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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雷城赵家

    虎飞派了两人,缓慢前去探路,众人在原地等候,同时四散开来,以防有变。陆辰和虎莲在一处,不远处就是度生和师桓。陆辰此时放开了自身感官,如同回到了深山时,以如今的目力和听力,就是一片叶子落下他都能听得出。

    少时,派去的两人回来禀报道:“少城主,前方山坡上,有打斗的痕迹,平地上有九具尸体,尸体已凉,但血还未凝固,看样子是刚发生不久。”

    “死者可能判断是何人?”

    “我们观察四周无人后去查看了一番,似乎是雷城赵家的人。”

    “赵家?”虎飞略加思索了一下,道:“带我前去查看。”

    众人随着虎飞前进到那片平地,虎飞在尸体周边查看一番后道:“从服饰上看,这的确是赵家的人,怎么会在此处被杀,而且都是被一柄强势的剑气所杀。”他来到旁边,向山坡望去,一颗树上有被剑气所伤的痕迹,地面上有一条剑气劈成的巨大沟壑。回身望着尸体上巨大的伤痕,几乎是从胸前拉了一道直到全身,还有两具尸体胸前一个锋利的大洞,虎飞道:“庞大的伤口,如此凌厉的剑气。”稍加思索脱口而出道:“七疯剑?”众人皆是一脸震惊。

    虎莲随着陆辰身后看到这血腥的一幕,瞬间捂着嘴转身开始吐了起来,她何时见过此等场面,陆辰还好,毕竟猎杀过无数的野兽,只是眼前的这许多活生生的人被杀死,一时间也是难以接受。

    虎飞继续思考道:“七疯剑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怎么会杀赵家人,可这伤口和战斗痕迹,而且伤口中还残留着七疯剑独有的剑气,这世上除了七疯剑,恐怕都难以造成此等伤痕。”

    度生一同查看道:“贫僧未见识过七疯剑,传闻七疯剑威力巨大,削铁如泥,听说当年斩杀魔宫二公子时,剑气逼人,当时他的身上被刺出了一个大洞,也被劈出了一道深深的伤痕,剑气侵入肉身令真气溃散,与这些人伤痕却是十分形似啊。”

    虎飞皱着眉头道:“此事蹊跷,雷城同属七峰境内,向来与七峰派交好,为何七峰派会痛下杀手,雷城?”虎飞正色道:“走,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赶在天黑之前到达雷城,恐怕雷城已有变,大家提高警惕。”

    众人立刻随虎飞启程,有几个刚出来的新人听到这句话仿佛救命稻草一般,初次看到这个场面实在是过于血腥。

    陆辰扶着虎莲慢慢的往前走着,他们已经被落在了退伍的末尾,忽然陆辰感到似乎有轻微的动静,他立刻回头望去,只见一个白色的身影,飞快的离开,脸上的白沙被风掠起,陆辰那惊人的目力便在一瞬间看到了这个人的模样,“是她?”陆辰皱着眉头思考着,虎莲见他回头看去,便问道:“怎么了?”

    陆辰回过头道:“哦,没事,我可能听错了。”

    虎莲此时已经把胃里给吐空了,脸色也变的有些虚弱,有气无力的道:“我们快走吧,他们已经到前面了。”

    陆辰见状问道:“你怎么样,还可以吗?”

    虎莲没有回答只是朝他摆了摆手。陆辰扶着虎莲的手臂快步向前走去。

    众人急行至傍晚时分,看着雷城越来越近,雷城,比狮虎城要大一倍还不止的一座城池,高大的城墙屹立在方圆二十里的平原上,城门楼高高耸立,比起雷城,狮虎城确实是一座小的不能再小的城了。一行人随着虎飞,进入城门,映入眼帘的是宽敞的街道,灯火通明,地面都是用青砖铺过的,十分整洁,不像狮虎城那般皆是土路,遇到雨天就十分泥泞。这里的房屋更是宽敞高大,明亮,各种店铺琳琅满目,陆辰和虎莲两人似乎已经忘了刚才遇到的那桩事,如山里人进城一样到处都觉得新鲜。

