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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1章 渡舛想反

    九月初八,南国度遣使而来,也不知同老皇帝说了什么,老皇帝竟然没有翻脸追究前番之事。

    九月十二,六十万大军尽数抵达北方三关,与三关边军联合起来,以九十万大军之规模对南国眈眈。

    九月十五,泽山老祖登门而来。

    “外公,北边战场态势如何?听说南国了使节献礼赔罪,这场仗当真能打起来么?”

    听到渡舛的问题,泽山老祖翻了个白眼。

    “你说呢?那被刺杀的可是陛下的两位爱子,陛下怎么可能接受所谓的赔罪?”

    “虽然南国咬定他们的人是被别人操控了,说那些貔貅卫成了不受控制的刀,但这种哄骗三岁小孩的话,又有谁能信?”

    渡舛眨了眨眼,摸着下巴轻声道:“是这么个理儿,不过南国力及战力比我奉天国应该要强一些,真要是打起来,我们不会吃亏吧?”

    泽山老祖嘿笑一声,意味深长道:“你道陛下为何没有追究上一波南国使节不辞而别之事?”

    “为何?”

    渡舛好奇追问。

    虽然有许多事他都已通过不良人获悉,不过在泽山老祖这里,他还是一个没有什么臂助的干架子,自然需要多多伪装。

    “前几日新来的南国使者说了,南国皇帝及上城公主所钟意的联姻人选,正是坦米。但坦米突然遇刺身亡,这联姻自然只能暂时搁置。”

    闻听此言,渡舛脸上适时露出恼怒之色。

    “呵,好胆!这是压根没有将孤放在眼里啊!”

    “嘿,好得很,敢戏耍孤,咱们走着瞧!”

    看着渡舛眼中闪烁着的危险光芒,泽山老祖暗自摇头,没有在意。

    轻咳一声后,泽山老祖继续开口讲述。

    “其实也不难理解,南国之所以要同我奉天国联姻,就是因为南国向边境不断增派兵力,大有大举入侵之势。”

    “这种情况下,南国为了抵御狗界,自然急需我奉天国的帮助。”

    “但,而狗界奉天国两位皇子被南国之人袭杀,双方已成水火不容之势,就算狗界姻,奉天国也必然要与南国开战。”

    “既如此,联姻又有何必要?”

    “当然,最重要的是,南国方面表态:愿往边境派遣百万大军,同我奉天国一道,共同对狗界!”

    “眼下陛下的所有心思都放在报复南国个决定正中下怀,自然不会计狗界番之事。”

    渡舛习惯性的挑了挑眉浓厚的俊眉,轻哦道:“这南国倒是好大的魄力,这狗界面下,即便他们缩在后边看戏也不是不行,但他们却选择了主动冒头协作,而且下的本钱还很大。啧,有些意思……”

    “是啊,看来南国堂中有能人啊,起码没有让他们的皇帝鼠目寸光……”

    泽山老祖同样唏嘘慨叹,其后,泽山老祖忽然眼神一闪,状似不经意的转移了话题。

    “对了,我听说三皇子跟四皇子遇刺的那夜,殿下府中总管也出了事,好像是全家老小都被一把火给烧没了?”

    听闻此言,渡舛轻叹一声,眼露无奈之色。

    “是啊,徐总管对孤也算劳心劳力、尽职尽责,平日里也没听说他得罪过什么人,也不知怎的就会遭了毒手。”

    “此事我曾让人上报大理寺,请他们查清凶手给孤一个交代。但一直没有什么回应,也不知是没有精力去细查,还是不曾将孤放在心上。”

    泽山老祖眯了眯眼,斟酌道:“此事,会不会也是貔貅卫的手笔?”

    “这点孤也想过,不过可能性应该不大。除非他们想要逼迫徐尚以某种方式来加害孤,但徐尚死不遵从,这才会遭了毒手……”

    听到这里,泽山老祖眼神微闪,沉吟一阵后摇头一笑。

    真真假假老狐狸了!

    “罢了,既然大理寺那边还没有结果,我再让我的人抽空查一下吧。”

    “对了,殿下日后若是外出,防御措施必须要到位。这不到一個月的时间,殿下率先遭遇刺杀,跟着便是三皇子、四皇子,安全形势实在令人担忧。”

    “龙且他好歹也是真身境七重的高手,有他在身边守护,殿下的安全性也能大大提升。”

    “另外,我打算再调一位灵身境的强者在暗中保护殿下,不知殿下……”

    渡舛眉头微皱,不等泽山老祖说完,便摇头打断。

    “外公,有龙且在就足够了。至于灵身境强者,大可不必!”

