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人散（一）
“啊？娘，你知道的呀，我学琴是一时兴起，想要学话本里那些大侠挥弦成刃，学的是半吊子的手艺呀，你会要拿我在亲戚面前展示吧？”
“不是不是，你放心，绝对没别人！”
嘱咐好季楚后，楚夫人放心地回到了自己的屋里，正见季崇坐在床边，两脚搭在脚盆边。
一见楚姒进来了，季崇急忙把脚抬了起来，笑呵呵地说道：“夫人回来了……”
“你洗过了？”
“没有没有！”季崇吓得头摇的像拨浪鼓一般，“夫人先洗，我这脚肯定会脏了盆，一定是夫人先洗！”
楚姒扑哧一笑，满意地坐到了床边。
虽然秦起紧赶慢赶，但第二晚还是没有到，可是季楚却没闲着。
这日天刚黑，季崇一踏进府，玉容便迎了上来，“主君，夫人说您回府时，直接回青清院就好了。”
“不去前厅吃饭了吗？”季崇有些慌，莫不是自己最近做了什么让夫人不高兴的事？
他一边走，一边试探性地问道：“玉容呀，夫人今日可是没买到称心的手钏？”
玉容跟在后面，笑着摇摇头，“夫人近日逛街买了许多精致的首饰呢……”
“那可是……城东的蜜饯铺子又卖完了？”
玉容又摇了摇头，心道：完了，主君，你可自求多福吧，最可怕的不是夫人没买到什么，而是你不记得什么。
季崇庄严的脸上满是疑惑，一走进和楚姒居住的青清院，便见院中灯火通明，曲径边尽点起了石灯，直至院中，便见院中布置的十分雅致，忽然一阵乐声响起。
只见楚姒忽然从屋中碎步走出，遮着面容，一身紫衣惊为天人，不愧为江南绝美，纵使已经是两个子女的孩子了。
倒是在如此良辰美景下，这背景的琴声倒有一瞬的错乱，不过季崇也听不出，一曲舞罢，楚姒款款走到季崇身边，“来，今日我特意下了厨。”
说着，楚姒就牵着僵硬的季崇，走进了屋里。
一进屋，把季崇吓了一跳，好嘛，他的宝贝阿楚正“一脸高兴”地坐在一旁，双手搭在琴上，而阿铎也是一脸苦哈哈地拿着一只玉笛。
“这是？”
楚姒的脸瞬间沉了下来，“早知道你不记得，没事，先坐吧，玉容，上菜！你们两个，给爹娘伴一首……《良辰》吧！”
季楚无奈一笑，她和阿铎这是什么命呀，为什么父母恩爱还要拉上他俩在一旁，只能做苦力，啥也吃不着！
可当下一秒，玉容一众人端上楚夫人做的菜时，季楚和季铎均敛声屏气，对视了一眼，手上立马动了起来，不敢耽搁，一阵舒缓悠扬的乐声顿时响起。
果然，娘还是爱她们的！至少阿娘没有让她们吃她亲手做的菜，放过了她们一马！
季崇的嘴角抽搐了一下，心虚地笑道：“夫人，我最近可没去离楼吃酒呀！也没和兄弟们宿醉呀！”
楚姒深吸了一口气，心中暗道：不解风情！
“今日是我们成亲的第二十二个年头！自然是不能草草糊弄了的，今天这舞正是当年我在金陵湖边初遇你时练习的舞蹈。”
纵使已经知道了原由，季崇还是有些不明白，“那为何偏偏在二十二年的时候大办啊？”
“因为我嫁给你的时候是二十二呀……当初家里有意将我养成王公贵戚乃至皇上身边的人，顶着众议将我留到了二十二还不嫁人，幸而后来遇到了你，要不然我现在不是孤魂野鬼就是深宅大院里的一个怨妇了……”
说着说着，这两人倒是真忘了季楚姐弟的存在，借着酒劲回忆起了以往，至于季崇为何借着酒劲，一是当着孩子没有酒还真说不出来，二是，没有酒那些菜他实在承受不来……
季楚听着听着就心生羡慕，当年母亲艳绝江淮，又是当作贵妇来培养的，苦苦留到了二十二，想来父亲当年的求娶之路一定很艰辛吧，一个在军中并不算大官的人，怎么才能追到母亲这样的女子呀……
若不是母亲出身商贾，怕是刚及笄，那些王公贵族就要把门槛踏破了吧……
外公一家当时应该挺失望的吧，培养了这么久的女儿，还是如此除尘的人儿，就这样嫁给了一个无名小将，想来外公心里还是看重母亲的幸福要多一些，否则，二十二年中随便把母亲嫁给一个公侯做小妾，家里的生意也会获得不少的照料。
第二日，楚姒起了个大早，嘱咐着玉容，“玉容，你去看看余芷和碧兮起了没，今日说好的要去逛街给阿铎选礼物的，我顺便给她们添两身衣服。”
“是，我这就去，您这样的婆母可真是不好找呢，难怪这两位夫人都与您投机！”玉容笑着为楚姒插上了最后一道簪子。
“阿姐阿姐，怎么没看到阿娘呀！”季铎一醒来就想去向楚姒讨礼物，好不容易过一次生日，怎么能放过。
