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嚎声随着火焰一同蔓延开来。

    倒塌的城墙、房屋,溅起一片又一片烟尘。

    凝成实质的血腥气,在城里四处飘荡。

    凶兽的吼声,穿透了火焰与烟尘,带着无边的煞气,如洪水一般盖住了一切的声音。

    最后的哀嚎声也逐渐消失。

    仿佛被虎豹咬住的幼羊,逐渐停止了挣扎。

    数丈高的巨熊舔舐着爪子,方圆百丈之内皆是生灵禁地。

    吃饱了的虎兽朝着天空一声怒吼,宣示着自己的领地,又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开始打盹。

    荒狼们游走在凶兽们的领地之间,寻找着潜藏在废墟之下的残羹冷炙。

    屋内。

    一位母亲死死地捂着孩子的嘴,恐惧使得她面容愈发扭曲。

    强忍着心中的恐惧,这位女人拉开窗帘往外窥探,却正好对上荒狼那戏谑的绿色眼睛。

    荒狼对着这处房屋做了一个标记,慢悠悠地离开了这里。

    这样的幸存者并不算少,但他们无路可逃。

    脆弱的楼房并不能给予他们丝毫的安全感,没有食物的他们只是等死而已。

    天空是昏暗的,阳光被厚厚的沉云遮挡。

    死亡的气息,笼罩着这里。

    除了某一处角落。

    长久无人打理的院落有些破败,却浑然天成地与自然融为了一体。

    绿色的小草儿尽情地呼吸着新鲜的空气,青嫩的颜色似乎还未脱去稚气。

    趴在院墙上的藤蔓绽开几朵小花,蓝的、白的、紫的,如同璀璨的宝石闪闪发光。

    阳光穿透厚重的乌云,照射进院里,柔和而又明朗。

    时不时还传来一声婴孩的嬉笑声。

    这里,仿若与世隔绝的仙境。

    所有的生物都下意识地忽略了这处院落。

    无论是凶兽的咆哮,还是猎物们的哀嚎与挣扎,或是烟尘、或是血煞,都被小院阻挡在外。

    而随着一位女婴嬉笑着从院里爬出,院里所有的奇异也跟着消失不见。

    女婴爬到哪里,阳光就照射到哪里。

    女婴爬到哪里,小草儿便长到哪里。

    女婴爬到哪里,鲜花也开到哪里。

    路边的骨骸纷纷变作灌木,倒塌的废墟化作青石。

    偶然路过的凶兽,也像一只小鹿一样蹦蹦跳跳地跑过。

    除了些许草叶与泥土,女婴的身上不曾沾染任何血迹与脏污。

    温暖的光幕,划开了生与死的界限。

    女婴与死城,如同两个世界。

    循着命运的指引,女婴并未被路边的青石、灌木、或是小鹿引走丝毫的注意力,一路爬到了城外的林间小路上。

    一直爬到一处有水有木的地方,女婴这才停了下来,蜷缩成一团,进入了梦乡。

    画面渐渐模糊,隐约一张熟悉的脸庞缓缓走入了视线。

    “唔——!”

    垂死病中惊坐起,身上趴着白露霜。

    “哦呼,小缘你醒啦?”

    白露霜相当淡定且迅速地坐直了身子,仿佛刚才趴在小缘身上(猛吸)的样子只是假象。

    “小缘刚刚梦到啥美事了呀?我不止一次听见你笑了呢。”

    白露霜开始试着转移小缘妹妹的注意力。

    不过她也确实没有骗沐缘,刚才的沐缘时不时地就“嘻嘻”笑出声来,像小孩子一样。

    一样的可爱!

    “笑?什么笑……”

    沐缘眯着眼睛,食指挠着脸颊,一副还没睡醒的模样。

    沐缘努力地回忆着梦中的景象,却只记得最后出现的那张面容。

    那是萍姨。

    又梦见萍姨啦?太久不见是挺想她的。

    “不对!”

    锐利的光芒一闪而逝,沐缘猛然睁大了双眼。

    在梦最开始的那一刻,那个摸自己头又对自己笑的女人是谁?!

    不知道为什么,那个女人给沐缘的感觉——

    很奇怪。

    说不上好,但也说不上不好。

    但一切皆是因她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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