    虎莲一边行走,看的眼花缭乱,一边跟陆辰道:“我曾听父亲和哥哥说起过许多次雷城,这里是离我们狮虎城最近的一个城,比狮虎城大许多,没想到我终于来了。”

    陆辰也是到处看,道:“连你都觉得十分新鲜,我就更加觉得这里热闹了。”

    “我哥哥说过,雷城有两大家族,这第一就是雷城城主雷家,第二就是雷城赵家,雷家主要负责城中秩序和对外交涉,赵家负责雷城贸易往来,百姓民生,两家关系十分紧密,父亲和哥哥与两家都私交甚好,狮虎城有今天的景象,多亏了雷城的帮助。”虎莲向陆辰介绍道。

    一行人逛了一会,走到城中一条街的转弯处,有一家雷城客栈,虎飞带一部分人进入客栈住店,另一部分人随着虎朝前往了对面的赵家客栈,虎朝曾以打铁为生,自是少不了要来这雷城,所以轻车熟路一些,而且他的实力很强,虎翀也对他甘拜下风,虎飞便任他带一队人马,一路上不断指点着虎朝,短短几天,已成为虎飞的得力臂膀。客栈则是虎飞提前派人到雷城安排好的。

    陆辰等人自然是跟着虎飞进入了雷城客栈。众人各自分房,简单收拾一番,便开始用晚饭,虎飞带着虎莲,度生,陆辰和师桓一起先行前往雷府拜访雷城主。

    城主府,陆辰看着这十分气派的门楼,再次让他震惊不已:“本以为狮虎城城主府就够漂亮了,没想到这雷城城主府,竟是这般壮丽。”

    “嗯,雷城十分富裕,这满城的繁华十成有八成都是赵家的功劳,连城主府这门楼也是赵家出钱修葺的,自是我狮虎城不能比的,况且父亲常常训诫我们节俭,只有百姓过得富裕,安心,我们才能安心。”虎飞道。

    “哈哈哈哈,听说我那贤侄来了?快进来,快进来。”说到此处众人听到一声豪放的笑声,只见一位身材魁梧,皮肤有些黝黑且刚毅的脸庞,一脸笑意的快步朝门口迎接而来,正是城主雷建忠。

    虎飞听闻连忙作揖,满面笑容的看向雷建忠“飞儿拜见雷叔叔。”

    “哈哈哈,快免礼,来来来。”雷建忠抓着虎飞的手便往里走。

    “雷叔叔通传一声即可,如何还亲自迎接,飞儿受宠若惊啊。”

    “哈哈哈,我有一年未见你这个臭小子了,想的紧啊,你来的可太巧了,今天雷叔叔府上有喜事,故而高兴了些。哈哈哈。”说话间,已然到达院子中央,前方便是会客厅,雷建忠一拍脑门,转身道:“哎呀,哈哈,我都高兴糊涂了,这几位是?”

    “雷叔叔,我来为您介绍,这位是度生师傅,这位是陆辰,这位是师桓兄弟,都是此次比武大会的佼佼者,这个是舍妹虎莲。”虎飞一一介绍道。

    “阿弥陀佛,拜见雷城主。”度生率先道。

    “拜见雷城主”师桓和陆辰随后道。

    “莲儿见过雷叔叔。”虎莲微微一蹲礼道。

    “哦?哈哈,好好好。你就是大名鼎鼎的虎莲呀?”雷建忠指着虎莲道:“早就听说虎兄家的女儿已出落得亭亭玉立,而且侠肝义胆,不似平常女子,一直说要去虎兄家见见你这个侄女,哈哈,没想到你倒是先来看我了,哈哈,快,都进屋喝茶。让我好好看看你们。”雷建忠高兴的转身引着大家向会客厅走去,安排各自落座。

    一行人也都被雷建忠豪的爽热情感染,坐在椅子上望着雷建忠。雷建忠望着这几个年轻人,挨着看了一圈道:“嗯,不错,不错,看着你们这代年轻人成长起来,我就打心眼里的高兴。你们都是希望呀。”

    虎飞微笑道:“雷叔叔,不知我父亲这几日可来过?”