“不知道，应该是出去有事吧，我们先去用早膳吧……”季楚也不知道，就带着季铎去前面吃饭了。
楚姒同两位儿媳此时正在街上闲逛，走到一家首饰店时，楚姒忽然停下了脚步，“这家店的公子冠做的都不错，我们进去看看吧？”
此时，在一旁的茶楼上，成司明的眼睛一亮，他身边的小厮也伸头看了看，当看到对方的面容时，他顿时明了了，低头问道：“公子，用不用我将那位夫人请过来喝喝茶？”
“嗯。”成司明手上转着白瓷杯，嘴边勾起了一抹笑，在他这张惨白的脸上显得格外病态，“我在城南门边的客栈等你，手法利落点。”
“是，您放心。”说完，这个小厮便转身离去，这样的事他不知道为成司明做过多少，跟着这样一个有着怪癖的主子也是不易，谁知道为何一个还不到三十的公子就喜欢那些三四十的妇人呢！
走进去后，余芷轻声说道：“母亲，阿铎今年过了生日也才十六吧，还没到加冠的时候呢，您太着急了。”
“没事，先买着，多买几个，这些看着多好看呀，阿铎到时候带着一定俊俏！”
唐碧兮在一旁笑了笑，没多说什么。
“对了，母亲，咱们去看看布料吧，听说又进了不少好料子呢。”
“好，你们先去选着，那布庄就在对面，我一会再去给阿楚买些爱吃的蜜饯，回头去找你们。”
“好。”碧兮拉着余芷就走了。
“夫人，这个不错。”玉容指着一个银丝绕玉的麒麟冠说到。
楚姒赞同地点了点头，“是不错。”
挑了两个后，楚姒便先让店家包着，自己出了门，打算去另一条街买蜜饯。
她一出门，对面的余芷和碧兮就看见了。
“这个云丝缎还真是不错，我们让母亲过来看看吧！”说着，余芷就拉着碧兮要出去。
谁知刚走到门前，就见到楚姒拐进的那个小巷拐角有一个男人正用黑布套着一身深紫色的楚姒，一转眼就被拖了进去，不见人影。
这一大早，还有很多摆摊的小贩没出来，并无人注意这个巷口。
“啊！”碧兮吓到了，直接叫了出来。
余芷小脸惨白，半天没缓过来，还是碧兮拉着她跑到了那个巷口，一到那，便看到了倒在地上的玉容。
“玉容！玉容！”碧兮拍了拍她的脸，扶起她时，手里有着滑腻之感，再抽出来时，只见右手沾上了血。
“啊！”余芷吓得都呆了。
“不是不是，你放心，绝对没别人！”
嘱咐好季楚后，楚夫人放心地回到了自己的屋里，正见季崇坐在床边，两脚搭在脚盆边。
一见楚姒进来了，季崇急忙把脚抬了起来，笑呵呵地说道：“夫人回来了……”
“你洗过了？”
“没有没有！”季崇吓得头摇的像拨浪鼓一般，“夫人先洗，我这脚肯定会脏了盆，一定是夫人先洗！”
楚姒扑哧一笑，满意地坐到了床边。
虽然秦起紧赶慢赶，但第二晚还是没有到，可是季楚却没闲着。
这日天刚黑，季崇一踏进府，玉容便迎了上来，“主君，夫人说您回府时，直接回青清院就好了。”
“不去前厅吃饭了吗？”季崇有些慌，莫不是自己最近做了什么让夫人不高兴的事？
他一边走，一边试探性地问道：“玉容呀，夫人今日可是没买到称心的手钏？”
玉容跟在后面，笑着摇摇头，“夫人近日逛街买了许多精致的首饰呢……”
“那可是……城东的蜜饯铺子又卖完了？”
玉容又摇了摇头，心道：完了，主君，你可自求多福吧，最可怕的不是夫人没买到什么，而是你不记得什么。
季崇庄严的脸上满是疑惑，一走进和楚姒居住的青清院，便见院中灯火通明，曲径边尽点起了石灯，直至院中，便见院中布置的十分雅致，忽然一阵乐声响起。
只见楚姒忽然从屋中碎步走出，遮着面容，一身紫衣惊为天人，不愧为江南绝美，纵使已经是两个子女的孩子了。
倒是在如此良辰美景下，这背景的琴声倒有一瞬的错乱，不过季崇也听不出，一曲舞罢，楚姒款款走到季崇身边，“来，今日我特意下了厨。”
说着，楚姒就牵着僵硬的季崇，走进了屋里。
一进屋，把季崇吓了一跳，好嘛，他的宝贝阿楚正“一脸高兴”地坐在一旁，双手搭在琴上，而阿铎也是一脸苦哈哈地拿着一只玉笛。
“这是？”
楚姒的脸瞬间沉了下来，“早知道你不记得，没事，先坐吧，玉容，上菜！你们两个，给爹娘伴一首……《良辰》吧！”
季楚无奈一笑，她和阿铎这是什么命呀，为什么父母恩爱还要拉上他俩在一旁，只能做苦力，啥也吃不着！
可当下一秒，玉容一众人端上楚夫人做的菜时，季楚和季铎均敛声屏气，对视了一眼，手上立马动了起来，不敢耽搁，一阵舒缓悠扬的乐声顿时响起。