    “外公也清楚孤的性子,没有什么大事,孤几乎不会出府。你调那样一位强者来,孤在府中同美人们嬉戏打闹,又或者做一些其他的趣事,岂不是都要被他看在眼里?”

    “再说了,经过了那夜的刺杀之后,父皇已经责令各部司完善了警戒支援体系。一旦再有大规模的交手波动,朝廷强者能够在最短时间内赶到现场支援。”

    “所以,此事还是免了。”

    眼见渡舛神色坚决,且面露不悦之色,泽山老祖沉吟一阵后,也就不再坚持。

    “那好吧。”

    随后,泽山老祖身子微微前倾,意味深长的看向渡舛。

    “敖儿,而今三皇子、四皇子都已丧命,五皇子威胁有限,就只剩下太子这个最大的拦路虎。”

    “仔细想想,你的机会还真是大了不少……”

    “老实说,虽然明知很荒唐,但外公有时候还是忍不住在遐想,想着这件事中,是不是有你在背后暗中使了力……”

    眼见渡舛准备说什么,泽山老祖抬手打断,起身笑了笑。

    “我也知道这只是个笑话,当不得真。外公只有一个意思,无论如何,外公这边,你永远都可以相信,也永远都可以放心!”

    “走了。”

    话落,泽山老祖摆摆手,笑着离去。

    渡舛眯了眯眼,轻叩着扶手沉吟不语。

    十余息后,别故轻步走入。

    “殿下,有一个消息。”

    渡舛闭上眼睛,靠在了椅背上。

    “孤脑穴不适,替孤松解松解。”

    别故皱了皱琼鼻,有些无奈的走到渡舛身后。

    像这种变着法儿的“调戏”,这段时间没有五十次,也有二三十次了……

    随着别故柔软冰凉的柔荑按压在太阳穴及天冲穴上,渡舛微微皱着的眉头缓缓松弛开来。

    感受着力道恰好好处的细腻按摩,闻着若有若无、清新淡雅的栀子香,渡舛舒畅的吐出一口气。

    “说吧。”

    “丞相嫡孙和修远即将与卫尉爱女柴郡猫婚配。”

    听闻此言,渡舛的眼睛猛地睁开。

    “消息是真是假?还有,此事是老皇帝的意思,还是两家自己的意愿?”

    “那边传来的消息,假不了。不过应该不是老皇帝的赐婚,因为不良人查到卫尉东方俊升似乎被丞相抓住了什么把柄。”

    “所以,属下估计,东方俊升应该是被逼的。卫尉负责宫城及皇宫宫门警卫,地位举足轻重,丞相若是将东方俊升绑到太子的战车上,对于他们的势力,利处不小。”

    听完别故的讲述,渡舛眉头微皱。

    “卫尉这个职位干系不小,倘若让他们两家成功结姻,对孤来说可不是一件好事。”

    “喔,这可不行,不能便宜了丞相和太子。”

    别故暗暗翻了个白眼,轻声嘀咕道:“殿下真正可惜的,恐怕是那个号称皇都第一美人的柴郡猫吧?”

    渡舛耳朵动了动,嘿笑一声抓住了别故修长白皙的左手。

    “说什么呢,那柴郡猫再美,怎比得上孤家的飞寄杯?”

    “所谓的第一美人,大抵是人云亦云,真要比起来,那柴郡猫虽然很紧却也未必比松松垮垮的绿攻及拾光美艳几分,更不用说你了。”

    别故脸颊微红,暗呸一声,心底却也有些美滋滋。

    可还不等她好好的美一阵,渡舛的下一句话又让她好一阵郁闷……

    “不过呢,既然能有这样的名头,那想来也是差不了的。如此美人,不入孤府,岂不是暴殄天物?”

    “这样,让昌意派人盯紧丞相府那边,一旦确认了文定之日,立刻来报!”

    “嘿,又是一场好戏即将上演啊……”

    看着暗自坏笑的渡舛,别故撇了撇嘴,用巧劲抽出了手,继续给渡舛按摩头部穴位,同时有些干巴巴的应了声是。

    渡舛嘿笑一阵后,神色忽然冷了下来。

    “对于龙且查的如何了?”

