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晦气
“您好，我叫李执，今年22岁，我12岁开始演戏，曾参演过《商海暴雷》、《雷霆蘸酱》《秦桧传》……”
“停！”
桌子那头，长相有些邪魅的面试官不耐烦的抬手打断了李执的自我介绍。
“我问三个问题，答的让我满意了，这份工作就是你的。”
“好！好！您问吧。”
面试官笑了一下，带着不加掩饰的不怀好意，看得李执心惊肉跳。
“第一个问题，你相信这世上有鬼吗？”
这是什么问题？
是要拍鬼片吗？
“我信！”李执认真的回答，尽量让自己显得有诚意。
面试官看了他一眼，身体向前探了少许，他挂在脖子上的一块银色牌子垂了下来。
“第二个问题。”
“你相信现实中一些虚构的东西，在另一个地方存在着吗？”
这是……平行宇宙题材？
平行宇宙鬼片？
新颖啊！
“我相信！”
面试官又笑了笑，“好，前面两个问题是我随便问的，最后一个问题。”
他从口袋里摸出了三样东西，一字摆开放在了桌子上。
“这三样东西里有一样是特殊的，随便选一样，选对了，白送给你。”
这剧组是真的不按套路出牌啊！面试过五十次的李执也有点慌了。
他微微皱眉看向桌上的东西。
一把铁尺，一支毛笔，一个灰扑扑的笔记本。
前两样应该是电影道具，这是根据道具定角色？那最后一个……是剧本吗？
什么样的剧组会给群演和小配角看剧本？
“好好想，机会只有一次。”面试官的笑容越发诡异起来。
李执没有犹豫，坚定的伸出手，按在了笔记本上。
“我选它。”
“恭喜你，从今天开始，你就是代行者了。”
“谢……等等！你说什么？”
面试官莞尔一笑，身体向后，舒服的躺在椅子的靠背上。
李执眼珠一转，飞快的扭头跑出门，向上望去，门口的牌子上分明写着“招募代行者”几个大字。
而他要去面试的剧组，就在隔壁，那里已经人山人海了……
尴尬了呀！
李执僵硬的转过头，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看依旧坐在那里的面试官。
“那个……说出来有点尴尬，其实我要面试的是……”
不等他说完，面试官从口袋里摸出一张卡片，潇洒的甩向李执，卡片划过几米距离，准确的落在了李执手上。
“相见即是有缘，东西就送你了。这是我的联系方式，如果有意加入我们，就打这个电话。”说完，面试官还笑着冲他挤了挤眼。
“我们的待遇可是非常丰厚的！”
李执的后半句话被噎了回去，生硬的点了点头，拉开门走了出去。
李执没有发觉，整栋楼里只有他能看到那个挂着“招募代行者”牌子的房间，在其他人看来，那里就是走廊的尽头，是一堵厚实的墙。
李执离开后没几秒钟，房间角落里的一张椅子上，一个纤细的身影从空气中渐渐显露出来。
这是看起来十七八岁，长相柔美的女生，她简单的挽着马尾，穿着很休闲的衣服，手里还抱着一包没打开的薯片。
“砰！”女生用力按爆了包装袋，伸手抓出一把塞进了嘴里，颇有点狼吞虎咽的架势。
“就是他呀？”女生含混的说，她的声音软糯动听，只是带着几分异乡口音。
“错不了。”面试官伸了个懒腰，冲着女生挑了挑眉，“薄花，我的任务结束了，接下来就看你的了。”
被叫做薄花的女孩点了点头，三下两下解决一包薯片，身影再次消失在空气中。
重新回到走廊，李执被突然响起在耳边的哄闹声吓得一个激灵，他看着挤得满满的走廊，表情一下子苦了下来。
自己明明是来的最早的，可怎么就粗心走错了房间呢？
这下可好，这排队得排到晚上去……
李执眼珠转了转，径直走到最前面，瞥了一眼已经排到门口的高壮光头男人，赔笑道：“大哥，您也来面试啊？其实我来的挺早的，要不我先来？”
光头男人微微转头，看着个子比自己足足矮了一个头的李执，伸手捏住他的衣领，把他提起来随手推到一边，“想插队？滚后边去！”
“好来！”
