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张小娘从碧云寺回来没多久，永信侯的案子就水落石出了。原来只是有人诬告永信侯，所幸的是永信侯府的大部分女眷都没有什么事，只可惜长女卢嫮荓却不幸病逝。张小娘对卢嫮荓的死感到很愧疚。张小娘认为如果自己没有踢那一脚，卢嫮荓她就不会死。出于愧疚的原因，张小娘收留了卢嫮荓的丫鬟月牙。张小娘觉得如何有一天自己死了，那凶手一定就是月牙。月牙也知道自己家小姐是个病秧子根本就活不了多长时间。为她订婚只是为了给她冲喜而让她的身体好一些。而老爷突然入狱，让小姐受了刺激，她的身体一下子就不好了。她来杭州就是求长平侯救救她爹，她爹是没事了，结果她自己的命却没保住。卢嫮荓为了躲避追捕，甚至当着衙役的面投过河。因此使得自己的身体也更加虚弱，最后就没有承受住张小娘的一脚，没多久就去世了。

    张小娘也开始发自内心的佩服卢嫮荓这位舍身救父的奇女子。腊月初八那天，苏姊端着刚熬好的腊八粥进了屋。放在了桌子上。而张小娘正在作画。苏姊看了一眼，张小娘好像画的是个姑娘，因为还没有画出五官所以不知道画的是谁。苏姊说“夫人你先喝口腊八粥暖暖身子。”张小娘说“你这粥里怎么没放点砒霜。”苏姊说“我要是敢放砒霜，侯爷他还不杀了我。我们家的徐小桔怎么能还没出生就胎死腹中了。”张小娘说“小姊你这么快就知道自己怀的是女儿了，万一是儿子了。”苏姊说“夫人你都生了好几次孩子了，怎么没总结一下，怀的是女儿肚子是又大又圆。怀的是儿子是肚子又大又尖。”张小娘说“小姊你这个说的准确吗。”苏姊说“夫人你现在快三个月了，可肚子一点变化都没有，应该是只怀了一个。”张小娘说“你女儿叫小桔，那我女儿就叫小橙。小姊，你看看我画的是谁。”苏姊看了看说“没看出来。”张小娘说“我画的是卢小姐”苏姊说“夫人你画她干什么呢”张小娘说“卢小姐也算的上是位奇女子，既然是奇女子怎么能被人轻易忘记。”苏姊说“夫人您自己难道不是位奇女子吗。精通针织女工，能文能武，敢问世间有几个像您这样的女子。”张小娘说“小姊你不也是这样的女子吗。还有侯爷他心里是有你的位置的。侯爷还一次次给你喂药，喂饭，洗漱，更衣，洗脚，沐浴。如果他心里没有你，怎么会给你做这些事情。在他心里你也是他的妻。他只是现在没有多余的名分给你。如果我死了，小姊那你就是继室。”苏姊说“夫人你身体这么好，怎么可能会突然去世。”张小娘说“我只是说万一。”苏姊说“夫人哪有那么多万一。如果夫人真的死了，那小姊也不活了陪着夫人一起死。”张小娘说“傻丫头，你傻啊侯爷他那么宠爱你，这么可能会舍得你去死。”苏姊说“小姊会好好活着，但夫人你也一定要好好活着。”张小娘说“傻丫头，你怎么哭了。”说完便拿出袖子里的手帕给苏姊擦起了眼泪。

    小翠原本是姜婉儿的丫鬟，但徐建略觉得她善良贤淑，温柔大方，于是便开始对小翠相敬如宾。在慢慢的相处过程中，徐建略发现小翠和张小娘有太多的相似之处，完全就是个大版的张小娘。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小翠她大字不识一个。徐建略于是就开始耐心的教小翠识字。到生第二胎时，小翠已经能熟练的背出《千字文》了。腊八这天其实并没有什么事，在处理完一些例行公事后便早早回了家。小翠则正在拿着一根笔在那里练字。徐建略见小翠写的字松软无力，于是便抓紧了小翠的手，带着她练习。

    小翠搬到小姊的屋里住已经两个多月了，徐建略刚开始给小翠洗漱，穿衣，洗脚的时候，小翠自己其实是很难接受这些，徐建略只好连吓带骗小翠才接受的。小翠觉得自己只是个丫鬟，而如今却让她享受之前连夫人小姐们都没有过的待遇。小翠说“侯爷，小翠是侯爷的妾室理应让小翠来照顾您，怎么如今却让您来照顾我。”徐建略说“小翠你不是丫鬟，不是妾室，而是我徐建略的妻。我照顾你是天经地义。”小翠说“侯爷，只有夫人她才是您的妻。小翠只是个妾。”徐建略说“为夫说你是妻那你就是妻。”说完便吻住了小翠的嘴。小翠自己在被吻在嘴上的一刻感觉自己的脑子一片空白，心也跳的特别快。一时间这屋里静的小翠也只能自己的心跳声。

