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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尚未结束

    大叔在司契的指示下,浑浑噩噩地将墙壁上的银片尽数抠下。

    他每走一段路,便照司契说的,往石壁上贴一片银片。在手中的银片用尽的那一刻,他看到了光,但感受到的只有寒冷。

    月华如水,大叔被照亮的脸上是肉眼可见的沧桑与疲惫。

    司契攀着洞口的藤蔓钻出山洞,回身拉住大叔的手,将他也拽了出来。

    月色下,司契、大叔和楼雨熙呈三角形相对而立。

    司契开口,宣告道:“我们只剩下一条世界观没有破解了。”

    副本进行到第三天,五个玩家只剩下三人,但谁也没有表露出过度的不安。

    “独狼”已死,线索又都收集得差不多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接下来的游戏会比前三天要轻松一些。

    楼雨熙翻着手中的笔记本说:“最后一条世界观和山神的联系最为密切,我们或许需要直面山神。”

    她这话是说给司契听的,在她看来,像司契这样的大佬,肯定会对破解全部世界观有所想法。

    大叔神情一凛,看向司契。

    他已经知道,这个副本里的山神就是诡异游戏的主神,且对司契存有很大的恶意。

    如果司契真的执意要破解最后一条世界观的话,他们百分之百要和主神对上。司契必死!

    虽然已经做了二五仔,但大叔心中还存着一丝不忍。毕竟,不久前司契刚刚答应过要带他通关。

    司契将面前二人的神情尽收眼底,他摇了摇头,说:“TE通关就差不多了,接下来我们还是稳妥行事,不要再出现伤亡了。”

    大叔和楼雨熙的眼中都闪过惊讶。

    TE通关《致爱丽丝》副本的大佬肯定对解谜有很大的追求,眼看着只剩一条世界观未破解了,还有四天时间,怎么都得尝试一下啊……

    ‘他是不想让我们陷入危险吗?’

    想到这儿,大叔和楼雨熙心中都生出几分莫名的感动。

    只能说,他们想多了。

    司契对解谜没什么兴趣,他感兴趣的只有积分。而只要带大叔和楼雨熙通关,他保底就能拿到六万积分,这么一比较,破解世界观的积分加成就显得没那么诱人了。

    更何况,他身上背了【邪神的注视】这么个负面状态。眼下山神碍于规则,没办法直接对他动手,他自然也不会嫌命太长,主动凑上去给对方送机会。

    司契是个很惜命的人,为了积分加成或是不一定能得到的抽奖机会,去破解一个很有可能要直面山神的世界观,这种买卖他这辈子都不会做的。

    “虽然已经破解两条世界观,解除了大部分危险了,但接下来四天你们还是得小心点。”走在回永生村的路上,司契不忘叮嘱自己的两位队友,“我们谁也不知道,副本后期会不会发生什么变化。”

    “嗯!”

    楼雨熙目露感激,大叔眼神复杂。

    司契看着两位玩家的表情,知道他们又在过度脑补了。

    其实,他压根不是在关心他们,他们在他眼中只是大额积分兑换券而已。

    ‘他们要想通关,问题应该不大。倒是我自己……’

    司契扯了个苦笑。

    ‘还有四天,也不知道诡异游戏会不会整出什么专门针对我的操作。’

    ……

    “阿婆,鬼婆死了。”黑暗中,阿绯从木屋一角的小榻上坐了起来,声音带笑。

    她的声音不响,但在寂静的夜晚格外清晰分明。

    这声音明显惊动了什么。

    “阿绯,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睡着啊?”苍老沙哑的声音在木屋的另一侧响了起来。

    “阿婆,鬼婆死了。”阿绯重复了一遍,说,“以后再也没有人能伤害我们啦。”

    阿绯祖母好像根本听不到阿绯说的话,她絮絮叨叨地说着:“阿绯是睡不着吗?阿婆唱歌给你听……”

    阿绯重新躺下了,她说话间带了鼻音:“阿婆,我睡啦,您也早点睡。”

    苍老的行尸执拗地哼唱起了不知哪辈传下来的曲调:“月儿明,风儿静,树叶儿遮窗棂……”

    轻柔的歌声在木屋中响起,虽然依旧沙哑粗糙,但在流泻的月色的打磨下,似乎也变得柔和了。

    阿绯静静地听着声音越来越轻的小曲,待房间恢复寂静后,她再度起身,蹑手蹑脚地出了门。

    她拿起门边的一个青色的纸灯笼,手指微动,灯笼中烛火燃起,莹莹的青光照亮了一小片土地。

    如果司契在这儿,定然会发现,这个灯笼和之前鬼婆给的【幽冥青灯】一模一样。

    阿绯提着灯笼,站在木屋门口,远远望着村口。

    村口漆黑一片,却有三道身影明灭着自外往里走。

    ‘他们还活着么?’

    阿绯低垂眉眼,神色难辨喜怒。

    ……

    墓林,司契一身红衣,在离地一米处飘着,越过一座座坟墓。

    将大叔和楼雨熙送回木屋后,他便直奔村西。【邪神之触】无法攻击到没有实体的他,由他来打探线索再合适不过。

    司契刚进墓林,便看见陆文一具僵尸独自坐在自己的坟头,微微仰头,似乎是在看月亮。

    “陆文同志,我来看看你!”司契叫得很亲切,仿佛杀了对方孙子的根本不是自己。

    陆文听到司契的声音,站了起来,问:“这么晚了,你还来看我?你不用担心我,我没事的,就是好久没回家了,心里有点空落落的。”

    “这是人之常情,我刚来没几天,现在也想家了。”司契一脸认同,作出一幅善于共情的倾听者的模样。

    “是啊,我刚来那会儿,我儿子才十八岁,他现在估计早就成家立业了……也许我都有孙子了。”陆文低低地笑了声,“想不到啊,我印象里我还很年轻,还能工作几十年,现在却是可以当爷爷的年纪了……”

    司契回忆起陆宜晨的模样,笑着说:“说不定都可以做太爷爷了。”

    如果陆家没有出事,陆舟或许能更早地成家,陆宜晨也会安安稳稳地长大、立业,也许真的会有孩子。

    只可惜他走上了错误的路。利益冲突,司契杀了他也不会有多少愧疚。

    又闲扯了几句,司契终于问出了他此行的主要目的:“你对罗绯了解多吗?就是和祖母住一块的那个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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