    雷建忠道:“嗯,前日来过,只过了一晚就匆匆出发了,他说过这两日你也会到,我早就等着你了,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也都跟我说了,我准备随后也去看看。”雷建忠不想被这些烦心事把气氛搞坏,这些孩子们看了就心里喜欢,只是顿了一顿便道:“哎,今日高兴,我们不聊这个,管他什么事,船到桥头自然直,到时候我们去了再说。”

    虎飞笑道:“雷叔叔还是这么开阔,有雷叔叔在,天大的事也就不是事了。”雷建忠哈哈哈大笑了起来道:“你说的对,人生在世匆匆几十载,能开怀便开怀,何苦总是为难自己,明天那是明天的事,先把今日过好了再说。”

    “飞儿受教了。”虎飞微笑着作揖道:“对了,雷叔叔还没告诉我今日有什么喜事让雷叔叔如此开怀呀?”

    “哈哈,来得早不如来的巧,萍儿今日定亲了。”雷建忠眉飞色舞道。

    虎飞惊讶道:“哦?这消息倒是十分意外啊,不知是哪家公子,能有福气娶了萍儿妹妹,还能入得雷叔叔的法眼?”

    雷建忠两只手放在膝盖上,身体前倾道:“就是此次你们狮虎城比武大会得头筹那小子,赵佑。”

    “赵佑?”众人皆是惊奇。

    “哦?当初他得了头筹,赏金和头衔均拒绝了,我们倒是不觉意外,非我狮虎城之人得了头筹往往留之不住,怎么会到此与萍儿妹妹定亲?难道他是雷城之人?”虎飞惊讶道。

    “怎么,你不知道?”雷建忠惊讶道。

    “这赵佑,我们曾试着去了解过,但他神秘的很,”虎飞顿了一下,吸了一口气道:“也不能说神秘,就是此人似乎没有朋友,旁人都不曾认识他。而且为人古怪的很。”虎飞娓娓道。

    “额,哈哈哈,那你一定也没有亲自问过他,你若直接问他或许就不用调查那么麻烦了。他简单的很。”雷建忠端起茶杯笑道。

    “哦?愿闻其详。”

    雷建忠抿了一口茶道:“这也是我没想到的事,他就是我那赵家哥哥赵勋的小儿子老三。”

    虎飞震惊道:“这么多年,我竟不知赵叔叔竟还有个小儿子?”

    雷建忠继续道:“嗯,原本我是最看不上这个赵佑的,这孩子打出生到现在,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只在屋内研习书画,几乎不与人打交道,我便以为这孩子生性怪异且懦弱,别看我两家这么近,这么多年,我见他掰着手指头都没超过五次,上一次见他还是两年前随兄嫂过来家中一趟,要不是此次他中了头筹,我都忘了他们家还有个老三,除了兄嫂疼他,别说我,就是赵家哥哥也不提这老三,所以你不知晓,并不稀奇。”

    “真让人难以置信。”

    “所以说出乎我的意料啊,竟不知他练就了一身本领。赵佑竟然胜过了两个哥哥拔得了比武大会的头筹,虽然有那凌霜和度生小师傅的意外,没有与他对决,让他直接晋级,但即便是一切正常,没胜过他们二人,那也是货真价实的排名第二啊,他那两个哥哥是断然没有这个实力的,今日突然前来提亲,我家萍儿还就非他不嫁,两人竟早已相识相知了,我这个女儿的眼光我是一向认可的,她挑剔的很,我看赵佑单纯至善,又有如此高强的武艺,又会识文弄墨,将来加以锻炼定前途无限,况且是与赵家哥哥亲上加亲,便也就欣然同意了,哈哈。”雷建忠捋了捋下巴下的胡须,满面春风甚是满意的道。

