开什么玩笑，觉得自己挣够钱了就打算把良心捡起来做个好人吗？
哼，良心一掉在地上那就脏了，怎么都洗不干净的。
小骚蹄子，后面有你后悔的时候。这节目的主办方来头可大着呢，说不定几天后就能在网上看到你的一大堆丑闻了。
……
真是的，果然无论是哪里都缺不了这种脑中尽是理想的人啊。
嘛，我一向都是很佩服他们的决心与勇气，也很讨厌他们的天真与愚蠢。
也不想想这里是什么场合，为了不到半小时的所谓真话而失去所有，什么时候嘉科电视台的金牌主持人也能做出怎么蠢的事了。
哦，看那故作镇定的表情，应该是一时失言吧。
聊这个话题竟让她这么激动，让一个资深主持人都控制不了自己的言行。该不会那些自焚者当中就有着她认识的人吧？
啧啧啧，应该八九不离十了。
……
“呵呵呵，张南还是太过着急了些，解决方法后面自然是会讨论的，现在只不过是让两位嘉宾对这些案件自由发言罢了。”
唉，救场这方面的经验我实在不是很充足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张南，如果你不到此为止的话，后面的下场可是很惨的。做了那么多年的搭档，我也不想看你走到那个地步啊。
林永军心中的话注定是不会被张南听见的，他只希望张南能想起那几个前辈的结局而止步于此。
张南叹了口气，她确实止步于此了。那句话毕竟是冲动的产物，刚一出口，对后果的恐惧便让她冷静了下来。
好在亡羊补牢，为时不晚。只要最后认个错，应该只是降降职就可以搞定了吧。
“鹿女士和乔恩先生，我刚才的语气不太友好，真是十分抱歉。最近……最近这接连不断的自焚案件实在是让我有点震惊，所以很急切的想听到两位嘉宾的对于该如何解决的见解。”
本来想把那件事抛出来卖个惨的，但不知为何还是没能说出口。也许是因为万一把那件事当做筹码一样为自身的利益服务的话，对于我和她都是一种亵渎。
……
唉，冲动出口的一句话，背后的代价可是十分昂贵的。既然你能理智地踩下刹车，我也不介意做个顺水人情。
你垮了对我可没有丝毫好处，给个台阶能让你欠我个小人情，这买卖怎么做已经是一目了然了。
“没事，张南小姐的心情我可以理解，毕竟这些案件实在是太过于骇人听闻了。
只要是个正常人就一定很关注着预防案件发生的方法。”
……
那个乔恩，这场面话说得真快啊。既然联邦的人都不计较了，我也就懒得做这恶人了。
这张南讨厌是讨厌，可为了些意气之争就平白做这没好处的事，傻子才干呢。
“乔恩先生说的对，张南小姐你不必太过挂怀。”
……
电子屏上的字变更了，变成了对张南的警告。
“张南，管好你自己，要是再有下次你就卷铺盖走人吧。”
虽然她之后免不得要被处罚，但与之前心中的设想相比，现在已经很好了。张南她没有顺着那个方向继续说下去，那么一切就还好。
“哈哈，既然张南如此关注，那么两位嘉宾，在你们看来如果要减少甚至杜绝这类案件的发生，应该怎么做呢。”
……
果然，那两人的答案不出我所料，什么加强生命教育，宣传阳光生活，提高人们的抗压能力。
不是大而空，就是愚蠢无用。
脸上笑容不变，我静静地听着他们两人的侃侃而谈。
真的吗？真的吗？你们就真的不愿意说出这些悲剧的真正凶手吗？你们就真的宣扬这种方法吗？这种让人们忍受暴力不公，不去反抗的方法。这种让人们一味大谈正能量，不去正视残酷现实的方法。
问题不会解决，它只会一直在那啊，它会慢慢地等待人们再次爆发。然后……然后被残酷镇压。
是了，因为你们有底气所以才肆无忌惮，所以才视而不见。
真是悲哀啊。
脑海中过往的片段不断闪过。
传来噩耗的消息，女孩恐怖的尸体，他们刺耳的中伤，警察敷衍的调查。
这一切真的是……
我不要当个理想主义者，在这个世界上，理想主义者是活不下去的。
这是我学生时代的想法。
错了啊，大错特错。
在这个世界上，如果你出身不好那可能会活不下去，要是你不仅出身不好，而且还有一点点良心的话。那么不管再怎么捂住眼睛和耳朵，终有一天，都绝对会自己走上死路的。
“够了啊你们。”