果然，娘还是爱她们的！至少阿娘没有让她们吃她亲手做的菜，放过了她们一马！
季崇的嘴角抽搐了一下，心虚地笑道：“夫人，我最近可没去离楼吃酒呀！也没和兄弟们宿醉呀！”
楚姒深吸了一口气，心中暗道：不解风情！
“今日是我们成亲的第二十二个年头！自然是不能草草糊弄了的，今天这舞正是当年我在金陵湖边初遇你时练习的舞蹈。”
纵使已经知道了原由，季崇还是有些不明白，“那为何偏偏在二十二年的时候大办啊？”
“因为我嫁给你的时候是二十二呀……当初家里有意将我养成王公贵戚乃至皇上身边的人，顶着众议将我留到了二十二还不嫁人，幸而后来遇到了你，要不然我现在不是孤魂野鬼就是深宅大院里的一个怨妇了……”
说着说着，这两人倒是真忘了季楚姐弟的存在，借着酒劲回忆起了以往，至于季崇为何借着酒劲，一是当着孩子没有酒还真说不出来，二是，没有酒那些菜他实在承受不来……
季楚听着听着就心生羡慕，当年母亲艳绝江淮，又是当作贵妇来培养的，苦苦留到了二十二，想来父亲当年的求娶之路一定很艰辛吧，一个在军中并不算大官的人，怎么才能追到母亲这样的女子呀……
若不是母亲出身商贾，怕是刚及笄，那些王公贵族就要把门槛踏破了吧……
外公一家当时应该挺失望的吧，培养了这么久的女儿，还是如此除尘的人儿，就这样嫁给了一个无名小将，想来外公心里还是看重母亲的幸福要多一些，否则，二十二年中随便把母亲嫁给一个公侯做小妾，家里的生意也会获得不少的照料。
第二日，楚姒起了个大早，嘱咐着玉容，“玉容，你去看看余芷和碧兮起了没，今日说好的要去逛街给阿铎选礼物的，我顺便给她们添两身衣服。”
“是，我这就去，您这样的婆母可真是不好找呢，难怪这两位夫人都与您投机！”玉容笑着为楚姒插上了最后一道簪子。
“阿姐阿姐，怎么没看到阿娘呀！”季铎一醒来就想去向楚姒讨礼物，好不容易过一次生日，怎么能放过。
“不知道，应该是出去有事吧，我们先去用早膳吧……”季楚也不知道，就带着季铎去前面吃饭了。
楚姒同两位儿媳此时正在街上闲逛，走到一家首饰店时，楚姒忽然停下了脚步，“这家店的公子冠做的都不错，我们进去看看吧？”
此时，在一旁的茶楼上，成司明的眼睛一亮，他身边的小厮也伸头看了看，当看到对方的面容时，他顿时明了了，低头问道：“公子，用不用我将那位夫人请过来喝喝茶？”
“嗯。”成司明手上转着白瓷杯，嘴边勾起了一抹笑，在他这张惨白的脸上显得格外病态，“我在城南门边的客栈等你，手法利落点。”
“是，您放心。”说完，这个小厮便转身离去，这样的事他不知道为成司明做过多少，跟着这样一个有着怪癖的主子也是不易，谁知道为何一个还不到三十的公子就喜欢那些三四十的妇人呢！
走进去后，余芷轻声说道：“母亲，阿铎今年过了生日也才十六吧，还没到加冠的时候呢，您太着急了。”
“没事，先买着，多买几个，这些看着多好看呀，阿铎到时候带着一定俊俏！”
唐碧兮在一旁笑了笑，没多说什么。
“对了，母亲，咱们去看看布料吧，听说又进了不少好料子呢。”
“好，你们先去选着，那布庄就在对面，我一会再去给阿楚买些爱吃的蜜饯，回头去找你们。”
“好。”碧兮拉着余芷就走了。
“夫人，这个不错。”玉容指着一个银丝绕玉的麒麟冠说到。
楚姒赞同地点了点头，“是不错。”
挑了两个后，楚姒便先让店家包着，自己出了门，打算去另一条街买蜜饯。
她一出门，对面的余芷和碧兮就看见了。
“这个云丝缎还真是不错，我们让母亲过来看看吧！”说着，余芷就拉着碧兮要出去。
谁知刚走到门前，就见到楚姒拐进的那个小巷拐角有一个男人正用黑布套着一身深紫色的楚姒，一转眼就被拖了进去，不见人影。
这一大早，还有很多摆摊的小贩没出来，并无人注意这个巷口。
“啊！”碧兮吓到了，直接叫了出来。
余芷小脸惨白，半天没缓过来，还是碧兮拉着她跑到了那个巷口，一到那，便看到了倒在地上的玉容。
“玉容！玉容！”碧兮拍了拍她的脸，扶起她时，手里有着滑腻之感，再抽出来时，只见右手沾上了血。
“啊！”余芷吓得都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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