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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我…………

    一直和王可儿聊到深夜,谁也没有旧情复燃的期待,更没有所谓深夜爱情的向往,没有真实的暧昧,反正就是聊着,聊着无关紧要,聊着鸡毛蒜皮,不觉得无聊,不觉得打扰,不觉得困扰,也许是因为初恋的后遗症情感让我们觉得通过互联网聊天也能感受到对方的笑。

    至于我和王可儿聊些什么,无非就是说着各自这几年走过的酸酸甜甜,轰轰烈烈,她会感叹我过得命运多舛,我会感叹她过得美好温柔,又无非就是说到动情处,两个人都觉得心有灵犀,两个人其实也算不上是心有灵犀,只不过是谈论的那一片云,那一条河,那一簇的江南金竹让两人都觉得确实好看。

    直到凌晨,我和王可儿才觉得意犹未尽但在深夜必须扼制,索性两人说了晚安,现在这个时代,又有多少人因为困扰,能够凌晨入睡呢?

    身上很油腻,在重庆的这几天,让我觉得皮肤甚至是肉体里都是福尔马林和医用酒精的味道,用贵州话来说就是腌入味儿了,其实味道只是在衣服上罢了,但是人总有觉得渗进皮肤的错觉心理。

    凌晨的时候洗澡,水开的很小,洗的很慢,我怕水声太大吵醒老陈头和老妈,也想要仔细去感受温柔细腻的水流从头顶到胸膛,从胸膛到屁股,从屁股到脚趾,闭上眼睛,感受热水的温度,心里唱着歌,心里回忆零碎的回忆。

    “有时候我词不达意,但真的很高兴遇见你。”

    回到房间的时候,手机屏幕亮着荧光,混着房间里昏黄的床头灯,不同颜色的光交织成这么一段话在我的心底萦绕。

    其实我对“很高兴遇见你”“遇见的都是天意,拥有的都是幸运”“不负遇见,不负此生”的诸如此类的话语并没有好感。

    总觉得是两个人在对感情行将就木的矫情感慨,我宁愿大方一点,宁愿残忍心绝一点,删除的一干二净不留给对方矫情的机会。

    可是当我看到王可儿发来的消息,却愣在原地,倒不至于是不知所措,但确实让我心中微微震动,至于震动的是温情还是痴傻我自己都不知所云。

    索性点了一支烟,站在窗台,看向远处刚开盘的碧桂园楼盘,星星点点,没有住满,恍惚间,觉得那里十楼的房间像多年以前王可儿的房间,也是粉红色的窗帘,粉红色的窗帘。

    我喜欢抽烟,来自心理与生理的共同作用,生理对焦油的渴望和心理对平静的向往,导致我对香烟情有独钟。

    “陈杨,你知道人最珍贵的是什么吗?”

    打开手机的时候,王可儿再一次发来消息。

    “生命,独一无二的生命。”对王可儿的提问我有点答非所问。

    “你还没睡?”王可儿发来消息,带着一个略有尴尬脸红的表情包。

    “你不也没睡嘛。”

    “陈杨,你明天不上班吗?”

    “明天早上没课,下午才有一节课,临近期末,或许我的课会被语文老师抢去给学生们复习期末考试。”

    “你当老师了?”

    “也不算是真正的老师。”

    “那是什么老师?”

    “没有编制的合同工老师。”

    “那不也还是老师嘛!”

    “师者,传道受业解惑也,我充其量就算个知识的管子,把自己浅显的知识慢慢输送给学生罢了,对于老师,我远远算不上。”

    “你怎么这么谦虚,陈老师!”王可儿开着玩笑发来一个泪水汪汪的表情包。

    “这不是谦虚啊,这是我对自己的本我了解和深刻剖析得出来的自我形象。”我大言不惭说着话,实则自己都觉得自己说话酸腐。

    “我们说回正题,陈杨,你觉得人这一辈子最珍贵的到底是什么?”王可儿再一次发消息过来。

    “生命啊,没有生命,又怎么能有机会去珍惜其他的东西呢,所以对于这个问题,我觉得生命本身就是最值得去当做最珍贵的东西的。”我再一次回答王可儿,而这一次是从心底里对这个问题进行回到。

    “陈杨,也许你说的也是对的,但是我认为人最珍贵的不是生命,而是每个人独有的记忆.......”

    王可儿隔了很久,才姗姗回我消息,又觉得这个消息是匆匆赶来。

    “为什么?”