    “没想到一个比武,还成就了一桩美事,少城主恐怕还不知,赵佑曾差点放弃比武呢。”师桓笑道。

    “哦?”雷建忠和虎飞同时疑问到。

    “哈哈,说起来我算是助了他一臂之力,不知少城主是否留意,赵佑前后比武的巨大的变化。”师桓道。

    虎飞摇头道:“这我倒是没有留意。”

    “我倒是有印象,起初的第一场,就是我们三个晋级,当时还有个赵六和胡强和他是一起的,当时就感觉有些怪异,之后的一场我发现他似乎不对劲,但和你同时晋级那场之后,他便越发的变得潇洒,强劲,且展现出了他的高超武艺。”陆辰回忆道。

    “嗯不错,当时我看他心思不在比武上,我又因为第一场被他激起了斗志,想与他分个高下,所以便帮助他找到了从中作梗之人,他前面几场的低迷,都是因为那个赵六假传信件,利用雷小姐骗赵佑帮他晋级未果,怀恨在心便要坏了赵佑的好事,赵佑以为雷小姐因为没有帮赵六晋级而与他决裂,故而才有那般低迷的表现。”师桓顿了顿道:“之后我帮他弄清楚了原委,让他专心在比武上,只要夺得了好名次,让所有人看见他的努力,那心爱之人自然会看得到,所以他之后便表现的越来越好,最终拿了头筹,说起来我也不知道赵佑心爱之人竟是雷城主的令爱,如今想来还真是一桩美好的姻缘啊,哈哈。”

    “赵六?应该是赵家的小六子,我的好外甥,哼哼,都是我那妹妹宠的,这小子打小就不是省油的灯。”雷建忠道。

    “我倒是不清楚他们之间的关系,但此人工于心计,赵佑单纯,拙劣不堪的骗术却让他陷入了苦恼之中。没想到歪打正着,成全了一对鸳鸯。”师桓说道。

    “哈哈哈,贤侄可是他们两个的贵人啊,成亲之日定让他们好好敬你一杯。”雷建忠笑道。

    师桓拱手道:“在下不敢当,实在是他们的缘分,我想若没有这档子事儿,他们也定能有情人终成眷属,恭喜雷城主。不过之后我与赵佑变成了兄弟,今晚我便去寻他讨杯酒喝。哈哈。”

    “嗯,不贪功,好,哈哈哈,不过他们今日提亲,说要大摆宴席,这会功夫赵家应该已经开席了,贤侄今天赶上了。”雷建忠笑道。

    “嗯,我们是该去讨杯喜酒喝。”虎飞如是说道。

    虎飞眉头一紧道:“对了,说到赵家,来时路上有一蹊跷之事,正想与雷叔叔说,我们在城外三十里...”

    当下虎飞将城外遇到赵家有人被杀之事道来。

    雷城赵家。

    院中高朋满座,虽没有装饰,但整个赵府华贵端庄,院中花草摆件十分讲究,偌大的院子摆满了酒宴,众人正喜上眉梢,推杯换盏。

    赵家家主赵勋此时端着酒杯站在院子中央道:“诸位,今日将各位欢聚赵府,是为我赵家两件喜事贺,想来有人已经听说,但我甚是欢喜,便在此依然要郑重宣布,这第一杯酒,为我儿赵佑夺得了狮虎城三年一届的头筹贺,干。”

    众人皆举起酒杯同贺道:“恭贺赵家主。”大家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旁边小厮兴高采烈地帮大家斟酒。

    赵勋再次举杯道:“这第二杯酒,还是为我儿赵佑,今日向雷城主提亲,不日将迎娶城主女儿雷萍儿为我赵家儿媳,亲上加亲。哈哈哈,干。”

    众人再次举起酒杯同贺道:“恭喜赵家主,双喜临门。”众人皆饮尽此杯。

    赵勋再次道:“这第三杯,敬诸位,无论是族亲,好友,皆满饮此杯,日后定亲,娶亲还需要仰仗诸位的帮忙,酒肉管够,今夜大家不醉不归,哈哈哈。”赵勋满面通红的再喝一杯,可见心情十分开怀。

