瓮中鳖

    “星耀老弟,你还会帮我们吧?不光是为了我们锦绣城的百姓。也为了你自己。”

    每周锦绣城城主都会来与监狱长,副监狱长探讨锦绣城的公安问题,顺便看看锦绣城的监狱哪里需要拨款。这里面关着的随便一个穷凶极恶之徒若是给人放了出去那对锦绣城都是个灾难。原本在拘留所里只是要关一周就给放出来的李星耀现在又趟了这趟浑水。监狱长还没进屋,锦绣城城主也还没来,这里只有负责设宴的副监狱长。

    李星耀:“出不出手具体得看会不会威胁到我,只是我很好奇,为什么你刚刚会说为了我自己我也得出手?”

    “来,这杯酒敬你。”

    副监狱长向李星耀敬酒。

    李星耀:“可别,风雨欲来,喝酒可是要误事的。”

    副监狱长:“这么说星耀老弟是答应了?”

    李星耀:“喝多了的话,我又怎么自保?”

    “那我就给星耀老弟分析分析吧!”

    副监狱长坐了下去,他也给李星耀留了位置。

    “这复骨生血散可是灵药,能接断骨生血肉。可谓是疗伤灵药。那鼠道中的黑鼠一下令,耗子为了星耀老弟已经送给过他们的银币就会倾巢而出,这样那监狱长就又有了一支能打但战斗力不算强的“军队”,加上这衙门中他的捕快,他控制锦绣城的能力已经能与锦绣城城主平分秋色了。打仗就是个长时间的事,那些钱也足够他在锦绣城中招兵买马,加上复骨生血散,他得有六成的把握能造反成功。锦绣城城主虽然对待蛮族照比其他城主懦弱,对外开战也似乎没有铁玉城,断戈城力度大。可是也正是他才让锦绣城成为天顶国最繁华,最富有的城市啊!种种迹象表明,那监狱长就是想夺了那锦绣城城主的位置。先不论他昏庸不昏庸,一旦开打,那遭殃的还是锦绣城啊!星耀老弟!”

    李星耀:“可你也别忘了,也正是那锦绣城城主锦绣城与锦绣城周边的村庄的救国税才会这么高!”

    副监狱长:“可是,是谁让救国税产生的?不是天顶国皇帝对蛮族开战导致的?如果没有锦绣城城主,那商人们就全都要从锦绣城中逃去奔走四方。这样锦绣城的繁华又将何去何从?锦绣城面临的情况尚且如此,周边的村民还能算人吗?”

    李星耀:“……”

    副监狱长接着又说:“锦绣城不再繁华后会出现什么情况?商人全部出走,再也没有资金来维持这座天顶国最繁华的城市。从此这个城市一蹶不振甚至再度回到农民的手中。那时候,你,我,锦绣城居住的百姓,都废啦!面对的成千上万的,因救国税流离失所的农民,我们还有活路?”

    李星耀:“副监狱长,我承认你说的确实有一定道理。可是你刚刚一直将农民推到我们的对立面,你害怕他们,畏惧他们……难道,成了流民的农民不是人了,是敌人了,成了比天顶国现在正打着的蛮族还要可怕存在了吗?”

    副监狱长:“那攻打北部蛮族是那天顶国皇帝的注意,老皇帝刚死没几年,新皇帝没有什么手段,也没他自己的政治团体,当然得对外开战了。攻打北边的蛮族不见得就是对的,但对皇帝来讲就是值得的。而且,蛮族还能算人吗?这样看,成了流民的农民也不算人的。为了锦绣城的繁华,死一些无关紧要的农民是不值一提的。我是真的去过救国税交垮了的村庄去看过的,去那一看我心都碎了,那里的农民已经没了人样了。他们甚至连死都不怕,官车运的粮食都敢抢了。要知道,那可是死罪。这样的人是最可怕的。所以一定要压住他们。”

    这与李星耀这个在那个世界居住了20多年所形成的三观完全不同。他很不喜欢这个说法,但是这副监狱长还不算贪赃枉法之徒。他甚至在审理案件方面还能称得上公明,也正是在他的领导下,锦绣城的才会这么安宁。如果不算锦绣城周边的村子的话,那锦绣城可以说是不比帝都差的。在副监狱长的带领下,夜不闭户这个词李星耀觉得是可以使用的。当然,锦绣城中的各部门,副监狱长这类人也有很多。锦绣城繁华的一方面是建立在外面的那些村庄上的,另一方面也是这些人领导的。

    可是,这样的人却把农民排除了“人”的那一列。那么又是谁将副监狱长这样的人变成这样的呢?