李执灰溜溜的向后跑了几步，注意到一个约莫十六七岁的少女正对着镜子补妆，于是清了清嗓子，做出一副凶恶模样，强行插到了少女生前。
少女愣了两秒钟，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李执，脸上带着几分幽怨。
“看什么看？”李执恶狠狠道：“老子比你来得早，只是去上了个厕所被你们抢了位置！”
少女一张脸皱起，一副快哭出来的样子，然后喊了句：“哥！有人插队！”
最前面的光头男人听到声音，又把李执提了起来……
“晦气！”
虽然心里抱怨，但这么一闹，所有人看向李执的眼神都变的厌恶起来，他只能老老实实排队去了。
这一排就真的排到了晚上，当终于轮到李执的时候，原本拥挤的走廊已经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您好，我来面试……”
推开门的时候，李执看到两名面试官已经在收拾桌上的东西了。
然后他得到了对方的回应。
“请回吧，面试已经结束了。”
恰到好处的礼貌，温和却拒人千里之外。
熟悉的失落和挫败感涌上心头，李执呆立了三秒钟，认命般叹了口气，转身走出了房间。
终究是面试了个寂寞。
李执看了看时间，小跑着来到车站，刚巧看到最后一班车离去的尾灯。
“这叫什么事啊！”李执伸手扶额。
莫名其妙的走错了房间，来了一场莫名其妙的面试，又莫名其妙的排了半天队，却连一个展示自我的机会都没有得到。
这一天过的，真特么倒霉到家了！
李执翻了翻裤子口袋，只找到了皱巴巴的几十块钱，勉强够打车费，又伸手翻了翻上衣口袋，当摸到一个硬物的时候，他皱了皱眉头，将那本灰扑扑的笔记本和名片拿了出来。
那张名片质地普通，没有写职业，只有“季归雁”三个字和一串电话号码。
很神秘，但却给人一种莫名的安全感。
一般来说，越是不着调的小公司职员，越是喜欢给自己名片上加一些大而响亮的名头，比如某某不知名公司、某某部门经理或者主管……
反倒是一些真正有分量的人物，从来不喜欢给自己加名头。
比如两位马姓老板。
真正的大人物不需要叠这种廉价buff，甚至根本不需要名片。
打小独自混社会的李执经历过无数来自社会的毒打，对这方面的感悟尤其的深。
怀着几分敬畏，他缓缓打开了那本扉页上写着“时运簿”三个字的笔记本。
预料中足以亮瞎他狗眼的氪金色没有到来。
笔记本内里的纸张是低调的灰黄色，摸起来质感不错，只有最后一页颜色不同，是鲜亮的红色，怎么看都像个廉价的赠品。
这跟路口发放给司机，带着二维码和某男科医院联系方式的免费纸巾……不会是一类东西吧？
皱眉想了几秒钟，李执把笔记本放回口袋里，晃了晃脑袋，丢掉了这些换七八糟的胡思乱想。
他拿出手机，拨打了出租车公司的电话。
车很快到了，开车的是个带着口罩的小姑娘，看不出具体长相，但眼睛很大很有神。
李执上车后一句话没说，开车的小姑娘也一句话没说，两人就这么沉默的在夜色渐深的城市里行驶了几十分钟。
下车的时候，李执结了车费，正要离开，突然想到什么，又折返了回来。
“小姑娘大晚上的尽量少外出，这老城区晚上治安不好的。”李执啰嗦了一句，露出一个还算友善的笑容，这才摆了摆手，走进了旁边破旧的小区。
开车的小姑娘拉下口罩，倒映在后视镜里的是一张柔美的脸，正是名叫薄花的少女。
她看着李执消失在道路尽头，摸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顺利吗？”电话那头的声音仿佛金属摩擦一般刺耳。
“顺利，就是这人太普通了。”薄花简短道。
“不相信我的眼光？”
薄花没再说什么，沉默了两秒钟，挂断了电话。
她不知道为什么组织的老大会对这个阳间的小子这么关注，但想到自己组织的性质，她又有些同情李执。
一个阳间的普通人，真的能适应暗面的诡谲和残酷吗？