    “干。”众人都是一脸喜气的迎合,继续开怀畅饮。

    众人皆没有发现在一桌宴席旁手端着酒坛的一位小厮,眼神不时的观察着四周,嘴角不引人注意的露出一丝邪恶的微笑。

    赵佑此时独自在自己房中,画着一幅女子的肖像,满眼皆是爱意。他本就不喜与人打交道,这种场合他更不适应。

    赵凯,赵家老二,此时神情有些不安的向赵勋走来,在耳边说了什么,随后赵勋便随着赵凯到了一个旁人听不见的角落,赵凯道:“父亲,我们的一队人马,在城郊三十里山坡处被杀,来报说,看伤痕,是七疯剑所杀。”

    赵勋红着脸,虽然喝了不少酒,但意识仍旧十分清醒。“什么?七疯剑所伤?”随后道:“不可能,我们与七峰派素来交好,前两日你虎叔还说前去支援七峰派,而且七疯剑握在掌门和几位峰主手中,他们怎会无故杀我赵家人马?”

    赵凯道:“可我刚才去验过了尸首,那伤痕确与七疯剑伤痕相同,这天下能造成此伤的唯有七疯剑。”

    赵勋想了想道:“此事定有蹊跷,今夜过后,我们去七峰山讨个说法。”

    “嗯。”

    此时赵佑正画完了萍儿的肖像收好后,便独自向院子走来,想偷偷看看外面的热闹,却不经意听到了父兄的谈话。家里的事情素来都是大哥二哥帮父亲一起打理,他从来不参与,听到了此事之后,他也想着怎么能帮上他们,毕竟是有人被杀,这可不是小事情。

    此时一个角落的酒桌旁,那位小厮看到赵勋和赵凯的神情,脸上的笑意更浓烈了。忽然离他不远的一人,手捂着腹部,还没有发出疼痛带来的呻吟,便一头栽在了饭桌上。席上的其他人见状嘲笑不已。“哈哈,这就喝高了。”“是啊,酒量也太不行了。”他们没发现的是,此人口鼻处喷涌而出的鲜血。唯独那位小厮见状喃喃的道了句:“时间差不多了,好戏该开始了。”不多久,第二个人趴到桌子上的人也出现了,这名小厮见时机已成熟,双手放入嘴边,发出了如八哥一般的鸟叫声。

    离他较近的人刚刚扭头好奇的看过来,只见院子四周的屋檐上和院子的走廊处,突然出现了约二十名或白色或青色武袍之人,手持利剑,一股肃杀的气氛席卷整个赵家。

    “你们是什么人?”赵凯环望四周厉声道。

    此时正门处随着两声凄惨的叫声“啊”一股剑气在大门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痕迹,门外的两位守卫应声飞入门内,躺在了当院,那深深的剑痕触目惊心,当场毙命。

    “七疯剑在此,今日便是你们的死期。”一个带着银色面具,身穿白袍的人,寒光一现,手持一柄长剑,此剑锋利无比,寒气逼人,剑柄红蓝相间,刻有祥云,剑柄顶端镶嵌一枚红色宝石一般。大步朝着院内走来,透过面具里的一双眼眸露出森然的杀意。

    酒桌上的人见状都纷纷后退,有些功力低和没有武功的人在一起身便腹痛不止,口吐鲜血地倒下,一些人退在院子中央亮出武器将赵家主围在身后,看着这些人倒下意识到了什么。“酒菜有毒?”

    面具人仰天一笑:“哈哈哈,晚了,就算给你们解药也救不回你们的小命了。”

    “七疯剑?今日我赵家的商队可也是你所为?”赵凯拔出佩剑问道。

    面具人道:“正是。”

    赵勋道:“来者何人?我赵家与七峰派素来交好,无冤无仇,为何屠杀我赵家人?”