    副监狱长:“还有,就算你不帮我们,你也跑不了。我们失败了,锦绣城城主是铁定要死的。城主一死,那皇帝还不派人来?就算皇帝认了这个新城主,新城主能饶得了你?你是很能打,可你还能打的过天顶国的大军?就算你杀出来了,那你面对的是居无定所的日子。我劝星耀老弟看清局势。”

    既然已经上了贼船了,那就没有再跳下去的路供李星耀选了。

    李星耀:“我不喜欢被人指使,但是我好像也没有反对的理由……我帮你吧。”

    李星耀按照副监狱长的命令呆在了房梁上等着他的信号。大约中午时分,那监狱长倒是先到了。毕竟是城主,总得是这正与副一起来接待的。那监狱长还没有得到黑鼠被李星耀尽数消灭的情报,所以他还以为他自己有很大的优势。他在宴席上格外高兴。甚至城主没到,他就先开吃了。

    就算监狱长再怎么认为胜利站在自己这头,自己的优势再怎么大,他还是没有傻到只身前往。在他进门后的几分钟后,他的衙门卫队就跟着进来了。带刀的,拿枪的,扯着棍子的分别站在监狱长的身后。

    “老刘啊,你这是什么意思?”

    监狱长姓沈吗?李星耀才知道。不过这已经没什么用了。

    “老沈,你也看见了,上个月支援那皇帝打仗,锦绣城又调去一波军队,你看看,锦绣城城主这个位置……?”

    “老刘,你这是要?”

    “老沈,我就跟你说了,锦绣城城主的这个位置迟早是我的,今天我就要弄死那锦绣城的城主。你跟着来,那我这个位置就是你的。你要是不跟着来,那你现在就得去死。你可以不说话,但那你就是我的同伙。”

    监狱长一甩手,后面的衙门卫队就跟着往前上。监狱长的这些话都被上方的李星耀用元气刻在了意识通灵石上,之后就会在元气的加持下将监狱长的这些话全部播放出来。现在看来,那姓沈的副监狱长的性命是十分危险的。但是李星耀未等到摔杯的声音,那他就不能动手。这监狱长到底叫什么,李星耀已经没兴趣知道了,因为他今天只会是死。死人的姓名很少是有人会去记的。除非他们是什么英雄。可这监狱长明显不是。

    副监狱长也跟着监狱长坐下了,他用颤抖着的手端起酒杯泯了一口酒。因为他也不确定李星耀到底能不能敌得过这监狱长带进来的30多名衙门好手。

    “老刘啊……这事还得从长计议,这样吧,咱先看看那锦绣城城主今日护卫队来了多少。”

    “这就对了嘛!”

    老刘大力的拍着老沈的肩膀。躺在上面大梁上的李星耀心里琢磨着:“自己要是在他摔杯后不出现,是不是这件事就跟他一点关系没有?就算那监狱长意识到了还有别人,凭那些人的身手,怎么的,也捉不到李星耀的行踪。把实情与那监狱长一说,自己搞不好还会受利呢!”

    但随后他又甩了甩头想:自己既然决定帮别人消除这个祸害了,那就不能见利忘义。他李星耀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是他更不愿意做这种见利忘义之徒。

    要说那副监狱长老沈也是聪明,等锦绣城城主来,与他的卫队合兵一处,那胜算就更大些。别看他现在哆哆嗦嗦的,但是套监狱长的话套的游刃有余。监狱长不时也给透露了一些别的信息,但大多是看上了谁家的老婆给谁弄进了监狱,或者背地里给谁放高利贷的事。这些李星耀都不感兴趣。但是还是将这些罪状都用意识通灵石记录了下来。

    “抱歉!今日事太杂!我来晚了!”

    一眼看上去大概有10来名亲信护卫着的锦绣城城主出来了。那城主穿的叫一个气派!身上披着紫色长袍外加银丝穿珍珠,头顶七彩琉璃束发冠,脚踩一双白底黑面马靴。周边则是带着刻着珠宝的盔甲的亲信卫队。整体突出一个豪华。李星耀也没指望这些人帮上什么大忙。

    “城主可得自罚一杯!来,别光你一个人喝!你卫队的这些兄弟也跟着喝!来!城主!”

    监狱长说着。

    “这监狱长该不会是希望先给他们灌醉,然后再动手吧?”