    “每个人不管美丽或丑陋,不管高贵与贫贱,最珍贵的就是独有的记忆。你觉得对嘛?”王可儿秒回了我的消息。

    而我却迟迟没有过段发出我的答案,手指在屏幕输入法上反复打出汉字,又被自己反复删除。

    “对!”想打一段字却又觉得自己理屈词穷,索性就回答了短短的一个字和一个感叹号。

    “再卑微的人,只要有自己的记忆,那就是世上独一无二的!”王可儿说到。

    “我赞同,在我的记忆里,你就是一个独一无二的存在。”我打字回答。

    “为什么?”王可儿发过来一个不只可惜的猫咪表情包。

    “明知故问,你是我的初恋,当然独一无二。”

    “陈杨你在我的记忆里也是独一无二的。”

    我和王可儿的这一段话,若是同别人说起如此暧昧,大概率我会心潮澎湃甚至是脸红起来,可当我们释然这一段感情的时候,却觉得说的这些话像是朋友之间说的平淡而平坦。

    “言归正传,我这十几年来,没有波澜壮阔,都很平凡,但那至少是属于我一个人的记忆,那才是我。”王可儿再一次发来消息。

    我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摩挲,实在是不知道组织什么语言去回答王可儿,可能是我的情商低于王可儿,事到如今竟然接不下去一段话来。

    “如果一个人,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了,那她活着或死去,还有什么区别呢?”王可儿再一次发来消息。

    “你,这些年,经历了些什么?”我总觉得王可儿话里有话却又始终对王可儿的话外之意琢磨不定。

    “没,没什么啊。”王可儿回答我。

    “我总感觉有些什么,至于到底是什么,我说不清道不明,但是我有感觉,微微的感觉,虽然微微,但是却真实存在。”

    “陈杨,我要睡觉了。”隔了很久,王可儿发过来消息。

    “好,晚安。”我回了王可儿消息,我知道王可儿有些什么东西,既然她不说,我也不问就是。

    一直昏昏沉沉睡到中午,起床的时候老陈头和母亲串亲戚去了,锅里留着还冒着热气的饭菜,简单扒拉了两口就往学校赶去。

    “陈老师,给你泡的茶叶,馥郁浓香的江南毛尖。”刚进办公室,语文老师老黄递过来一杯茶不怀好意的看着我。

    老黄与我不同。

    我是地理老师,西南地区的初中还没有改革,地理在初中阶段依旧属于选修课程,在这个只在乎升学率毕业率的私立初中之所以会有地理课程这完全是国家教育政策的鞭策。

    这让我不得不感谢国家教育的有力鞭策,让我有了这个工作岗位。

    老黄是语文老师,语文成绩在中考的关卡上如同玉门关雄琚在中考战场。

    所以语文这种主课对于中考成绩至关重要,语文成绩的好坏,分数的高低也决定升学率的高低,升学率的高低就决定了老黄的奖金与声望。

    人这一辈子就是这样,无非就是追求生理需要,文化物质需要,社会尊重需要。

    “这个茶确实好喝。”我接过来老黄的茶,轻轻呡了一口,回味高甜。

    “嘿嘿,你若是要,我这里还有。”老黄摩拳擦掌大有一副要将自己的茶叶送给我的冲动。

    “黄老师,俗话说的好,吃人嘴短,拿人手短,无事不登三宝殿,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啊!不知道黄老师需要我陈某人帮你做什么事儿呢?”我品了一口茶这才慢吞吞说到,颇有一副闲云野鹤的超然。

    “怎么能说是为了我呢,我这也不是为了孩子们吗,你看这个期末临近,现在呢,又要到寒假了过年了,孩子们成绩不好的话,过年就过不清净,你忍心祖国的美丽的花朵们没有完整的童年过年时光吗?你忍心七匹狼皮带带给他们的童年阴影吗?你忍心还在们在放鞭炮的时候,却感受不到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的快乐吗?”老黄的话语步步紧逼,语气步步强烈。

    “孩子们的快乐,不都是需要您这位祖国园丁的细心呵护嘛!”我笑咪咪看着老黄意味深长说到。

    “得勒,陈老师,茶叶就在我办公桌第二个抽屉里,你想喝多少喝多少!”老黄得到我暗藏的答案急忙拿起教义就走,深怕我反悔。

    “这江南的毛尖果真是同我们西南的毛尖不同啊!”我再一次呡了一口茶水渍渍说到。

    “对了,陈老师,您的大作我已经拜读,实话实说,没有丝毫谄媚,不包含你我之间的主观评价,我觉得客观来说,品质上乘,意蕴非常。”老黄走到门口转身对我说到。

    “黄老师,我的作品在您的面前倒是班门弄斧了,还请黄老师有时间多多斧正!”

    “陈老师,比起我来,我觉得你更像是个语文老师!”

    “不不不,在黄老师的面前我这点墨水简直是自行惭愧啊!”

    “我觉得陈老师更应该是个文学大家!”老黄说完就一溜烟消失在门口,上课预备铃响起,回荡在校园。

    办公室周围的老师对我和老黄的互相吹捧忍俊不禁的笑起来,当然也对老黄的抢课行为习以为常,毕竟主课占据副科在这所学校已经成了不成文的规矩,司空见惯,我想此刻在角落笑的最欢的生物老师也感同身受。

    我摇头苦笑回到座位上,完善教义,编辑自己下节课的PPT。

    突然手机响起来,我拿出手机,备注:斯坦。

    “喂,斯坦,王静现在情况怎么样?”

    “陈杨,你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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