    面具人道:“对不起了赵家主,到下面问问阎王吧,说不定他老人家能为你答疑解惑。”

    说罢剑身一闪,朝着身前的一干人便劈了过去,顿时三四个人惨叫着被劈向身后,“这七疯剑竟威力如斯。”赵勋愤怒的喃喃道。

    此时屋檐上和走廊的人也都同时动身,飞向了院中,开始了屠杀,那些已经被毒倒的人也没能幸免的再补上一剑,院中宾朋百人,眼看着对方凭着二十人开始屠杀,众人纷纷欲前往拼杀,但走了几步便毒性发作,那二十名白衣人冲着他们便砍杀过去,实则是单方面的屠杀,场面极度血腥。

    在场没有中毒的唯有赵凯和听闻动静刚刚走出院子的赵佑而已,其他的都是伺候的小厮和丫鬟,但他们没有一丝的战斗力。赵勋一脸愤怒的喊道:“你究竟是谁?”说着便要前去冲杀,但他刚刚运功提气,体内毒性便已经发作,令他疼痛难忍,顿时失去了战斗力,两眼一黑双腿一软,身子便向前倒去,赵凯见状赶忙扶住了赵勋“父亲。”赵凯将赵勋扶着坐在了台阶上,转头便一脸愤怒的大喊一声“啊,杀。”冲向了面具人。

    面具人见到居然还有人能战,有一丝的意外,他原本想着迅速补刀,杀光所有人立即撤退,没想到还有人未中毒,不过他并没有过多的犹豫,抬起手里的七疯剑,一股强大的剑气向冲来的赵凯扫去,赵凯剑身在身前一横,令他吃惊的事发生了,只见他的剑刚刚与这剑气相撞便被斩断,剑气丝毫没有减弱,赵凯当即翻身,躲过了这股剑气,但手里握着的已是一柄断剑,他震惊的道:“七疯剑,果然名不虚传。”随后将残剑作为暗器扔向了面具人,随后赤手空拳的向前攻去,赵凯的功力实在低微,仅仅近身在面具人手中过了两招,面具人右手的剑击飞了残剑,在手腕处旋转一圈,刺向了近在咫尺的赵凯,“噗”赵凯瞬间瞳孔放大,七疯剑没入了赵凯的胸膛,随后面具人左腿抬起一脚将赵凯踹飞,赵凯的身体狂退,口中喷着鲜血,胸膛处的一处大洞,令人不战而栗,赵凯当场便没了动静。

    面具人看着死透了的赵凯冷哼一声道:“哼,不堪一击。”

    此时赵勋,赵氏,还有老大,无比凄厉的喊叫着:“老二,老二啊。”

    赵佑在赵凯动身时,他便也加入了战场,他攻向了左边的一干白衣人,赵佑的功力此时算是全部赵家最强横之人,他从没有杀过人,但看着惨死在身边的那些赵家人,或者是赵家亲朋,一股悲伤和愤怒直击心门,他出手狠厉,转眼间已经斩杀了五名白衣人,只是距离赵凯有些许距离,来不及救援,眼睁睁看着赵凯被面具人杀死,顿时大声喊道:“二哥。”赵佑双眼通红,他缓缓抬起头看着这一干白衣人,而在右侧的白衣人还在不停的屠杀,短短的半盏茶的时间,百人宾朋已被杀戮过半,仅剩着赵勋身边围着的十几人,还有他们身后瑟瑟发抖的家眷。赵勋的孙子孙女已经毒发身亡。

    “为什么,好好的大喜之日,如何变成了这般模样,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啊。”赵佑一连发问,没有人回答他,赵佑的悲伤和愤怒都到了极点,他双眼通红的看着这些白衣人,使出了浑身的力气,赵佑自身武袍和散乱的发丝无风自动,强大的内力从体内喷发而出,身体犹如极光一般冲向了那些白衣人,刹那间,便有两人毙命,接着在白衣人群中直捣黄龙,大杀四方。