    李星耀在心里吐槽着。

    觥筹交错,举杯换盏。说是一杯,实际上已经是好几杯了。锦绣城的城主酒量着实一般,那些护卫队也被监狱长灌的连站都站不稳了,只有几个能提的动枪的在那靠着枪勉强站着。

    “刘,刘兄啊……我得歇会……今个儿不是老兄不给面子,是老弟太热情了,老兄我架不住啊……刘兄啊……歇会咱还得去看看监狱里看看……哪些地方还得增添些银子去修修。要是叫那些……歹徒给跑出来,那锦绣城可是要出大乱子了。”

    “这锦绣城城主还行,起码心系锦绣城,没干出来坑害老百姓的事。”

    李星耀靠在房梁上等着沈副监狱长的信号。

    监狱长,李星耀只知道他姓刘,具体的叫什么他没兴趣问。死人的名字对他来说没有记的意义。这种坑害百姓的混账,李星耀认为没有记的必要。

    监狱长忽然将他手中的酒杯向地上狠狠扔去。琉璃做的酒杯被摔碎的声音,差点让李星耀误认为是信号。他差点直接跳下去。监狱长的那些衙门卫队瞬间就围了上去。几名靠的近的锦绣城城主的卫队士兵一瞬间就被他们手中的刀刺穿然后在地上翻滚着,挣扎着死去。但毕竟也是锦绣城城主的卫队,马上就反应过来了监狱长图谋不轨,几乎也是一瞬间就将城主围在身后。但是就这十几名士兵怎么也是打不过这房间里的三十几名人的。城主貌似还想谈谈。

    “刘兄这是……?”

    “哈哈哈!老鬼!今日你就是瓮中鳖!”

    “刘兄何以至此?”

    “老鬼,锦绣城有能者自得!我承认,你确实有才能,锦绣城也是在你的领导下成为了天顶国最富有的城市。可是你却空占着锦绣城的财物不动,导致锦绣城至今被那北方的蛮族惦记着。面对攻城的蛮族,你居然给他们金银去让他们回去。现在,呵!我就要代替你来当这城主了!”

    城主自知无法反抗,但他也镇静,他坐在椅子上问:“若是要你得了锦绣城,你要怎么对锦绣城?”

    监狱长:“哈!那简单!将蛮族向北驱赶几十里,然后锦绣城扩大十几倍,我再向皇帝讨个什么文武之官。到时候,锦绣城要文有文,要武有武。我不愁再去做个什么割据一方的军阀,什么藩王啦!再之后,我的子孙搞不好还能去当个什么天顶国的新皇帝呢!他皇帝崽子不也是杀了那老皇帝才当的皇帝吗?我们这些当官的就不能做皇帝?”

    “那些百姓怎么办?”

    监狱长:“百姓还能当做人看?为了我的霸业,就是死几城百姓又何妨?要是天顶国皇帝真的有他吹嘘的那么好,哪还能来这么多穷的要命的“耗子”?那些耗子就是我的士兵!哈哈!你看看,我要建立的锦绣城新帝国,从北直达蛮族,向南直抵群岛帝国。有了锦绣城的财产加上我的能力,我甚至可以在不久的将来恢复天顶国巅峰时期的版图!那时候还不人人称颂我?”

    城主:“我原先以为你只是想要锦绣城,现在看来你是失心疯了。我就问你,你如何凭着这衙门的几十号人去对外开拓领土?要知道,我可是实实在在去对抗过北方蛮族的,战争的场景我见过,所以我不想再有战争了。”

    “你看看这个?”

    原来,那锦绣城的官印不止是黑鼠那里有。监狱长自己还随身携带着一枚官印。这枚官印倒是没有李星耀空间石里存着的那枚的精致。

    监狱长:“今晚黑鼠就凭这这官印去调动锦绣城的军队了,我手里这枚只是给你看看我的手段的。今晚锦绣城就要易主了!再说些你不知道的!那复骨生血散的药方正是被我盗去的!哈哈!”

    看来他还不知道黑鼠已经全被李星耀消灭的事。

    城主:“原来帝国下发的治伤灵药是被你盗去了!”

    “哈哈!正是!”

    “事已至此,我也无法挽回了。我倒是想知道,我还能活吗?”

    城主问。

    “不!你不能!你以为我是那些同情心泛滥的蠢货么?光凭你这城主的名号就能招来其它城的人!你只有死!”

    监狱长自己也拿起了一把刀。

    “可否让我也说两句?”

    “老沈,你不用死,但你也只能在这监狱里呆着。你不跟我贪,那就是有揭发我的可能。你以为我还能放过你?”

    “即是如此,我总要喝一杯临别酒吧?”

    监狱长未能明白他的用意,但当副监狱长手中的杯子一摔,李星耀从天而降,只一脚就踢飞了监狱长手中的刀,同时又是一记劈木掌打去。这劈木掌内含三分元气监狱长却承受不住。原来,他不是修习者。使用劈木掌的元气贯穿监狱长身体,在监狱长的衣服后面开了个大洞。

    “咳……你是……?”