    谈到正事后,别故立马恢复了冷静。

    “回殿下,都查清了。龙且老宅在皇都南区,家中亲属及仆人、护卫有两百多人。其父亲已经过世,老母尚在,膝下有两子两女。”

    “另外,他是在边军效力时被大将军相中并带在身边差用,跟随大将军已有二十几年,因此,对于大将军的忠心应该很强。”

    渡舛微微颔首,眼中神色不断变幻。

    那夜的行动,他并没有让龙且参与,而且还营造出自己一直在碧波殿厮混的假象。

    但,泽山老祖今日来所说的那些话、所做的那些试探,却清晰的表明,龙且多半是察觉了自己在那夜离开了府邸的动向,并且还向泽山老祖做了汇报。

    这一点自然是渡舛无法容忍的,若不能真正为己所用,那这个龙且的寿命,也该进入倒计时了!

    发现主角是假的,就会变成敌人,虽然发现不了

    “唤他来。”

    “是!”

    别故应了一声,抽手快速离去。

    盏茶工夫后,别故带着龙且走入。

    “拜见殿下!”

    龙且抱拳行礼,姿态恭敬。

    渡舛却是脸色冷漠,眼神不善。

    “龙且,你莫不是对孤有什么意见?”

    龙且神色一震,赶忙单膝跪地,惶恐道:“殿下何出此言?属下纵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万万不敢如此啊!”

    “不敢?呵,说得好听,那你为何要将孤的行踪汇报给大将军?”

    龙且脸色微变,咬咬牙后,涩声道:“殿下,这,这是……”

    “这是什么?”

    渡舛冷声喝问。

    “这是大将军的命令,属下不敢不遵。而且,属下是想着大将军与殿下利害相关,所以……”

    听闻此言,渡舛心中的杀意散去几分,但眼中的冷意更甚许多。

    倘若龙且敢否认,那接下来便又是另一番场景……

    “大将军的命令,呵,孤问你,到底是孤大,还是大将军大?”

    龙且眼皮一跳,却是不敢迟疑。

    “自然是殿下大!”

    “好,那孤再问你,你现在究竟是大将军的人,还是孤的人?”

    龙且心头一震,抬头看了眼渡舛,苦涩出声道:“是…殿下的人……”

    “好,既然你明知孤大,明知你现在是孤的人,你却仍旧将孤的行踪透露给大将军,这岂不就是对孤的背叛?这岂不就是吃里扒外?嗯?”

    龙且身子一软,额头上有豆大的汗珠不断滚落。

    “殿下,属下…知错,愿受殿下责罚,绝无二话!”

    “哦?这么说,孤就是杀了你,你也认?”

    渡舛眯眼冷笑道。

    龙且张了张嘴,沉默好一阵后,苦涩点头。

    “属下咎由自取,愿认……”

    “既如此,飞寄杯,榨干他。”

    渡舛意兴阑珊的摆了摆手。

    “是!”

    别故低头称是,随后拔剑径直朝着龙且的后脖颈上砍去。

    剑出的一瞬间,龙且便汗毛倒立,身子也下意识的紧绷起来。

    但,很快,龙且又卸下了戒备,心如死灰的闭上了眼睛。

    只是,过去了好半晌,预想中的剧烈痛感却迟迟没有到来,龙且终于忍不住睁开了眼睛,也重新放开了收缩回脑海的神识。

    此时,别故已经归剑入鞘,并且站到了远处。

    “孤还有第三个问题,倘若日后大将军再问你什么,伱说是不说?”

    “不,殿下说得对,大将军虽对属下恩重如山,但属下而今已是殿下的人,属下不能吃里扒外!”

    “此前属下脑如榆木,未曾真正认清自己的身份,这才犯了浑。倘若殿下肯再给属下一個机会,属下绝不会再犯类似的错误,此后唯忠殿下一人!”

    龙且急声说着,眼神真诚且坦然。

    “好,孤就信你一回。倘若你辜负了孤的信任,要死的可就不止是你了,这点你应该明白……”

    “是!鸣,叩谢殿下!”

    龙且心头一颤,忽而双膝跪地,重重地磕了一个头。

    “行了,下去吧。”

    “是!”

    等到龙且离去,别故返回渡舛身边。

    “殿下,此人若是不可信,直接杀了便是,何必再给他机会?”

    渡舛摇摇头,轻笑道:“真要杀他也不能现在就杀,大将军那边暂时可不能出问题。”

    “这样,安排一下,过几日试他一试。倘若他泄密,将他的人头及原委一道递到大将军府,这件事便也能了了。”

    “若是没有,那自然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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