“停！”
桌子那头，长相有些邪魅的面试官不耐烦的抬手打断了李执的自我介绍。
“我问三个问题，答的让我满意了，这份工作就是你的。”
“好！好！您问吧。”
面试官笑了一下，带着不加掩饰的不怀好意，看得李执心惊肉跳。
“第一个问题，你相信这世上有鬼吗？”
这是什么问题？
是要拍鬼片吗？
“我信！”李执认真的回答，尽量让自己显得有诚意。
面试官看了他一眼，身体向前探了少许，他挂在脖子上的一块银色牌子垂了下来。
“第二个问题。”
“你相信现实中一些虚构的东西，在另一个地方存在着吗？”
这是……平行宇宙题材？
平行宇宙鬼片？
新颖啊！
“我相信！”
面试官又笑了笑，“好，前面两个问题是我随便问的，最后一个问题。”
他从口袋里摸出了三样东西，一字摆开放在了桌子上。
“这三样东西里有一样是特殊的，随便选一样，选对了，白送给你。”
这剧组是真的不按套路出牌啊！面试过五十次的李执也有点慌了。
他微微皱眉看向桌上的东西。
一把铁尺，一支毛笔，一个灰扑扑的笔记本。
前两样应该是电影道具，这是根据道具定角色？那最后一个……是剧本吗？
什么样的剧组会给群演和小配角看剧本？
“好好想，机会只有一次。”面试官的笑容越发诡异起来。
李执没有犹豫，坚定的伸出手，按在了笔记本上。
“我选它。”
“恭喜你，从今天开始，你就是代行者了。”
“谢……等等！你说什么？”
面试官莞尔一笑，身体向后，舒服的躺在椅子的靠背上。
李执眼珠一转，飞快的扭头跑出门，向上望去，门口的牌子上分明写着“招募代行者”几个大字。
而他要去面试的剧组，就在隔壁，那里已经人山人海了……
尴尬了呀！
李执僵硬的转过头，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看依旧坐在那里的面试官。
“那个……说出来有点尴尬，其实我要面试的是……”
不等他说完，面试官从口袋里摸出一张卡片，潇洒的甩向李执，卡片划过几米距离，准确的落在了李执手上。
“相见即是有缘，东西就送你了。这是我的联系方式，如果有意加入我们，就打这个电话。”说完，面试官还笑着冲他挤了挤眼。
“我们的待遇可是非常丰厚的！”
李执的后半句话被噎了回去，生硬的点了点头，拉开门走了出去。
李执没有发觉，整栋楼里只有他能看到那个挂着“招募代行者”牌子的房间，在其他人看来，那里就是走廊的尽头，是一堵厚实的墙。
李执离开后没几秒钟，房间角落里的一张椅子上，一个纤细的身影从空气中渐渐显露出来。
这是看起来十七八岁，长相柔美的女生，她简单的挽着马尾，穿着很休闲的衣服，手里还抱着一包没打开的薯片。
“砰！”女生用力按爆了包装袋，伸手抓出一把塞进了嘴里，颇有点狼吞虎咽的架势。
“就是他呀？”女生含混的说，她的声音软糯动听，只是带着几分异乡口音。
“错不了。”面试官伸了个懒腰，冲着女生挑了挑眉，“薄花，我的任务结束了，接下来就看你的了。”
被叫做薄花的女孩点了点头，三下两下解决一包薯片，身影再次消失在空气中。
重新回到走廊，李执被突然响起在耳边的哄闹声吓得一个激灵，他看着挤得满满的走廊，表情一下子苦了下来。
自己明明是来的最早的，可怎么就粗心走错了房间呢？
这下可好，这排队得排到晚上去……
李执眼珠转了转，径直走到最前面，瞥了一眼已经排到门口的高壮光头男人，赔笑道：“大哥，您也来面试啊？其实我来的挺早的，要不我先来？”
光头男人微微转头，看着个子比自己足足矮了一个头的李执，伸手捏住他的衣领，把他提起来随手推到一边，“想插队？滚后边去！”
“好来！”
李执灰溜溜的向后跑了几步，注意到一个约莫十六七岁的少女正对着镜子补妆，于是清了清嗓子，做出一副凶恶模样，强行插到了少女生前。
少女愣了两秒钟，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李执，脸上带着几分幽怨。
