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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梦境(一)

    时间过的十分缓慢,外面闹出的动静让维生的心中有些焦躁与不安,生怕它们会撕破单薄的帐篷将他分食,但好在童山就在自己的身旁,这又让他焦躁的内心平静许多。

    鼻涕不自觉的滴落,扯了扯身上的羊绒大袄,尽可能的将自己的肌肤全部包裹,寒冷使他回想起曾经冬季的一个夜晚,虽没有见过坟山的冬季,可那晚的北风吹的却是比今晚还要凌冽,十五的月亮把潮汐推向新的高度,江面波涛起伏,如同一只骇人的巨兽。

    ......

    “小鬼!你今晚确定要跟我们出船吗?”

    太阳的余辉照在陈旧的渔船上,江水拍打在岸上溅起无数水花,渔船左右摇晃着,男人弯着腰收着散乱在地的渔网。

    维生学着男人的动作只是有些笨拙,渔民有着自己省钱的办法,而渔网是白天收网回来时专门摊开晾晒的,这是为了让它使用的年份能够更长。维生手中的这张大网是别人筹钱给他买的,其实是他奢来的,也可以说是他下午刚交完余钱买来的,今天是正式完全拥有它的第一天,自然加倍爱惜,尽管它在自己的使用下早已开始缝补,可拾取的动作依旧轻柔。

    “嗯。”

    他回了一声,心中打定了自己的主意。今晚是潮汐之夜,也是每年灵鱼回溯的日子,一年中唯一一次能够大赚一笔的机会,这足以抵得上一年的收益,鱼群落网发动机大力拉扯,收网后一只只渔船满载而归。可是危险伴随着收益,就算曾有过渔船被灵鱼群拱翻的消息,如果说是前段时间,他或许会回去深思熟虑,现在的他好像也无所畏惧,虽然身体所灌输的捕鱼知识是生涩的,但用身体的一点疼痛换取利益想来也是值得冒险。

    每个人在遇到事情的时候都会打起心中的小算盘,维生是,男人也是,他有些顾虑,作为这只船队的领头人他要考虑全面。当然他目前考虑更多的则是维生参与进来能够付出的力量是否能与最后的收益成正比,以及他们在过程中要付出的代价,男人清楚,筹码足够时可以随时邀请他上船。

    他在观察维生,仿佛就像是能够在这名青年刚毅的脸上看出什么,而维生也在观察着他的面孔,不过与男人不同的是,维生的底气略显不足,决定权并不在他的身上,他尽可能的表现出坚定的一面,这样就算眼前的男人向他提出条件时,至少他不会落入下风。

    “我同意你今晚去,不过你得答应我三个条件。”

    “什么条件?”维生自乱阵脚,生怕眼前的这个男人狮子大开口。

    “我的条件不多,第一听说萧老头有自制的风湿药方吃个几回就能痊愈,你几年前就跟着他这方子你肯定知道。”他想的没错,小河湾靠大河又有小河分支,作为渔村就算有些人一辈子都没下过河那也会得这病,所以作为当时萧老头的半个徒弟,简单的开个药维生还是能做的。

    “那第二个呢!”

    “我的条件都很简单,我要你最后收入的三层,这是作为带你出航的筹码,要知道带你一个新人我要花费多大的精力。”男人的分寸把握的刚刚好,要的不算多还给出了充足的理由。

    维生点点头表示这个条件可以接受,其实男人的话反而让维生松了一口气,他不怎么会与人打交道,原本做出的最坏打算是让出收入四层,毕竟船这一类的实质物品都是对方的,现在看来自己纵使没有多赚一笔,那也相差不多。

    “至于第三个条件,那就是你来做我的副手,这要求也不高吧!”三个条件都很合适,对于男人来说,他紧缺一位正式的副手,而维生却是想要稳定的岗位。因为渔民的收获是平分的,可固定的地方鱼只有这么多,两人一组中如果多加一人那一天就要少赚许多,所以自打他开始当渔民起,一直周转在各个捕鱼小组始终没有一个固定的落脚点。

    夜晚。

    在领队男人的呼吁下众人兴起,此刻的渔民也变成了英勇的淘金士,手中的渔网成了挥舞的大刀,他们要穿越荒芜的大漠,在严峻的沙暴也无法阻挡他们的脚步,哪怕与流匪斗个鱼死网破,势必拿下埋藏在荒漠最深处宝藏。可殊不知接下来阻挡他们的不是波涛的汹涌,也不是这凌冽的而是那无尽的黑夜。

    欢愉的气氛下,维生的心中却被种下了一块疙瘩,它像是涂上了胶水怎么也无法抹去。他从别人口中打探到了关于领队男人的消息,也就是白天那个要求与他搭档的男人。

    男人名叫焦兆亮是个不择不扣的赌徒,有个早已成家的儿子,老婆则是在他年轻的时候就跑了,不过却不是因为他赌徒的名声以及作风问题。焦姚亮也有着自己铁定的原则,每次赚了钱都会先把家用的备足这才心满意足的去了赌房,他好赌却不嗔赌,每当输的钱袋空空或者赢得裹满盆满也就自行离去。

    赌房都是村里自己人开的,因此没有人管有时候就连那些干部也会来蹭个热闹,来人不管是谁只要是赢钱的人,那今晚的场地费都得他们来交。话说曾经有一次焦兆亮的去赌房,大概是运气不好,没一小时就输个精光,于是就有人诱导他借钱继续赌,刚开始还没有什么反而还将借来的钱全还上了,可当他回家后就立马砍了自己的一根手指,他认为自己犯了自己的定下的原则,可别人却是把他当疯子看待,一个人因为自己的原则将自己的指头砍了,在村民眼中焦姚亮已经疯了。

    但这不是让维生恐惧的理由,传闻与焦姚亮相继出海的两名副手都莫名失踪,外界的议论不断,有人说是焦姚亮时而清醒时而疯癫在迷幻之间,又有人说他是为了副手的钱财杀人越货,可实际的消息就连维生到现在也不清楚,就像不明意义的事实真相都未曾获取。

    北风呼啸,寒气袭人冻人的风霜夹杂着四溅的江水从众人间划过,天空上竟下起了雪。雪落得无声,渔船的瞭望灯下时隐时现,不一会儿陈旧的渔船就覆盖上一件雪白的外衣。

    渔民们站在驾驶室内时不时的汇报着各自的信息,他们已经向外使出了好几公里,宽阔的江面,两岸依稀泛着白光。渔船不断的变换着队形,时而排成长长的一字,时而又向外疏散加快前进的速度,以此来躲避江面下的暗礁。

    说来也是不可思议,人们所恐惧的黑夜在金钱的驱使下瞬间变得如同幼儿般得无力,死亡或许也就那样了吧?维生心中这么想着,拿起手中的望远镜开始观察起来,手心微微冒汗。他所在的船是行驶时在最前方的领头船,需要时不时的向其他渔船发送信号。尽管渔民们打心眼里认为焦姚亮是个不择不扣的疯子、精神病,但他拥有高超的捕鱼经验是不可置疑的,他们需要焦姚亮的航行经验,每次遇险只有靠他的领导,渔船才能顺利脱险。

    维生曾问过焦姚亮即便人们再怎么厌恶你,只是凭着对你的猜测就将你圈画出去,可你为什么还能这么坦然的面对。或许是对自己的不争气焦姚亮从为对别人进行反驳,这也是维生同意与他组队的大部分原因,他们两人在某种意义上来说是相同的,同样也是相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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