    面具人看着赵佑鼻子发出一声惊讶:“嗯?不愧是比武大会排名第一的人,看来要费点功夫了。”说着他便冲向了赵佑,他必须阻止赵佑,若是这些白衣人都被杀光了,他可就难以复命了。面具人冲着他的属下道:“你们去解决了他们,赵佑交给我。”白衣人看面具人阻挡住了赵佑,便挥剑冲向了赵勋一干人。

    面具人出剑凌厉,不留一丝余地,赵佑也是使出了浑身的招数,不断闪躲着七疯剑的剑气,近身一掌攻向面具人,面具人掌心相对,“砰”两人各自后退了三步,势均力敌,但是面具人有七疯剑在手,这便是让他更加自信能杀掉赵佑,只是时间问题,两人招数狠厉,或拆或挡,或相对,都是极力要杀掉对方,一时间分不出高下,但每一招都十分惊险,哪怕有一丝一毫的闪失,便会付出生命的代价,赵佑一腔愤怒,两人只一会功夫便战斗到白热化。

    赵勋这边一干人,可以说是毫无抵抗之力,众人都身中剧毒,即便不被屠戮,也无法活命,况且剩下的十几名白衣人,只有六名在面具人身后随时施以援手,剩下的几名都来绞杀这些手无缚鸡之力之人,双方一接触,便惨叫声不断,赵勋气的口中鲜血狂喷,只是刹那间,赵勋身前的人都已被屠杀干净,只剩下了老大护在身前,赵氏在赵勋身后,白衣人此刻见大功即将告成,几把寒剑正慢慢的逼向赵家老大,老大此刻双目瞠圆,昂着头看着这些人,张开嘴大声喊道:“老三,快走。”

    赵勋一家人已是必死之心,赵勋见老大喊叫,也大喊道:“老三,快走,走啊。”

    赵佑听到左边的喊叫声,这才发现,几名白衣人围着赵勋他们,剑指胸膛,赵佑再次爆发一股强横的力量,一掌逼退了面具人,随后飞向赵勋和赵家老大,可是已经迟了,他在空中看着那白衣人的剑,刺向了老大的脖颈,“噗”老大应声而倒,两眼瞪着那些白衣人,死不瞑目。赵佑此时已经没有言语能形容他的心情,绝望的喊着:“啊”冲向了那些白衣人,“砰,砰,砰。”两拳一脚击飞了三名靠前的白衣人,顿时也是活不成了。“大哥。”赵佑这才喊出了一声,他想去抱起大哥,然而面具人没有给他太多的机会。朝着赵佑追身而来,赵佑杀了过来,赵佑不得不回头迎战,掌力一推,与面具人的剑气相撞,锋利的剑气露出了一丝刺进了赵佑的体内,赵佑闷哼一声嘴角已流出了一丝鲜血,他强横的气息再次逼退了面具人的七疯剑,面具人再次攻了过来,赵佑也再次向前两步,身体侧弯,双拳一上一下,攻去,面具人见状侧身闪躲,随后一剑挥出扫向赵佑,赵佑身体旋转横着飞起,躲过一剑,嘴里不断的怒吼着,“啊”每一掌,每一拳都不断变换着,不给面具人丝毫的喘息,面具人不断的抵挡,七疯剑的优势也一度失去。赵佑担心身后的父母,再次将面具人逼退,然后反身追了回来,但是那几个白衣人也不会放弃任何机会,此时已经杀光了身后的小厮丫鬟,一名白衣人从身后一剑刺向了赵氏,“母亲。”赵佑疯狂的呼喊着,赵勋回头看着赵氏,大喊“夫人。”

    赵氏连头也没回,满眼看着赵勋和赵佑父子,“啊”一剑刺穿了赵氏后背,剑尖透过了她的胸膛,她盯着赵勋,用着最后的力气道:“夫君,来世,再做夫妻。”说罢便闭上了充满爱意的双眼。