“看什么看？”李执恶狠狠道：“老子比你来得早，只是去上了个厕所被你们抢了位置！”
少女一张脸皱起，一副快哭出来的样子，然后喊了句：“哥！有人插队！”
最前面的光头男人听到声音，又把李执提了起来……
“晦气！”
虽然心里抱怨，但这么一闹，所有人看向李执的眼神都变的厌恶起来，他只能老老实实排队去了。
这一排就真的排到了晚上，当终于轮到李执的时候，原本拥挤的走廊已经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您好，我来面试……”
推开门的时候，李执看到两名面试官已经在收拾桌上的东西了。
然后他得到了对方的回应。
“请回吧，面试已经结束了。”
恰到好处的礼貌，温和却拒人千里之外。
熟悉的失落和挫败感涌上心头，李执呆立了三秒钟，认命般叹了口气，转身走出了房间。
终究是面试了个寂寞。
李执看了看时间，小跑着来到车站，刚巧看到最后一班车离去的尾灯。
“这叫什么事啊！”李执伸手扶额。
莫名其妙的走错了房间，来了一场莫名其妙的面试，又莫名其妙的排了半天队，却连一个展示自我的机会都没有得到。
这一天过的，真特么倒霉到家了！
李执翻了翻裤子口袋，只找到了皱巴巴的几十块钱，勉强够打车费，又伸手翻了翻上衣口袋，当摸到一个硬物的时候，他皱了皱眉头，将那本灰扑扑的笔记本和名片拿了出来。
那张名片质地普通，没有写职业，只有“季归雁”三个字和一串电话号码。
很神秘，但却给人一种莫名的安全感。
一般来说，越是不着调的小公司职员，越是喜欢给自己名片上加一些大而响亮的名头，比如某某不知名公司、某某部门经理或者主管……
反倒是一些真正有分量的人物，从来不喜欢给自己加名头。
比如两位马姓老板。
真正的大人物不需要叠这种廉价buff，甚至根本不需要名片。
打小独自混社会的李执经历过无数来自社会的毒打，对这方面的感悟尤其的深。
怀着几分敬畏，他缓缓打开了那本扉页上写着“时运簿”三个字的笔记本。
预料中足以亮瞎他狗眼的氪金色没有到来。
笔记本内里的纸张是低调的灰黄色，摸起来质感不错，只有最后一页颜色不同，是鲜亮的红色，怎么看都像个廉价的赠品。
这跟路口发放给司机，带着二维码和某男科医院联系方式的免费纸巾……不会是一类东西吧？
皱眉想了几秒钟，李执把笔记本放回口袋里，晃了晃脑袋，丢掉了这些换七八糟的胡思乱想。
他拿出手机，拨打了出租车公司的电话。
车很快到了，开车的是个带着口罩的小姑娘，看不出具体长相，但眼睛很大很有神。
李执上车后一句话没说，开车的小姑娘也一句话没说，两人就这么沉默的在夜色渐深的城市里行驶了几十分钟。
下车的时候，李执结了车费，正要离开，突然想到什么，又折返了回来。
“小姑娘大晚上的尽量少外出，这老城区晚上治安不好的。”李执啰嗦了一句，露出一个还算友善的笑容，这才摆了摆手，走进了旁边破旧的小区。
开车的小姑娘拉下口罩，倒映在后视镜里的是一张柔美的脸，正是名叫薄花的少女。
她看着李执消失在道路尽头，摸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顺利吗？”电话那头的声音仿佛金属摩擦一般刺耳。
“顺利，就是这人太普通了。”薄花简短道。
“不相信我的眼光？”
薄花没再说什么，沉默了两秒钟，挂断了电话。
她不知道为什么组织的老大会对这个阳间的小子这么关注，但想到自己组织的性质，她又有些同情李执。
一个阳间的普通人，真的能适应暗面的诡谲和残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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