    徐建略对小翠的爱也是无微不至的，小翠的头发因为之前没怎么保养过，显得很凌乱。徐建略就用草药和蛋清给小翠保养头发。小翠的小腿上有旧伤，便请来名医为其医治。因为小翠的个子很高，床显得小，于是便为她重新做了屋里的床。在吃的方面也考虑到小翠和小娘她们的喜欢的口味不同。专门为小翠做了她喜欢的糖醋口味。又在屋里加了一张床，让小翠的妹妹芍药居住，可以方便她们姐妹经常见面。

    芍药和小翠说“养只猫时间长了还知道和主人亲。侯爷待姐姐这么好，就算姐姐的心是一块冰，怎么长时间也该融化的差不多了。姐姐难道你没有感觉到自己内心的变化吗。姐姐你看我的小白，开始的时候也老抓我挠我。现在它卧在我怀里的时候也跟我很亲热了。”小翠说“你是说姐姐还不如一只猫，芍药要不你认小白当你姐姐算了。你也没有我这个姐姐。”芍药跑进屋和张小娘说“夫人，我姐姐她不要我了。”张小娘说“芍药妹妹，你姐姐怎么会不要你了。你是不是跟小翠姐闹矛盾了。”芍药说“我就是我姐姐没有情爱。”张小娘说“臭丫头，这话你也敢乱说。”说完拿起一旁的鸡毛掸子就要去打芍药。芍药吓的又跑回了小翠屋里。张小娘追到小翠屋里的时候，只见小翠写下了，侯爷是小翠的天，小翠的地，小翠生命的全部。张小娘心里想这府里的人连要说的情话都是一模一样的吗。张小娘说“小翠你动情了。”小翠说“夫人，侯爷他对我这么好，我心里是应该只有他一个人才对的。所以我最近给侯爷做了身新衣服。正好侯爷冬天冷的时候穿，侯爷走到哪里小翠的心也就跟到那里。”张小娘和芍药说“你姐姐现在是把心也给了侯爷。芍药你的心在哪里了。”芍药说“夫人，芍药也是很爱侯爷的。”张小娘说“那芍药都给侯爷做过什么”芍药说“我给侯爷生过孩子”小翠说“芍药，夫人她都给侯爷生了四个孩子，你才生了一个。你要加把劲了。”芍药说“可是我的针织女工连姐姐你的都不如，侯爷怎么会瞧得上了。”张小娘说“芍药，只要你里装着侯爷，他不嫌你的做的差。”

    这个时候，张小素和张小瑛从外面走了进来，张小娘就看到她们两个穿着男子样式的打扮，张小娘说“小素你们两个是不是刚从外面回来。还不赶紧把衣服换了，要是侯爷看见不收拾你们两个。”张小瑛说“姐姐，今天就是侯爷带着我们一起出去的。还带着我去戏楼听戏，今天这出《牡丹亭》正合我意。”张小娘说“小素有没有出去乱惹桃花。”张小素“姐姐，我都是当了娘的人了自然知道分寸。”张小娘说“你确定，别到时候人家姑娘来家里一哭二闹三上吊我可不管你。”张小素“大不了让侯爷纳了她。”张小娘说“小素算你狠。”张小瑛说“姐姐，我们两个今天一直都跟在侯爷后面，既没有乱跑更没有和别人说过话。”张小娘说“那侯爷了”张小瑛说“侯爷去做饭了。”张小娘说“你们两个怎么也不去帮帮忙。”张小瑛说“是侯爷把我们两个从厨房轰出来的。”张小娘说“你们两个去看看你小姊姐在干什么。”张小瑛和张小素便进了里屋。张小娘和小翠说“小翠姐，我们也进去看看。”

    张小娘刚进里屋，就感觉屋子水汽弥漫。张小素和张小瑛已经在里面泡澡了。张小娘也是才知道自己屋里多了个浴池。张小娘数了数人数，院子里的人基本上都在这浴池里了。苏姊说“小翠姐，夫人你们也下来一起洗吧。”芍药先进去的。小翠说“夫人咱们也一起去吧。”张小娘进去以后感觉这里面的水温刚刚合适。张小娘只看到新来的月牙和姊嫣还有小琴在浴池的一个角落看上去感觉有点怪怪的。芍药下去之后就直接去找月季了。月季是和莲菏一起过来的。张小娘看到了姐姐莲菏之后便游了过去。张小娘说“姐姐你们是怎么进来的，我的西房可是跟外面隔开的。”莲菏说“看来夫人对徐府的地下不太了解。这徐家的每一间屋子下面都是有地下室和地道相连接的。我们今天就是从中院的地道直接过来的。”张小娘也确实发现这浴池比屋子里的地面低了不少。张小娘和莲菏沿着地道一路游着，张小娘这才发现徐家的地下简直就是一个地下水网。基本上每个院子里都有浴池。院子和院子通过水网连接。同时也有陆路。莲菏把张小娘带到了一处地下的大厅，里面摆满了石头做的棺材。莲菏指了指中间的一间石头屋子，说“小娘这里就是你和侯爷还有各位姨娘百年后长眠之地。”张小娘一下子明白了自己张小娘就是生是徐建略的人，死就是徐建略的鬼。可能这辈子是逃不出人家的手掌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