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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节:敢问,路在何方?

    当古殿的大门为叶木榕打开之时,她并不清楚自己脚下的路通往何方。

    此刻,不知前路在何方的,不止她一个。

    ……

    ……

    ……

    云端之上,一座由青石砌成的府邸高高地悬浮在空中,它的四周萦绕着一层浓浓的白雾,高空中的冷风从四面八方一阵阵地吹过来,浓雾在府邸的四周缓缓地移动着。

    其中,有一个地方的浓雾被风吹散了,该地渐渐显露出一块牌匾,上面刻着“严府”二字。

    此处正是此前消失的——严府。

    府邸的下方,是一朵巨大的橙色花瓣,花瓣巨大得把整座府邸覆盖在其中,府邸之所以能悬浮在半空中,也正是因为这朵巨形花在下方支撑着。

    花瓣周遭,飘浮着一种奇特的香味,此香味正是由桫椤花的花粉所形成,花香弥漫在空气中,随风飘扬,花粉所到之处,其周围携带着一股特殊的能量,直至此刻,这股能量已遍布了整座严府。

    仙域中,自古以来,仙桫椤无法开花,更无法结果,而这朵桫椤所盛开的花不仅巨大无比,而且还隐隐有结果的迹象。

    可见,此花绝非凡品!

    更甚者,仙桫椤开花这件事,其本身就打破了五万年以来仙桫椤无法开花结果的事实——不可能变成了可能!

    这座府邸的东院,一位少年正被一群彩色仙鸟包围着,他伸出双手让这群小家伙们在手掌中逗留,被仙鸟包围的少年,此刻脸上洋溢着久违的笑容。

    在少年的身后,一只全身毛茸茸的生灵,正静静凝视着他。

    此生灵毛发呈暗红色,一双尖尖的耳朵,鼻子微微向上挺,两道黑色的条纹分别在脸颊的两边,背后长着一条又细又长的尾巴。

    它正是此前的仙芝。

    过了半晌,仙芝对少年说道:“臭小子,团聚也该有个限度吧,这都过去半晌了。”

    语毕,仙芝白了少年一眼,而后扭过头去,“哼”了一声。

    少年听到此番话语,不慢不紧地答道:“我不叫臭小子,我的名字叫严天生。”

    此言一出,它往前走了几步,来到严天生跟前,抬高头对严天生道:“叫你名字可以,不过,本仙芝还没名字呢,你能不能……”

    与此同时,它那双大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严天生,脑袋还越凑越近,眼神中还暗含着一份哀求的意思,严天生又哪会不懂,这小家伙就是想要个名字。

    “嘿嘿,这个嘛,我……”严天生故意把语调放缓,他没有把话说完,言语间,眼里的余光一直放在仙芝的身上,他在观察着仙芝的一举一动。

    紧接着,仙芝又把头凑近了些许,然而,任由仙芝怎么靠近,严天生皆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

    实际上,他已对眼前这个小家伙产生了好感,此刻他正在脑海里琢磨着该给它取个什么名字。

    不知为何,小家伙出现后,严天生对它有一种特别的感觉,这种感觉既久远,又似曾相识,他的本能告诉自己,冥冥之中,好似有某种力量在牵引着他们,至于为何会如此,他一时亦无从得知。

    仙芝纠缠了一段时间,严天生还是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它倒也不继续纠缠,转头过来跟仙鸟们一起打闹。

    “来来来,小仙鸟们,到我这里来。”说着,仙芝向前伸出了右手。

    这时,仙鸟们皆纷纷朝它飞来,仿佛被一股魔力吸引一般,仙芝用左手轻轻地抚摸着仙鸟的羽毛,它的脸上露出了几分笑意。

    紧接着,又有几只仙鸟飞到仙芝的手臂上,就在此刻,严天生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从今天开始,‘芝芝’就是你的名字了,喜欢吗?”

    听到严天生这番温柔的话语,仙芝在原地愣了片刻。此前,严天生那无动于衷的架势,仙芝压根瞧不出他会帮自己取名字,严天生的突然转变,让仙芝觉得甚是惊讶。

    “芝芝,这名字我喜欢!”愣了片刻后,仙芝欣喜若狂地道。

    只见,芝芝身上忽然泛起了金光,金光乍现之时,它的整个身体开始慢慢浮空,直至距离地面约莫有半丈高后,芝芝开始围绕着严天生一圈圈地飞行着。

    一圈,两圈,三圈……

    小家伙飞了一圈又一圈,全身散发着金光的它,这一圈圈飞行后,天空中出现了一个金灿灿的光圈。

    小家伙飞行的同时,嘴里也随之念叨着,严天生侧耳去倾听,愣是没听懂半个字,根据他最后的判断,这并不像是仙域中的语言。至于是否如此,还有待日后去证实。

    芝芝的身上充满了谜团。

    如它所言,芝芝乃是仙桫椤孕育而成的仙芝,而仙桫椤这种诅咒之树,没道理能诞生仙芝这种灵性生灵。

    其次,从先前的对话中可知,芝芝似乎对仙轴国的历史丝毫不知晓,它先前的对话里,似乎还隐藏有别的信息。

    再者,芝芝此刻嘴里念叨的语言,闻所未闻,似乎不属于这个世界。

    凡此种种,皆说明了其不简单。

    看着开心得起飞的芝芝,严天生一时恍了神,他此刻的内心是如此地安静,安静得他能清楚地听到自己的呼吸声,这种安静中,包含了严天生的喜悦之情。

    不知从何时起,他脸上的笑容开始离他而去,剩下的只有冷静、理智及平淡,其中还夹杂了一份不属于他这个年纪的忧伤。

    平日里,他和娘、木榕相处时,有说有笑,待到了夜深人静时,则又恢复那种冷静和平淡。

    或许是从他爹离家时开始;或许是在他满一百周岁后没进行仙启时开始;亦或许是当他有变强的念头时开始……

    它足足兴奋了半刻钟。半刻钟后,芝芝重新回到了地上,严天生也缓过神来,看着回到地面上的芝芝,他戏谑地说道:“瞧给你出息的,乐呵了这么久。”

    “嘿嘿。”芝芝抬起右手挠挠头,露出两颗大白牙,笑呵呵道。

    “好了。名字也帮你取好了,我一个人走走。”严天生平静地道。

    “没问题,本大仙去也!”芝芝朝严天生对视了一眼,似乎明白了什么,而后心满意足地说道。随后,它施展了一个仙术,片刻便消失在了原地。

    严府共有四大院,且四大院之间可互通,约莫两刻钟后,严天生便把这四大院走了个遍。

    这一遭走下来后,经他发现,严府的确如芝芝所言一般,其处于几万尺的高空中,从不同的方位俯瞰,皆可看见白云悠悠之景象。

    证实了芝芝所言属实,严天生心里倒也稍稍有所释怀。虽然严府被移到了此地,但所幸娘平安无事,他心里踏实了不少,即便是受苦,他自己一个人承受也好过让娘来承受。

    一晃几个时辰过去,夕阳西下,夜幕即将降临。严天生面朝太阳站立着,他伸出右手去触摸前方,许是由于距离太阳近的缘故,严天生感觉太阳似乎就在他跟前,巨大的太阳和渺小的身影,严天生感慨万千。

    沐浴着晚霞,四周一片寂静,严天生甚是享受,他就这么静静地待着,静候黑夜的来临。近了,夜幕近了,伴随着夕阳的消失,严天生的眼前很快便黑漆漆一片。

    黑暗中,少年抬头望向前方日落的方位,他自言自语道:“敢问上天,我的路,究竟在何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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