张南的呢喃被乔恩听到，他瞳孔微缩。
你在搞什么，之前逃过一劫不好吗？为什么非要又往坑里跳。
拜托，就此打住吧！
乔恩好像没注意到那句呢喃一样，和鹿海云不断地聊着那些解决方法。他希望张南快点清醒过来，不要做这种冲动且无意义的事。
“你们两个，真是让人恶心啊。”
这一句，不是呢喃。
声音清晰地传达给了每一个人，包括屏幕前的观众。
这一句，不再是可以糊弄过去的话。
每个听到这句话的人都能感受到话中强烈的厌恶。
直播室后台。
“停掉直播，快点！”
“那个，直播好像停不掉了。”
“该死的，你是干什么吃的，这点小事都做不好！”
“主管，要不要进去把张南给拉出来。”
“你的脑子是怎么长的！现在可是有那么多人看着，现在进去把她强拉出来你知道会造成什么样的影响吗！”
“可现在这样怎么办，要是她说了更多难听的话，惹恼了上面的人，大家都完蛋了啊。”
“你他妈怎么跟我说话的！”刘镇昌怒气冲冲地对那个人吼道。
“张南，你这个他妈的贱货！”刘镇昌恶狠狠地骂了一句后，对那人说道：“先让林永年试试看能不能稳住场面，要不行的话……”
他顿了一下后继续说道：“要不行的话那就派人把张南拉出来。”
明明只是需要配合政府的人做些粉饰太平的事情，明明只是需要说出些无所谓的场面话，简简单单，工作就可以完成。
违背良心的不是你，欺骗他人的不是你，甚至如果你不想同流合污的话，场面话都可以不说，在那微笑当个花瓶就好，当个旁观者就好。
这要求已经很低了吧。
为什么，为什么要说出这样的话呢？
为什么，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呢？你张南现在可不是什么刚做这种事的新人，你都不知已经主持过这节目多少次了，为什么偏偏要在这次爆发呢？
他们的心里一定是在这么想的吧。
的确，都已经主持过那么多次节目的我现在再跳出来当个所谓揭露虚假的英雄着实是不适合，就像个跳梁小丑一样。
只是，他们大言不惭地说着那些恶心话的模样实在是让我难以忍受。我真的已经很克制了，但话语还是脱口而出。
……
我的视线看向电子屏，上面显示着两行字。
“直播不能暂停，林永军你尽量想办法处理。”
看来节目组直接放弃警告张南了，他们寄希望于我能控制住她，或者说希望我能竭尽全力将消极游戏降到最低。
呵，还真是相信我的能力呢。
张南你到底想要干什么啊？
……
这个主持人是疯了吗？
工作是不是不想要了。
看她摆着那副大义凛然的样子，真以为自己有多高贵吗？
大家分明都是一路货色，都是靠谎言来挣钱的人，现在突然跳出来说不对不对，这是不对的。
开什么玩笑，觉得自己挣够钱了就打算把良心捡起来做个好人吗？
哼，良心一掉在地上那就脏了，怎么都洗不干净的。
小骚蹄子，后面有你后悔的时候。这节目的主办方来头可大着呢，说不定几天后就能在网上看到你的一大堆丑闻了。
……
真是的，果然无论是哪里都缺不了这种脑中尽是理想的人啊。
嘛，我一向都是很佩服他们的决心与勇气，也很讨厌他们的天真与愚蠢。
也不想想这里是什么场合，为了不到半小时的所谓真话而失去所有，什么时候嘉科电视台的金牌主持人也能做出怎么蠢的事了。
哦，看那故作镇定的表情，应该是一时失言吧。
聊这个话题竟让她这么激动，让一个资深主持人都控制不了自己的言行。该不会那些自焚者当中就有着她认识的人吧？
啧啧啧，应该八九不离十了。
……
“呵呵呵，张南还是太过着急了些，解决方法后面自然是会讨论的，现在只不过是让两位嘉宾对这些案件自由发言罢了。”
唉，救场这方面的经验我实在不是很充足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张南，如果你不到此为止的话，后面的下场可是很惨的。做了那么多年的搭档，我也不想看你走到那个地步啊。
林永军心中的话注定是不会被张南听见的，他只希望张南能想起那几个前辈的结局而止步于此。
张南叹了口气，她确实止步于此了。那句话毕竟是冲动的产物，刚一出口，对后果的恐惧便让她冷静了下来。