    此时赵佑已经落在了赵勋身前,看着赵勋身后的母亲疯狂的呼喊:“母亲。”此时身后的白衣人,继续动作,杀掉赵勋,赵家就剩下赵佑一人了,任务即将完成。两名白衣人同时挥剑斩向了赵勋,而赵佑身后的面具人再次折返,父子俩腹背受敌。

    赵佑不顾身后的面具人,发出一道掌力,隔着赵勋内力外放,击中了赵氏身后的两名白衣人,两名白衣人应声后退,而身后的面具人此刻也手持七疯剑刺向了赵佑,赵佑此刻已是抱着必死的决心,用身体护着父亲,等待着那穿透胸膛的剑,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当”的一声在赵佑身后想起,随后他抬起头看见两人掠过他和赵勋,杀向了白衣人,他定睛一看,正是陆辰和师桓,紧接着他扭头望向身后,正是度生和雷建忠,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度生挥出了禅杖,雷建忠挥出一柄长刀,挡住了面具人,随后局势终于发生了扭转。虎飞一人与其他几名白衣人战在一起,剩余的白衣人已是节节败退,面具人依旧强悍,面具人发觉情况不妙,毫不犹豫的下达了指令道:“撤退。”所有白衣人应声撤退,二十名白衣人剩下了七人,飞出了院子,面具人独自断后,待那属下都退出了战场后,他手中七疯剑用力一挥,从衣服中掏出了两枚圆球状,向身前的地上丢去,“嘭,嘭”两声,两团白烟瞬间阻挡了众人的视线,当雷建忠和度生冲出了浓烟后,一干人等已经消失在雷城的夜空中。

    陆辰和师桓从后方掠到度生和雷建忠处,陆辰在战斗中,耳力和目力都是十分惊人的,他看着前面的七人逃走,面具人的轻功十分了得,此刻他听见了在众人察觉不到的角落有人飞身而起,随着面具人而去,在飞掠到院墙和墙外的屋檐之间,仅仅一瞬的影子一闪而过,陆辰瞳孔突然放大暗道:“又是她?”当即陆辰飞身而起,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想不通此事到底与她有何关系,又或者是再次遇见了她,想去问个究竟,带着内心的百般疑惑,他决定追上去看看。

    虎飞见状道:“陆辰,别追了。”但是陆辰此时已经飞远向着那一抹白色追去。

    虎飞在和雷建忠说了赵家人马被杀一事后,他们当下便赶往赵家,了解原委,看是否赵家有难,结果刚走到赵家不远处便闻道浓浓的血腥味,已是来迟了一步。

    赵佑此刻嘴角还带有一丝血迹,跪坐在地上,怀中抱着赵勋,眼中的泪不断的往下流,不断叫着:“父亲,父亲,撑住啊父亲。”

    赵勋看到了雷建忠等一行人,便知道这场屠杀终于要结束了,偌大的院子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只是他自知自己也已经无药可救,他看着赵佑,满眼含泪地说着遗言:“老三,你听父亲说。”赵佑伤心至极,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听到父亲呼唤,他忙用袖子擦了擦眼泪,用力的听着父亲那有气无力的言语:“你说,父亲,孩儿听着呢。”

    赵勋含着嘴里一口气断断续续地道:“老三,活着,不必报仇,从小到大,你都不曾接触这险恶的江湖,以后也不要涉入,做一个平凡人,如今赵家就剩你一人,我只愿你如平民百姓一般平安的活下去,和萍儿生儿育女,平平安安,保住我赵家香火。”赵勋缓缓扭头看了看这一院子的尸体,目光扫过了赵家老大,老二,和身边的夫人,继续道:“能和你大哥,二哥,母亲还有这么多亲朋好友一起上路,黄泉路上,为父也不寂寞了,只是将来就剩下你一人孤苦,好在有雷家照顾,为父放心。”

    此时雷建忠已经蹲到了赵勋身旁,度生虎飞和师桓也围在身边,以防再有变故,能及时保护,院子外一队一队的人马也渐渐将赵府围住,皆是雷城的兵力和赵家的外围人马,无人能进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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