    这对于李星耀来讲,只不过是普通的一记劈木掌,但监狱长却已承受不住。在不知不觉间,李星耀的实力已经有了很大的进步了。这多少得益于他自己的努力。苍无锐那种不适合他的修炼,如果硬要他去适应,那他现在的实力决不能成长如此。

    李星耀:“要你命的人!城主的亲卫听着!护住城主即可!无需你们动手!”

    这些衙门卫队,大多都不是修习者。所以李星耀解决他们甚至不需要用太武技。但是李星耀又害怕夜长梦多,万一遭遇了变数,城主死了,那他李星耀也脱不了干系。

    “给你瞧瞧我的太武技。顺带一提,你的黑鼠们就是死在这个太武技下的。”

    龙火铸星群今日又在这屋子内重现。若是以前的李星耀,不免这一屋子都要死。但是他现在对这太武技已经炉火纯青了。元气快速汇聚在他身上,然后他踏空而行跳入监狱长的衙门卫队中。卫队成员的刀砍中李星耀,但是刀却被已经化为金色火焰的元气给融掉了。同时他们的身躯也开始燃烧起来。衙门卫队主要是站在李星耀面前挡住他,不让他去干掉监狱长的。所以正面的衙门兵也最多。

    李星耀:“看好了,这太武技可是不多见的。同时也是你们人生中最后的场景了。”

    李星耀身上的金光以螺旋的样式汇聚于他的双掌掌心处,然后爆发出耀眼红色火焰。高温火焰的热浪甚至可以用眼睛直视。李星耀大喝一声,金红色的火球爆炸,然后像流星群样的火球快速向前飞去。这些火球又在那些仍想抵挡的衙门兵身上爆炸然后燃烧。有人当场死去,有人则是挣扎几下再死去。但他们的结局只有死亡。

    监狱长虽然没在龙火铸星群下一同化为焦黑的骨架,但是他被严重烫伤。他就这么瘫在地上。裸露在外表的肺随着他的惨叫剧烈晃动着。

    “要他马上死还是留他一名?”

    说话间李星耀已经准备好了下一次的龙火铸星群。

    副监狱长:“先留他一命,然后将他的所作所为公布出去后再杀不迟。”

    “这位兄弟是?”

    劫后重生的城主缓过来后,紧忙的问李星耀的姓名。

    “哦,这位小兄弟名叫李星耀,原本是苍鹰袭月的。但他蒙冤入狱……其实也没算入狱啦。只是在看管所里拘留一周。我看他有些本事,加上隐约察觉监狱长有反之意,我就把他招来了。”

    “嗯,就是这样。”

    李星耀点头回答着。

    城主:“我看李星耀兄弟也不像有是非之人啊……怎么会……?”

    副监狱长:“哎,还不是那皇帝向天顶国四处派的讲师?星耀小兄弟看不惯那讲师搜刮学生,顶了几句。但是他非议皇帝,就给送了进来。”

    城主:“我可以信你吗?星耀小兄弟?”

    李星耀:“若想害你,我早已动手。”

    城主:“这样吧,你救了我一命,某种意义上就是救了锦绣城。我给你洗去罪名。但是我希望你能把刚刚那门神功传授于我。这样我岂不是更能维护好锦绣城?”

    难怪送李星耀来的那老头说不可以随便给人展示龙翔九天。这不?这么快就被惦记上了。

    李星耀胡编了一个理由:“这是家父的不传之技,若我传了便是不孝。但是这两个东西我想可以帮助到城主。”

    李星耀从空间石中拿出了复骨生血散的药方。

    “这样可以让你上报交差了吧?”

    李星耀觉得那阴司往来布也是被那监狱长盗来的,他没说,但是当他看见城主的表情,就知道这复骨生血散的价值不亚于那阴司往来布。

    城主:“星耀兄弟,想必你是去过那黑鼠呆着的地方了。你还有没有在这药方附近发现什么布帛之类的物品?”

    这还真叫李星耀猜中了。

    李星耀:“没看见过,但是这药我想应该能比我这太武技重要吧?有了这个,你向天顶国的那些官员我想也是好交差的。”

    “成交!”

    这就算城主答应了给李星耀洗去罪名了。

    今晚的瓮中鳖不只是那监狱长,副监狱长,城主某种意义上何尝又不是瓮中鳖呢?当然,被叫去做了打手的李星耀某种意义上也算被人诓了的瓮中鳖。在社会上,今天这样的,迷失在了利欲中的,没迷失在利欲中的但绊在情上的,都可算的上瓮中鳖。当然!瓮中鳖们总是不在少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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