好在亡羊补牢，为时不晚。只要最后认个错，应该只是降降职就可以搞定了吧。
“鹿女士和乔恩先生，我刚才的语气不太友好，真是十分抱歉。最近……最近这接连不断的自焚案件实在是让我有点震惊，所以很急切的想听到两位嘉宾的对于该如何解决的见解。”
本来想把那件事抛出来卖个惨的，但不知为何还是没能说出口。也许是因为万一把那件事当做筹码一样为自身的利益服务的话，对于我和她都是一种亵渎。
……
唉，冲动出口的一句话，背后的代价可是十分昂贵的。既然你能理智地踩下刹车，我也不介意做个顺水人情。
你垮了对我可没有丝毫好处，给个台阶能让你欠我个小人情，这买卖怎么做已经是一目了然了。
“没事，张南小姐的心情我可以理解，毕竟这些案件实在是太过于骇人听闻了。
只要是个正常人就一定很关注着预防案件发生的方法。”
……
那个乔恩，这场面话说得真快啊。既然联邦的人都不计较了，我也就懒得做这恶人了。
这张南讨厌是讨厌，可为了些意气之争就平白做这没好处的事，傻子才干呢。
“乔恩先生说的对，张南小姐你不必太过挂怀。”
……
电子屏上的字变更了，变成了对张南的警告。
“张南，管好你自己，要是再有下次你就卷铺盖走人吧。”
虽然她之后免不得要被处罚，但与之前心中的设想相比，现在已经很好了。张南她没有顺着那个方向继续说下去，那么一切就还好。
“哈哈，既然张南如此关注，那么两位嘉宾，在你们看来如果要减少甚至杜绝这类案件的发生，应该怎么做呢。”
……
果然，那两人的答案不出我所料，什么加强生命教育，宣传阳光生活，提高人们的抗压能力。
不是大而空，就是愚蠢无用。
脸上笑容不变，我静静地听着他们两人的侃侃而谈。
真的吗？真的吗？你们就真的不愿意说出这些悲剧的真正凶手吗？你们就真的宣扬这种方法吗？这种让人们忍受暴力不公，不去反抗的方法。这种让人们一味大谈正能量，不去正视残酷现实的方法。
问题不会解决，它只会一直在那啊，它会慢慢地等待人们再次爆发。然后……然后被残酷镇压。
是了，因为你们有底气所以才肆无忌惮，所以才视而不见。
真是悲哀啊。
脑海中过往的片段不断闪过。
传来噩耗的消息，女孩恐怖的尸体，他们刺耳的中伤，警察敷衍的调查。
这一切真的是……
我不要当个理想主义者，在这个世界上，理想主义者是活不下去的。
这是我学生时代的想法。
错了啊，大错特错。
在这个世界上，如果你出身不好那可能会活不下去，要是你不仅出身不好，而且还有一点点良心的话。那么不管再怎么捂住眼睛和耳朵，终有一天，都绝对会自己走上死路的。
“够了啊你们。”
张南的呢喃被乔恩听到，他瞳孔微缩。
你在搞什么，之前逃过一劫不好吗？为什么非要又往坑里跳。
拜托，就此打住吧！
乔恩好像没注意到那句呢喃一样，和鹿海云不断地聊着那些解决方法。他希望张南快点清醒过来，不要做这种冲动且无意义的事。
“你们两个，真是让人恶心啊。”
这一句，不是呢喃。
声音清晰地传达给了每一个人，包括屏幕前的观众。
这一句，不再是可以糊弄过去的话。
每个听到这句话的人都能感受到话中强烈的厌恶。
直播室后台。
“停掉直播，快点！”
“那个，直播好像停不掉了。”
“该死的，你是干什么吃的，这点小事都做不好！”
“主管，要不要进去把张南给拉出来。”
“你的脑子是怎么长的！现在可是有那么多人看着，现在进去把她强拉出来你知道会造成什么样的影响吗！”
“可现在这样怎么办，要是她说了更多难听的话，惹恼了上面的人，大家都完蛋了啊。”
“你他妈怎么跟我说话的！”刘镇昌怒气冲冲地对那个人吼道。
“张南，你这个他妈的贱货！”刘镇昌恶狠狠地骂了一句后，对那人说道：“先让林永年试试看能不能稳住场面，要不行的话……”
他顿了一下后继续说道：“要不行的话那就派人把张南拉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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